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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五節 把事鬧大 文 / 破壺

    第二十五節把事鬧大

    朱天降扣押了稅府的帳房庫管,馬上引起了蜀天府的震動。別說是小小的六品巡稅官,就是正牌欽差大臣到了蜀天府,也沒人敢這麼囂張的。

    俗話說不看僧面看佛面,打狗還要看主人。再怎麼說,周大忠身份的特殊性在那擺著呢,就是成武皇也得給三分薄面。朱天降也清楚扣押了這幫傢伙,等於是打了周大忠的臉面。蜀天府的稅衙就相當於朱天降前世省裡的財政廳和稅務局,扣押了這些帳房庫管,連一些正常的財政計劃都得耽擱。但他不這樣做,恐怕得與前幾次的巡稅官一樣,灰溜溜的跑回京城。朱天降要是這麼空手回去,他只有死路一條。

    府衙之內,周大忠面如寒鐵,唐齊力更是快氣瘋了。那張春發是他結拜兄弟,所有的暗賬都由張春發保管。真要是張春發吐了口,恐怕他一家子都不保。

    「大人,那小子眼裡根本沒有您,這次說什麼也要狠狠的制裁他。」唐齊力悲憤的說道。

    唐齊力本來是想讓張春發去惹點事情,如果被打的話,捕衙會派人出面。到時候趁亂把賬本散落到官驛中,他們就可以趁機發難。誰成想,四皇子和朱天降居然直接把人給扣了。

    周大忠沒有衝動,他明白只要自己一下令,那幾乎就沒有了迴旋的餘地。在沒接到父親和姑母的指令之前,周大忠也不想把臉撕破。

    「一平,你和齊力一同前往官驛,看看四皇子怎麼說。記住,盡量不要發生什麼衝突,首要的任務,是把咱們的人帶回來。只要賬本留在官驛裡,那老夫就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周大忠捋著鬍鬚老謀深算的說道。

    蜀天府刑部巡司姚一平小眼珠轉了轉,事先他與唐齊力商量好的,那邊一動手他就派人過去。到時候亂中把賬本弄散。這樣一來稅衙可以誣陷丟失了大批的賬本,把朱天降那小子打入萬劫不復的局面。但姚一平也沒想到,對方竟然大膽的扣人。

