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獨孤影城的思維還不曾落下的時候,那震天動地的爆炸聲再次響起。順著聲音望去,一朵火花在敵軍的陣營炸了開來。漫天都是劍光流火,斷壁殘垣,火光所到之處,一片血肉模糊,遍地死者焦骨。血光殺戮,瞬間席捲了整個敵營。
「啊,救命啊!」
「啊!」
……
哀嚎遍野,淒厲的求救聲不絕於耳。不到一分鐘的時間,適才還整齊劃一,步步為贏的敵軍陣營已經變成一片廢墟。流火漫天,死傷無數,情況慘不忍睹。
這一下,帝弒天一行人驚了,不知道這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情況突然逆轉,快的讓他們來不及消化。
「奴才參加王上,奴才救駕來遲,請王上恕罪!」倏爾,陰柔的嗓音響起。緊接著,白天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跪在了帝弒天腳邊。隨他而來的,還有他留在帝宮的一半兵力。
他離開帝宮之後,就馬不停蹄的往王上身邊趕來,誰曾想卻得知王上被困斷崖邊。剛一過來,就看到石塊朝著王上一行人衝去。情急之下,他只能用上了王后交給他的手榴彈。
果然,效果很明顯,威力比王后教他使用的時候還大得多,成功的阻止了滾落的石塊。
「白天?」獨孤影城一看見白天,眼中立刻閃過一抹瞭然,快速上前,一把抓住白天的已經問道:「白天,莫非剛才的怪火,是你所為?」
「是的,那是…」白天一臉喜悅的點頭,剛想解釋,突然一股殺氣徑直迸射而出,從頭頂壓下,空間瞬間冷凝。
「你怎麼會在這兒!」帝弒天橫眉冷對,聲音冷冽嚴肅,充斥著明顯的怒意。早在聽到白天這熟悉的聲音那一瞬間,帝弒天的臉色已然大變。
隨著帝弒天的話音落下,獨孤影城也反應了過來。對啊,白天怎麼會在這裡?他不是應該留在帝宮保護小公主的嗎!難道,小公主追來了不成…
獨孤影城立刻抬頭,朝著白天身後望去。除了那些身材魁梧的影衛和鐵甲軍,並沒有見到別的什麼人。也就是說,小公主沒來!可是這個答案顯然並沒有讓他心下輕鬆,反而越發的擔憂了。
白天趕來救他們於危難之間他固然感激,可是,王上這裡恐怕不好交代。
因為在王上心裡,小公主的命可比他自己的命金貴多了。如果讓他選擇,他寧願他被石塊砸中,掉落懸崖,也不願意將小公主置於危險之地!
「回王上的話,是小公主讓奴才來的。」
「什麼?」
「你說什麼!」
帝弒天和獨孤影城的聲音同時響起,明顯的寫著不可置信。倒不是他們大驚小怪,只是他們臨走之時,明明給小公主下了猛藥,不過兩日,小公主絕不可能醒來的。
抬頭看看天色,這才過了多久啊。小公主已經醒了?簡直不可思議…
小公主會突然甦醒這一點,其實白天也很費解,若不是親眼所見,他也很難相信,中了迷藥的人能夠在那麼短的時間內醒過來。不過,小公主醒了,這是事實。
「是的王上,小公主睡了一下午,天色剛剛暗沉的時候,君流風突然抵達帝宮,說是收到王上昏迷的消息,前去刺殺的。就在奴才被君流風制住之際,小公主就甦醒了。是小公主救了奴才和眾影衛的性命,而且還製造了手榴彈交給奴才,命令奴才來保護王上。」白天將事情的經過大致講述一遍,然後將一顆手榴彈呈上,讓帝弒天查看。
「王上請看,這就是小公主親手製作的手榴彈,也就是剛才是大石塊兒炸裂的原因。」
一聽到「大石塊兒炸裂的原因」幾個字,獨孤影城眸光一亮,立刻接了過去。將這個黑不溜秋的玩意托在手裡,仔細的觀摩著。
剛剛這個手榴彈的威力,他可是親眼所見。誰能想到那麼大陣仗的爆炸,竟然是這一個小玩意引起的。這簡直是不可思議!
雖然手榴彈確實受萬眾矚目,可是這萬眾之中,卻不包括帝弒天。在這一刻,他才不關心什麼手榴彈或是爆炸呢。他只想知道,他的小東西如何了。
「你說,君流風去了帝宮?」語氣依舊冷淡,只是眸光的寒意加重了。
「是的,王上!」白天不敢抬頭,用最快的速度回答帝弒天的問話。其實在決定來保護王上的那一刻,他心裡就知道,會面對這樣的場景。不過,他不後悔。
「是小公主救了你們?」語氣更加的冷了。
白天感覺鴨梨山大,吞吞吐吐的回答著,「是…是的。」不知道為什麼,白天心裡突然升起一種很不好的預感。總覺著,他忙著趕來保護王上,好像忽略了什麼很嚴重的問題。
「然後,小公主做了手榴彈,讓你給孤帶來?」說到這裡,帝弒天話鋒一轉,很「溫柔」的問了一句:「那麼,現在是誰跟小公主在一塊兒?」
轟轟轟!腦子似乎在一瞬間被無數顆手榴彈同時轟炸了一遍,頭暈目眩!
