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街道的正中間,身穿一件灰色毫無特點的布衣,就像是無數京城百姓一樣平凡無奇。雖然很清秀但她的眼神很虛無,就像是凌笑對面的花滿樓,雖然有一雙漂亮的大眼睛但其中卻沒有任何實質內容。她在看陸小鳳,不,是在盯著陸小鳳!僅憑這一點就不同尋常!
陸小鳳見凌笑的表情不似作偽,轉頭向街上瞄了一眼,氣憤道:「這種小孩子的把戲有意思嗎?你要是想吃糖人我給你買就是了!」
「糖人?」凌笑不明所以的再次看去,原來在那女子的身後便有一個捏糖人的手藝人,他的面前還有一個嘴裡留著口水的小屁孩。
「暈!你的大腦都是用酒勾兌的嗎?我說的是手藝人前面,那個盯著你腦門子猛瞧的女人!」凌笑翻個白眼道。
陸小鳳眉頭微皺,再次轉頭看看之後一臉疑惑的盯著凌笑,「看你的樣子不像在玩啊!怎麼我沒看到,難道是哪個輕功超絕的高手在耍我玩?」
司空摘星在一邊搖搖頭道:「我也沒看到!」
凌笑一驚,背心瞬間被冷汗浸透,再次望去那女子仍然站在路中間,眼神直勾勾的盯著陸小鳳!他之前可沒發現那女子有任何異動啊!為什麼陸小鳳和司空摘星看不見?有什麼人能夠憑身法*躲過他們兩人的探查?
兩人看著凌笑驚恐的表情也覺得事有蹊蹺,紛紛慎重的再次望去,這次卻是凝聚功力探查街道上的一切!半晌兩人相對無言,再次疑惑的搖了搖頭。
「這……你看到了嗎?呃,抱歉,我的意思是……」凌笑情急之下問向花滿樓,卻冷不丁想起,他是看不見的。
只是他的道歉還沒說完,花滿樓便打斷道:「沒事,你說的女子是在外面街道的中間嗎?」
「嘶!你知道?」凌笑難以置信的問,沒理由陸小鳳和司空摘星都看不見,一個瞎子卻知道啊?花滿樓的話顯然也引起了另外兩人的注意,紛紛凝重等待著他的答案!
只見花滿樓的笑容不見,側耳傾聽,半晌道:「你的心跳說明你並沒有說謊,而外面街道上的聲音和空氣的流動卻告訴我那裡沒有人!」
凌笑聞言正要焦急的說些什麼卻被花滿樓舉手阻止,緊接著又道:「所以我換了種方式,在我的感知中,街道中央卻是有一種奇異的能量存在!」
「感知?」凌笑不明覺厲,其餘兩人同樣一臉新奇的看著他。
花滿樓點點頭,毫不在意道:「殘疾人嘛!在失去了視覺的情況下總會有一些其它的感官異於常人!這種能力是我在晉級了宗師境之後方才領悟!」
陸小鳳再次看了眼街道依然一無所獲,「這麼說的確曾經有個高手在那裡監視著我!」
凌笑卻一臉的彆扭,「什麼『曾經』啊!明明還在那裡好伐!」
陸小鳳倒是豁達,若無其事的端起酒杯道:「算了,既然能夠逃過我與老猴子的探查,那便不是我能對付的!隨她的便吧!」說的輕鬆,只是那緊皺的眉頭就沒鬆開過!
花滿樓聞言卻搖搖頭道:「不,有些不同。這種感覺不像是我們修煉出的真氣,這裡面似乎……少了一種生氣!」
此話一出三人頓時毛骨悚然!沒有生氣?難道還是鬼不成!
就像是呼應眾人的想法,凌笑一臉鐵青的看到,那個手拿糖人心滿意足的小屁孩竟然從女子的身體一穿而過!
三人都是見多識廣的豪傑,話音一落就想到了某種可能!
