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個男人給你送了東西來,你又不在家,所以就暫時放我哪兒了」房東阿姨把一行李箱推進來,「好了,東西給你放這兒了,我先回去了,家裡還等著我吃飯呢」
司綿說,「謝謝,慢走」
看見行李箱的第一眼,她就知道房東阿姨說的男人是誰,是顧墨,行李箱很熟悉,是她在淘寶上淘來的,是全新的,走的時候她拖的是她以前的舊箱子,打開箱子,裡面整齊的裝了衣服和鞋子,全部都是他給自己買來,還沒來得及穿的,現在他全部給自己送來了。
突然看見最上面夾了一紙片,拿起來一看,字體剛勁有力,龍飛鳳舞的寫道:等閒玫瑰吐芬菲,你伴馨香似春回,永望明月四倩影,遠觀晴空彩雲歸。
司綿最初沒看懂,研究了半天才發現這是一首藏頭詩。
還不急多想,手機就響了,她快速去接起來,「飛雪」
「明天我們三個一起去吃個飯吧,算是給你踐行」飛雪停頓了一下說,「我手機快沒話費了,你給她打個電話吧」
「好」司綿知道最近飛雪跟夏日鬧得有些不開心,「那等下我給夏日打個電話」
「行,那就這樣,不說了,我媽叫我吃飯了」
掛掉電話,司綿就給夏日打過去,很快那邊就起來了,「夏日,明天下班我們一起去吃飯吧」
夏日的語氣並沒有往日的熱情,「隨便吧,但是我不知道明天我會不會臨時有事」
要是以前,司綿肯定會直接說:姐姐約你,你還敢有事,天大的事都必須靠邊,明天你敢不去,弄不死你。
司綿笑笑,「如果沒事,那就大家一起吃個飯吧」
「再說吧」
「夏日…你是不是還在意梵森追過我的事情,但是我說過我跟他現在只是朋友,就算我離婚了,我跟他也只可能是朋友」
「不要再說了,就算你不喜歡他那又如何,但是並不能阻止他喜歡你不是嗎?我付出再多也不會得到他的回應,其實他跟我一樣可憐,明知是單戀卻還是執著下去」
「夏日…」
「夠了」夏日提高音量,「我知道你不愛他,我知道他很愛你,請你不要在我面前炫耀了行嗎?要是朋友,你就顧及一下我的感受」
「….」司綿百口莫辯。為什麼夏日要這樣想自己,她從來沒有炫耀的意思。
難道這麼多年的姐妹情,真的要為了一個男人要斷送了嗎?她馬上就要走了,所以她想在走之前挽救這段友誼。
「夏日,我們這麼多年的朋友了,我是怎麼樣的人你還不知道嗎?我這一走就是兩年,所以不要再跟我生氣了好嗎?大不了我去了羅馬就申請調到分公司,跟他保持距離還不行嗎?」現在飛雪因為她跟夏日的事情,對夏日很有意見,她怕不把這事解決了,等她走後,以後飛雪和夏日的關係會越來越疏遠,慢慢的會形同陌路。
「不用,我夏日再不濟,也不需要別人施捨愛情給我,要是他能愛上我,那就是我夏日的本事,要是他不能愛上我,那也是我的命,你現在跟顧墨離婚了,異國他鄉的,你完全可以重新選擇,你不用顧及我,愛情裡沒有謙讓這回事,你越是謙讓我越覺得你是瞧不起我」
司綿有些急了,「夏日,你怎麼會這樣想,我完全沒有瞧不起你的意思,你別生氣好不好」她怎麼也想不到她們的關係會弄僵到這種地步,她只是希望夏日幸福而已,為什麼弄得她好像犯了不可饒恕的罪過一樣。
夏日現在完全不想聽她的任何的解釋,她現在說的每一句話聽在夏日的耳朵裡那都是帶著勝利者的嘲諷的,看見她,夏日就看見自己的失敗。
「司綿,你不必跟我解釋什麼,你越是這樣,飛雪就越認為是我欺負你了,跑到我這兒來替你打抱不平,弄得我跟惡人一樣,明天的聚會我是沒時間去了,不過我想有飛雪缺我一個對你們來說也沒什麼關係,畢竟你們一向是形影不離的,誰都插不進去」說到最後,夏日的聲音有些哽咽了,「再見我就不說了,你進修兩年回來,那可是公司的骨幹,到時候也不見得會記得我這種沒什麼前途的朋友」
掛掉電話,司綿一直維持同樣的姿勢坐在椅子上,耳邊嗡嗡作響,腦袋裡不停的回想著夏日說的每一句話。
明天的聚會我是沒時間去了,不過我想有飛雪,缺我一個對你們來說也沒什麼關係,畢竟你們一向是形影不離的,誰都插補進去。
再見我就不說了,你進修兩年回來,那可是公司的骨幹,到時候也不見得會記得我這種沒什麼前途的朋友。
夏日的意思是準備放棄這段友誼嗎?
