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夜的風,吹在吳雨辰的身上,他覺得,這比深冬的風,更加的冰冷,更加的凜冽。彷彿,這並不猛烈的風,卻能將他的衣物打透,狠狠的,刺在他的身上。
他,一步,一步,向著那個地方,那個修羅即將出現的地方,走去。
夕月潭北壩。
在此時的季節,其實夕月潭,是最美的,潭水兩岸的山峰上,一叢又一叢的楓葉,已經變紅,風吹過,似一個個赤紅的音符,飛舞在空中。
當空的月,飛舞的花。
淒美與希望,在這個地方,全然而釋。
藉著月關,我們可以看見,在夕月潭的北壩上,數到身影在來回移動。
這些人,正是以佟先生為首的那些將蘇羽曦劫持走的人,可是,雖然他們約好了與吳雨辰再次見面,並且會讓吳雨辰將蘇羽曦接走,可是,在這個冰冷的地方,這一群暗含禍心的人群中,卻沒有發現蘇羽曦的身影。
「佟哥,都安排好了,今晚他答應了,那就相安無事,他要是不答應,或者是他不老實,就算他能請來神仙,他也得擱在這!」
一名穿著厚重皮衣的壯漢對正在潭水邊,手捏著一片紅葉欣賞潭水的佟先生說到。
「呵呵,你知道嗎,吳雨辰這個人,可不是那麼輕易就能被威脅和傷害的,要不然,大哥,為什麼極力的要去拉攏他,或是為什麼沒有將他幹點。這些你都想過嗎?」
佟先生的語氣,有些冰冷,似責備,似質問。
那壯漢,低下了頭,他不知道,自己還有說些什麼,因為,剛剛佟質問他的那些東西,他,卻是從未想過。因為他,根本沒有必要去想,他在大哥的眼裡,只是一件需要付費的殺人工具而已。
他要做的,就是殺人,所以,他從來都不會考慮這些東西的。
佟先生,見他沒有答話,輕輕的搖了搖頭,轉過身,對著壯漢說到:「老煙炮啊,你說說你,長得這麼高大,一身的腱子肉,你怎麼就不長腦子那。」
那壯漢顯然對佟先生的話,有些不滿,嘴裡罵罵咧咧的說到:「老佟,你tm的這嘴怎麼這麼損那?我就負責殺人,我用想這些事嗎?你倒是能想,那大哥在還叫我幫你那?咋的啊,你這麼能想你咋不自己把吳雨辰做了那,你手下那些人不是挺猛的嗎?你不是還有個馬子嗎,不也是幹我們『屠夫』這一行的嗎,咋的啊,她咋不幫你那?啊?md叫你一聲哥你還訓上我了啊?我告訴你,你要是把我惹急了,老子連你一塊宰了,大哥那也不能說我啥,也不能把我咋地你知道不啊!」
這叫老煙炮的壯漢說這話話的時候,很是趾高氣昂。他,滿臉的得意與輕蔑的看著佟先生。已經做好了和佟先生舌戰的準備。
可是佟先生卻沒有,他,笑了笑,語氣又恢復如常,鄰家大男孩的感覺再現:「老煙炮啊,你看看你,說說還急了,不叫她來,是因為她沒有你這麼能幹不是嗎。我也就能想想,這殺人的事,還得你來啊。我沒有別的意思,那吳雨辰可是個武術世家出來的,一般人不是他的對手,我只是想告訴你,做事小心些啊。」
老煙炮還是滿臉的不在乎:「小心啥啊,我做事,你還不知道?我跟你說,什麼jb武術不武術的,到我這會啥都是死,當然了,這小b要是同意了大哥的要求,那就沒事;我這刀,也是好久沒沾血了,再說,這還有那麼多兄弟,有槍有弩的,他就是帶翅膀,都飛不出去。你還惦記啥啊?」
「煙炮啊,你這說話啊,總是沒有一點重點都沒有那?你要表達的是啥意思啊?」
「咋的啊,老佟啊,你一句都沒聽懂啊?」
煙炮的眼神中出現了一股子無奈。
