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萬仞剮魂符,張道然得到也是經歷了極大的凶險的。那一次,他幾乎要將自己的家底全部拼掉了,要不是最後因為一場意外,那位在他眼中的『肥羊』實際卻是一個極為危險的修士就已經將他給擊殺。
這張符菉,被那位修士貼身保存,自然是極為珍貴之物,張道然也是在事後請人專門鑒定才知道,這是一門專門傷人神識的符菉,極為的帶毒且威力強盛。
因為這張符菉,他甚至還威脅過一位築基期修士,在他強大的壓迫之下得以逃生。
此時,拿著這張威力極強的符菉對付這只飛蛇,卻是真的大材小用了。
不過,張道然不在乎。他都已經快要死了,自然不會在意這些身外之物。
「轟!」
隨著張道然的真氣的注入,那張泛黃的符菉頓時無風自動起來,無數的玄光在其中閃現,然後真氣力量沿著符菉之上的奇詭的路線開始走動。
玄光越來越亮,而其中散發出來的氣息波動也越來越強,好似將天地之威匯入其中一般。
「好強,這就是真正高級術法的威力嗎?相比起來,火球術真的弱爆了。」感受到其中蘊含的強大的術法氣息,關炎有種面對天地之威的感覺,好似站在一個將欲倒塌的山腳之下,仰望著天上不斷翻滾著的山石,看著它們呼嘯著降落下來,卻毫無一絲的辦法。
在這樣強力的術法面前,關炎秒小如塵埃。
「哈哈!死吧,死吧,就算我要死了,你也要走在我的前頭。」張道然猖狂的大笑,眼淚卻不知不覺的掉了下來。
「後悔嗎?不,我不後悔,既然走上了修真之路,那我就沒有資格後悔。小蓮,軒兒,我知道你們會恨我,我知道我很自私,可是我真的不想啊,修真之路何其艱難,我真的不想你們跟著我一起受苦。()這些年,每當夜裡,我的腦海中都會浮現出你們的模樣,我知道,這是我的心魔,就算我今後一番暢順,待到將來渡劫之時也必定凶多吉少,可身後,已經沒有退路了啊……」
張道然大笑著,毒素徹底的蔓延進入他的腦海,然後他的身軀,緩緩地向著身後倒去,如一個已經僵硬著的屍體。而他此時,也確實就是一具屍體,僵硬的沒有一絲活力。
碰!
張道然徹底的倒下了,永遠!
吉!
飛蛇大叫著,驚恐而不安,它想躲避,可鋪天蓋地的光刃將它的所有退路都給堵住了,而它卻只能默默的承受。
這些光刃,無形無質,卻又能讓人清楚的感覺到。那閃閃的光彩。
飛蛇跳著,躲著,恨不得能夠鑽地,只是卻根本閃躲不開。
第一道,光刃就無聲無息卻一下子將它的身軀給穿過。
飛蛇的身上,沒有增添一道傷痕,可受到這一記光刃之後,飛蛇就好像受到了無比可怕的痛苦一般,渾身抽搐著,叫聲極為的淒慘。
第二道,第三道……一直到第一百道,第一千道……無窮無盡的光刃徹底的將飛蛇給淹沒,然後不帶走一絲的痕跡。在他的身上,也沒有多出哪怕一丁點的傷痕。
不過,它的身軀已然冰涼。
死了,最徹底死了,魂飛魄散,根本沒有來生之說。
這,就是靈魂攻擊的可怕之處,不傷軀體,專傷神識靈魂。
許久,當一切都歸於寂靜的時候,關炎這才跳了出來,心中非常的不平靜。
初時的驕傲,自信,此時關炎已經完全的拋棄了。
一直以來,關炎都認為,有著光腦的輔助,自己的手段已經極為的厲害了,至少同時練氣期修士,他根本毫無懼怕之處。
可直到此時,他才發現,自己只是一隻青蛙,深藏在暗無天日的井底,仰望著天空,眼中所見,也僅僅那一井的天空。
「呵呵,看來我以前真的是太過小瞧天下人了。就算我戰技無雙,單論戰技天下無敵,可在術法面前,在那些無可匹敵的力量面前,都是渣!」關炎搖了搖頭,沮喪無比。
「什麼時候,我變得如此多愁善感了?」關炎突然警醒,面色重新變得平靜起來。
「我還是我,畢竟來到這個世界的時間還短,所瞭解的有限,有著驕傲也是必然,而且,相比於同齡之人,我有自傲的資格。」很快收拾了心情。
「這次的術法動靜這麼大,必然會引出一些附近的修士,不管是善意的還是惡意的,還是不要碰面的好。」冷靜下來的關炎心中也是有著一種危機意識。連忙開始行動起來。
