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梵森抬起眼眸看著他。言愨鵡琻
是沒有,一切都是安又可干的,跟他沒有任何的關係。
梵永盡量壓制住自己的怒氣,「最好沒有,不然等警察出現在的時候,我不會給你請律師的」緩了一口氣,他坐下說,「明天去顧家道歉,然後給我保證不會再試圖跟司綿扯上任何關係,不然我就收回你的繼承權」
「爸,你怎麼可以這樣?」梵森不敢置信,瞪大了眼睛,「你不可以」
「誰說我不可以」梵永盯著他,「只要我一日沒死,天恆我就說了算」
「我不會去的」梵森憤怒的扯下領帶,表情再也無法保持平靜。
梵永站起來,「你不去我不逼你,我會讓人力資源部給你準備調遣信的」
梵森不服氣的講,「我才是你兒子,為什麼你要幫著顧墨」
梵森擲地有聲的說,「要不是你是我兒子,我才懶得理你,我這不是幫著顧墨,我這是在救你,你到底知不知道?」
梵森沉默不語,胸腔急促起伏。
看見他痛苦的表情,梵永軟了一下語氣,「爸知道你就是一個死心眼,喜歡上了一個人不碰得頭破血流你根本就不回頭,但是如果你真的喜歡司綿的話,那麼就不要再喜歡她了,因為你的喜歡對她來說是負擔,是累贅你知道嗎?而且如果司綿真的離開顧家,你認為顧家會捨得放棄唸唸的撫養權嗎?而你又認為司綿能拋下唸唸跟你在一起嗎?母愛的偉大的,也是難以割捨的,母親有時候寧願委屈都不會放棄自己的孩子,更何況,他們夫妻是有感情的。爸是希望你早點結婚,早點生個孫子,但是沒要你喜歡別人的妻子,爸跟你媽不是古板的人,不要求你門當戶對,只要你喜歡的,對方人品沒問題,爸媽都不會反對的,但是道德問題爸是絕對不允許你犯的」
梵森思緒有些混亂,表情愣愣的,他已經計劃了那麼久,難道真的就要這麼放棄嗎?
「聽爸的話,爸是不會害你的」梵永拍拍他的肩膀,「放棄喜歡的肯定是會痛的,但是這只是一時,不會一世,忍一下就過去了,總比痛苦一輩子的好」他停頓了一下說,「我考慮了一下,你還是離開南華市吧,出去冷靜兩年再回來,說不定能遇到那個更適合你的」
梵森的眉頭一直緊緊的皺著,始終舒展不開。
顧念的瞌睡很少,每天六七點就醒了,白天她睡得也不多,大家都很驚訝她的精力怎麼這麼好。
顧啟是家裡起得比較早的,沒事的時候就會溜躂去嬰兒房,他手腳笨拙,有時候明明很想抱顧念,但又怕手法不行,傷害了她,所以只能伸手逗逗她的小臉蛋。
「唸唸啊,我是爺爺,叫爺爺」
顧念睜著亮晶晶的大眼睛,口齒不清的發出聲音,「爺…爺…抱抱…」
顧啟立刻就樂開懷了,「唸唸真乖,爺爺不能抱你,因為唸唸太小了,爺爺怕傷到你」
「抱抱…」顧念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朝顧啟走過去,顧啟害怕她摔到,連忙扶住她,「小心一點」
顧念撲進顧啟的懷裡,高興的咯吱咯吱的笑,「嘿嘿」
看見她可愛的摸樣,顧啟的心坎都要融化了。
房門打開,司綿迷迷糊糊的走出來,顧墨無奈的從後面拉著她的手腕,「笨蛋,你出去幹什麼?你不是要上衛生間嗎?」
司綿打了一個哈欠,揉了揉眼睛,「哦,走錯了」
「傻傻的,小心別撞門框上了」顧墨剛說完,就聽到『碰』一聲的響動,然後就是一連串的低聲咒罵。
司綿捂著額頭蹲在地上,等待疼痛散去。
「這你冒冒失失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掉啊,本來就夠白癡的,再多撞兩次還不更加白癡了」顧墨把她從地上拉起來,司綿連忙撩開額前的碎發,「看看,腫了沒?」
顧墨仔細看了一眼,眉頭微皺,「有點,都跟你說了小心一點了,你還能撞上去,我真的是服你了,好了,等下我拿冰塊給你敷一下」