「你最近是不是吃了什麼天材地寶或者碰到了什麼詭異的事!」陸小鳳一臉幸災樂禍的問。
凌笑低頭想了想道:「碰到一個人被雷劈了又劈,卻仍然精神奕奕的在你身邊瞎晃!這算不算詭異?」
「這只能說明那人的人品有問題,跟你有半文錢關係啊!」陸小鳳不屑道,要不說零零發跟陸小鳳不對付呢!
「呵呵!」凌笑只能如此回應,在陸小鳳這麼精明的人面前撒謊是一件很蛋疼的事,因為他會看出你在撒謊。而他又會告訴你我看出來了,可就是不拆穿你,還一臉若有深意的盯著你笑!
凌笑只得以「呵呵」**矇混過去,總不能告訴他自己把皇上賜下的千年蚌珠給吸乾了吧!
陸小鳳見凌笑不置可否只顧傻笑,翻了個白眼也不再問,每個人都有秘密。對方既然不說便不會多問,這是對朋友的信任。相反凌笑要是編個謊言敷衍了事,那陸小鳳也不會揭穿但卻會在兩人的友情上多上一絲微小的裂痕!所以對待親朋好友還是坦誠一點好!
司空摘星大笑著拍了凌笑一巴掌,「你小子行啊!連陰陽眼都悟出來了!」
「陰陽眼?這玩意有什麼好處嗎?」
「怎麼沒有?能隨時隨地看到鬼,這麼有趣的事你還想要什麼?」陸小鳳滿臉羨慕的道,看那興奮的樣子都想將他的眼珠子扣下來。
「也就你這種無聊到極點的無業遊民才會感覺有趣!哥可是正經的國家公務人員!很忙的!哪有時間跟鬼談人生!」凌笑撇嘴罵道。
凌笑深知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下去可能晚上就不用回家了,遂對一臉狂熱的陸小鳳道:「就算她是鬼,也是一隻纏著你的鬼!」
陸小鳳一愣彆扭的道:「我還是第一次被鬼糾纏!這感覺怎麼這麼怪!」
花滿樓搖搖折扇問:「你最近可是碰到了什麼與死人有關的事?」
陸小鳳下意識的捋捋兩撇鬍子,「昨天好像有一個人賣身葬姐,我正好閒著無聊就扔了一顆金豆子!」
「賣身葬姐?這個頭一次聽說啊!還有,你丫的樂善好施是因為無聊嗎?不是應該靠同情心的嗎?還有,隨便施捨就用金豆子啊!你個無業遊民哪來那麼多錢?有一條叫財產來源不明罪,你可知道?」凌笑一腳踏在凳子上怒罵,嚇了老子一跳罵你都是輕的。
「做人要懂得自我欣賞,我覺得自己發善心的時候是最光輝的時刻!所以偶爾路過看見葬姐藏妹葬全家的,我就會意思一下。至於錢,隨便找個賭場進去逛逛就是了!」陸小鳳抹了抹標誌性的四條眉毛臭屁道。
凌笑恨的那叫一個咬牙切齒,「少廢話,說!那個葬姐的,不,是那個被葬的長什麼樣?」
陸小鳳雙手抱胸想了半天,「漬!不記得了,好像一身灰衣長得還挺標誌,可惜了!話說我幹嘛記一個死人的樣子!」
凌笑看看外面街道,點點頭道:「應該就是了!」說著抄起桌上一罈酒便向外走,邊走還邊罵:「這罈酒當是給我壓驚,我可不想跟一個被鬼糾纏的傢伙扯上什麼關係。」
凌笑一走司空摘星緊接著道:「我家的東西被人偷了,得回去看看!」身形幾個閃爍便消失在遠處。
「這理由編的很有新意啊!」陸小鳳嘴角一抽嘿嘿笑道。
花滿樓點頭認同,微笑道:「我家的花該澆水了!」不待陸小鳳反應便飛出窗外,只是身形啟動間與司空摘星的身影閃現完全不同,更像是緩緩飄落說不出的瀟灑。
陸小鳳歎口氣看了看街道正中,搖搖頭將杯中酒飲盡,「都走吧!都走吧!反正眼不見心不煩!」
……
凌笑捧著一罈酒緩緩走在大街上,長樂坊的夜市非常熱鬧,但他此刻卻像是這熱鬧繁華中的一個另類。
瞪著一雙綻放凶光的眼睛,讓每一個靠近的路人不自覺的遠離!
