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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節 京城暗變 文 / 破壺

    第一百二十六節京城暗變

    成武皇很多年沒有巡視天下了,身為大豐之皇,這方面要受很多因素的制約。在百姓眼裡,一國之君那還不是想去哪裡就去哪裡,也只有身在其位的皇者,才明白自己的苦處。

    成武皇南下經過的第一大都城就是彭城府。自從朱天降辣手除害,彭城府尹吳大印重掌大權之後,彭城府恢復了欣欣向榮的景象。吳大印去京城請罪之時,成武皇覺得這個人有點窩囊,居然能被鄉紳惡霸所挾持。成武皇本想把他革職罷官,後來在靖王的保舉下,成武皇決定再給他一次機會,並沒有制裁吳大印。

    成武皇背著雙手走在大街上,在他前後百米之內,青龍衛混跡在人群中小心的警戒著。看著人來人往熱鬧的場面,成武皇感到很滿意。

    「老衛,看來這彭城百姓,過的很安逸啊。」成武皇欣慰的說道。

    「李員外,朱天降剷除了惡霸鄉紳,這吳大印頒布新的經商措施,百姓們還是比較歡迎的。」衛展跟著點頭說道。

    這次出京成武皇心情不錯,其他人都稱呼他『李老爺』,唯有衛展可以稱呼『李員外』。衛展年長成武皇將近二十歲,加上他在大豐朝的特殊地位,成武皇與衛展說是君臣,更像是知心朋友。

    成武皇笑了笑,「朱天降這小子確實是個人才,他那腦瓜子裡想的東西比別人都多。如果這小子能安心為朕所用,到不失為一員虎將。不過,即便是朕對他再開恩,做事也應該有個底線。」成武皇說著,臉色冷了下來。

    朱天降從進入國子監開始,到現在不足一年光景,居然能臨時隨便就湊齊三百萬兩賑災銀。這要是放在京城皇室達官貴族身上到還不足為奇,那是人家家族多年的積累。但放在朱天降身上,那可就說不過去了,成武皇都不敢想像,這小子到底貪污了多少銀子。

    衛展笑了笑沒有搭話,心說你要知道朱天降那小子在京城還藏了幾千兵馬,不下令腰斬了他才怪。

    成武皇看到路邊有一座茶樓,不少人進進出出高興的談論著什麼。成武皇抬手一指,「老衛,咱們也進去熱鬧一下。」成武皇說著,邁步向茶樓走去。

    衛展趕緊給眾青龍衛使了個眼色,六七人馬上提前走了進去。茶樓是龍蛇混雜的地方,衛展也怕出現意外,這個責任他可擔當不起。

    在亂哄哄的茶樓中,那幾名青龍衛早已經給他霸佔了一張桌子。被擠走的茶客不滿的瞪著幾個人,看到這些人都五大三粗,嚇的也不敢吭聲。

    成武皇走過去坐了下來,幾名青龍衛趕緊把方桌另外幾個座位佔了下來。當著成武皇的面他們也不便趕人,真要是有不長眼睛的傢伙坐下,他們也不方便動手。衛展要了一壺花茶,上了幾盤果點。

    在成武皇眼裡,這些登不了大雅之堂的民間果點,彷彿成了仙界美食,吃的他讚口不絕。

    「老衛,沒想到這裡的東西,比咱們園子裡的還好吃。等會走的時候,多帶一點。」

    成武皇說著,喝了口濃茶。這茶一入口,成武皇不禁皺了皺眉頭。

    「呵呵,李員外,這裡的茶可比不了咱們園子裡的茶,將就著喝吧。」衛展說著,把目光看向了茶樓裡的戲台。

    「老衛,那說書的在講什麼呢?」成武皇看到不少人在叫好,奇怪的問道。

    「好像在說朱天降。」衛展隨口答道。

    成武皇一怔,也開始仔細的聽了起來。果然如衛展說的那樣,台上說書的正說著朱大官人彭城除霸那一段。

    說書藝人聲情並茂,藝術的加工充分把朱大官人演繹成一位嫉惡如仇,心繫百姓的當代第一清官。說書藝人拍完朱天降的馬屁,也順手拍了一下成武皇的馬屁,說當今聖上知人善用,怎麼怎麼聖明等等。