司綿扁扁嘴,快速收拾完走出去,迫不及待的奔向嬰兒房,「唸唸,媽媽抱抱,哎喲,唸唸長胖了,成小胖子了,媽媽都快抱不動了」
這個時候,樓下傳來呂青燕的聲音,「綿綿,顧墨,蕊蕊來了」
「知道了」司綿抱著顧念朝樓下應了一聲。
顧墨率先下樓,看見茶几上的大包小包說,「家裡什麼都有,你買這麼多幹什麼?你現在已經不是段家大小姐了,花錢別那麼大手大腳的」
段氏在前幾天已經被天恆給收購了,段家徹底宣告破產,為了填補段景瑞經常的漏洞,段家把段氏的股份給賣掉了,現在幾乎可以說是一窮二白了。
段蕊笑嘻嘻的說,「哎喲,我來看伯父伯母一趟總不能空著手來吧,而且現在我自己掙錢給大家買點東西是我的心意」
顧墨沒有再說什麼,轉身走進廚房。
司綿抱著顧念下來瞬間成為焦點,段蕊搓著手上前,「唸唸,給姐姐抱抱」
「大姐你沒忘記你今年幾歲吧」司綿忍不住吐槽,都奔三的人了,也好意思讓人叫姐姐。
「我還沒結婚呢就當阿姨,我才不要呢,我永遠都是漂亮姐姐」
「噁心」司綿繼續吐槽,還是把唸唸交給了她。
「過來」顧墨走出來淡淡的說,司綿疑惑的走過去,顧墨把她拉到沙發上坐下,然後側坐在她的旁邊,撩起她額頭的碎發,輕柔的用冰袋替她敷著紅腫的額頭,「怎麼樣?還疼不疼?」
「還好」司綿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顧念的身上,看著她被段蕊逗得樂不可支的樣子,司綿的心裡竟然忍不住小小的吃醋起來,女兒不是最粘她的嗎?結果怎麼就被段蕊給騙去心了呢。
「頭往這邊,你老往那邊幹什麼?」顧墨捏著她的下顎掰回來,「乖乖的別動」
但是司綿穩不到兩分鐘,她的腦袋就可以小弧度的移動,然後又偏頭顧念那邊,顧墨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忍不住笑了一下,「吃醋了?」
「是啊是啊」司綿嘟著嘴巴。
「都是孩子的媽了,怎麼還那麼孩子氣啊」
司綿幽怨的盯著他,隨即撇開頭說,「是啊,我就是孩子氣,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好了,我這心思都全都在你身上嗎?」
「你在有什麼用」司綿嫌棄,「我要的是唸唸」
「你這話我怎麼那麼不愛聽呢,我又那麼差嗎?」顧墨不樂意了,捏了她的小臉一把,「這才結婚多少年啊,你都開始嫌棄我了,那七年之癢怎麼辦,那還不直接離婚?」
「哼」司綿沒好氣的哼了一下,盯著小沒良心的顧念。
「段蕊別看比你大,但是比你還孩子氣,她就是一個大孩子,你別吃乾醋了,唸唸不粘你,你不也樂得輕鬆嗎」
司綿憋著氣,悶聲的說,「可是看見唸唸跟她玩得那麼開心,我心裡不舒服,唸唸以前很黏我的,是不是我離開她太久了」
「啊…」突然傳來段蕊的慘叫聲,眾人望過去,顧念抓住了她的長髮攥在手心裡,小孩子的力氣可不小,而且抓住了什麼一定不會輕易鬆開,段蕊哄著,「唸唸,放開姐姐的頭髮好不好?」
「嘿嘿…」顧念只顧著傻笑,但是手還是沒鬆開,段蕊哄了一會兒實在沒辦法了,只能求助於呂青燕了,「伯母,快來幫幫忙」說話的同時,顯得有些狼狽。
不知道怎麼的,司綿突然偷笑了一下,哼,叫她抱唸唸,現在好了吧。
顧墨伸手輕敲了她的腦袋一下,「行了,你這副幸災樂禍的樣子收斂一下,太明顯了」
司綿揚了揚下顎,那副小得瑟的樣子看得顧墨心裡癢癢,但是一想到來得很不是時候的大姨媽,他就只能深吸一口下,壓下那些騷|動。
