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綿像個打醬油的,隨意的走著,並沒有介入他們的話題,看著他們這樣,心裡挺安慰的,也真的希望他們能在一起,飛雪年紀也不少了,也該找個人照顧自己了,希望江旭就是這個人吧。
看著周圍佈置得很漂亮的傢俱,司綿時不時的會走神,她想到了顧墨,他們好像從未這麼一起逛過傢俱,家裡重新裝修,那也是顧墨一手包辦的,她從來不需要為此操心。
她比較懶,不喜歡費腦子,所以他習慣性的幫她做好決定,讓她什麼都不用考慮,但是現在她才發現,其實兩個人逛這些地方,一起決定買那些東西也是一種幸福。
當時顧墨一個人挑選這麼東西的時候,他是什麼樣的心態,司綿不敢去想,心裡隱隱開始出現愧疚,要換做是自己一個人來決定這些東西,她一定會覺得很孤寂的,連個討論的人都沒有,雖然他是很有主見和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東西的人。
她以前老開玩笑的說要跟顧墨離婚,但是其實顧墨才是那個比較有資格決定離婚的人吧。
哎,上輩子他是遭了什麼孽,怎麼就攤上她了呢。
現在細想起來才發現,其實顧墨一直在用他的方式在包容自己,遷就自己,她習慣了的東西,他並未試圖去改變,反而是努力讓自己去接受,並配合著她的步伐。
他有時候太好了,好到把她都*壞了,理所應當的享受著他給予的一切*愛,可是自己卻無法回報他的好。
司綿開始在後面自怨自艾,心裡深深的覺得對不起顧墨。
「綿綿,綿綿——」見她不答應,飛雪猛的湊到她的耳畔吼道,「司綿」
她一下子回過神來,被嚇了一跳,「幹嘛?」
「你連走路都能走神成這樣,你也不怕前面出現一個坑」飛雪戳戳她的腦袋,「你要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可跟顧墨交不了差」
司綿見江旭不在,不由的問,「咦,江總呢?」
「他看見朋友了,去打個招呼」飛雪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擔憂的看著她,「發生什麼事了嗎?剛才見你一臉的鬱悶」
難道她跟顧墨出什麼問題了嗎?應該不至於啊,顧墨一向讓著她,不會真的跟她計較,但是剛才見她好像是心事重重的。
「沒事,就想一些事情」司綿無力的笑笑。
「真的?」飛雪有點不信,「你不是又闖禍了,然後讓顧墨給你收拾爛攤子了吧?」
司綿反問,「我就只會闖禍嗎?嚴飛雪,在你心裡,我司綿就是這麼一個人嗎?」
飛雪理直氣壯的說,「是啊,才結婚那會兒,顧墨一個月起碼要去警察局保你兩次」
好吧,司綿頓時就歇菜了,才結婚那兒,她的確是惹出了比較多的荒唐事,雖然很多在她看來是情有可原的。
「對了,你真要買傢俱啊?」她跟父母住一起,買屁的傢俱啊,買回去堆那兒啊?
「先看看,等我跟江旭結婚之後再來買」飛雪滿臉都是美好的幻想。
司綿猛翻白眼,「大姐,八字還沒一撇呢,你會不會計劃得太長遠了一些啊?」
人家對亡妻可是很忠心的,見她想像得那麼美好,司綿都不好把這件事說出來打擊她了。
飛雪有著不滿,埋怨的看著她,「你能不能別潑我冷水啊,司綿,你還是我朋友嗎?」
「我這就叫潑你冷水啊,你的承受力也太差了點吧」要她真把亡妻的事給說出來,估計飛雪這就要崩潰的自殺了。
飛雪臉上有著燦爛的微笑,「你覺得我跟他怎麼樣?是不是很配,我連以後我們的孩子名字都想好了,男孩就叫江飛,女的就叫江雪」
「你就別噁心我了」司綿毫不客氣的打擊。
飛雪嘟著嘴巴,還用手肘撞她,「你再說,你再說,你今天怎麼老愛跟我唱反調啊」
「行了,行了」司綿趕緊制止,認真的說,「江旭這人不錯,你好好把握,別拿人家當凱子」
飛雪趕緊澄清,「我發誓,我這次是認真的」
司綿看了一眼時間,然後對她說,「我先走了,等下江旭問起,你就說我有急事」
「你早就該走了」
「你再這態度,我就不走了」司綿瞪著她。
飛雪立刻撒嬌,嬌嗔的說,「不要嘛,你先回去吧,求你了,親愛的綿綿」
司綿受不了她的搓搓手臂,趕緊往門口走去,「我走了,事成後給我打個電話」
飛雪比了一個ok,然後喜滋滋的站在原地等著。
…
司綿回到家,顧墨還沒回來,洗完澡出來就聽到開門的聲音,她擦拭著頭髮看見他進屋,她衝他微微一笑,「回來了」
「恩」顧墨換了鞋子,走到她的身邊聞了一下,「好香」
司綿臉頰微燙,連忙推了他一把,「走開了,一回來就耍*」
顧墨俯身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然後才走進浴室,看著他的背影,司綿咬了一下紅唇,突然很想為他做點什麼。
可是他又什麼都不缺,她可以做些什麼。
直到顧墨洗完澡出來,她還坐在沙發上思考這個問題,他本來想叫她的,但是當看見她在發呆,似乎有心事的樣子,他就微微蹙了蹙眉。
難道是工作上遇到什麼問題了嗎?
