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東健思索了一下站起來,思路清晰,「密報是誰發來的?消息可信嗎?顧墨既然沒有報警,那麼證明他想自己處理,我們出手干預,會不會不太妥當,而且警局那麼多人出動,怎麼可能不引起注意,那些記者不是吃乾飯的」
聽到此言,所有要走的人全部停下步伐,紛紛看向局長,局長掃視了一眼眾人,微微皺眉,「綁架案不報警難道跟綁架犯談交易嗎?」
「我覺得您最好還是請示一下比較好」說完,安東健就走出去了。
安東健重重的甩上辦公室的門,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那邊一接通,這邊就詢問,「我找司綿」
「在家裡」
「在不在家裡,你自己心裡清楚」安東健踢了椅子一把,口氣難掩火氣,「我早就勸你不要出手那麼狠了,你就是不聽,現在好了吧」
「他們是為了錢」
「南華市那麼多富豪為什麼沒人被綁架,偏偏有人敢在老虎的鼻子上拔毛,而且對你的行蹤瞭解的那麼清楚,時間地點都估算好了,你認為這真的只是一場單純的綁架案嗎?」安東健的表情格外的嚴肅,完全無剛才的吊兒郎當,「顧墨,你該知道,要是這是一場報復,司綿的處境會怎麼樣,我想你比我清楚」
「她不會有事的」顧墨握住手機的筋脈凸起,聲音從喉嚨裡擠出來。
「啪」的一聲,安東健直接把手機給摔了,大步的走出辦公室,劉堅跑過去,「東哥」
「我出去一趟」走了兩步,安東健閉了一下眼睛,低聲咒罵了幾聲,轉身出來在劉堅的身上一陣亂摸,「東哥,你幹什麼?癢…」
「手機」安東健伸出手,劉堅不明白,「什麼?」
「你的手機呢?給我」安東健耐心不佳,嚇得劉堅趕緊從座位上把手機遞給他,安東健撿起自己摔壞的手機,拿出卡裝在劉堅的手機上,「先借我用幾天」
「那我呢?」劉堅跟在屁股後面問。
「自己買一個去」說完,安東健大步流星的走出去。
劉堅無語了,抓抓腦袋,這算是搶劫嗎?
…
安東健來到醫院,冷楠看見,略微有些驚訝,「你…」
「顧墨呢」安東健直接問。
「在裡面」冷楠剛說完,安東健就想要衝進去,但是被冷楠攔著,「你想見顧先生,那麼請稍等,容我通報一下」
安東健聳聳肩,不想為難他。
冷楠推門進去,看見坐在*上的男子,「顧先生,安東健在外面」
「讓他進來」聲音很淡很淡,幾乎聽不出情緒的起伏。
「是」冷楠斂下眼眸,退到門口,看著安東健說,「顧先生請你進去」
安東健走進來,當看見顧墨的時候,腳步停下,聽到聲音,顧墨偏頭看向門口,嘴角勾唇一笑,「你來了」
他臉上的微笑極為清淺,幾乎讓人感覺不到那是在笑,安東健看著顧墨的略微蒼白的臉色微微擰起了眉頭,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曾經親如兄弟的關係漸漸開始疏遠,至今為止他都沒有弄明白,顧墨是從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可怕的,他將所有的人都變成了他手中的棋子,隨意的操控著別人命運,只要惹得他不快,就可以輕易的毀掉別人拚搏半生的東西。
他自然是看不慣顧墨的處事的,作為朋友他提了意見,但是顧墨顯然不太認同他的想法,多勸幾次聽不進去,他也懶得再管了,兩人之間也豎起了厚厚的高牆,彼此都看對方不順眼。
不過現在司綿出事了,他也不能繼續躲著不見了。
安東健剛提這件事情,顧墨就否定了,「誰說綿綿被綁架了」
「警察局裡都接到密報了,上面連綿綿被綁架的時間地點都有」
顧墨淡淡的說,「要是綿綿被綁架了,我還能繼續坐在這兒,你也知道她對我的重要性,至於你所謂的密報,現在閒的無事,喜歡惡作劇的人不在少數,你們要是被這個就愚弄了,那我可真不會同情」
「顧墨,你是很聰明,可是也別把所有的人都當成傻子,我知道你現在的心態,你害怕激怒犯罪人,所以寧願支付一大筆的贖金,可是你也別忘了,要是錢也解決不了問題呢?」安東健瞇起眼睛盯著他,「你的行事風格越來越狠辣剛硬,惹得多少人不快,看不順眼你的人大有人在,伺機報復的人也不會在少數,你別自欺欺人的催眠自己歹徒只是為了錢」