    官府驛站中,朱天降郭穎及玄珠李玉兒四人坐在後院大堂,四個人唯朱天降馬首是瞻,一切都聽他的安排。特別是四皇子玄珠,不管朱天降說什麼,他只發表三個字~「說的好!」

    「天將哥,咱們一來就與稅衙的人鬧僵,恐怕他們就不配合了。」郭穎擔心的說道。

    「不配合?那幫孫子根本就沒想配合。指望他們老老實實交出銀子,門都沒有。而且,就算是有銀子,恐怕~!」朱天降皺著眉頭。

    就在剛才,他想通了一件事。一想到這事情的後果,朱天降就覺得頭疼。到現在朱天降才明白,自己只不過是皇上手裡的棋子,這趟差事根本就是個死局。

    「說的好!」四皇子很認真的點了點頭。

    李玉兒奇怪的看著四皇子,人家說什麼了他就跟著喊好。李玉兒發現自己這位四哥變了,跟以前變化的太大。難不成,是昨晚喝酒喝傻了。

    「四哥,你有什麼看法?」玉格格瞪著一雙大眼睛看著四皇子。

    「本皇子的看法與朱大人一樣,天降兄,有什麼指派您儘管吩咐。」四皇子誠懇的說道。

    「老四,謙虛使人進步,你簡直是孺子可教也。」朱天降很欣慰的拍了拍四皇子,心說你小子要是知道我把那張紙燒了,還不得拿板凳歇死我。

    幾個人正說著,朱四走了進來,「大人,捕衙的姚一平和唐齊力帶著捕快來了,說是要見四皇子。」

    「不見!本皇子現在誰也不見。」四皇子臉上的淤痕還沒消腫,他可沒臉見人。

    朱天降笑了笑,「老四,玉格格,你們先在側廳等著,我來會會這倆傢伙。」

    朱天降讓四皇子等人去偏廳躲著,由他來對付姚一平和唐齊力。

    皇宮王府護衛列隊排開,威武的站在兩旁。粘桿處『四朱』分別站在朱天降左右,朱大官人總算找到了一點古代官威的感覺。

    一名戶部官差領著姚一平和唐齊力走了進來,門口的官差一個個牛的跟大爺似得,兩個人差點沒把鼻子氣歪。姚一平統管蜀天府六郡十三鎮的治安大權,今天居然被人阻擋在門外。要不是周大忠提前警告不要鬧僵,他非帶人衝進來不可。

    兩個人怒氣沖沖的看著朱天降,「朱大人,我們有要事求見四皇子,還請朱大人轉告一聲。」唐齊力怒聲說道。那意思老子根本就沒看的起你,趕緊去叫你家主子。

    「對不起,四皇子身體不舒服,有什麼事情就給我說吧。」朱天降連站都沒站,翹著二郎腿說道。

    姚一平冷哼了一聲,「哼!一個小小的六品芝麻官,居然在老夫面前擺起架子來了。朱天降,本官問你,按照大豐律法,低級官員見到上官,應該怎樣行禮?難道你的老師沒教過你嗎,簡直就是糊塗蛋。」

    朱天降眼睛一亮,他正琢磨著怎麼解開這個死局,現在機會來了。姚一平是從四品官員,級別可不算低了。要是把這小子『圈住』,估計蜀天府非亂起來不可。

    想到這,朱天降瞇縫個眼,一副氣死人不償命的樣子,「姚大人,我老師還真沒教過。不知道這樣的老師,是好還是壞呢。」

    「哼!誤人子弟,豬狗不如。」姚一平看著朱天降就來氣,怒聲說道。

    朱天降看著面前的桌子,本想找個醒木之類的狠狠敲一下,顯示出官威。可是找了半天除了茶壺茶碗根本就沒別的。

    朱天降抓起一隻茶碗,『啪』的摔在了地上,「來人,姚一平辱罵聖上,給本官拿下!」

    姚一平一聽,大驚失色,「大膽,你敢誣陷本官,我看誰敢!」說著,『唰』的一下抽出腰刀。他屬於刑部的人,平時到是不帶刀,今天為了鎮住朱天降,專門把官刀也帶在了身上。

    朱二閃身而上,一招小擒拿手外加一個背摔,狠狠的把姚一平慣到了地面。兩旁護衛一擁而上,五花大綁把姚一平捆了起來。

    唐齊力吃驚的張著大嘴,老半天才反應過來,「反了,朱天降造反了~!」說著,就要往外跑。

    兩名護衛往門口一站,堵住了唐齊力的去路。唐齊力嚇的一哆嗦,驚恐的回頭看著朱天降。

    側廳裡四皇子三人,臉上都露出幸災樂禍的微笑。現在京城誰不知道朱天降的師父是當今陛下,姚一平剛才說的話,確實算是辱罵了聖上。

    「朱天降,你敢誣陷上官,老夫一定要讓你下大獄。」姚一平被朱二摔的七葷八素,臉都氣的變形了。

    「來人,掌嘴!」朱大官人不緊不慢的說道。

    一名護衛走上前,左右開弓,啪啪就是幾個大嘴巴,抽的姚一平嘴角直流血。

    唐齊力只是個文官,當官這麼久,哪見過這架勢。嚇的撲通一下,就癱坐在地。

    朱大官人跟沒看見他似得,「姚一平,既然你是蜀天府刑部巡司,那本官問你,辱罵聖上是什麼罪名。」朱天降說著,抽出金筆,在手裡把玩著。

    挨了幾巴掌之後,姚一平也不敢硬了。他帶的捕快都在門外,早知道今日受辱,他就帶人硬闖了。

    「辱罵聖上,輕者掌嘴打板,重者充軍發配。」姚一平憋屈的說道。

    「那本官就實話告訴你,剛才你就在辱罵聖上。你還別不服,知道本官的老師是誰嗎?就是當今聖上,萬民愛戴的成武皇帝陛下。本官雖然外出,但每日裡必念著皇上的好,睡覺前還要禱告一番,保佑吾皇身體康壽,順心如意。你到好,竟然說本官的老師是誤人子弟豬狗不如。你自己說,是不是想造反啊。」