他俯身從後面擁住她,輕輕的靠在她的耳畔問,「怎麼了?」
「顧大叔…」她聲音輕輕淺淺的,透著一股子的無助。
「我在」他心裡出現不安,她很少這樣的。
「我…」她欲言又止的摸樣令他的心都提起來了,她遇到什麼煩心事嗎?他不僅心裡一沉,忍不住將她擁得更加緊了。
「你是不是很想再要一個孩子?」如果這是他想要的,那麼她就願意,不能總讓他為自己做出犧牲,自己也該為他付出一點。
這是目前為止她唯一能想出可以令他開心的事情。
他身體一震,不明白她怎麼會突然問起這個問題,他並非一定要她再生二胎,這種事情需要順其自然,他不想強求。
「怎麼突然問我這個問題?」他撫摸著她的腦袋,想要試圖讓她放鬆。
「就是想知道你心裡的想法」她忍不住抱住他,腦袋埋在他的肩膀上。
「我希望是順其自然,畢竟我們已經有唸唸了,所以我不希望你有什麼負擔」顧墨心疼的捧著她的臉,害怕她心裡藏著什麼事。
司綿咬了一下紅唇,其實她一直沒有告訴他,排卵期歡愛後,她都有吃避孕藥。
見她還滿臉憂愁,笑著將她擁入懷中,「傻瓜,你在擔心什麼?」
「顧大叔…我…」司綿躊躇,欲言又止,最後她微微掀起眼眸,卻不敢直視他的眼睛,「我有件事想要跟你說」
他望著她,「什麼?」
司綿硬著頭皮說,「我偶爾再吃避孕藥」
顧墨怔了兩秒鐘,臉色慢慢變暗,盯著她不說話,司綿嚇得不敢抬頭,知道這件事沒告之他確實有點過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不告訴你的,我實在不知道怎麼跟你說,我害怕你生氣」司綿不停的解釋,顯得有點手足無措,「不過你要是想要再要個孩子,那以後我就不吃了…顧大叔…你不要生氣好不好?」見他始終不說話,她眼眶紅了,一個勁的道歉,「對不起…」
良久他才靜靜的問,「多久了?」
「我們分開後我再回來」她怯怯的回答。
「那就是一年多了」
她很輕微的點點頭,見他板著一張臉,她著急了,「對不起,這件事情我應該跟你商量的」
顧墨聲音帶著怒氣,「你知不知道避孕藥吃多了對身體不好」
「我質詢過醫生,這種最小」
顧墨表情很冷,聲音也很冷,「你要是真的不想要孩子,你可以告訴我,我可以帶套,或者去結紮,你為什麼要去吃藥,你是嫌自己的身體還不夠差嗎?你知不知道當初我費了多大的勁才把你身體調整得稍微好一點,你要是自己都不珍惜自己,那麼別人憑什麼來珍惜你」
司綿嚇住了,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她不知道原來他這麼排斥自己吃避孕藥。
這次他很凶,表情非常嚴肅,一點微笑都沒有,她知道這次他是真的生氣了,不是在開玩笑。
他憤怒的起身走進書房,碰的一聲把門甩上,司綿抖了一下,然後坐在那兒,睫毛有些濕潤。
書房沒有開燈,他坐在椅子上,手撐著額頭,表情緊繃得可怕。
這件事情為什麼她不願意跟自己講,她以為自己會逼她一定要給顧家不停的生孩子嗎?
從來,她不願意做的事情,他寧願委屈了自己都不會逼迫她。
而他最氣的就是她為什麼要吃藥,是藥三分毒,那怕在補的藥吃多了對身體都會造成一定的傷害。
避孕不止女方可以,要是她不願意,他也可以去結紮,或者是打避孕針。
他不喜歡自己那麼珍惜,她卻用無所謂的態度對待自己,他可以縱容她任何的行為,不管是任性還是無理取鬧,他都會盡最大的耐心去包容,唯獨傷害自己他絕對不能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