「所以我就說斬草要除根,不然只會留下這些後患,這簡直就是自找麻煩」顧墨有些疲憊的閉上眼睛,似乎對談話已經失去了興致,「你對綿綿的關心,我心領了,現在你可以走了,我想休息了」
安東健被他冷淡的態度激怒了,「顧墨,你別以為所有的事情永遠都在你的掌控當中,要是那天你失策了,那付出的代價一定會超出你的想像,到時候你後悔都來不及了」
顧墨的臉色頃刻間烏雲密佈,語氣間有掩飾不住的憤怒,「你是在嚇唬我嗎?」
「我嚇唬你,呵呵」安東健嘲諷的一笑,隨即說得擲地有聲,「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你有沒有想過你到底的罪過多少人,我曾經說過沒有人會懷疑司綿這兩個字對顧墨的意義,握住司綿就是掐住你顧墨的七寸,你以為給錢就可以解決問題,殊不知別人就是想要狠狠的打擊你,你要是再不醒悟,早晚司綿會因為你的過失而付出代價的」
顧墨的臉色一變再變,過了一會兒瞇起眼睛,輕聲的道,「安東健,其實你心裡一直是恨我的對不對」
安東健怔了怔,「你又想扯到哪裡去,我為什麼要恨你」
「你覺得如果沒有我的話,跟喬絲在一起的人就是你,你們會結婚會生子,小孩說不定都比唸唸還大了,可是喬絲卻跟我在一起了,而且最後還自殺死了,雖然我覺得喬絲的人算她咎由自取,但是在你心底一定把喬絲的死算到我的頭上吧,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就算沒有我,你跟喬絲也不會在一起,安東健,你很懦弱,喜歡她都不敢說出口,明明陪伴在她身邊的時間比我還多,可是你卻只會在她旁邊看著她哭看著她笑,明明心裡渴望她跟你在一起,你卻假裝去忽略,以朋友的姿態陪著她,真的是很愚蠢啊,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開了口說不定今天的局面就會改變,喬絲不會陷得那麼深,不會走錯路,也不會在監獄裡自殺…甚至喬絲死了,你還在拚命壓抑自己」顧墨眼神犀利,像要看穿他的靈魂,「你會跟我決裂根本就不是什麼觀念不同,只是因為你內心壓抑到一定的程度,你再也承受不了,需要藉著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來發洩積壓已久的憤怒而已,剛好那件事就是一個契機,你抓住了」
安東健覺得自己所有的偽裝全部轟然崩掉,不可否認,顧墨三言兩語就挑起了他心中無法言語的痛恨,他咬牙切齒,「對,我是恨你」
顧墨面對他的激烈言辭沒有動怒,反而笑了,他理了理被子,「呵呵,總算說出來了吧,我認識的安東健一向是瀟灑不羈的,你假惺惺的樣子我還真的很看不慣,大家又不是才認識」
顧墨心情清楚,他也是被戳中了疼痛點所以才會奮起反駁,揭開安東健的傷疤,可是贏了他又如何,綿綿還是不會回來,不可否認,安東健的話讓他止不住的害怕和膽戰心驚,如果綿綿真的因為自己而受到傷害怎麼辦,雖然他一再安慰自己,這次的綁匪只是為了錢,可是萬一不是呢,每次做出決定,顧墨都會提前設想到結局,可是唯獨這一次,他不敢去想。
看著安東健臉色不佳的樣子,像被激怒的豹子,顧墨慢慢的說,「好吧,我承認綿綿是被綁架了,但這事我會解決的,我不會讓她受到傷害的」
「警局所有的人都在待命,你下命令吧」
正在這個時候,冷楠推門進來,掃視了一眼安東健說,「在通往橫田路上的監控器拍到了犯人的樣子,綁架綿綿的是越獄出來的囚犯,心理專家猜測,他應該是想跟你談判,所以抓了綿綿…」
「談判?」顧墨喃喃自語了一下,隨即腦袋靠在*頭上,眉頭緊蹙,似乎在思索著什麼至難理解的疑團。
「顧墨,下命令吧」安東健在旁邊催促。
冷楠看了看顧墨的神情,對安東健說,「請安靜一點」
過了幾分鐘,顧墨睜開眼睛,對冷楠吩咐道,「準備一下,我要出院」
「顧先生,醫生說過你必須靜養,你現在不能出院」冷楠不贊同。
「我要出院」顧墨蒼白的臉上有著固執和強硬,冷冷的說道,「冷楠,你想違抗我的命令」
冷楠遲疑了一下,微微鞠躬,「冷楠不敢」
顧墨的語氣加重,「那就快點去準備」
顧墨掀開被子就準備下*,但是才站到地上,他的身體就明顯搖晃了兩下,但是他強硬的撐著,下顎繃得很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