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靜靜的,悄悄地,溜走了。
隨著時間的溜走,雲,越來越濃;變得狂躁,變得洶湧。突然,一條赤紅色的電蛇,從雲層中鑽出,滑落在天際。那麼耀眼,又那麼晦暗。
這一條兇猛的赤蛇,驚醒了工作台前,那個將寂寞和著尼古丁,正在兇猛吸食的男人。
吳雨辰在耀眼的電蛇後,緩緩地在堆滿咖啡渣的煙灰缸裡,捻滅了,手中那根已經燒到煙嘴的香煙。
他,看了看手錶,又看了看處於待機狀態的電腦,嘴角上,揚起一抹笑意,笑的很真誠,可是,又有些冷漠,發自骨子中的冷漠。讓人看了,就會不寒而慄的冷漠。他,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不多時,電話,接通了。
「老陳啊,那個,車牌子,你準備好了嗎?」吳雨辰沙啞卻又渾厚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冷漠的語氣。
「黑子都來取走了;那倆原車我中午就派出去了,又不是第一次了,你可真是的。磨嘰!」電話另一端的聲音,不同於吳雨辰沙啞的聲音;很宏亮,很有朝氣。有著點點玩弄的意思。
「小心使得萬年船;那批車你取回來了?」
「回來了,但是要再走龍口的海關才行。」
「要多久?」
「一個月吧,你這次太不小心了,老吳,不像你的性格啊。」
「呵呵,小正子啊,少和我整事,我這邊完事了,找你去喝酒。我掛了。」
沒錯,這個電話是吳雨辰打給陳忠正的,那位,某跨國汽車集團圖市分公司的首席ceo,圖市有名的年輕的職業經理人。同時也是他的「合作」夥伴,更是和他,曾經在一起生活八年;一起吃,一起住,就連找妹子開房都恨不得都在一起的,最要好的同學。
吳雨辰剛剛掛斷了電話,他的手機響了,一個電話打了進來,這個電話,是黑子打進來的,他接通了電話。
「哥,我九點接你去。行吧?」
「行,到時候你直接上來就行。掛了吧。」
電話掛斷之後,吳雨辰又給蘇羽曦打了個電話,他,告訴她,今天,就不要回來了,再在家裡住一天,晚上他有事要做。
之後,他關掉了手機,走進了浴室,在每次要做事之前,他總是要用冷熱交替的水,衝上一個澡,這,是他多年的習慣了。
吳雨辰,去洗澡了,可是此時在家裡陪奉兩家老人的蘇羽曦,卻是擔心不已。
因為,他,說晚上有事要做,並且昨天說好要小宇接自己回去,今天卻臨時改變了。她清楚的知道,這個和她生活了十幾年的男人,今晚,又要出手了。不然他絕不會,臨時改變已經做好的決定。
雖然她這麼多年已經習慣了他打打殺殺的生活,並且自己也非常瞭解他的性格。他,要親自出手的話,一定是做好了萬無一失的準備。
可是,在她的心裡面,她還是很擔心,非常的擔心。
時間過得很快,沖完澡的吳雨辰,此時穿著一身黑色緞子的中山裝,正坐在沙發上,叼著煙,看著電視。電視裡面,播出的,一檔當地的新聞節目。他,每天都要看這檔節目。這,也是他多年的習慣。
因為要知道當地每天發生的新聞,這是最簡單的方式。只有這樣,他才能做到,瞭解這個城市中,每天發生的一切。在這個洶湧的塵世中,找到最適合自己生存的地點。在湍急的河流中,保護好,自己這一葉隨波逐流的孤舟。
時間,總是那麼頑皮,又那麼公平,它賦予給每個人的,或多,或少。可是它流逝的速度,卻從沒有改變。
