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笑很得意,他很懶但又是個呆不住的人,安靜老實的坐在驛站裡完全不是他的風格。雖然他很享受跟無情在一起靜靜看書的氛圍,但最後還是跑了出來。
其他人都曾勸他不要出去,可他只是稍稍便裝就堵住了他們的嘴!再次低頭看看自己這一身行頭,完全就是個江湖莽夫嘛!
其實易容的最高境界不是什麼改頭換面,而是改變一個人從裡到外的氣質,讓人們即使認出了你也不敢確定!
就像凌笑如今這樣,明明在臉上不做任何修飾,可有誰能夠想到他就是畫像上那怒劍向天的擎天一劍呢!恐怕在看到他這一身行頭之後,便已經下意識的排除了那種可能!道理沒有錯,但凌笑畢竟不擅此道,另外他也沒想到逛個街都能碰到那種捧著他的畫像做研究的人!
凌笑隨意倒提著九環大刀,臉上表情要有多囂張就有多囂張!看著路上一個個平民那充滿厭惡的眼神,心裡別提多爽了!
這時,前方不遠處走來兩個美女,一個冷艷一個活潑,手提倭刀面容有七分相似必是姐妹關係。凌笑遠遠眉毛一挑,「呦呵!異域姐妹花啊!真是養眼!」
凌笑一副**的樣子在兩女的三圍處狠狠估算了一下,一陣陣賤笑著跟兩女擦肩而過,—m.{m這時,卻突聞身後一個悅耳的聲音叫道:「啊!他是擎天一劍!他出來逛街啦!」
凌笑猥瑣的笑容瞬間垮了下來,「該死!被人認出來了!還特麼是用真氣吼的!」不過這種伎倆雖然將他打了個措手不及,可還難不住他!
也不及看是哪個臭丫頭搞得鬼,舉起手中九環大刀向遠處一指,「凌笑!你這無膽匪類!快停下與洒家大戰三百回合!嗚呀呀呀!」大吼一聲將九環大刀舞的虎虎生風向遠處跑去。
「擎天一劍在哪?」
「在那邊,那個大漢追出去了!」
「不能讓他跑了!追!」
路邊店舖中紛紛跑出一個個武林中人,呼呀呀向著凌笑所指方向追去,爭先恐後間很快便超過了凌笑。而凌笑卻在呼喝了一會後無聲的消失了!
「妹妹,你又調皮了!」柳生雪姬無奈的笑著。
柳生飄絮眼角一抽,「這……這也行!他還有沒有點高手的自覺啊!」
「現在你知道我為什麼不願意通過正規途徑跟他交手了吧!」
兩姐妹在不斷聲討的同時,從一家酒樓下緩緩走過。
一個青年緩緩自二樓探出頭來將之前那一幕看了個真切,只是他的目光卻沒有跟著凌笑,反而將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兩姐妹的身上!那眼中噴出的慾火像是要將她們熔化一樣!
嘴角邪邪一笑不自覺發出哼聲,卻沒見到他身後兩名劍侍的表情有多難看!
……
「大和尚!快出來!」凌笑七拐八拐的回到驛站,進門大吼。
「呦!今天的太陽是打哪邊出來的?怎麼凌施主竟然主動找貧僧呢?咦?凌施主你這形貌頗為狼狽啊!不會是被認出來了吧!」佛印雙手合什關心道,只是那臉上猥瑣的笑容怎麼看都是幸災樂禍。
凌笑很乾脆的將頭一點,「不錯,看來本座低估了粉絲們的熱情!易容術要升級了!我需要一個僚機!」
佛印一怔,「僚……什麼機?」凌笑也不廢話,拉著佛印就進了房間。
不多時,兩個身披僧袍的大和尚從驛站之中緩步走出,只是一個滿臉興奮帶著僧帽,另一個卻彆扭的曬著光頭!
「凌施主,逛街對你來說就那麼重要嗎?何苦拉著貧僧趟這趟渾水!」佛印苦笑道。
凌笑雙手合什滿面虔誠,「阿彌陀佛,你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正所謂佛爭一炷香,人爭一口氣!逛不逛街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要對自己的易容術正名!」
佛印翻了個白眼凌亂道:「你要真這麼敬業幹嘛不把頭髮也剃了!」
凌笑冷哼道:「我要真把頭剃了豈不是隨了你的願!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想把我拉進金山寺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佛印一哽,吶吶的說不出話來,只得無奈的被凌笑拉著向前。
時至中午,凌笑抬頭看看火毒的太陽,再瞧瞧已經佛印那已經曬出油的大光頭,貼心的向旁邊飯館一指便走了進去!
