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節決戰京城
彭城府皇帝臨時行宮之內,成武皇看著各地密報及朱天降上的奏折。別看成武皇足不出戶,但天下各地都府什麼情況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從密報中可以看出,由皇后與鄂皇妃兩大家族把持的都府,基本上已經歸順新皇玄燦。其他大部分都府,還在成武皇的控制之內。
成武皇看著奏折,自從兩個兒子反叛以來,成武皇也日漸消瘦。
成武皇放下奏折,眉頭微微皺起,「靖王乃朕的親手足,馮宛秋竟然拿玉兒來逼迫他,這個女人朕定不能饒了她。」成武皇咬牙說道。
成武皇說完,看了衛展和玄珠一眼,接著說道,「朱天降這手魚目混珠的手法到是不錯,但不知道這小子在等什麼。彭城的供給已經見底,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
「父皇,兒臣已經下令蜀天及中都兩府,火速調遣糧草北上,相信還能堅持一段時間。」玄珠謹慎的說道。
朱天降的計劃玄珠知道的一清二楚,但朱天降再三告誡他,不許告訴成武皇。雖然成武皇已經發覺了朱天降私練兵馬的事情,但具體有多少兵馬成武皇並不清楚。在這種情況下,成武皇與朱天降都在裝糊塗。成武皇需要借助朱天降的能力拿下京城,目前對這種敏感時刻他只能裝著什麼都不知道。
朱天降心裡更是跟明鏡似的,他明白只要戰事一結束,成武皇肯定會追問此事。所以,朱天降也留了後手,準備戰事一結束就主動『坦白』。當然,朱大官人不會說出全部人馬,最多只能暴露一兩千人。這點人馬還構不成對大豐的威脅,加上朱天降的功績應該能矇混過去。但如果說出有五六千的精銳掌握在自己手裡,那對任何人都是個威脅。成武皇經過這次京城之變,已經經受不起任何打擊,知道朱天降手裡有這麼多兵馬絕對會提前消除這個隱患。
「玄珠,你跟著朱天降這麼久,應該知道他的底細。你實話告訴父皇,這小子到底有沒有把握拿下京城?」成武皇看著玄珠問道。
「有,兒臣絕對相信朱天降。父皇,朱天降拖延攻城的時間也不是沒有道理,他率領的那些兵馬戰鬥力不強,能暫時唬住玄明不敢出城大戰已經不容易了。借這個機會,相信朱天降是在抓緊練兵。等時機成熟,這傢伙絕對不會手軟。」玄珠很自信的說道。
成武皇看著玄珠,總覺著他這個兒子有什麼事情在瞞著他。不過成武皇想想,覺得玄珠說的也有道理。
「你說的不錯,天降這支兵馬,只是虛有其表。這小子把大營安在二十里之外,到是進可攻退可守,還讓京城摸不清虛實。在軍事戰略上,朱天降這小子確實是個人才,即便是朕親自領兵,恐怕也做不到他這麼穩。不過,這樣靠下去,對朕也是極為不利。」成武皇開始擔心天下的輿論。
衛展抱著寬劍,抬了抬老眼,「皇上,天下都府收到真假三道聖旨,恐怕也會人心大亂。我覺得,不如趁此機會,開始對馮鄂兩家掌握的都府進行斬殺。好讓那些觀望的府尹看清形式,與我皇對抗只有死路一條。」衛展冷漠的說道。
別看粘桿處目前無法進宮刺殺皇后和玄燦,但以青龍白虎兩衛的能力,去刺殺幾個都府府尹,成功的概率還是非常大。
