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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卷 第三十一章 假煙假酒 文 / 崽崽弟弟

    所謂高端人士就是在黃浦江的郵輪上開淫趴。

    所謂貴族式的高端人士是開淫趴的間歇競拍據說是從1840年荷蘭籍沉船打撈上來的上等波爾多紅酒。

    一個據說是浦東一哥的禿瓢舉著剛從木桶流出來的「蚊子血」,驕傲的向世界宣佈:「從這一刻起,我們成功躋身貴族的行列了。」

    切,喝瓶酒就是貴族,操個白人妓女是不是就成皇帝了,媽的。有些國人啊,骨子裡頭就透著賤,精神世界還停留在馬蘭坡和趙家屯。物質財富和精神財富嚴重不對等,簡直是在辱喪門庭。

    「你帶我來看這個幹什麼?」甲板上,棒子指揮廚子支起一口大鍋做殺豬菜。高端的地方在於他叫人把剛拍下的一桶「貴族」葡萄酒倒進鍋裡當水煮。在我看來,他之所以這樣做,是顯示自己很有錢。

    「這樣煮出來肉香。你嘗嘗。」棒子抓起一塊遞給我,自己拎起一塊。我們倆蹲在甲板上吹著海風啃著豬骨頭,看著腦滿腸肥的大佬和開叉很高的禮服翩翩起舞。空氣裡是門德爾松的圓舞曲還有我們拿紅酒燉出來的骨頭香。

    「那酒就是騙人的。騙平頭百姓還可以,騙我們?哼!那船酒現在就在法國的紅酒博物館裡放著。」

    「那這酒哪來的?」

    「青島,煙台,大連,真酒假酒還不知道,還特麼波爾多?呸!」

    「花20萬買一桶假酒,為啥?」

    「啥為啥,給財神爺送錢唄。那個人,」他指了指正筆挺的和美女面對面的禿瓢說,「這個人能審批土地,審批進出口配額,審批銀行貸款,無所不能,上海灘一霸。中央現在查得緊,直接送錢的都他媽傻逼。看看人家多高端。拍賣,貴族認證,遊艇,文化產業,高端旅遊——其實不就是行賄受賄嘛。」

    「那叫我這個窮**來這兒——賣身?」

    「頭幾天去青島送我那個腦殘弟弟上學,我碰見你們老闆了。我們聊了聊。」

    「那你來了不找我?」

    「有些不方便說。這不國慶長假嘛,你來這兒就當旅遊了。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你這整的和中央特科一樣,不是,像中統特務。」

    「拋開黨派,這不就是一回事嘛。」」話說回來,你是要到上海做什麼生意?」」這個嘛…」棒子拉我下船,開車送我進自貿區。

    他指著一棟樓說:」旅遊業。」」騙我呢。自貿區一日游?」」你不知道有多少人想上推。你我就不說了,網絡代理,買vpn啥的。但畢竟有一大部分人還不會這麼搞。但只知道在我朝不能上推。搬磚的沒這想法,敗家的有海淘,但還有一群人。他們自詡是高端人士,瞧不起這個看不慣那個,或者凡事屁為先—你的事,關我屁事;我的事,關你屁事。但是啊,我跟你講,他們中有錢人多,渴望高端生活。當年不是說用qq的是**絲,用msn的是白領麗人。現在是,用微博的是**絲,能開推的才是牛逼哄哄。我打算推一個產品,'在自貿區上推一日游'。白天帶他們轉大上海,講座,小劇場。晚上帶他們上推,開趴,看搖滾。當然,他們要是想常住也行。看,那層樓我包了。他們可以住到那兒。」」可我聽說自貿區本來就能上推啊。」」概念,概念你懂嗎?我把這個項目叫做'推游'。地fang政府招商引資,以前要出國考察,現在通過推招,多省錢;事業單位要獲得國際關注,以前要找外國媒體,現在發推就行,哪怕就一個人關注,那也是'國際關注'。關鍵是,他們需要一個明目,我就給他一個明目。反正來這兒主要就是吃吃喝喝,何樂而不為?」」這歪理誰教你的啊,這不叫巧立名目嗎?」」哎,那是官方語境。我一個民營企業做的一個文化旅遊產品,只能說創意經濟。」」創意經濟?」

    我們看著燈火輝煌的大街,相視而笑。」沫沫,搞定了?」棒子接到沫沫電話,笑著說完,掛掉。」做什麼嫂子?」」做老本行。」棒子若無其事的說。」什麼?!」」用一桶紅酒來賄賂,那叫行賄。這個法子船上那麼多和我一樣的人都想到了。用女人來賄賂,那叫性賄。這個法子船上那麼多人也想到了。但是行賄加性賄,雙效合一,還沒有拿不下的人。」棒子像導師一般和我講解技術要領。

    終於知道,棒子和馬德彪為什麼走在一起了—原來他們是一類人,就是根本沒把老婆當回事。」你說過你欠她的,這算什麼?」」我也沒說不是啊,看把你給激動的。」棒子看著中控台上貼著的他和沫沫的合影,」是她主動提出來的。我開始還有點不高興。可她卻對我說,我都不在乎,你一個大男人在乎什麼。她還說,我的貞操14歲以前就沒了,但我們現在不幸福嗎?我能說什麼?我能像別的男人一樣要求我家沫沫立一輩子貞潔牌坊?那我也太落後了。這和上床必須是處女的混球有什麼兩樣。我可沒那麼迂腐,我是市場經濟大潮中的弄潮兒。而在我心中,沫沫是久經考驗的戰士。不就上個床嗎?你不知道現在人都虛?我現在什麼都依著她。信她沒錯。」

    他說的好像很有道理,我竟然無言以對。」我保留意見,你們既然都贊成這麼做,就當我是放屁了。」

    車子開到一個高尚社區,停下。保安上前驅趕。

    棒子沒生氣,給了我點票子讓我打點。」給錢也不行,這裡不讓停車。」

    我給了他一百,他說。」我們來接個人,馬上走。」」那也不行,這是規定。」

    我又給了他一百,他說。」真磨嘰,你都給他不得了。」

    棒子抓過我手裡的錢往保安大哥手裡塞。」大哥,別難為我。找個工作不容易。這活兒工資低,可是我不缺錢。這是重要人物住的地方,沒人敢這樣。」保安說。」懂懂,那您忙。」

    我們悻悻而退,走得毫無尊嚴。那一刻,我感覺保安在道德上秒殺了我。哎呀,那個小混蛋怎麼還不聯繫我—我是說莫沫。聽說我要到上海,她也想回家看看。可惜臨走那天她手頭的工作出了點問題,被馬德彪留下改了一天。我提前來和棒子會面。我們約好今天郵輪見,還特意囑咐說來了給我打電話。估計這丫頭把這事兒給忘了吧。」領導在受賄,給他看門的保安在拒絕受賄。這個世界真有意思。」我苦笑說。」我們到茶館坐坐。我給沫沫打電話,讓她出來到茶館找我們。」棒子上車說。」這附近有茶館嗎?」」我不知道。」棒子搖搖頭,像撥浪鼓。

    我只得回去問那個不好說話的保安。你問我幹嘛不上網查?有些事情不是理性所能決定的,什麼方便用什麼吧。

    這時,正好有個女孩兒從出租上下來。我上前去問。發現是莫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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