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靈兒的還沒有笑夠,那個刀疤女人的手,已經迫不及待的朝著鳳零伸去。
鳳零沒有說話,也沒有露出惱怒的神色,讓他們誤以為,其實他骨子裡也是風流成性,說不定就是那家青樓小倌的花魁呢,既然沒有直言拒絕,那就代表委婉接受了。
鳳國的男子,在這種事情上,還是比較被動地,所以她就主動一些。
就在刀疤女子伸手的瞬間,只聽「卡嚓」一聲,緊接著響起了殺豬似的喊叫。
「啊!」女漢子的吼叫,驚天動地,連林子裡停駐的鳥兒都在一瞬間嚇飛,散落了滿地的樹葉。
從剛才的聲音中不難判斷,刀疤女子的手腕已經骨折了。因為太過於疼痛,她一隻手捂著直喊叫,不怎麼白皙的額頭上不一會兒就溢出了憨子,渲染過那猙獰的刀疤,恍如午夜長著獠牙的異類,難看的有些瘆人。
其他女子一看她們大姐受傷了,立刻圍上去詢問:「大姐,您沒事吧?」
「該死的小賤貨,沒想到他還有兩手,竟然…」話音還沒落下,只感覺白光一閃,光潔的嘴巴上瞬間多了一道血痕。感覺嘴巴一痛,伸手一摸,明晃晃的紅晃了眼球。「啊,誰幹的!」這清楚的訴說著一件事,就是她受傷了。當然,這並不是重點,重點是,她們今天惹到惹不起的人了!很棘手!
適才還萎靡的氣氛,一瞬間變得寒風陣陣,讓她們感覺脊背發涼,毛骨悚然。
這下,情況不妙了…
幾個人立刻圍到一塊,把那個刀疤女子圍起來,手持兵器,一致對外。「你究竟是什麼人?」
這會兒,她們發熱的頭腦才漸漸冷卻清醒,仔細打量眼前這名紅衣男子的衣著,並不是她們鳳國的打扮。而且這是鳳國邊界,所以很有可能,他是剛剛入境的。
既然不是鳳國的人,那麼就算他厲害,也應該有所忌憚,不敢輕易惹下事端。有句話不是這樣說嗎,強龍壓不過地頭蛇。這臨城,可是她們家大人的天下。他要是真不識抬舉,也得不了好。
放蕩不羈的表情,依舊無動於衷。眉宇間,不曾有半絲收斂。神賜的面龐,刀刻的五官,尤其是那雙眼眸,深邃得像一片汪洋的海。他的舉手投足無時無刻不貫徹著不屑,自信,高高在上,「你們不配知道。」
輕飄飄的六個字,猶如迎面狠狠呼過來的巴掌,將這幾個女子的尊嚴打碎,踐踏。因為鳳國一女子為尊,所以被一個男子這般說,等於是**裸的羞辱,蔑視。
其實她們想的沒錯,就是蔑視。對於鳳零而言,除了靈兒,除了雲海,沒有什麼值得他放在眼裡的。就算在雲海城,他也是高高在上。至於這些人,連給他提鞋都不配!
「你!」聽了鳳零那囂張的話,有一名女子情不自禁的想要反駁,甚至教訓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男人,只是被一旁的女子攔住了。她不像她們那麼衝動,她知道敢這麼囂張的人,絕對有秒殺她們的實力!
所以說囂張,也需要資本。
可惜,有些人就是不知死活,不自量力。
「你攔著我幹嘛,一個賤男人而已,他算什麼東西,竟然敢這麼跟我們說話,我…」說著舉起手裡的武器朝著鳳零突然攻擊過去。只可惜理想太豐滿,現實太骨感。她的劍,還沒有挨著鳳零的衣服。就徑直斷裂,調轉方向,割向了她自己的大動脈。
目赤欲裂,臉色慘白,就那樣眼睜睜的看著斷劍插在了她的心口,「噗嗤」一聲,她幾乎機械的低頭,獻血流淌下來,生命隨之流逝。然後,緩緩的向後倒下,直到死的那一刻,她的眼睛依然沒有閉上。
死不瞑目嗎?不,那是一種後悔,不作死就不會死的後悔。人啊,往往只有到了不能回頭的地步,才能幡然悔悟,看透一切。可惜,為之晚矣。
而當事人鳳零,卻依然保持著那副放蕩不羈的樣子。好像,這一切,包括這個剛剛死去的人,跟他都沒有半點關係一般。
嘴角的淺笑,已經從適才的迷人萬種演變成了勾魂使者,再不會有誰會覺得,他笑的誘人,而是延伸成了恐懼,他越是微笑,她們越是覺得,死神就要降臨了。
此刻,倒在地上的紫衣公子,心裡對鳳零充滿了敬佩。雖然這名男子沒有該有的嬌柔,可是他給人遺憾中安全感,更勝於她們國家的女子。如果他也有他這麼厲害,今天就不會被人家欺負到這樣的地步,還害的鈴鐺和琳琅受傷…
剛才,他還自作多情的擔心人家,勸告人家離開逃命。沒想到這會兒,卻是人家救了他。
「怎麼,還不滾?」鳳眼微微一抬,風情萬種的掃了一眼眼前的這群白癡女人,嘴巴很「溫柔」的說道,「莫非,你們姐妹情深,都想下去陪她不成?」
