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抿著唇,遲疑了一會兒才說道,「送去青雅那邊,就說綠荷拿丫頭給青雅送花樣的時候,不小心混在裡面了。()」
馮嬤嬤一臉驚訝,「這……這……」
林氏臉上的表情莫名,「馮嬤嬤,你說……我會不會一直都看錯了大小姐?」
馮嬤嬤一怔,緊接著眉頭緊皺,「大小姐的確很不一般。」
林氏瞇起了眼睛。
馮嬤嬤又道,「太太何不直說帕子找不到了?也讓大小姐好好著急一番。」
林氏冷笑,「如果是以前的話,我會這麼做。但是現在……我不敢冒這個險。我敢肯定,如果明日我不說著帕子在青雅那兒的話,大小姐一定會把姨太太他們,捅到老爺跟前。要是讓老爺知道,我居然跟姨娘家的親戚來往,還讓大小姐叫姨娘那邊的親戚為姨母、表哥、表姐……老爺……一定會休了我!」
馮嬤嬤大驚失色,「這怎麼可能?」
「沒什麼不可能的。」林氏淡淡地道,「大小姐在老爺心目中的地位很超然,老爺絕對不會容許任何人,壞了大小姐的名聲。大小姐的姨母乃是當今公主,大小姐的表哥表姐,更是世子郡主,哪裡是高家那幫姨娘的親戚!」
「可是大小姐沒有跟老爺說啊。」馮嬤嬤又不解了。
林氏歎了口氣,「所以我也是很不確定。如果我真的看錯了大小姐,大小姐是在故意針對我的話,她直接把高家的事情捅出去,絕對能讓老爺子一下子就跟我離心。這麼高明的一招,她卻沒有用。我真不確定她是不是故意針對我的。」
「或許是太太多想了呢?」馮嬤嬤寬慰道,「大小姐從小都是太太一手帶大的。太太對大小姐有求必應,太太親生的二小姐都要靠邊站,這些大小姐都看在眼裡。而且大小姐一向對太太言聽計從,絕對不像是裝出來的……或許太太真是多想了。以後太太謹慎一點是要的,可也不用自己嚇唬自己。」
林氏點了點頭,「你說的對,不必自己嚇自己。不過……以後對待大小姐,真是要萬分謹慎了!」
雲千度一夜好眠,第二天一早,青蘿伺候雲千度梳妝洗臉。
雲千度忽然說道,「青蘿,你還記得你被賣進府之前叫什麼名字嗎?」
青蘿愣了一下,「大小姐怎麼忽然問起這個?奴婢爹娘早就死了,也沒什麼名字。以前在人牙子那兒,他們隨便給奴婢取了個紅兒的名字。」
雲千度想了想,「青蘿,你覺得靈蘿這個名字怎麼樣?」
「靈蘿?很是好聽,聽起來像是綾羅綢緞呢。」青蘿笑道。
「當然不是綾羅綢緞的綾羅。」雲千度笑了笑,「那你以後就叫靈蘿,可好?」
青蘿點點頭,雖然不知道雲千度為什麼要給她改名,不過她是個丫頭而已,叫什麼名字都無所謂。
很快,青蘿就知道了雲千度給她改名的原因。
洗漱過後,雲千度就帶著青蘿去給林氏請安。
雲千度去的時候,林氏也才剛起床,才洗漱完。看到雲千度,林氏趕忙想要站起來,可是膝蓋上有傷,她站了一下,又跌坐在了凳子上。
「太太小心。」馮嬤嬤趕緊上前。
雲千度也一臉焦急,「母親這是怎麼了?哪裡受傷了?」
林氏擺擺手,拉著雲千度的手,滿眼關愛:「沒什麼,不小心傷著膝蓋了,無妨的。度兒,怎麼起這麼早?不多睡一會兒?」
雲千度一臉愁容,「女兒睡不下。」
「還為昨日的事情操心呢?」林氏笑道,「昨晚上從你那兒出來,母親立刻就讓馮嬤嬤去你妹妹那裡問問。你妹妹聽了,也很是著急,一群丫頭婆子把屋裡翻了個遍,最後還是在那一堆花樣裡,找到了你的帕子。馮嬤嬤,快把那帕子拿過來?」
雲千度聞言,立刻就滿心歡喜,「多謝母親。」
說著,她又有些扭捏,「是女兒想太多了。早知道帕子是在青雅妹妹那兒的話,女兒也不必著急成那樣了。別人會害我,青雅妹妹決計不會害我的。是女兒小心眼兒了。」
「快別這麼說,你考慮的很對。女兒家的這些私密的東西,絕對不能亂丟的。下次可就記住了啊,一定要保管好。找個妥帖的人保管。」林氏諄諄教誨,「綠荷這丫頭你也別管了,母親處置了便是了。這丫頭太不靠譜,真是膽大包天。」
「多謝母親,聽憑母親處置。」雲千度找到了帕子,很開心。
林氏點點頭,「不過處置了綠荷,你院子裡可就又少了一個丫頭,只有青蘿一個,這也太不像了。我再另外給你找幾個丫鬟,還有王嬤嬤的位置,也要補上。」
「謝母親。不過青蘿,我給她改名字了,改叫靈蘿。」雲千度笑著說道,臉上帶著愧疚,「母親您也真是的,都不提醒女兒一下要給青蘿改名字。」
林氏一愣,不明所以。
雲千度嗔怪地看了林氏一眼,才到:「母親,您忘了啊,青雅妹妹的名字裡有個青字,奴婢的丫頭卻叫青蘿,這可是衝撞了青雅妹妹!出去給人聽到的話,真是要笑死了。度兒知道母親是不忍心責怪女兒,才任由女兒亂叫的,但是女兒現在已經大了,也明白道理了,丫頭的名字而已,叫什麼不成?怎麼能衝撞青雅妹妹?所以我就給她改名字了。」
這一席話,聽得林氏心情極為複雜!
她並非是沒有想到青蘿的名字衝撞了青雅,她是故意為之!
正如雲千度說的,如果出去參加聚會,或者是在府上辦宴會邀請各家女眷來,人家一看到,雲千度的丫鬟,名字居然衝撞了二小姐雲青雅的名字,絕對會在心裡給雲千度扣上囂張跋扈的名聲!
可是以前雲千度幾乎沒出過門,府上也沒怎麼辦過宴會,青蘿的名字衝撞青雅的事情,自然也沒傳出去……
而雲千度,竟然先一步提出來,要給青蘿改名字!
這一計,看樣子是不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