成武皇搖了搖頭,「這個時候用刺殺的手段,顯得本皇也過於小氣。殺人不是手段,朕要誅殺的是他們的心,要讓天下人永遠不敢再違背朕的旨意。這些年朕一心想做個孝子,所以把後宮權利放的太大,而且對天下官員也過於仁慈。本來以為母后一死,朕可以重整朝綱,沒想到朕的女人和兒子又不知死活的與朕為敵。哼,她們真以為拿下京城,就可以坐穩天下了嗎?哼哼,真是笑話。」
「皇上,如果不殺一儆百,恐怕其他都府不會再派兵馬支援天降。那樣的話,估計戰事還得延長。」衛展默默的說道。
成武皇拿起書案上朱天降的奏折,臉上露出一絲不經意的笑容,「這小子的奏折中充滿了自信,雖然是滿紙荒唐言一句實話都沒有,但朕卻看出了他胸有成竹。」
成武皇說著放下奏折,「衛展,朕讓你給三皇兒玄樂的密旨,發出去沒有?」
「回皇上,已經發給了穆其。」
成武皇點了點頭,「朕一直很看好玄樂皇兒,告訴穆其,命令京中的白虎衛,一定保證玄樂的安全。」
成武皇說著,發現玄珠的臉色有點尷尬,笑了笑繼續說道,「雖然朕出了兩個逆子,但好在還有兩位皇兒深得朕意。玄珠皇兒,你也很出色。希望將來不管你與玄樂誰坐了皇位,都要象父皇與你靖王叔一般,坦誠相待。」
玄珠面色一喜,「謝父皇,兒臣僅遵教誨。」
成武皇讓玄珠退下,玄珠一走,成武皇親自給郭老夫人寫了封密信。這封密信成武皇命令衛展告訴穆其,不到京城決戰那一天,不得交給郭老夫人。
京城之外,正如朱天降所預計的那樣,半個多月的時間靖王連番征戰。每一次出戰,朱天降一方都被殺的『落荒而逃』。玄明雖然知道這是朱天降故意放水,他也樂的就這麼玩下去。反正時間越長,對朱天降和成武皇越是不利。天下都府都在觀望,一旦玄燦坐穩了京城,就會形成一種無法改變的事實。而且朱天降久戰不下,也會給天下造成一種成武皇大勢已去的看法。
玄燦一道道聖旨頒發下去,不管那些都府承認不承認,他的旨意必須傳達下去。朱大官人也沒閒著,你發我也發,加上朱二和朱三老闆的朱記銀樓在各地散佈京城謠言,一時間弄的下面還真不清楚到底是誰勝誰敗。
朱天降大軍經過輪番交戰,那些兵卒終於有了起色。別看這些天朱天降一方戰損兩千多人,但戰鬥力卻提高了不止一個檔次。
這段時間朱天降給了大牛一個特殊任務,他讓大牛帶著二十名快騎,奔赴周圍各個縣城,去搜集幾味特殊的草藥。不管對方藥店開價多少,只要有就全部收購。如果對方不賣,那就硬搶。
京城內,靖王爺幫著玄明出戰了九場之後,終於被朱一『所傷』,開始抱病在床養傷。看著朱天降的人被高勇率領大軍追殺,靖王心裡也不是滋味。按照雙方的約定,三場之後靖王就讓天降派出大牛一棍子把他打傷,那樣的話他就有借口退出這場戰局了。可是朱天降遲遲不動手,最後居然讓朱一給了他一劍。其實朱天降也無奈,大牛那傢伙沒輕沒重,萬一把靖王一棍子砸個半身不遂,他哭都沒淚。
朱天降之所以讓朱一『傷』了靖王,因為他感覺時間上差不多了。玄明已經被『勝利』沖昏了頭腦,雖然明知有假,但這傢伙為了提高士氣,還是大肆犒賞三軍提拔勇士。朱四訓練出的那幫人馬,很快就從戰場上嶄露頭角。在戰鬥中,任何將軍統領都喜歡提拔那些勇猛而有頭腦的人。這樣的勇者不但能提高士氣,還是自己在戰場上生存的保證。
朱天降的中軍帳內,朱一夏青等人全部在坐。自從靖王受傷之後,雙方又戰了幾場。這幾場到是有輸有贏,朱天降算是真正的練了幾次兵。
「朱二,潛伏在京城大軍的兄弟,有多少上位了?」朱天降看著朱二問道。