房間明明不大,很小,只放得下一張床桌子椅子,但是她卻覺得好空,她忍不住抱緊了自己。
她以為可以修復這段友誼,但是卻沒想到反而弄得更加的糟糕,她沒想到在夏日的心中竟然是那麼想自己的。
跟顧墨分開的時候,她都能忍住不哭,但是這一刻,淚水終於絕提了,她的腦袋埋在膝蓋上嚎啕大哭,「嗚嗚嗚嗚——」
她咬著自己的拳頭,拚命阻止自己哭出聲,喉嚨裡只能發出嗷嗷的哭聲,這一刻,她多麼希望有人能坐在旁邊陪著自己,摸著她的腦袋,將她擁進懷裡,輕言細語的告訴她,「綿綿別哭,就算全世界都不要你,我都要你,你還有我」
終於受不了這靜謐的空氣,太安靜了,她快速坐起來,隨便穿了一件外套就跑出去,她不知道去那兒,只想逃離。
等她發覺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來到了顧墨工作的樓下。
自己竟然下意識來到這裡,抬起頭看上去,已經七點鐘了,他還在工作嗎?
這個時候,一輛車子從停車場駛出來,停在她不遠處的地方,車裡沒有開燈,司綿覺得這車有些熟悉,仔細一看,這不是顧墨的車子嗎?
頓時,她心裡一顫,忍不住慢慢走過去,但是才走了兩步,她的腦袋就一片空白了,車子裡,一男一女正在擁吻。
男的背對著自己,她看不清楚,但是女的,她十分的熟悉,是喬絲。
喬絲的手圈著男人的脖子,微微的揚起腦袋,男人的唇在她的脖頸上油走,她一臉幸福,隨即推開他的腦袋,嬌媚的一笑,「顧墨,不要在這兒,我們回去吧,別人看見就不好了」
周圍太安靜了,所以喬絲的話清楚的傳到她的耳朵裡,頓時,臉色蒼白的一點血色都沒有。
很快車子就開走了,司綿機械的一步步的往前走去,呵呵,他才寫了藏頭詩給自己,說會等自己永遠,但是一轉身就跟喬絲那麼親密的擁吻。
最後一絲的光亮也慢慢變得黑暗,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他們總算有情人終成眷屬了,真好,自己應該恭喜他們的,尋尋覓覓了這麼多年,他們才是彼此的真愛。
真好。
車子在開出去沒多久就駛進了巷子口,安東健緊皺眉頭,臉上有著懊惱,「該死的,我為什麼要配合你演這齣戲」
剛才他從倒車鏡裡看到了司綿震驚的站在不遠處,他知道他演的很成功,司綿相信了自己就是顧墨。
喬絲的臉上也沒有微笑,抿了抿唇,良久才說,「反正他們都離婚了,就該斷的徹底一點,這樣司綿才會徹底的忘掉顧墨,然後重新去尋找自己的幸福」
安東健於心不忍,「喬絲,我們不該這樣的」
喬絲抓住他的手臂,有些尖銳的說,「那你想怎麼樣,去告訴顧墨嗎?別忘了,你也是參與者,要是顧墨知道你這樣傷害司綿,他不會放過你的」
「喬絲…」
「別說了,做都做了,現在才來後悔有什麼意思,反正他們也不適合。而我不能懷孕,不能傳宗接代,以後還有誰敢娶我,司綿不同,她年輕又漂亮,遲早會找到真愛的,可是我只有顧墨」
「他要是知道這件事,他會恨你的」安東健覺得喬絲在這場愛情裡已經不可自拔了。
喬絲很激動,「只要你不說我不說,沒人會知道這件事的,要是到最後他真的知道了,那我也認了,但是現在我必須賭一下,司綿去了羅馬,梵森近水樓台先得月,他們會幸福在一起的,只要司綿得到了自己的幸福,顧墨再愛她也沒用,他早晚必須死心」
「就算他不愛司綿了,他也不會跟你在一起的,你到底明不明白?」
「我不明白,我只知道想要的東西,就必須靠自己去爭取」
「不要告訴任何人,我們今晚見過面」喬絲推開門下車,攔了一個出租車快速走了。
坐在後面,喬絲的手指緊了緊,以前是他拚命的挽留自己,那麼這次就換自己來挽留他吧。
安東健敲了一下方向盤,然後重重的呼出一口氣,他真的是被鬼附身了,才會答應喬絲這樣的要求,對司綿,他真的覺得很愧疚,很對不起她,但是他拒絕不了喬絲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