    聽的成武皇心花怒放嘴角上揚,「來人,打賞~!」成武皇習慣的說道。

    旁邊的一名青龍衛臉色一變,趕緊躬身悄悄問道,「爺,賞多少?」

    成武皇一愣,這才想起不是在皇宮,「就賞一百兩銀子吧。」

    按照宮裡的規矩,打賞就是紋銀一千兩,布錦十軸。成武皇心說少賞點,別嚇著了眾人。

    他哪知道一百兩對於一位民間說書藝人來說,那可是不小的數字。來茶樓喝茶的大都是平民百姓,一般都是扔個幾碎錢就了不得了。成武皇這麼一賞,依然把茶樓裡的眾人嚇了一跳,不知道這是哪裡冒出的一位敗家財主。

    店掌櫃也很高興,對著台上喊道,「說書的,九號桌上的爺賞了這麼多,你可得賣賣力氣,給爺說個滿堂彩。」

    說書藝人看到白花花的銀子,激動的趕緊對著成武皇的桌次抱拳拱手,「多謝這位善人打賞,小老兒祝您福壽康全,不知客官想聽什麼,您儘管點,小老兒今天就賣賣力氣,多說幾段。」

    成武皇呵呵笑了兩聲,「你剛才說的那段就不錯,朕~!」成武皇一高興說順嘴了,把『朕』帶了出來。衛展心中一驚,表面上看不出什麼,暗中把警覺提高到極限。

    成武皇微微一頓,趕緊改口說道,「真~的很好聽。如果有這方面的書場,你繼續說。」

    茶樓裡的眾人誰都沒在意,說書藝人一聽,醒木一敲,「這位爺,您瞧好吧。下面咱就接著說~這一段保證比剛才的更精彩,書名叫做~皇子民女一見鍾情朱大人牽媒做保~私定終身!」

    「啪~!」說書藝人陰陽頓挫的說完,再次一摔醒木,「話說洪家班彭城落難,被趙家惡霸欺負,但人家洪家班班主生了個好閨女,長的如花似玉猶如仙女下凡~~!四皇子玄珠殿下與洪小青一見鍾情~~在朱大人的撮合下,當晚就入了洞房~!」

    說書藝人在台上說的口吐蓮花,台下聽眾恨不能讓他把洞房裡的那點事說出來才高興,不斷的鬧騰著。成武皇越聽臉色越是發青,冷哼一聲,站起來就走。

    衛展苦笑了一下,心說這不是找事嗎,你拍拍皇上的馬屁不就完了,說皇子那點風流韻事幹什麼。

    成武皇本來還想在彭城多住兩日,觀察一下這裡的民情。但知道玄珠在外面私自留情之後,成武皇氣的把朱天降罵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開拔南下。

    成武皇這邊不緊不慢駛往蜀天府,朱天降那邊卻是晝夜不停,快馬加鞭的往蜀天狂奔。一路上連朱一等人都累的不輕,大牛身上傷勢未痊癒,最後乾脆鑽進朱天降的車裡。任由朱天降打罵,就是死賴著不出來。

    眾人狂奔了八天八夜,實在累急了就在路邊歇息一兩個時辰接著趕路,終於在第九天上午趕到了蜀天府。

    看到這座熟悉的城池,朱天降總算是鬆了口氣。只要能提前趕到他就不怕,隨便佈置一個局,欺騙一下成武皇應該是沒問題。但關鍵的是,朱天降怕衛展把他的謊言揭穿。所以說,朱天降需要把蜀天這邊粘桿處暗子安撫好才行。最起碼,得讓這些傢伙幫他說幾句好話。

    京城內,成武皇連續十多天沒有上朝,文武百官開始議論紛紛。後宮內,眾賓妃們得知成武皇『病重』更是惶惶不安。皇后與鄂貴妃提前解除了禁足,經過多方打探,皇后終於發現情況有點不對。

    要說是成武皇身體欠安,太醫院根本就沒有人見過成武皇。而那位神秘的衛展大人,也跟著消失了很久。皇后稍加琢磨,馬上猜測出成武皇肯定不在皇宮之內。既然皇上悄悄離宮,靖王又極力幫著隱瞞,皇后心中明白,看來應該是微服私訪巡行天下去了。皇后心思一動,馬上秘密宣召大皇子玄明和二皇子玄燦入宮覲見。