    朱天降一席話,嚇的唐齊力腿都發軟,他怎麼知道這傢伙是皇上的學生。再者說,從開國到現在,還沒聽說皇上收過弟子的。

    「朱~朱天降,你休要胡言亂語,小心本官告到朝廷,治你個欺君之罪。我朝自開國以來,還從沒聽說過此事,你想被滅九族嗎。」姚一平咬牙切齒的說道,他根本就不相信。

    「本格格可以作證,朱天降大人確實是成武皇伯父唯一的學生。」玉格格說著,端莊的走了出來。

    剛才三個人在側廳裡聽著,就知道這姚一平算是被朱天降抓住了把柄。不過朱天降這『學生』身份,沒有正式的旨意下發。所以,玉格格只好出面作證。她一出面,官司即便打到朝堂,姚一平也得輸。

    朱大官人得意的對玉格格眨了眨眼,那意思來的非常好,時機也掌握的不錯。不過這眨眼的動作在玉格格眼裡,卻有著調戲的味道。玉格格面色一紅,偷偷的瞪了朱天降一眼。

    姚一平可傻了眼,玉格格代表的是靖王爺,她出來作證,說明這事情肯定是沒有假。姚一平恨的真想抽自己的嘴巴,就算大罵朱天降一頓也無所謂,牽扯他老師幹什麼。

    朱天降把臉一本,「來人啊,通知周大人一聲,就說蜀天府刑部巡司姚一平,辱罵聖上,暫時拘押在驛站。此事等稟報完刑部之後,再做處理。」朱天降說完,一名護衛答應一聲,昂首挺胸向外面走去。

    「朱大人,冤枉啊,下官剛才是無心之舉。」姚一平這下可軟了,趕緊求饒。

    朱天降撇了撇嘴,揮手叫人把姚一平押下去。這年月可不是前世,什麼都講個法制手續。在這個時代,皇帝老子就是最大的法律,不管你多大的官,只要敢辱罵皇上都能隨時被拿下。除非是權利大到可以造反的程度,皇上才會對你低頭。

    朱天降看著不知所措的唐齊力,「唐通判,不知道你還有什麼事情嗎?」

    「呃~我~我是來問問朱大人,為什麼要關押稅衙的帳房和庫管?」唐齊力回過神來,他又沒有辱罵聖上,怕什麼。再說這裡是蜀天府,就算辱罵了不承認又能怎麼著。

    「關押?沒有啊。唐大人,你可不知道,那幾個帳房把賬本的嚴重性一說,本官還真嚇了一跳。本想不查賬本了,但又一想,本官就為這事來的,還不能不查。所以,本官想了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既不怕毀壞了原始賬本,又可以查下去。沒辦法,本官只能好吃好喝的管著,讓他們把賬本重新抄寫一遍。當然,為了防止做假賬目和有人破壞,本官會隨時與原本對照。而且,在他們抄寫賬本之時,任何人不得接近。」朱天降認真的給唐齊力講解著。

    「朱大人,難道為了你的事,就讓蜀天府所有的衙門停止做事了嗎。」

    「哎,我說,人家衙門做不做事,關你屁事。」

    「你!好你個朱天降,那幾個人統管著全府各衙的財款支出。他們要是不做事,其他衙門難道都餓死嗎。」唐齊力怒視著朱天降。

    「好傢伙,難道你這個稅府通判是吃乾飯的,少了幾個臭蟲就不做事了。唐齊力,這一點老子一定要稟報戶部,你這叫瀆職。再者說,是國庫的稅款重要,還是衙門的財款重要。我看你是本末倒置,根本就不配當這個官。」朱天降直接說道唐齊力的臉上,就怕事情鬧的不大。