「不不不,我們快走,快走。」刀疤女子已經領教過鳳零的厲害,這會兒即使心有不甘,也不會繼續作死。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她們回去稟告她們家大人,這個男人還能囂張多久。
眾人心裡其實早就害怕了,就等著她們大姐發話呢,這會人家都讓她們走了,她們哪能猶豫啊。抬著那個刀疤女人,一溜煙的跑沒了影。那撤離的速度,簡直比兔子還快。
看著已經消失不見的那群蠢女人,靈兒心裡不禁再度感歎道,人在生命面對威脅的情況下,潛力果然是無限的。連逃命的速度都能不斷的刷新上限。
「主子,為什麼要放走她們?」沒錯,之所以讓她們離開,是靈兒的意思。不過這點兒讓鳳零很不理解,把她們都殺了,不是更省事嗎。這群女人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燈,放她們離開。估計後面還會有麻煩。主子不是想低調,想不惹麻煩嗎。怎麼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矮油,人家就是想低調嗎,繼續看你就知道了。」靈兒抬頭,紫眸中充滿了狡黠,朝著鳳零挑了挑眉。咳咳,雖然我也不知道,她的眉在哪兒,不過動作就是這樣的。
不知道為什麼,聽完靈兒這句話以後,鳳零整個人都感覺不好了。總覺得,主子的「低調」,另有深意,而且會很嚇人的。
「公子,你沒事吧?」清脆的女聲突然響起,是鈴鐺的聲音。
因為受傷過重,紫衣男子已經昏迷了。雖然鈴鐺受傷也很重,可畢竟是練武之人,比起養在深閨的公子,自然是堅強的多。鳳國的男子,就如同大家閨秀一般,都養在深閨,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等著嫁人。所以這身子骨,自然比一般人嬌弱,有一點,小白臉的味道。
女尊這種事情,靈兒只在小說裡看過,還是第一次見。「小鳳,過去看看他。」本來這些閒事她是不想管的,不過因為他那句善意的提醒,所以得到了這次她伸出援手的機會,所以,好心總是有好報的,多行善。
鳳零也明白靈兒的心思,他們從小一塊長大,怎會沒有一些默契呢。靈兒這個人吧,看起來冷血殘酷,實際上是很重感情的。別人對她的一點點恩情,她都能記在心上。
走到紫衣男子身邊,鳳零拿出一個玉瓶,放在他的鼻息間,讓他嗅了嗅。
「咳咳咳…」
「公子你醒了!」
「公子,你沒事吧?」
紫衣男子緩緩睜開眼睛,然後對著他們搖搖頭,示意他沒事,讓他們不要擔心。「沒事…咳咳咳…我…咳咳…我沒事…你們…咳咳咳…」別擔心三個字還沒說出來又是一陣緊蹙的咳嗽。
琳琅見狀,立刻幫他們公子拍背順氣,「公子,你別急,別再說話了。」
好一陣兒,他才緩過來,「在下顧傾寒,謝公子救命之恩。不知公子高姓大名,傾寒來日已報。」
「我叫鳳零,不用公子長公子短的,叫我鳳零就好。你叫顧傾寒對吧,那我叫你傾寒了,你不介意吧?」鳳零的性格不像玄翼,他很外向,很善談。只要你不招惹他,他不失為一個很好的玩耍夥伴。
顧傾寒聽鳳零這樣說,嘴角立刻上揚,盪開了一抹笑。艷若桃李,百花失色。顧傾寒的笑容。不同於帝弒天,少了那種霸氣,多了一抹柔弱,想讓人擁入懷裡。
怪不得那幾個女人看上他了,這丫的長得就是一禍水啊。看著眼前的顧傾寒,靈兒在心裡評價著。
不過看他的衣著打扮,應該不是尋常人家的男子才對。所以,她才押寶在他身上,希望她的直覺沒錯。
「鈴鐺再次替公子謝過恩人,不知道恩人欲往何處,可否同行?」鈴鐺勉強跪在地上,對鳳零言道。
對於這個鈴鐺,靈兒的感覺是,不好。因為她有心計,而且有私心。她阻止顧傾寒提醒鳳零,是為了自保。她如今提出同行,依然是為了自保。因為她心裡清楚,單靠他們三人,想要平安的走出這個臨城,應該是難如登天的。
剛才那幾個女人不也說了嗎,他們家大人,想必那個大人,應該就是著臨城的地方官才對,不然,她們幾個也不敢如此的囂張。所以,她提出同行,是想尋求庇護。想讓鳳零,當他們的保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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