    三皇子玄樂的府邸中,董貴妃與兒子玄樂也在秘密的商談著。玄樂問的非常詳細,任何細節都沒有放過。

    「娘親,這段時日,父皇可曾恩寵與您?或者,有沒有留宿其她賓妃之處?」玄了看著母親董貴妃問道。

    董貴妃被問的面色一紅,心說這孩子沒大沒小,連父母那種事情也要關心。

    「樂兒,你這孩子越來越不像話,這種事~你怎麼能問。」董貴妃羞怒的斥道。

    「娘親,這事很重要,您必須告訴孩兒。」玄樂嚴肅的說道。

    董貴妃白了玄樂一眼,小聲說道,「沒有。」

    「連其他人也沒有嗎?」

    董貴妃搖了搖頭,「沒有。」

    後宮裡對這種事都很關心,一大早就會差宮女去敬事房問問昨晚皇上召見了哪位,或者在誰那裡留宿。所以,董貴妃回答的很乾脆。

    玄樂眉頭緊鎖,手中折扇輕輕敲打著手心,「我明白了!」玄樂忽然說了一句。

    「樂兒,你明白什麼,難道你父皇真的重症不起?不可能啊,太醫院任何太醫都沒得到宣召?」董貴妃緊張的看著玄樂。

    「娘親,父皇不是病了,而是不在皇宮,甚至說,都不在京城。」玄樂默默的說道。

    「你~你的意思是說?你父皇~微服私訪去了?」董貴妃疑惑的看著玄樂。

    「嗯,只有這個可能。如果父皇真的病重,靖王叔肯定會馬上召集三院六部大臣秘密入宮,商定太子人選問題。現在靖王叔能如此沉得住氣,那就說明父皇絕對沒有得病。」

    董貴妃一聽這話,長長的出了口氣。她最擔心的就是成武皇忽然重病不起,萬一突然死掉,那玄樂可就完了。目前玄樂在兵馬和人脈上都不如玄燦和玄珠,成武皇一死,玄樂等於是一點戲都沒了。

    「樂兒,你這孩子做事過於穩重。現在玄燦有玄明的京郊大營支持,玄珠又有朱天降支持。只有你,一無兵權二無重臣,拿什麼跟他們鬥。」董貴妃埋怨的說道。

    玄樂沒有說話,不知道為什麼,猜測出父皇微服私訪之後,他的心裡忽然升起一種不安的感覺。

    「來人!」玄樂突然對外面喊道。

    兩名護衛趕緊走了進來,站在門口等待著玄樂的指令。

    「通知南園,立刻秘密監視玄明和玄燦的一舉一動,他們的任何去向,都要及時向我稟報。」玄樂嚴肅的吩咐道。

    兩名護衛答應了一聲,退出書房。董貴妃奇怪的看著兒子,不明白他監視玄明和玄燦幹什麼。

    「樂兒,你不會是想趁著父皇不在京城,悄悄向他們動手吧?」董貴妃吃驚的看著玄樂,她真擔心玄樂會鋌而走險。

    玄樂冷冷一哼,「娘親,不是我要向他們動手,我擔心他們要向父皇動手。上次玄明私自調兵之事被父皇責罰,加上玄燦也被父皇冷落,他們心中一直憤憤不平。玄明和玄燦心胸狹隘,為了皇位他們什麼事情都可能幹的出來。一旦父皇死在京城之外,我手裡沒有兵權,老四與朱天降又不在京城,現在最有實力坐上皇位的就是玄燦。甚至說,連老四和朱天降都不一定能活著回到京城。」玄樂面容變得異常嚴峻。

    董貴妃震驚的看著玄樂,「這~這不可能,別忘了還有衛展和青龍衛,玄燦他們恐怕沒這個能力?」

    「哼!玄明手裡擁有幾萬兵馬,埋伏下來亂箭齊發,任憑你多大的本事也逃不過去。如果武功真能通天徹地,當年林風早就把當雲和天青國的國君刺殺了。再者說,玄明派人暗中刺殺無憑無據,誰能指證他們。國不可一日無君,只要父皇一死,玄明就會起兵擁護玄燦上位。等玄燦坐了皇位之後,我敢說誰去查探父皇的死因,誰就得沒命。」玄樂冷冷的說道。

    董貴妃面色蒼白,無力的癱坐在椅子上。真要是象玄樂說的那樣,恐怕她們娘倆就算不死,也會被發配到千里之外的嚴寒之地。

    「娘親不用害怕,我這也只是猜測罷了。回宮之後,你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不要露出任何破綻。」玄樂安撫這母親,極力裝出一副平靜的樣子。

    玄樂告誡完母親董貴妃,雖然表面上看不出什麼,但內心裡玄樂已經翻起了波濤。這種事情在沒證據之前,他不能向任何人說,玄了只能靠自己那點人手,做好最壞的準備。

    正如玄樂所判斷的那樣,皇后秘密召見玄明玄燦二位殿下入宮,就是想讓玄明私自動用兵馬,把成武皇暗殺在京城之外。

    皇后與成武皇之間根本沒有感情可言,在她的眼裡,任何阻擋兒子登位之人都可以死,包括成武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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