    唐齊力臉色一陣黃一陣白,怒哼了一聲,轉身就走。他得趕緊去告狀,不把這可惡的朱天降弄死,唐齊力上吊的心都有。這裡是蜀天府,可不是京城,唐齊力心說一切還得是周大忠說了算。

    唐齊力一走,四皇子與郭穎趕緊走了出來。別看這幾個人身份顯赫,但心裡多少都有點緊張。大豐朝開國到現在,不知道發生過多少府衙犯上作亂。真要把周大忠逼急了,恐怕他們連驛站都出不去。

    「天降哥哥,你是不是有點魯莽了。稍微懲戒到可以,但姚一平是從四品官員,把他關押那事情可就大了。」玉格格擔心的說道。

    朱天降臉色嚴肅起來,「大家聽著,今天那幾個帳房來找事,我就想通了一個重要環節。其實咱們都是棋盤上的棋子,根本就左右不了大局。本來我還以為找到銀子弄走就完事,現在看來想的太簡單。就是銀子擺放在咱們面前,我保證也運不出蜀天府的地界。所以說,只有把事情鬧大,逼迫幕後大人物直接對招才行。如果皇上贏了,皆大歡喜,咱們都有功勞。一旦皇上低頭認輸,姐妹們,這裡就是我朱天降埋身之地。反正沒弄到銀子回去也是死,那就不如賭他一局,看看咱們這個寶壓的對不對。」

    眾人一聽,確實是這麼回事。四皇子想了想,覺得有點後怕。

    「天降,姚一平可是統管著蜀天府所有的捕快衙役,你就不怕那些人把咱們驛站給砸了?」四皇子擔心的說道。

    這裡不是京城,下面的人可不管他們什麼身份,人家只聽頂頭上司的。朱天降手裡又沒有緝拿姚一平的聖旨,人家完全可以進來搶人。只要不傷了四皇子和玉格格,其他人免不了要被痛毆一頓。到時候姚一平一旦被救出,反咬一口的事情,誰也不好說他能不能做的出來。

    「沒辦法,為了把事鬧大,只能這麼做了。朱一,通知所有兄弟,給我都硬朗起來,別丟了咱們京城的臉面。朱二,馬上通知咱們外面所有的弟兄,不管他們以什麼身份,速來支援。媽的,老子可不想被打成豬頭。」朱天降開始佈置局面,準備迎接進入蜀天府以來的第一場大混戰。

    朱二一怔,看了看四皇子及玉格格等人,欲言又止的說道,「大~大人,這不好吧,那樣一來~可就~全暴露了。」

    朱天降擺了擺手,「讓你去就去,囉嗦什麼。」說著,一指朱一等人,對四皇子說道,「老四,這幾個都是粘桿處的,以後大家就是自己人。當然了,諸位心裡知道就好,千萬別說出去。」

    朱一四人跟吃了苦瓜似得咧著嘴,粘桿處除了衛展大人是半公開的身份,其他所有人都是秘密中的秘密。這傢伙到好,恨不能拿把刀子刻在臉上,生怕人家不知道似得。要不是衛大人下了絕對聽從朱天降的命令,他們當場就能把朱天降擊殺了,為粘桿處清理門戶。

    郭穎和玉格格都是一愣,『粘桿處』這三個字,對京城裡的官家子弟來說太神秘了。四皇子卻是微微笑了笑,從昨天朱天降說出秘密之後,他就已經猜測出這四人的身份,不太一般。

    朱天降也是沒辦法,這趟差事本身就是個『死差』,他在皇上面前已經吹了大話。弄不到錢回去,皇上為了面子只能拿他開刀。即便是找出秘密銀庫,恐怕周大忠也會動殺心不讓他活著離開。所以,朱天降乾脆把事情鬧大,讓躲藏在幕後之人都出來。連粘桿處他也準備抬出水面,反正自己弄不好就得死在這裡,管他什麼秘密不秘密。有粘桿處這個身份,沒準還能把周大忠嚇住,暫時不敢怎麼著他。

    果然不出所料,捕衙的人一聽自己的大人被打被押,立刻召集了所有捕快及巡城官差。加上大獄的獄卒等,五六百人浩浩蕩蕩殺奔了官家驛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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