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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楠去找孫小白問,「你知道顧先生的行程嗎?他臨時出差了?」
孫小白也很疑惑,連忙確認了顧墨的行程,「沒有啊,連續一個星期,他都不會出差」
「知道了」
最後冷楠迫不得已給顧家打了一個電話,才發現,顧家也沒有顧墨的身影。
「怎麼回事?」呂青燕焦急的問,「顧墨沒去上班?他不在這兒啊」
那跟那丫頭離婚之後,顧墨就再也沒有踏進顧家一步。
「是啊,打電話也關機,現在到處都找不到他的人」
呂青燕掛了電話,連忙衝著樓上喊道,「顧席,快點下來」
顧席慢悠悠的下樓,「怎麼了?」
「你大哥不見了,快,我們去家裡看看」
「什麼?」顧席的表情立刻一變,「大哥不見了」
「是啊,你說這急死人了」
見呂青燕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顧席連忙安慰,「媽,大哥又不是小孩子了,不會有事的,你別想太多了」
呂青燕歎了一口氣,她能不多想嗎?顧墨為了那丫頭簡直就是瘋了,誰知道會不會做出什麼荒唐的事情出來。
結果趕去那個家,也沒找到顧墨,顧席眼尖的發現車庫裡少了一輛車,進過查詢發現車子停在飛機場的車庫裡,一路查下去才知道顧墨連夜飛往了羅馬。
呂青燕什麼都沒說,心裡有些難過,說去就去,連聲照顧都不打,顧墨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顧大局了。
翌日很早,梵森就來了,然後他就發覺齊菲總是若有若無的在隔開他跟司綿,這點令他心生戒備。
「齊小姐,昨晚辛苦你了,今天就由我來照顧吧,你先回去吧」
「沒關係,昨晚我在椅子上休息了一下,現在完全沒問題」
兩人一下子就槓上了,對於齊菲,梵森有些排斥,覺得她過分的熱情,有點懷疑她的用意,所以他更加不輕易離開司綿了,就算迫不得已要走,他也會讓護士特別注意一下。
齊菲也注意到了梵森的態度,好傢伙,把她當賊防著呢。
梵森的態度有些強硬,「齊小姐,你還是先回去休息吧,我一個人可以照顧司綿,就不麻煩你了」逐客令的語氣是那麼的濃厚,傻子都聽出來了。
走廊裡,齊菲雙手環胸,眉頭一挑,「你什麼意思?趕我走?」
梵森溫和的臉上滿臉都是冷意,「既然齊小姐明白,那麼就該識趣一點,突然冒出來,誰知道你有什麼目的」
齊菲反擊回去,「吼,你又不是司綿的老公,也不是她男朋友,你有什麼資格說這話,笑死人了」
這話令梵森皺了一下眉頭,手指緊握了一下,隨即說,「她是我公司的員工,我有權利保障她的安全」
齊菲毫不客氣的說,「說得好聽,我看你就是以權謀私」
梵森斂下眼眸,然後輕笑了一下,「那又如何」
齊菲沒料到梵森竟然大方的承認了,一下子口吃的說,「你…你怎麼可以那麼無恥」
梵森不想再繼續廢話,做了一個請的動作,「齊小姐,請吧」
齊菲死都不走,扒著柱子,拚命的喊道,「司綿,司綿——」
怕她影響到司綿的休息,梵森單手抓住她的手腕,微微一用力就將她扯開,然後拉著她往外面走去。
齊菲又吼又叫的,「你放開我,混蛋,司綿——」
門輕輕被打開,司綿虛弱的扶著門,「梵森」
看見她站在那兒,梵森放開齊菲走過去,「你怎麼下床了」