不知不覺,鐘錶的時針,已經指到了九的位置。
「咚!咚咚!」
套房的門外,響起一陣前門的聲音。吳雨辰關了電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打開了房門,黑子穿著一件乾淨的煙色夾克,夾著一個黑色的夾包,站在門外。
吳雨辰笑了笑,對黑子說:「出發?」
黑子憨憨的說:「嗯,大哥,咱們現在走,到夕月潭北壩就行了。咱們到了,他們也就完事了。」
「那行,走吧。」吳雨辰關上房門,黑子跟在他的身後,兩個人,一前一後的進入了電梯。
在星輝酒店的大門口,有一輛黑色牌照的奔馳轎車,正在這等著他們二人。
過了大約兩分鐘左右,吳雨辰和黑子,從酒店大門走了出來,黑子兩個大步走,到奔馳車邊上,為吳雨辰打開後座的車門,吳雨辰對著黑子輕輕的笑了下,沒有說話,坐進車內,黑子將車門輕輕的關上。之後自己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坐了進去。
當二人都坐進車裡之後,這兩黑色牌照的奔馳車,向著夕月潭的方向駛去。
夕月潭公園位於圖市郊外,這裡山高林密,水清似玉。夏有百花鮮,冬日霧淞綿。清馨秀麗,景色宜人。是圖市市民主要的登山徒步的場所。也是那些外地遊客來圖市旅遊的主要去處。而且在冬季也是一些滑雪比賽的專用賽場。
原來這裡不過是一處群山環繞的天然的活水水潭,後被政府開發,才形成現在的夕月潭公園。
現在是夜裡九點四十分,夕月潭公園裡的遊客,基本上都已經離開了,除了一些野營愛好者還在活動以外,連公園的管理人員,也都下班休息去了。
夜間的夕月潭,很幽靜,原本清澈的潭水,在周圍霓虹的感染下,五光十色,再配合上潭面無風自起的粼粼波紋,山間時而清脆歡叫的夜隼飛鳥,如夢如幻,亦夢亦真。
夕月潭公園北壩。這裡是夕月潭一處偏僻的地方,很少有人來到這裡。可是,這裡卻是看潭水夜景,最好的地點。這裡,兩側被高山夾雜,很是昏暗,可是在壩上,視野卻是寬闊的很,沒有任何的阻擋,可以將這夢境一般的夕月潭,盡收眼底。兩兩相合,最是沉華。
今夜的夕月潭,還是如往常一樣,可是這夢幻沉華的景色中,卻透露著絲絲殺機。兩側高山中的夜隼飛鳥,彷彿也感受到這絲絲殺機,不在鳴叫,也不再飛掠,只是靜靜的,待在自己的巢了,像是要躲避即將發生,鮮血淋漓的一幕。
一輛黑色牌照的奔馳轎車,停在北壩上面,車沒有熄火,可是車燈卻沒有開。彷彿是要故意將自己隱藏在夜色中。
不多時,又一輛黑色牌照的奔馳車,停在這輛車的對面。
新來的那一輛奔馳車,是一輛黑色大型的商務。在這輛商務車停穩後,原來的那輛轎車,打開了車燈,兩輛車的燈光,對在一起,亮得很,可是,又有著難以琢磨的黑暗。
這時,從商務車上,走出五個身影,五個男人的身影。這五道身影,最中間的兩個,好像在掙扎,又像是在蠕動。
當這五人站定之後,從轎車上,走下兩個人,一個是吳雨辰,一個,是黑子。
吳雨辰走到那五人身邊,看著那兩個掙扎的帶著頭套全身被綁的男人,臉上有著一絲戲謔。
這時三個黑衣的大漢對吳雨辰叫了聲:「大哥。」
吳雨辰輕輕地點了點頭,然後示意他們將另外兩個人的頭套,摘下去。
當頭套摘下去之後,我們看清了這兩個人的面目,一個,嘴上全是血點疤痕,身體消瘦,還顯得有些虛弱。這個人,是老冰兒!
