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芊姝到了郭府,第一時間就去見了郭老夫人。
雖然心裡有無數個疑問,可是陸芊姝見到郭老夫人時,就是一副乖巧孝順外孫女的模樣,好像就是專門來看外祖母的,沒有一點其他的心思。
陸芊姝和郭老夫人聊了一會,可是郭老夫人就只會和她說說家常,一句都不說起輔助寧夙昊的事情,急得陸芊姝抓心撓肝。
無奈之下,陸芊姝只得和郭老夫人說起贈衣施粥救濟災民的事情,希望能趁機刺探出一點什麼來。
郭老夫人不贊同地看了陸芊姝一眼:「姝兒,那些事情都是未定親的女子為自己搏善名的手段,你有了婚約卻還未嫁,去攙和那些事情反倒會讓人說閒話。」
陸芊姝微微點頭,似將郭老夫人的話都聽了進去,繼而又望著郭老夫人道:「外祖母,敏表姐尚未嫁娶,府中還有其餘表妹都是待字閨中,外祖母有沒有考慮過,讓敏表姐和府中其他表妹參與贈衣施粥揚善名呢?」
郭老夫人不禁多看了陸芊姝一眼,隱隱覺得她這個聰明的外孫女應當是察覺到了什麼,再一眼看到被陸芊姝手中被扭成繩子的帕子,已經肯定了心中的猜測。
面上,郭老夫人只是慈愛一笑:「姝兒,難得你有心還惦記著敏兒她們。姝兒,你這麼聰明,應當知道贈衣施粥這種事對於普通世家做了就是揚善名,可是對於郭府,一舉一動都難免會被人多作猜想。」
陸芊姝將目光望向郭老夫人,郭老夫人的表情中沒有流露出一點異樣來,可是陸芊姝依舊無法消除心中的疑惑,她總是覺得郭家有什麼事情瞞著她。
從郭老夫人這裡打探不到消息,陸芊姝就想從郭蘭敏那裡下手,雖然郭家做的事情郭蘭敏知道的不多,但是始終比自己知道的會多一些。
陸芊姝前腳剛離開郭老夫人的院子,後腳郭老夫人就將心腹婆子喚來吩咐道:「過去叮囑大小姐幾句,讓她不要和表二小姐說太多話。」
「是。」心腹婆子領命離開。
陸芊姝一路去尋郭蘭敏,都不顧天上飄雪、腳下路滑,只急匆匆地趕路。
眼見就到了郭蘭敏的院子,陸芊姝目光本是無意地向一個方向一瞥,結果就看到一個婆子也正向這方快步趕來。
陸芊姝臉色就是一變,迅速地收回了目光,因為她認得這個婆子正是郭老夫人的心腹。
這個心腹婆子早不來找郭蘭敏,晚不來找郭蘭敏,偏偏待到這會時間才來,不得不讓陸芊姝多想,猜測郭老夫人是不是開始防著她了?
想到這裡,陸芊姝心中頓時一緊。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就證明她的猜測是對的,郭家真的背著她和寧夙昊,又在暗中支援八皇子!
陸芊姝用力地咬了咬唇,定了定心神,當做什麼都沒有看到一般,神色如常地欲要進入郭蘭敏的院子。
「哎吆——」
正這時,那方傳來一個丫環的驚叫聲,聽聲音似乎是摔倒了。
緊接著,陸芊姝便聽到了那個丫環連連道歉的聲音:「韋媽媽,對不起,我一時腳滑,沒想到竟是將您給撞到了。對不起,對不起……」
雪蕊轉頭望去,便看到一個丫環急急忙忙地從地上爬起來,就要將一個倒在地上的媽媽扶起來:「小姐,那個婆子是不是……」
雪蕊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陸芊姝冷冷地瞪了一眼。
這時,雪菁卻連忙扶著陸芊姝,率先一步進入了郭蘭敏的院子。
雪蕊一臉霧水,真是不明白小姐為何要凶她,她只是想說那個婆子好像是郭老夫人身邊的婆子罷了。
韋媽媽被那丫環扶了起來,顧不得拍身上的雪就往郭蘭敏院子入口方向望去,可是在那裡已經沒有陸芊姝的身影了。
至此,韋媽媽目光一沉,可恨她摔了這一腳,竟是被表二小姐捷足先登了。
那個丫環還在一邊給韋媽媽拍著身上的雪,一邊滿面歉意又驚慌地向著她道歉道:「韋媽媽,實在對不起,我急著趕路,沒想到一時腳滑又被雪迷了眼,並未看到韋媽媽過來。否則,我就是摔倒也要往雪堆裡滾,是萬萬不敢害韋媽媽也被摔倒的。韋媽媽你現在覺得怎麼樣,要不要我扶著你去藥房看看大夫?」
韋媽媽多看了這個丫環幾眼,認出是那幾個庶女房裡的丫環,又見她被摔得連腿都站不直了,大半個身子都沾滿了雪,分明是摔得不輕,應當不是故意的,便擺了擺手道:「罷了,你又不是故意的,我這緩了緩覺得好多了,不用去看大夫的。你去做事吧,以後記著要看路,可不能再慌慌張張的了。」
那個丫環連連點頭稱是,謝過韋媽媽,才用手撐著後腰,神色尷尬地一瘸一拐地走了。
望著這丫環離開的背影,韋媽媽又轉頭看了一眼郭蘭敏院子的院門,不禁歎了一口氣,轉身又返回了郭老夫人的院子。
韋媽媽卻不知道,那個丫環在她面前一瘸一拐地轉了彎後,臉上再也沒有一絲尷尬和驚慌的神情,眼睛裡流動著聰敏的精光,嘴角揚起一道淡淡的笑容。
今天的任務,她圓滿完成了。
聽完韋媽媽的稟告,郭老夫人神色一沉:「罷了,只能說這一切都是天意。這件事情遲早都會被姝兒知道,只是早晚的事情。她早知道了也是好事,也就會早些死心。有些事情,都是命,我本來是很看好她的,可惜她就是沒有這個命!」
郭蘭敏正無聊地在屋中逗缸裡的幾尾金魚,看到陸芊姝不由有些意外:「表妹,你怎麼有空過來了?你不是一直要留在陸府待嫁嗎?」
陸芊姝努力讓嘴角勾出一道柔美的笑容:「難道待嫁時想你們了,都不能過來看看麼,還是敏表姐根本就不想看見我?」
郭蘭敏連連搖頭:「我怎麼會不想見你,這些日子我一直憋在家裡都快憋出病來了!正好你過來了,還有人陪著我說說話,解解悶呢。」
聞此,陸芊姝嘴角的笑容終於真切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