「梵森,你先回去吧,這兩天麻煩你了」他的表現自己都看在眼裡,但是她不想給他希望,因為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他薄唇微抿了一下,「我擔心你」
「不會有事的,這裡有醫生也有護士」司綿搖搖頭。
「就是啊,這不是還有我嗎?我可以照顧她的,而且以後我跟她就是室友了,正好現在可以培養一下感情」齊菲連忙說,站在司綿的身邊,得瑟的朝梵森癢癢下顎。
梵森不說話,只是盯著她,司綿撇開頭躲開他的視線,良久他才點點頭,「那好,我先回去,有事給我打電話」
但是他心裡明白,真的出事了,她是絕對不會給自己打電話的。
中午,司綿就要求出院了,她身上沒多少錢,所以能省就省,齊菲勸也勸不住,只能無奈的妥協,齊菲帶她去了公司安排的宿舍,雖然說是宿舍,但是裝修環境,都是非常不錯的,司綿挺滿意的。
「你坐一下,我叫個外賣,想吃什麼?」
司綿感激的一笑,「我沒什麼胃口,你叫你自己的那一份就可以了」
齊菲搖搖頭,「你現在身體不好,怎麼可以不吃東西,這樣吧,我叫兩份砂鍋粥」
她覺得孫小白那句話說得很對,司綿真的很容易讓人產生憐惜,讓她原本準備甩臉色的計劃都給泡湯了。
「那謝謝你了」
齊菲比她大5歲,兩人在此之前也並沒有什麼交集,但是奇怪的是,司綿相信她。
也許是,身在異國他鄉,看見來自同一個國度,讓她產生了親切感。
其實有齊菲也好,這樣至少她可以拒絕梵森了,或許,她可以向公司申請,讓齊菲做她的入職顧問。
最慶幸的是,雖然她跟梵森都在切希爾集團上班,但是兩人的部門卻是不同的,這樣也好,免得剪不斷理還亂。
她不是覺得梵森不行或者不好,而是當斷則斷,拖拖拉拉的最容易惹出事了。
本來她來的第二天就應該去報道的,但是因為身體的原因,向公司請了假,公司也明白,有些人去一個陌生的地方,難免會水土不服,所以給她批了一個星期的假。
吃了一點粥,齊菲就催促她的休息,司綿也覺得身體有些虛,就進去了。
沒多久,門口就響起了敲門聲,齊菲快速去開門,剛打開,外面的人就進來了,直接問,「她呢?」
「左邊那個房間」
顧墨的視線落在那道門上,然後毫不遲疑的走過去,齊菲聳聳肩,自己這顆電燈泡就自動閃人吧。
他輕輕的打開門,司綿睡在床上,她又瘦了,走近他才發現,淚水從她緊閉的眼眸裡滑下來,頓時,心裡一疼,坐在床邊,溫柔的擦拭掉。
對不起,丫頭,都怪我,要是我不讓你一個人住在外面,這個悲劇就不會發生。
顧墨的心裡充滿了自責,但是他知道,再怎麼自責都填補不了她心中的痛,孩子沒有可以再生,他只希望她的身體快點好起來,像以前那樣,精力無限。
他不敢喊醒她,怕她不想看見自己,他只能趁她睡熟了,偷偷的凝視著這張令他疼到心坎裡的臉龐。
夢中,司綿彷彿又看見了那輛車,車子裡,兩人親密的擁吻,打情罵俏聲傳入她的耳朵內,喬絲嬌羞的依偎在顧墨的懷裡,猶如勝利者一般看著司綿,洋洋得意的說,「我說過顧墨最愛的人是我,不是你」
「不…」她在床上睡得很不安慰,身體有些掙扎,「顧墨,我討厭你,你怎麼可以這樣,我恨你,好恨你——」
顧墨俯身下去摟住她,柔聲的說,「別怕,有我在,誰都欺負不了你,別怕」
那一句句的討厭,像刀一樣在他的心上劃了一條條的傷痕,即使在夢裡,她都不想看見自己,這個事實讓顧墨倍受打擊。