朱二拿出一張剛統計好的紙張,「大人,根據昨晚送出來的最新密報,目前咱們兄弟升任千總的有四十七人,其中還有兩名已經升任校騎衛。其他人等,大都是十戶百戶。」
「大人,咱們是不是可以打一場大仗了,這樣下去我都快憋瘋了。」大牛跟著說道。
朱一也看著朱天降說道,「大人,屬下也覺得可以攻城了。目前咱們的糧草已經短缺,玄珠殿下派人送來了消息,說是蜀天那邊運送的糧草,半路上被賊人劫持,估計是鬼醫卓行搞的鬼。押運糧草的才幾百兵馬,根本不是卓行那群游賊的對手。再等下去,恐怕戰局會對咱們不利。」
朱天降眉頭一皺,「朱一,目前的糧草,還能堅持多長時間。」
「僅夠七日,如果省著點,最多能堅持十天。」
「十天?那好,就再等十日。城中的兄弟雖然有不少陞遷的,但畢竟新任不久,需要時間與手下人溝通。給他們一點時間,也好掌握手下兵卒的絕對指揮。朱二,城中的兄弟,有沒有把守城門的?」朱天降問道。
「城門守衛現在都是輪換制,應該有咱們的人。」朱二答道。
「好!盡快與咱們的兄弟聯繫,看看明後兩日有沒有把守城門的兄弟。如果有的話,就把大牛搜集來的三車草藥送往城內交給顧小鳳。告訴她,七日之內必須把我要的東西煉製出來,不然會耽誤大事。」
朱天降安排就緒,馬上命令大軍後撤三十里。當夜,朱天降寫了一封奏折,命人快馬上奏給成武皇。朱天降的奏折很簡短,只是告訴成武皇,十日之後,他要決戰京城。
朱天降主動撤退的消息,讓京城內的文武百官興奮不已。按照玄明的說法,朱天降這是靠不住了,京城大軍即將進入全面反擊。雖然話是這麼說,但皇后玄明等人,心裡都有一種惶惶不安的感覺。朱大官人弄的越神秘,他們覺得這裡邊越是有陰謀。
顧小鳳順利的接收了三車草藥,這位嶺南顧家的毒門傳人,馬上在酒店後院架起了鍋灶,開始煉製著朱大官人需要的東西。
連續五日,玄明終於忍不住,派出一萬人馬出城追尋敵蹤。這一次朱天降可沒客氣,派出大牛夏青兩員大將,一路追殺到城下才悻悻返回。
七日之後,顧小鳳終於完成了使命,把三車草藥按照顧家的毒經,煉成十瓶粉末。
越是大戰臨近,朱天降也開始坐臥不安。朱大官人腦子裡想著每一個細節,為恐疏漏了什麼。
大帳之中,朱一等人誰都沒有說話。朱四和夏青的手裡,各自抱著兩隻夜鶯。
周圍的燭火映在朱天降的臉上,明日就是決戰之時,眾人都等著他的命令。
朱天降終於抬起了頭,「朱二,傳令城內眾兄弟,明日未時大軍兵臨城下。以火箭為信號,軍中兄弟開始反水。如果火箭不起,任何人不得洩露身份。另外,告訴我師父林風,本帥已經得到衛展師叔許可,可動用城內所有粘桿處人手。不管是玄樂的人,還是粘桿處的人,全部聽從我師父林風的指令。本帥別無他求,告訴師父一定保證郭府容妃宮和靖王的絕對安全。一旦她們安全轉移,讓我師父馬上釋放信號,我大軍方可全力攻城。」
朱天降說著,朱二提筆用特殊的字跡快速的寫著。不大一會兒,兩封密信書寫完畢。朱二校對了一遍,確定準確無誤,把兩封同樣內容的密函裝進竹筒。
兩隻夜鶯綁上同樣的密信,朱二這樣做,也是防止萬一有失。況且他所寫的字跡,只有自己訓練出的人才能看懂。就算是其中一隻落入了玄明的手裡,對方也破解不出來其中的含義。
朱四和夏青走出帳外,夜色之中,兩隻夜鶯展翅向京城方向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