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關浩明像是嚇傻了一般,竟然不管不顧,沒有絲毫的閃躲意思。如果在不清楚此時狀況的人來看,也許還會讚歎一聲真乃爺們,真正做到了泰山壓頂而面不改色。
可是只有關浩明自己清楚,他被攝住了。也就是說被鎖定住了,此時他不管是做什麼動作,怎麼閃躲,都不能躲開關炎的這一斧斬。
他是真的怕了,他沒想到關炎竟然這麼瘋,在這麼多的長輩面前之下,還能夠不管不顧的對自己出手。
沒來由的,他心中突然湧出了一股明悟,這是一個真正的虎人,一個勇猛得一塌糊塗的強人。
以前,傳說在真仙域有一位強人,在面對真仙域數個強大的宗門的宗主的面斬殺了他們力保的人,也是勇猛得一塌糊塗,當時他聽到了這個傳聞,他頓時震驚了,將他視為了偶像,崇拜他,真心想要成為這樣的一個人。不顧前瞻後,只為心中念頭通達。
現在,他真的看到了這種人,而且就在他的面前,也是不管不顧,也是不瞻前顧後,也是為了念頭通達……只是他要斬殺的人,是自己。
自從突破到練氣後期以來,關炎就發現了神識的另一種獨特的作用,那就是鎖定。
將神識揮灑出去,鎖定住某個人或某個物,竟能感覺到他的幾乎所有的動作,然後提前做出反應,神識越強,鎖定效果越佳,然後發揮攻擊之時也越不會出錯。
而關炎的神識與光腦結合,此時已經不下於一位真正的築基期高手,面對只是練氣後期,還沒有領悟出神識的關浩明來說,卻是一擊奏效,令他動彈不得了。
「豎子,爾敢!」一聲震天大吼,然後關炎就感覺到一股比自己強大數倍,也精純數倍的神識撲面蓋來,狠狠地衝擊到了自己的腦海之中。
頓時,關浩明感覺到了那股鎖定之感已經消失,連忙開始動作想要躲開這一記斧斬。只是,遲了!
關炎謹守心神,手中動作不變,對著關浩明狠狠地斬了下去,一擊劈砍在了他的肩膀之上。
只聽『卡嚓』一聲響,關浩明的肩膀手骨明顯斷了。
儘管初時關炎想要劈在他的腦袋上因為干擾被他躲閃過去,可關炎也不以為意,一擊之後再次跟上,雙手呈爪,竟也是使出了血爪手。
「畜生,住手……」關東然震怒,雙目之中閃過懾人的寒光,以極快的速度撲向了關炎。
關浩明是他大哥的獨苗,如果他在自己的面前發生了意外,他該如何面對自己的大哥?更何況,關浩明雖然平時有些驕傲猖狂,可天賦卻是實打實的好,有望超過自己的父親七族老關飛揚。
自己父親對他可是極為的看重,甚至為了他而不顧老臉求得進入青雲宗的名額……他不敢想像自己的大哥和父親看到關浩明受傷之後的場景。
對於關炎來說,很多東西可以毫不在意,可有些人,有些物,他看得比什麼都重。關浩明為了打擊自己,派人打傷甚至想要廢了關武,徹底的觸及了關炎的底線。
所以他也沒有什麼好顧忌的了,不顧關東然的大喝,直接出手,血爪手直接落在了關浩明的全身上下。
這門戰技,關炎並沒有怎麼修習,只是初略的看過而已。可以關炎對於戰技的理解,就算再複雜一倍的戰技都能夠很快領悟的出,更何況是這種在他看來有些粗淺的中品戰技?
「啊……」
痛!痛!痛!關浩明感覺自己全身都痛得難受,好像自己的身體被插了一道道的血洞,然後又好像有無數的螞蟻在鑽來鑽去,他感覺自己體內的真氣竟然慢慢的在被一股奇異的力量在侵蝕,然後轉化同化。
「不要……」
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之感浮上心頭,關浩明真的怕了。
「火球術!」靠的近了,關東然也不再顧忌,直接施展出了術法,對著關炎打了過去。
「住手!東然,你想要做什麼?」
在場的,自然有著一些族中老人在此,畢竟是一場關係到拜入青雲宗的比賽,怎可能會草率。
此時一見關東然不管不顧竟然對著一個後輩子弟使出了術法,他登時驚怒交加,連忙飛了過來。
沒錯,就是飛。突然的變故已經讓他非常頭疼了,沒想到自己一直看重的關東然也是這麼的莽撞,關品賢也是很失望。
嗡!
強大的神識力量覆散過去,頓時擊毀了火球的結構使之消散了開來,沒有傷到任何人。
碰!
