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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二章 生死攸關 文 / 龍奕

    莫長風一招使盡,身上金光消退,緩緩飄落地面,這時算是昏迷不醒,蛇群伺機而動,「嘩嘩」衝了過去,眾人離他稍稍遠了些,想救怕也來不及了,迴繞在他們心裡的都是「死定了」三個字,忽然聽「砰」的一下,莫長風四周塵土飛揚,上來的蛇兒被打退回去,塵土落盡,煙六爺臉色凝重地站在莫長風身前。

    「老煙鬼,你怎的來了?」莫長風半坐著身子,虛弱的說話,望著煙六爺,眼光中透露了說不出的欣喜,敢情二人交情不淺,正是老友重逢般的。

    煙六爺伸手搭在莫長風動脈,吐了口氣才回道:「靈力用盡,寒毒攻心,黑猴子,你不要說話,我幫你調養。」

    莫長風望著四周,臉色平靜,搖了搖頭道:「不成了,我不成了,你不要浪費力氣,留著靈力破解靈蛇陣,沒想把你拉下了水。」

    「他媽的,你給老子住嘴,老子辛辛苦苦從塞外趕來,你以為是來玩兒?還不是放心不下你們幾個朋友,你就是一隻傻鳥,這種時候還敢用出逍遙門的絕技。」煙六爺有些慌亂,但憤怒似乎更多一些,莫長風剛才所用那式「劍嘯九天」正是當今正道之首「逍遙門」的獨門絕技,據說這一式極難練成,即便練成了卻也不能亂用,「劍嘯九天」消耗靈力巨大,每用一次不僅讓靈膻(既是所謂的氣海)空乏,而且反噬之力會震傷靈根,靈根有損便會大大阻礙往後的修行了。

    這時,景龔等將莫長風圍成一圈,盡力不讓蛇群衝進來,在他們心裡,莫長風是不能死的,一則這裡只有他對靈蛇陣瞭解些許,想要出去恐怕還得他指引。二則他藏有重寶,萬一那寶貝沒放在身上,這時候若是讓他雙腳一蹬,便如大海裡丟了針,上哪裡找去。

    「黑臉鬼,你要死了麼?」凌雲擦了把鼻涕走上前來。

    莫長風對凌雲淡淡一笑:「是呢!就要死了。」

    「哦,那就是死不了了,你說的話都是騙人的。」凌雲鼻子酸酸的,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會這般,只是這黑臉鬼有時雖然討人厭,但他肯把仙劍送我,又救我出了那大井,還幫自己對付老妖婆,這世上怕也只有娘親與哥哥會這般的。

    「你個小鬼頭,也有哭鼻子的時候。」莫長風望著凌雲通紅的眼睛淡淡笑著。

    「呸,誰哭鼻子,是風沙子吹著眼睛了。」凌雲嘴硬,認為哭鼻子是丟人的事,在這麼多人面前他可不能丟人,特別是在那個死丫頭面前。

    「你,還好吧!」南宮雨燕這時緩緩向莫長風走近了些。

    莫長風望了她一眼,二人雙目一對,各自驚慌地移開目光,莫長風道:「我這命硬著呢。」南宮雨燕羞紅了臉又上前幾步,從懷裡掏出一個瓷瓶遞過去道:「這個」

    莫長風呆呆望了她眼,終於還是道了聲謝,剛要伸手接過,一道箭影擦手而來,那瓷瓶在南宮雨燕手中破碎,只聽南宮翎英在不遠處怒道:「四妹,你發什麼癡,他可是我們的敵人。」手裡依舊捏著弓弦,剛剛那一箭定是他發的。

    南宮雨燕驚慌的望著哥哥,口裡含糊不清:「我我我錯了。」

    莫長風聽了「我錯了」三個字,不由得心中一痛。

    「呸,誰稀罕你們的藥,黑猴子,我這就為你療傷。」煙六爺在旁邊憤憤不平。

    莫長風輕輕搖了搖頭,指著前方道:「老煙鬼,青龍陣眼就在那邊,你可還記得老郎中的話?」

    煙六爺點頭道:「嗯,陣外之陣既是陣中之陣,青龍眼就是陣中之陣,老毒婆是老郎中的師妹,據老郎中說他師妹一身鑽研毒藥,對陣法含糊不清,只知道些粗淺的九宮八卦,這陣中之陣須得主人自施陣法佈置,想來王素心的陣中之陣也不難破。」