管家從郵箱裡拿今天的早報進來,整齊的放在茶几上,顧墨隨手拿起一張,頭版頭條上赫然登載了一張照片,不知道是誰偷|拍的,照片中兩人看起來恩愛有加,顧墨的手搭在她的肩上,低頭淺語,眉宇之間全是憐惜和疼愛,而她側耳傾聽的樣子,也顯露出了滿滿的幸福。
下面編輯配備的文字也說,這張照片瞬間就打破了前段時間的離婚傳聞,所有的流言蜚語全部不攻自破。
顧墨嘴角勾起,輕哼了一下,隨即將報紙隨手放在茶几上。
司綿疑惑的看了他的表情一眼,拿起他放下的報紙,看見這張照片,她湊近仔細瞧了一下,「這不是去年的照片嗎?」
她認出了她自己身上的衣服。
「是啊」他放鬆身體靠在沙發上,手隨意的搭在她的肩膀上。
司綿略微挑眉,沒有再說什麼,把報紙放下,也跟著放鬆身體靠在他的臂彎裡。
辦公室裡,梵森沉著臉坐在那兒,真的就要這麼放棄嗎?但是他也知道爸說得出做得到,要是他真的繼續下去,爸一定會收回天恆的繼承權,除非他先下手為強。
他想過顧墨會出手,但是沒想到顧墨會借爸的手,這是他始料未及的,臉上微微的出現了火氣,不過他知道現在必須冷靜才行,慌只會亂了自己的陣腳。
雖然現在的情況對自己很不利,但是卻也並不是完全輸,而且他已經豁出去了,現在要他放棄,他真的不甘心。
手機在桌子上震動起來,他斂下眼眸掃視了一眼,接了起來,裡面傳來安又可沉不住氣的聲音,「你到底什麼時候行動啊?」
梵森抿了一下薄唇,「這你不需要知道,總之你乖乖的等候我的指令」緩了一下,然後嚴肅的說,「安又可,我警告你,不要私自行動壞了我的好事」
那冰冷的聲音讓安又可嚇了一跳,她下意識的不敢反抗,「好,我知道了」
「總之你最近行事小心一點,別露出什麼馬腳」
安又可握緊了一下方向盤,「恩」
剛掛掉電話,敲門聲就響起來了,梵森淡淡的說,「進來」
「老闆,董事長在辦公室等你」
梵森把玩著手機,聲音起伏不大,「我知道了」
nico出門,輕輕把門關上,梵森偏頭看著窗外的天空一會兒才緩緩的起身走出去,推開辦公室的門,梵永正在辦公,梵森走進去,「爸」
梵永抬起頭看了一眼,「坐」
梵森坐在沙發上,見他似乎很忙,也沒有催促的意思,拿起桌子上的雜誌翻看起來,顯得優哉游哉的,反倒是梵永沒有沉住氣,放下筆把文件關上,「你不問我找你什麼事嗎?」
梵森笑了笑,關掉雜誌,「你想說了自然會說」
梵永點點頭,打開面前的抽屜,從裡面拿出一封信函放在他的面前,梵森挑眉,「什麼?」
「調遣單,去北京吧,把信函給北京天恆的劉總,他會把一切都安排好的」
「你真的打算把我調離?」梵森不急不躁的問。
梵永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我這也是沒辦法」
「我走了這兒怎麼辦?」
「我這把老骨頭,拚死還能撐幾年,等我真的撐不住了,你再回來吧,我已經跟其他的人交代過了,以後所有的文件不會再送到你的辦公室」
梵森放下信函說,「我不想走」
「你不走不行,你在這兒顧墨一定會視你為肉中刺」他羽翼雖豐,但要跟顧墨比卻還是有一段的距離,他辛苦養大的兒子,不想就這麼給毀了。
商場如戰場,他見慣了各種手段,更何況是更加陰暗的政界,想要扳倒一個人,隨便扣上一頂帽子就可以把你送進監獄永遠都出不來。
之所以讓他離開,也是為了保護他,不知道他能不能理解他這份苦心。
「爸,我不信他能隻手遮天」梵森緩緩站起來,把信函給撕掉了,梵永詫異的看著他,「你…」
「爸,我長這麼大,從來沒有讓你失望過,這次也一樣」說完梵森就走出去了。
看見門緩緩的關上,梵永眉頭始終緊鎖,也沒什麼心思批改文件了,推開椅子站起來,走到窗戶邊看著樓下的車水馬龍,臉上有著深沉的表情,帶著幾分凝重。
或許這就是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