「我聽懂了,我就是說你說話沒重點;再有,就是你這咋說說話就罵人那,你看看我,從來不罵人,說話還很柔和。」
說了,佟先生還將手裡的紅葉,衝著天,吹了出去。那紅葉,隨著風,飄走了。
他這一手,若是吳雨辰看見,定然會大吃一驚,因為樹葉與羽毛不同,要將樹葉吹起,還要能藉著風力飄走,那要是沒有個十幾年的吐納氣功是不可能做到的。
但是,在老煙炮這個職業蠻力殺人的選手眼中,卻是看不出什麼門道。煙炮掏出褲子兜裡的煙,點燃,抽上了,邊抽,嘴裡還邊得啵著:「你斯文屁,柔和個屁,你tm不就是不好好說話嗎,我知道你和那個娘們說話的時候一口標準的普通話,完了,這一沒人你就漏了,滿嘴大碴子味,你裝個jb啊裝。」
佟先生沒有理會他,只是輕輕的笑了笑。他抬起頭,看著天空的月亮,不由的感慨道:「今天的月亮,好像和平時的不一樣啊,另有一番味道啊。」
煙炮在邊上,抽著煙,沒好氣的嘟囔了一句:「裝逼。」
「呵呵,你沒覺得,今晚的月亮,在配合上這兩側山峰上的楓葉,它的顏色,不是也不平常了嗎?平常的月,冰冷,幽白,今天,你不覺得,這月亮有些發紅嗎?想血月,難道,要出什麼事嗎?難道,今晚,還會流血嗎?」
佟先生,自問自答般,輕聲的訴說著。
他,漸漸被這月吸引,因為,他不明白,今晚的月亮,為什麼在他的眼中會有不同顏色,為什麼在他的心中,會產生那樣的念頭。
其實,不止他一人如此,吳雨辰,燕伯,還有那些被各方安排好的棋子。在他們的眼中,心中,今晚的月,確實不同往日。
可是,月會變嗎?
變得,恐怕是他們的心吧。
時間,漸漸的推移。
此時,已經臨近午夜十二點,他與吳雨辰約定的時間,即講到來。
他與他的博弈,也即將開始。
不知為什麼,佟先生的心,突然跳動的加速了,力道也更重了。
他,心慌了,雖然他也心慌過,可是,這一次,卻是他以往從來沒有過的感覺。他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會這樣?這些事,他自己,也不清楚。
「佟哥,吳雨辰來了。」一名馬仔對佟先生匯報道。
也正是因為這馬仔的匯報,也使得佟慌張的心,安穩了下來:「他,到哪了?」
「公園門口,估計,再有十幾分鐘就能到了。」
「他是一個人?從公園門口到這裡,開車的話根本用不了十幾分鐘啊。」
「佟哥,他沒開車,他就是自己一個人,走著進來的。」
佟先生,沉默了,他沒想到,吳雨辰,竟會步行而來,他揮揮手,示意那人離開,之後轉過身對在一旁百無聊賴踢石子解悶的老煙炮道:「他來了,你趕緊的,都佈置好了嗎?」
「哎呀,都佈置好了啊,一會只要我這手裡的燈一晃,吳雨辰馬上成篩子!」
老煙炮的話裡,透出滿滿的自信。
看著如此信誓旦旦的老煙炮,佟笑了,他知道,煙炮雖然無禮,但是,做事,還是很穩的。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等待著吳雨辰的到來。
他,笑著,看著那條進入北壩的路。
可是,在北壩左側的山峰的頂端,一處沒有一絲光亮的石頭坑後面,還藏著一個滿臉笑容,此時正透過狙擊槍的瞄準鏡盯著他的人,這人笑的,比他,更加燦爛,更加的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