他怎麼會傷她如此之重,怎麼會這樣,他不想的。
良久,司綿才平復下來,安靜的睡在那兒。
顧墨一直守在床邊,握住她的手不放,他知道自己該走了,要是她醒了看見自己,她肯定會不高興的,他現在最不想她不開心了,但是他捨不得,他還想再多看一眼,就一眼。
替她理了理被子,在她的額頭上留下一吻,輕輕的說,「丫頭,對不起」
他走出去,輕輕的帶上房門,給齊菲打了一個電話,兩人在咖啡廳見了面。
「學長」齊菲的性格有些大喇喇,但是在他的面前,她就不由的淑女起來。
這還是她如此近距離的跟顧墨見面,令她心臟噗通噗通的狂跳,就跟粉絲終於見到崇拜已久的偶像一樣,完全就是不敢相信,跟做夢一樣。
「我來過的事情,你別告訴她,我就住在附近,有事給我打電話,不過別讓她知道你跟我有聯繫」顧墨把一個信封推到她的面前,「她總是照顧不好自己,飽一頓餓一頓的,以後就麻煩你督促她吃飯了,那丫頭懶起來最愛吃泡麵,你偶爾讓她吃一頓解解饞,但是不要讓她吃多了,沒營養的,以後我會讓人燉好湯拿給你,你就跟她說是你燉的,還好,那丫頭挑食,最不愛吃芹菜木耳了…」他滔滔不絕的說著,彷彿不知疲倦。
看著他說這話時眼裡的深情,齊菲真恨不得自己就是司綿,天啦,這麼好的男人怎麼就栽在司綿的手裡了啊,還有沒有天理了啊。
齊菲簡直就是羨慕嫉妒恨,但是她卻也知道,顧墨的這份柔情只對司綿。
她的男神,原來囉嗦起來也跟歐巴桑一樣,不過即使是歐巴桑也一樣的迷人。
齊菲歎了一口氣,「學長,我知道了,要注意的事前幾天你就發給我了,我就差倒背如流了」
想起真心酸,她幹嘛要把情敵照顧的那麼好啊,天啦,世間怎麼會有她這樣好的人啊,她忍不住小小的自戀一下。
顧墨也察覺到自己話多了一點,輕咳了一下掩飾自己的小尷尬。
「那就麻煩你了,我的手機會24小時不關機」
「恩」
「她的入職顧問…?」他知道梵森好像已經遞了申請。
齊菲拍著胸脯說,「我會去申請的,畢竟我跟她一個部門,幾率肯定比那個討厭鬼大一些」
在切希爾工作一年多了,她自然聽說過梵森,但是一直沒見過人,好不容易見面了,哼,還真是見面不如聞名,討厭死了。
齊菲決定,從這一刻開始,梵森列入她最討厭的對象之一。
……
司綿醒來已經是黃昏了,但是這裡的視野極好,望過去是大片大片的花田,漂亮極了,讓人心曠神怡的。
站在窗戶邊,微微的風吹來,清新的空氣讓她忍不住勾唇一笑,選擇來這裡果然沒錯,一眼,她就喜歡上了這裡。
不遠處,齊菲正在幫當地人採摘花束,她戴著帽子,手裡拿著工具,看起來有模有樣的。
齊菲是個熱心的人,沒事的時候都會幫忙,所以她在公司的人緣特別的好,好多高鼻子藍眼睛的外國人追求她,但是她都不肯,用她的話說,她還是支持國貨,不要崇洋媚外。
她抬起頭就看見司綿站在那兒看著自己,她微笑的朝司綿揮揮手,「嗨——」
她的笑容很有感染力,司綿也忍不住笑了。
天漸漸黑了,齊菲跟花田里的工人揮手告別,邊走邊拿起肩膀上的毛巾擦拭額頭上的汗珠,司綿穿上衣服下樓,齊菲說,「身體好點了嗎?我燉了湯,再等一下就可以吃了」
「沒什麼大礙了,謝謝」司綿不太好意思,一個勁的道謝。
齊菲邊舀湯邊說,「這附近有一所大學,裡面有中國交流生,而且這附近的華人也不少,不過你要是想學純正的外語,你還是需要跟當地人交流一下」
司綿不好意思的說,「我英語才過三級,還是踩了狗屎運才過的」