看不見也就罷了,但既然看見了卻又分不清是人是鬼,這感覺簡直讓人發瘋!要是哪個路人相遇突然從你身上穿過去,你怵是不怵?
凌笑就這樣瞪著一對牛眼來到了宮門旁,「喲!這不是凌大人嗎?這麼晚了怎麼還要入宮?」守門侍衛討好的笑問。
凌笑點點頭總算是有了一絲好臉色,「約了人喝酒!」說著瞄了眼酒罈。
「好勒!這就給您開門!」
凌笑進了皇宮直接朝保龍一族的演武場而去,呼喝聲音不絕於耳,即使這麼晚了也有人在這裡習練武藝,而且還不止一個!想想自己還真是慚愧啊!是不是該勤練練劍法呢?自己只顧著領悟天外飛仙的劍意,似乎忘記了那也是一本劍譜啊!
穿過演武場來到佛印的廟前,「開門!查水表!」這一嗓子讓廟內正在小解的佛印一哆嗦,再看看濺到某些液體的僧衣欲哭無淚。
吱呀!
輕輕一推,門沒鎖!不在意的撇撇嘴,逕直進入,看到一臉鐵青的佛印嫌棄道:「誒!多大人了還尿褲子!快換了去!話說這味真重,你最近上火?」
過不多久,換了一身月白色僧袍的佛印坐在凌笑對面,眉頭緊皺能夾死蒼蠅了!
「給你酒!」凌笑直接把酒罈推了過去。
佛印眼皮一抽接過酒罈道:「有什麼事求我?」
凌笑嘿嘿一樂,搓了下手不好意思道:「好久沒見了,今天主要是來敘敘舊!」
佛印灌了口酒指指外面的月色道:「這個時間貧僧謝絕見客,敘舊就明天請早吧!」
凌笑也沒在意接著道:「敘舊是主要目的,順便嘛有個事要問問。」
「快放!」佛印的火氣顯然還沒消退。
「我突然能看見鬼了!」
佛印一僵,看向凌笑的目光突然充滿狂熱,「我早就說學武是沒有前途的,還是跟我回金山寺做小和尚吧!」
凌笑嘴角狂抽,「我看得見鬼跟做和尚有毛關係啊!你們金山寺是鬼城嗎?」
佛印一臉和藹的笑著,就像是看見了我佛,一下子就極樂了!「你的佛性太重了!還沒跟著我修佛就開了天眼通的部分神通!這要是讓你去一趟金山寺,不得一飛沖天啊!」
佛家五識神通凌笑還是有所耳聞的,但他卻十分確定,自己肯定一天的經都沒念過!
「別扯那些沒用的,你不是專門負責為皇室打發妖魔鬼怪的嗎?有什麼注意事項就快點說!」凌笑不耐道。
佛印突然一臉洩氣道:「原來你問這個啊!那你大可放心,整個京城就是一座大陣,人死之後鬼魂只能在京城徘徊七天,七天之後會自然被大陣扔出京城!要是生成個厲鬼則會在瞬間被排斥出去!你的運氣真是不錯,竟然能看到鬼!我可是好久都沒見過了!」
「還有這事,以前沒聽說啊!」
「以前你能看到鬼嗎?」
「不能!」
「那不就得啦!」
「可我更想知道怎麼才能殺死鬼,它們沒有實體碰到武者豈不是立於不敗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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