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是那天,星空也依舊是那個星空,所處的地方也仍舊是秦航家外的柴屋。只是……難道剛才的只是一個夢麼?
額頭上的汗珠還保持著溫度,急速喘息的鼻息尤為沉重。如此真實的夢難道會成真麼?一般人做夢或許沒什麼,但是修者卻不一定,功力越強驗證成真的幾率也越高。陸川環視了一下四周,那個瘋顛顛的客人已經不見了。此刻也才不過寅時的樣子,至於幾刻就不知道了。這麼早瘋大叔就不告別而別了麼?
陸川捂著腦袋什麼也不想去思考,他現在就只覺得腦袋疼痛無比,有一種撕裂般的感覺。他感覺自己的餘光捕捉到了什麼,但是卻沒有仔細的去看。他只是拚命的忍住那種難以言明的痛楚沒有呻吟出聲。
這種感覺持續了僅僅不到片刻時間,陸川又昏睡了過去。等到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天空已經露出了一抹魚肚白,現在那種痛感已經消失的差不多了,沒有之前那麼痛苦。陸川替秦航蓋好了被子,這時他又正好看到了疼痛時用眼角餘光看到的東西。
那是一顆石子,大概能有兩枚銅錢大小。這枚石子沒什麼奇特的,但是陸川卻是盯著看了半天沒有下手去撿。他覺得這石子很詭異,當時自己頭痛欲裂的時候自己明明看到的是那個東西,最起碼也是一枚發亮的寶玉啊。怎麼會是一顆石頭?這石頭雖然也是很光潔,看起來像是被人終日把玩在手,已經被磨得珵亮,但是卻絕對達不到那種程度。而且在當時,他明明感應到了一股精純的能量在其中,而現在卻是空無一物。
陸川眉頭一皺,小心翼翼的將這顆石子撿了起來,仔仔細細的查看了一番。
「羅酆六天……羅……」
「啊!」
陸川的腦海裡突然再現噩夢當中的場景,一個不知道是什麼的名字出現在他的腦海當中,聲嘶力竭的撕扯著他的神經,用力的呼喚。陸川跪在地上,頭點地,雙手還在用力的捏著自己的腦袋。他盡量的壓制住自己快要爆發出來的痛呼,生怕打擾到身旁的秦航。
「羅酆……六天是……什麼。」
陸川緊咬著牙,痛苦的壓低聲音問道。
「去了就知道,你去了就知道。」
腦海裡徘徊的聲音彷彿是真實的某一個人寄居在了他的腦袋裡,那聲音無比的飄渺,忽遠忽近忽明忽暗的回答著他。折磨的陸川痛不欲生。
「哼~」
陸川悶哼一聲,極其艱難的支撐著自己的身體,邁著蹣跚的步子向著未知處遠走而去。好在他的意識還算有清晰,分得清秦航給他說過的方向,也能控制自己的腳往那個方向走。
就這樣不告而別不是陸川的性格,但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他很害怕這個東西對自己有害。萬一自己體內能量手它的影響不受控制的狂湧起來不說,還波及到這個孩子那麼他可就成了罪人了。想必到時候他這一輩子都走不出秦航和秀妖兩人的陰影當中。就像黑虎一樣,除非另尋他路,否則別無他法。
羅酆六天是什麼?陸川不知道,也從來沒有聽人提及過。難道人世間還有這樣的地方?自己又要怎麼去尋找?那個聲音擁有不可抗拒的魔力,陸川很是畏懼,那只是一種殘音,就跟殘像是一個道理。單憑殘音就能對自己造成精神上的傷害,要是本尊來了豈不是一指就能滅了自己?陸川現在的模樣看起來就是醉眼迷離,他摔倒在地,不省人事。
若是他醒著又是在一處荒無人煙的地方,恐怕他會忍不住的咆哮:
「老天,你******玩兒我呢?難道真的是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勞其心志餓其體膚嗎?這麼看得起我,怎麼不直接給我能結果一切的力量!人生要不要這麼痛苦?動不動就想要我的命。」
……
耳邊傳來了急促的馬蹄聲,雙眼沉重如壓山嶽,任自己如何努力都睜不開。陸川的身體就好像是不受控制了一樣,無論他如何努力的掙扎到最後卻仍然是毫無作用。
「他這是怎麼?」
「車伕快停下車,拿點水來。」
耳邊響起了陌生的聲音,他們離陸川十分的近,就在自己的身旁。聽起來這應該是一老一少,而且可以肯定的是自己此刻身在一輛較大的馬車當中,同時也從他們口中的語氣能夠聽出自己現在很安全,沒有任何的危險。
「他全身好燙啊,就像是要煮開了一樣。」
一雙自己感覺冰冷的手伸到了自己的額頭上,卻是立即就撤走,那感覺就像是觸電了一樣。
陸川心底暗叫他還活著,而且是好好的活著,怎麼可能是快要煮開了。他聽的出這是一個女子,她一身的草藥味兒已經暴露了她的身份。
「呃~」
陸川使出全力努力的張口說話,可是到了嘴邊卻是一道聽起來痛苦不堪的呻吟。醫者父母心,看到被「病魔」折磨的痛不欲生的「病人」那女大夫也是有些焦急,匆忙的催促著車伕讓他趕快一點。好像是要帶自己去哪裡。
也不知這是鄉間小路還是山,路總之能達到如此顛簸程度的絕對不是官道。車裡也不是供人躺著的也不是很軟和,這一路磕磕碰碰也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有多少的清淤。
罷了,一切都順其自然吧,誰讓自己現在就跟被捆的死豬一樣呢?
陸川心理安慰道,體內的靈元已經被他完全的調動起來。但是這一調動不要緊,硬是嚇了陸川一跳。體內的靈元居然如同猛虎下山一般兇猛,澎湃如海嘯。這種不受控制的局面從來沒有出現過,此刻陸川的身體就像是不屬於自己一樣。
「羅酆六天!」
陸川心裡暗罵一聲,聲音很冷漠,就像是當日身在妖域時一樣。這些古怪必定是他們所做,目的為何陸川不知道,但是傷害自己的親人,那麼自己就一定要讓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