「過幾級並不代表什麼,英語說說就會了,比中文簡單多了」齊菲把碗遞給她,「嘗一下好喝嗎?」
司綿覺得齊菲說得對,中文都能說得那麼溜,她就不信兩年還搞不定這個英文。
一想到這兒,她的心就寬慰了,喝了口湯,很濃稠,一看就是燉了很久,別看齊菲大大咧咧的,想不到心到還挺細心的。
齊菲小心翼翼的問,「對了,你老公呢?怎麼讓你一個人來這麼遠的地方工作」
司綿雲淡風輕的說,「離婚了,我還年輕嘛,所以就想出來看看這個世界」
齊菲大致知道是怎麼回事了,難怪學長見她都要偷偷摸摸的。
門沒關閉,門口站著一位微胖有些黑的外國女孩子,她用蹩腳的中文叫道,「氣…飛」
齊菲已經習慣她的發音了,走過去,「什麼事?尼卡」
「你是…不是有男朋友了」尼卡努力用中文表達清楚意思,「今天我看見你們坐在咖啡廳裡…他長得真帥」說完,還豎起了大拇指,「他還有…兄弟嗎?可以介紹給我嗎?」
齊菲微笑僵住了一下,連忙走過去,用標準的英倫腔說,「他不是我男朋友,好了,等下再過來找你」
「氣飛,你不耿…耿…」尼卡想了半天也沒想起『耿直』,最後不停的說,「小氣、我只要他兄弟,又不要他…」
齊菲乾笑,推推尼卡。
司綿聽到尼卡的發音,其實有點想笑,老外說中文真的太搞笑了,努力捲舌頭,但是老感覺舌頭轉不過彎來。
尼卡走了,司綿笑著說,「菲菲姐,看來尼卡看上你男朋友了」
「哎喲,就是朋友,那兒是我男朋友啊,別聽她瞎說」拜託,你還笑,人家看上的可不是我男朋友,那可是你老公。
這幾天,齊菲都帶司綿熟悉周圍的環境,司綿也努力用極其蹩腳的英文跟當地人交談,但是大多時候,雙方都以比手畫腳來結束交談。
司綿的身體漸漸好轉,白天她都努力學習當地的文化,但是到了夜晚,心卻還是會隱隱作疼。
坐在床上翻閱手機,不經意間翻出了一張她跟顧墨結婚時的照片,是蘇心拿著她手機拍的,當時的自己看起來好稚嫩,挽著顧墨的手顯得有點不情不願,而他也沒有看自己,就像是完成任務一樣,仔細看會發現其實當時他的眼裡有些不耐煩的。
她跟顧墨並沒有拍婚紗照,這可能是他們唯一一張婚紗照了,怔怔的看了良久,她眼睛一閉,狠心的把照片刪除掉了。
但是剛刪除完,她又急忙想要找回來,察覺到自己的行為,司綿歎了一口氣,她這是幹什麼?
他讓蘇心帶給自己的婚戒,她把它裝在盒子裡放在行李箱的最下面,不曾再打開過。
……
去公司報道之前,司綿特地去了理髮店一趟,把自己留了多年的長髮給一刀剪了,最後修剪成了bobo頭,跳染了一絲絲紫色,讓原本死板的造型多了時尚感,更顯得她年紀小,不過卻有更加的俏皮可愛。
理髮店的老闆是一個留著絡腮鬍的中年男人,看到這個精緻的中國娃娃,都忍不住多看兩眼,她走的時候,還塞了護理頭髮的瓶瓶罐罐給她。
司綿以為他要推銷,連忙揮手不要,她可沒錢買這些。
老闆不停的用英語重複道,「不要錢,送給你」
司綿聽不懂,只能禮貌的說,「no,thankes」
老闆以為她是客氣,熱情的硬要給她,司綿最後不得不連連後退,落荒而逃,一口氣跑了幾百米,她才鬆了一口氣,「幸好跑得快,不然的錢包又要大出血了」
老闆疑惑的抓抓腦袋,實在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中國人真的是太客氣了,又不要她給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