而此時,關浩明的身形這才被遠遠地拋開,全身血流如注,模樣非常的淒慘。
而站在一旁的關明然和關蠍,只是愣愣的看著這一切,從始至終沒有絲毫的動作。
變故發生的太快,他們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關浩明就已經躺下了。
「關炎,你給我等著。」關品賢站在一旁,關東然不敢妄動,他只是抱起自己已經受傷昏過去的侄兒,出口威脅道。
他的心中實在是恨極了。
「我問心無愧!」關炎冷哼,表現的從容不迫,然後望著還倒在比鬥台上幾乎的關武,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幾乎用吼得對著比鬥台上的長輩們叫道:「你們都是死人啊,還不快點幫我把關武送去治療?有什麼療傷丹藥不要吝嗇,快點給他吃點。」
「快,快將關浩明和關武送去遠行那裡去救治,希望還來得及,別因為時間的耽擱而毀了他們的修為。」關品賢也是叫道。
「嘩!」
直到此時,場中這才開始一片嘩然了起來,有些人甚至用崇拜的眼神看著關炎。
剛才的他,簡直太猛太威武了,令的他們的心中萌動不已。
一場本來充滿激情和拚搏的比鬥,在這樣的一場變故中停止。
最後,關武和關浩明兩人還算救治及時,沒有體內的血爪手勁氣並沒有徹底的傷及他們的根本,所以他們的修為並沒有被廢。
不過,修養數個月卻是免不了的。畢竟,皮外傷還好些,體內的傷卻不是那麼好消除的。
至於那個錢明亞,雖然沒有性命之憂,可關炎那一掌也不是白給的,氣血震盪之下,也是傷及了內臟,沒有一個月的修養,他也別想起來。
而當關炎站在了家族的議事廳,面對家族中的諸多長輩族老的時候,已經是兩天之後了。
「關炎,這次的事情,我希望你給我家浩明一個解釋,不然,就算你是家族的天才,我關飛揚也是不會客氣的。」
問話的是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身形微胖,卻自有一股不怒自威。此時他坐在議事廳右手邊的第四個位置上,神情很是冷冽。
議事廳很大,足足有一個籃球場那般大小,除了家主端坐在上首明堂上之外,其餘左右兩邊各有數十張座椅,此時幾乎坐滿了。
為的,自然是商議關炎打傷關浩明之事了。
「這兩天我已經說過很多遍了,是關浩明威脅我,說如果我不認輸,他就派人打傷我的朋友關武,當時我不以為意,直到他真的被打傷已經晚了,所以我才出手的。所以這件事情,我沒做錯,也不需要做出什麼表示。」
關炎神情鎮定,不吭不卑。
「哼,你還有理了?我兒子被你打傷,現在還躺在家裡,幾個月都不能動彈……本來他有機會拜入青雲宗中,卻因為你而失去了這個機會,你竟然說沒錯?」下手邊,關東遠淡定不能,怒聲叫道。
他心痛啊,兒子受傷沒什麼,只要有丹藥,遲早會好的,可是進入青雲宗的機會可是不等人的啊,十年數十年都不見得又一次,如今兒子受傷,基本斷絕了進入仙門的機會,他如何不怒。
「我就算拋著這張老臉不要,也一定要給我孫兒討個公道,求家主秉公處理!」關飛揚雙目閃寒,直直的望了關炎一眼,然後看著家主關魔月。
「這件事,影響很大,希望家主盡快解決。」
「因為這件事,家族大比也停了,時間不等人,拜入青雲宗的名額也是需要確定的,現在可是如何是好?」
「不管這件事情誰對誰錯,家規不可廢,按我說,雙方都要受罰。」
其他長輩也是紛紛表態,或嚴肅或面無表情或幸災樂禍。
「關炎是一個懂事的孩子,我相信,他不會莽撞的做出這樣的事情的。所以,如果不是因為特別氣憤,或者徹底的觸及了他的底線,關炎是絕對不會這麼衝動的。」關洪的神情很肅然,雙目炯炯的望著家主。
關炎作為關洪的徒弟,他自然也是放下了煉器坊的工作,趕了過來。
「咳咳!」關魔月咳嗽一聲,待到周圍的爭論停了下來之後,他才開口說話:「關炎,你來說,當初關浩明威脅你是怎麼回事?」
「當初我剛搬到內牆的時候,他們那個所謂的關家三俠就派人來找過我的麻煩,後來的與關蠍的戰鬥,還有那場煉器比賽,也是他們一手促成的。所以我跟他們的過節也越來越深,這次,正是關浩明出面,以我的朋友威脅我而且還做出了行動,我才這才出手的。」
「你怎麼就能證明錢明亞是我兒關浩明指使的,而且這一切都是以空口白話,如何能夠當真?」
關東遠感覺到家主有偏幫關心的意思,連忙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