「首先是天香果,一切的根源都是因它而起,必須要收入囊中。」關炎直接來到天香果樹之前,知道這麼大的動靜周圍都沒有凶獸出來,必定已經沒有了危險,也就不再遲疑,直接將那三顆金燦燦的天香果採摘了下來,收入了一個特質的玉盒中。
這是關炎早就準備好的裝盛物,能夠很好的保存一些新鮮靈材和靈果,使之在短時間內不會消耗靈氣。
「然後是那位修士的儲物袋。」自從上次從那兩個殺人奪寶的修士中收取了儲物袋之後,關炎好像有些愛上了這種收取寶物的活動,直接將那位修士的儲物袋去了下來。
而此時,因為飛蛇的毒,張道然的臉上全是已經漆黑一片了,從外形上,很難有修士能夠將之辨認出來。
「最後是飛蛇的屍體,這也是一種難得的寶物啊。」
一般凶獸的本身,全身上下一身是寶,飛蛇的皮,可以用來製作貼身軟甲,從剛才的較量中就可以判斷其堅韌性,而飛蛇的內臟,也有許多是可以用來當做藥材,特別是它的蛇膽,直接吞服還有強大氣血的作用。
關炎由此收穫,自然不會放棄。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關炎自語。
就在關炎離開還沒有一炷香,那處水潭邊上頓時多出了數道身影,二男一女,看年紀都是十幾歲的少年,他們衣著華麗,就算是在這個滿是凶險的奇猛山林中也沒有絲毫改變。
從他們的衣著還有他們行走之時的一舉一動的氣質中,就能發現,他們顯然都是出身不凡之人,至少也是一些修真家族子弟。
「這裡有一個死人,看模樣應該是中毒而死的。」說話的是一個嘴角有著細微的絨毛的少年,也許是正好處於變聲期,令的他的話語有些刺耳。
「這還用說,不用看也知道啊,老遠就聞到了那種腥臭之味。」另一位少年滿臉不屑的說道。
少年十五六歲的樣子,面目倒顯得清秀,修長的身軀配合那身華貴的衣物,怎麼看都不像是來奇猛山林闖蕩的,倒像是來遊山玩水。
「你……趙文平,那你又有什麼發現呢?」那位少年不悅的反問道。
「這麼簡單的事情都發現不了,真不知道你跟來有什麼用?」那位叫趙文平的少年先是不屑的諷了一句,然後倒是真正的開始分析起來,「很明顯,這肯定是因為兩人分賬不均或者其他恩怨大戰一起,然後結果自然就是這位中毒之人死亡,而另一位,則拿著他的儲物袋跑了。」
「你們看,這是天香果樹,我曾經在我家的藏書閣內看到過對它的描述。」說話的是三人中唯一的女子。
三人中,反倒是她最是觀察仔細,一直都在探查。
少女貌美,僅只是十四五歲的樣子,卻已經出局美艷之色。她的眼睛很大很黑,水汪汪如清泉,令人深陷。白淨如紙的臉上,兩個小酒窩深陷著,更添風采。
如果關炎此時還在這裡的話,一定能夠一眼就判斷出他們三人的關係……這分明是兩位少年搶奪一位少女芳心的戲碼。
「我說嘛,他們一定是因為天香果而引起了爭端。秀敏,你說是吧?」趙文平自信一笑,然後略帶炫耀似的看向了少女。
「那他手上和脖子上明顯就是毒蛇咬傷的印記又是怎麼回事呢?」之前第一個說話的少年突然冷冷的開口。
「這還用說,自然是另外之人的獸寵……」趙文平張口就待反駁,卻被打斷。
「不是兩人爭奪,而是有人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最後受得了果實,而那位修士明顯就是被這天香果的守護凶獸飛蛇所傷。」秀敏眼光一閃,突然很肯定的開口。
「從空中殘留的氣息就能發現,之前的那道術法應該就是那位中毒的修士發出來的,而威力那麼驚人強大的術法自然不會沒有效果,所以我敢肯定,他那道術法的攻擊對像應該就是那條飛蛇,而飛蛇應該也已經死了,然後有修士先我們之前來到這裡,將這裡的東西全部收走,其中就包括天香果,中毒修士的儲物袋和飛蛇的屍體。」
開口之後,王秀敏也不待他們開口,直接解釋道。
「那天香果倒沒有什麼,只是淬煉體內真氣的果子而已,對於修煉高級功法,經常吞服凝液丹的我們來說效果甚微,可那位修士的儲物袋卻是也許有一些好東西,畢竟那道術法的威勢太大了,就連遠在數里之外的我們都能夠感受到其中的威勢……所以,我們追吧。」
趙文平似是想到了什麼,雙目放光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