另一個,大大的腦袋,有些謝頂,濃眉大眼,身體發胖,這個人,就是老冰兒的大哥,虎山。
當頭套摘下之後,這二人,緊盯著戲虐發笑的吳雨辰,兩個人的眼中,露出截然不同的兩種神情。
一個的眼神,是那麼的驚恐,那麼的害怕!身體,也不由的顫抖。要不是被人架著,這時候,恐怕已經癱軟在北壩憑證的水泥地上了。這個人是老冰兒。
一個的眼神,是那麼的猙獰,那麼的憤怒!身體,還在不斷的掙扎著,要是沒有人按著,應該已經衝到了吳雨辰的身邊將他撞倒了。這個人是虎山。
這兩個人,雖然神情截然不同,可是,嘴裡,卻都發出同樣「嗚!嗚!」的聲音。那是因為這兩個人的嘴,都被膠帶,封上了。
吳雨辰讓三個大漢,放開兩個人,不出所料,老冰兒在架著他的大漢,鬆手的一瞬間,直接癱軟的倒在地上。虎山則是在那兩隻按住他雙肩,有力的打手鬆開的同時,直接衝向了吳雨辰。
吳雨辰看著衝過來的虎山,臉上的戲虐,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冷漠,是茫然,在虎山即將撞到他的瞬間,吳雨辰飛起一腳,直接踹在了虎山左腿的迎面骨上,吳雨辰這一腳,踹到極狠,虎山的左腿骨,被踹斷了,直接摔到在冷冰冰的水泥地上,他的臉上汗如雨下,他的表情更加猙獰,五官彷彿都糾結在了一起。只是,他的眼睛,還狠狠的盯著吳雨辰,眼中的憤怒!殺意!比剛剛更加濃烈了。
吳雨辰看著躺在地上,還在掙扎著朝自己蠕動的虎山,嘴角一沉。又衝著虎山的小肚子狠狠的猛踢了幾腳,這幾腳踢過之後,虎山不再掙扎了,也不在蠕動了,虎山只是蜷縮這身體,不斷的痙攣著,那雙大大的眼睛,瞪得大的不能再大,而且還佈滿了血絲。
吳雨辰冷笑一聲,蹲下身子,揭開封在虎山嘴上的膠帶。在膠帶揭開的一瞬間,一股帶著涎水胃液的血,從虎山的嘴裡淌了出來,而虎山,則是在大口喘息著,這些他原來從不珍惜的空氣。
這個蹲下的一身中山裝的男人戲虐著說道:「虎山啊,咱們見面了,我很喜歡這種方式;對了我送你的『禮物』你應該都收到了吧,不過那些都是前菜而已,這,才是我要送給你的。」
虎山躺在地上,沒有說話,此時的他,也說不出話來,他只能發出「啊!啊!」的聲音,來表示自己的憤怒!那血,還順著他的嘴角,不停地留下來。
吳雨辰站起身,對著黑子擺了擺手,黑子一點頭,然後示意另外的三個大漢,從商務車上,拿下來兩個罐子,和一個很大的絞肉機,能絞碎排骨的絞肉機!
吳雨辰又讓黑子把老冰兒,拽到虎山的身邊,然後對著躺在地上,一個是自己癱軟,一個是因為腿斷而站不起來的兩個人道:「虎山,我早就說了,說,不如做,你的厲害我知道了,那現在我該讓你知道知道我的厲害了。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嗎?」說著,吳雨辰,指了指地上擺好的兩個閣溫密閉的液壓罐子。
這時的虎山,已經緩的好了不少,雖然還不能動,可是卻可以說話了,虎山瞪著眼睛,虛弱艱難,卻又透出凶狠憤怒「吳吳雨辰,你,你tm的最…最好殺了我。要要不然,我tm絕對不會…不會放過你的!」
吳雨辰沒有搭理虎山,自顧自的接著說道:「你不知道這是什麼,那我來告訴你,這兩個罐子裡裝的東西,是——液態氮!」
虎山這次沒有理會吳雨辰的話,,他的嘴裡不停的問候著吳雨辰的祖先,雖然他用盡全身的氣力,可是他的聲音卻極小,小的,不能再小了。
而另一邊老冰兒,因為他的嘴還被膠帶封著,說不了話,可是他的表情卻告訴了眾人,他,很是疑惑。他不清楚吳雨辰那兩大罐液態氮,到底意欲何為。可是他的心裡,卻不有著不好的預感!很不好的預感!
吳雨辰清了清嗓子,然後再次蹲在虎山的身邊,用他那沙啞的聲音,很是輕柔的問道:「虎山啊,我問你啊,你喜歡吃凍干的肉粉嗎?」此時吳雨辰的臉上露出真誠的不能再真誠的笑容,他瞇著眼睛,眼裡沒有殺意,充滿了友好和希望的看著虎山。
虎山被吳雨辰這突如其來的話,和他的表情,弄的有些迷茫,他,停止了嘴裡的咒罵,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
看著虎山那茫然的點頭,吳雨辰臉上笑的更真誠,更燦爛,他用手輕輕的摸了一下虎山的頭,緩緩的站了起來,轉過身,看不見他的表情。
然後吳雨辰對著在站在後面的黑子,淡淡的說了句:「虎山喜歡凍乾肉粉,你把他右手,伸到那罐液態氮裡,先凍干了,再給他攪成肉粉!誰讓他喜歡那?哦。對了,記得把他的嘴堵上!」
吳雨辰的聲音還是如同剛剛那樣的輕柔,並沒有一絲的改變。
可是,卻又比剛剛多出了殘忍!多出了暴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