這下白天終於想到他究竟忽略了什麼…就是…就是小公主身邊還有一個君流風!
「回王上的話,是…是…」
「是什麼?」
他很想回答是君流風,問題是這個答案他敢說嗎!估計話一出口,王上就一掌將他拍到了地獄門口,鬼差來勾魂的步驟都省了!
「奴才離開的時候,只有小公主一人在宮中。」天能證明,他說的絕對是真的。他離開的時候,君流風被小公主打發去買桂花糕了。所以,當時的帝宮,確實只有小公主一個人,他沒有說謊。
「是嗎?那麼君流風呢?」君流風三個字,帝弒天說的有些咬牙切齒。上次小東西見到君流風時那種癡迷的眼神,他還記憶猶新。還有在雲海森林之外,君流風奮不顧身的跳入裂縫。要說他對小東西沒有企圖,連鬼不能相信!
該死的!
「回王上的話,君流風…他…他…他出去幫小公主買桂花糕了…」最終他還是說了,死就死吧。面對王上這泰山壓頂的壓力,他實在說不了謊。
白天話音一落,只聽轟的一聲,不遠處的大樹被王上一掌打斷,週身散發著凍死人的寒氣。
「君—流—風!」
白天見情況不妙,立刻再次言道:「奴才臨走之際,小公主囑咐奴才,帶句話給王上。」
一聽到是小東西讓帶話,帝弒天暴走的情緒瞬間平息了幾分。「什麼話?」
見帝弒天氣息平靜了些許,白天才微微鬆了一口氣。「小公主說,王上的命是小公主救得,讓王上為了小公主好好活著!」
「只有這一句嗎?」那小東西,沒有生氣,沒有發怒,沒有怨他?不對,這不合常理。
「還有,小公主說,她會等著王上去接她!」
「你確定,這是她說的?」丹鳳眼一瞇,直射向跪在他面前的白天。眼神凌厲,恍如能看穿人的內心一般,讓白天感覺難以呼吸。
「是。的,王上。不過小公主還是很生氣的,她說如果王上受傷,她一定不會原諒您!」白天強壓下心裡的惶恐,一本正經的說著。他知道王上很瞭解小公主,如果不這樣說,王上不會信的。
可是如今大敵當前,他王上不能分心,所以,他只能硬著頭皮說謊了。
帝弒天眉心微皺,本來還想問什麼,突然遠處傳來了腳步聲。
帝弒天來不及多想,立刻命令道:「眾將聽令,立刻撤離此處。」
「是,王上!」
……
帝宮之中,失去靈兒的消息之後,君流風就一個人坐在靈兒打坐修煉的位置,等待消息。
可是一個時辰過去了,派出去的探子仍舊沒有音訊。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君流風的心跳,越來越快。因為時間每過一秒,小乖就多一分危險。
究竟是哪一路人馬抓走了小乖,他仍舊想不明白…
首先,帝弒天離開帝宮,留下小乖的消息明明封鎖了,所以一般人應該查不到才對;其次,如今各路人馬的注意力,應該都聚焦在帝弒天和預言簽之上,誰會分神抓一個小丫頭呢;最後想不明白就是小乖本身,小乖的身份特殊,而且又是修靈者,按理來說,這大路上的凡夫俗子根本不是她的對手,那麼,究竟是誰有那麼大的能力,竟然能將小乖打傷並且帶走!
莫非,這大陸上,出現了修靈界的勢力不成?
君流風盤腿而坐,閉著眼睛,怎麼都想不明白。倏爾,睜開了眼睛。起身,走到了桌子旁邊,一揮手,六枚雕刻著繁瑣花紋的銅錢出現在了桌面上。
質地古老,看那樣子,應該是祖輩代代相傳的東西。上面正中央,寫著一個繁體『君』字。
雙手結成一個奇怪的手勢,一抹白光氤氳在掌心之中。手掌移動,將白色霧氣緩緩的推到六枚銅錢之上。然後嘴裡倪安東咒語。
下一刻,六枚銅錢自己移動位置,開始速度極其緩慢,逐漸加快,最後快的肉眼都看不清楚了。
君流風不斷的往銅錢之中注入白色霧氣,頭上漸漸溢出了汗漬。看他的樣子也不難猜測,他此刻做的事情,極其耗費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