    莫長風咳嗽一陣,一口黑血吐了出來,勉強在煙六爺的攙扶下抬起頭:「先扶我過去老毒婆不精九宮,你對此卻是一竅不通。」莫長風如此說,煙六爺也不否認,雖說眾人中或許有能破八卦陣的,可畢竟都對莫長風懷有敵意,想要出去,還是靠自己比較安心些。

    煙六爺一扶莫長風,莫長風雙腳一軟,終究還是站不住腳。煙六爺頓時慌了:「先不看那勞什子陣,我幫你療傷才正緊。」

    煙六爺這般說,可心下明白,莫長風若是自己修為還在,憑他的本事,或許能壓制寒毒,甚至可以慢慢排除,只是那一招「劍嘯九天」已然用盡靈力,靈膻一空,便似費了修為一樣,修為一廢比平常人都不如,這時毒氣慢慢延伸開來,恐怕神仙難救了。他卻又不知,凌雲身上的毒藥與寒毒相持之下,本來稍稍平衡了些,這也讓莫長風能運功調養,加上自己修行了那篇「仙祭」,恢復也只是時間問題,可惜莫長風心繫周邊情境,先救南宮雨燕廢了右手,這時候已經元氣大傷,再勉力施展「劍嘯九天」便是雪上加霜,搞得自己靈膻空竭,修為盡費。

    莫長風淡淡一笑:「不必,我懷中有一隻盒子」話說到這,紫黑的嘴唇便閉上,沒有一絲力氣再多說。煙六爺明白他的意思,伸手在他懷裡一摸,掏出一隻黑色的小盒子,盒子有半個巴掌那麼大,打開盒子,裡面是一粒火紅顏色的藥丸。

    「黑猴子,你」煙六爺欲言又止,只顧望著那藥丸發呆。

    「喂我來不及」莫長風說話有些斷斷續續。

    煙六爺急道:「這是老郎中的『七日必死丸』你萬萬吃不得。」

    「當我求你」莫長風有氣無力道。

    煙六爺也知形勢緊迫,即便現在自己施盡渾身解數恐怕還是拉不回老友,無奈之下,只能掰開莫長風的口,將『七日必死丸』餵了下去。

    莫長風吞了藥丸,全身頓時變得火紅,須臾便能坐了起來,這藥丸如此靈光卻也大有來頭,出自醫仙古清淵的手筆,重在激發將死之人的畢生潛力,不僅可從中激起大股靈力,而且也能達到凌雲那樣百毒不侵,只可惜,所發的潛力有限,只可維持七日,七日之後,整個人將「枯竭」而死,莫長風之所以會與古清淵要了這一粒倒是自己考慮清楚的,他這十幾年來被人認作魔頭,不論正道大派又或者邪魔妖道都想要他的命,可自己還有很多事情不能完成,他要洗清自己的罪名,他想有朝一日能光明正大的返回逍遙門,繼續做他的逍遙門大師兄,他還想將那些老友聚到一起,一起四方周遊,一起斬妖除魔,他怕有一天會遇上不測,所以準備了「七日必死丸」這樣起碼可以在七日之內還可挽回些遺憾,不料這一日終於來了,可惜比莫長風自己預料的早了些,洗清罪名重反師門是不可能了,聚集老友也是飄渺的,可那篇東西不能就此埋沒,要將它傳授下去,希望能為此對整個修仙界帶來福音。

    眾人抵擋一陣,這時還剩下三分之一不到,莫長風過了半柱香的時間才站起身子,這時的他跟以往沒什麼兩樣,火紅的光芒消退,他那滄桑黝黑的臉總也有著一絲和藹的笑意。

    「辛苦各位,我們這就過去,會一會老毒婆最後的手段。」莫長風率先上前去,心底知道,這時候是要決戰了,他一點都不願意決戰,王素心以前也是自己的朋友,甚至是自己的好兄弟古清淵的結髮妻子,如今的生死相搏實在出於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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