「小二,來二斤好酒!」特立獨行的吼聲讓酒館一靜,無數的視線注目到他們這一桌。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師兄你又想破戒了!」凌笑手捻佛珠低頭一臉沉痛道。
此言一出眾人紛紛投來鄙視的眼神,佛印欲哭無淚!
顧客之於小二就像佛祖之於佛印,顧客有要求小二當然會滿足,即使心裡瞧不起那光頭花和尚,但還是把酒上了來!
凌笑毫不客氣的打開酒封倒了一碗,佛印眼前一亮,「你不是口口聲聲說破戒嗎?怎麼自己首先倒了一碗!」聲音頗大,大到飯館的每一個人都能聽到。也讓你們知道知道,究竟誰才是花和尚!
凌笑聞言滿面祥和,雙手合什莊嚴肅穆道:「一粒米一滴水皆有靈性,他們被做成了酒便是一種新生,被賦予了一種新的意義!我說破戒,不是害怕破戒,而是不想主動破戒且破的無意義!佛祖雲,眾生皆平等!一隻螻蟻、一粒沙塵貧僧都一視同仁,更何況一滴酒!喝了它便是成全了它的意義!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坐,破戒或是不破戒又有什麼分別呢!」
飯館再次一靜,眾酒客的眼光瞬間由鄙視變成了感動,一個連酒水意義都肯成全的大師是何等的慈悲啊!雖然那些道理聽起來有些怪怪的!
佛印的眼中全是震驚,心裡滿是震撼!以前知道凌笑身具悟性,但現在一看完全就是活佛轉世的節奏啊!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大師的意境又豈是教條的戒律所能約束的!真是佩服佩服!」一個面如冠玉、眼神狂熱、語氣崇拜的帥哥在另一桌舉起酒杯緩緩讚道。
凌笑一愣,哥在這正裝逼呢!哪來的二貨影響哥的氣質!
「這位少俠似乎身具佛性啊!不如隨貧僧去往金山寺修行可好?」凌笑仍然一副大師的樣子問。
一邊佛印頓時崩潰,這是我的台詞啊!
只見那青年很是惋惜的歎道:「大師原來是金山寺的高僧啊!晚生對佛法甚是嚮往,無奈俗緣纏身,卻是無法如大師般瀟灑啊!」
這回換凌笑驚著了,仔細一瞧,這小子從表情到動作沒有一絲異樣,竟是完全出自真心!而且憑著自己異於常人的靈覺,可以肯定這小子絕對不會任何武學。
金山寺在武林中人的心中乃是佛修聖地,可在世俗之中卻是佛學聖地!一字之差卻是意義大不相同。聽這小子的意思,似乎是真的嚮往佛學啊!
頗有深意的看了眼佛印,看到沒有,這才是你該忽悠的對象!心中好笑,緩緩道:「施主身具佛意,現下雖然俗緣難斷,但在未來終有投身佛門之日。不如與吾等同桌共飲,可好?」
佛印望著凌笑眼中戲謔的笑意,不由一陣無奈!金山寺確實是佛學聖地,但真正奠定聖地之位的還是與之相襯的武力!就如姬家一般,官場中人注意到了他們對朝廷無與倫比的影響力,商界注意到了其影響經濟的操縱力,而武林中人則為其三十六宗師的絕對實力所震撼!
金山寺不缺少佛學大師,缺少的是佛修天才啊!
青年一聽大喜,衣衫輕擺坐了過來,「叨擾二位大師了!敢問大師法號?」
凌笑輕喧佛號微笑道:「這位大師法號佛印,貧僧卻是正在考慮還俗,所以這法號不提也罷!」
青年再次一驚,「大師何故竟是要還俗呢?」
凌笑滿臉深沉的望著遠方,「佛法還需入世,貧僧正打算於紅塵之中修行一番!」
青年崇拜道:「大師真是身具大毅力啊!」
凌笑得意樂道:「施主過獎還沒請教?」
青年忙抱拳道:「請教不敢,晚生段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