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吳空不斷研究著自己如今的實力。
體內的一具具法則化身,都可以釋放出體外,與吳空之間有著某種精神聯繫,可以遠遠控制著。這是通過法則化身的法則之力與天地溝通而產生的聯繫,除非法則泯滅,否則不可能斬斷這種聯繫。
而在釋放出法則化身之際,吳空的真身,卻可以藏進小世界當中,這小世界內蘊龐大空間,外面卻可以收縮為微塵,或為虛幻之物,藏進法則化身之內。
當然,也可以反過來,真身行走,法則化身內藏。
吳空發現,自己的神念籠罩範圍,變得好大好遠。
如果沒有任何阻隔,萬里範圍之內的一切,都逃不過他的神念搜索,比起聖境大圓的千米數千米之距,簡直不是一個等階。
提升得太離譜太厲害了。
不過,事實上,神念不可能真的籠罩那麼廣闊的範圍。
原因很簡單,這片大地上,每一塊土地,都被神祇們給瓜分了。每一位甦醒過來的存世神祇。至少擁有一座城,城池周邊數百里範圍內,必定是這神明的大本營,受著這神明的力量籠罩覆蓋守護,其它神祇的力量,根本無法直接穿透,不管是神念還是別的力量。
大地上,雖然還是有一些灰色地帶,在神與神之間的接壤地上,或是遠離神明控制的城池範圍,那裡。大都是不毛之地,吳空的神念可以籠罩那裡,但那些不毛地周邊。同樣有著諸神的領地阻隔。
吳空一路飛行,就得盡量沿著這些不毛之地前進,彎彎繞繞,盡可能避開其它神明的神念探測。
在神明的領地之內,就算吳空動用空間法則隱匿進虛空,也一樣是會被發現的,所以才不得不如此小心。
只是。在飛行之際,吳空體內的小世界。又有了變化——席如絮,靈魂蛻變成功了,直接轉化為神魂。
也不知怎麼的,她的神魂之中。同樣融入了地水火風光暗雷冰與空間等九種法則之力,跟吳空的一樣,只是融入程度不同,而且只是從吳空這裡共享到的好處。
玄幽感受到吳空封神應劫時的種種力量波動,似乎也要突破了,身上散發的氣息越來越濃。但古怪的是,她的氣息當中,有著一股蒼茫古樸之意,很不同尋常。讓吳空非常在意。
蘇穎馨也在閉關,靈魂也在蛻變了。她在蛻變之時,還沒完全轉化神魂。居然就開始吸納信仰之力了。
那是大地上的女漢國一些泛信徒提供的非常微弱的信仰之力,她們同時信奉多位神明,並且心懷故國,掂念女王蘇穎馨,所以就有這極微弱的信仰之力產生。
「也不知是不是好事。」
吳空正嘀咕著,就來到了天玄帝國的某片區域。
當初。吳空召喚出神龍,讓它幫他提升實力。
第一次時。是在女良城周邊附近。
第二次是,就是在這片區域。浩瀚的元素之力與幾條龍脈,融入吳空的體內。
此時來到這裡,吳空就感到,自己的精神,與這片大地,有一種若有若無的聯繫。只是,這種聯繫現在相當微弱。
這片大地,有些地方是長滿了各種雜草雜籐,滿目蒼荑,而有些地方,卻是寸草不生。
植物茂密的地方特別茂密,植物貧脊的地方特別的貧脊。
水源豐富的地方特別豐富,水源缺乏的地方特別的缺翻。地氣分割成多份,不相互貫穿通連。
「這是不對的,是不行的……人之道,損不足以奉有餘。但是,天之道,卻是損有餘而補不足……這片天地,不平衡。」
吳空站在大地上,雙腳湧出滾滾元素之力注入地底。
就在這瞬,吳空心頭一顫。
自己的精神,彷彿也融入了大地,感到了大地的厚實,堅因。感受到了大地「厚德載物」的特性。
他的元素之力奔湧,內蘊的法則之力,竟與大地共鳴。
那些中斷分割的地氣,分別聚集在不同地方的元素之力,都活躍了起來。
吳空心念一動,整個大地就劇烈震盪起來,下面泥壤翻滾,岩石開裂重合,地脈重新構造。
萬里大地,在吳空的力量影響下,在吳空的法則之力牽引之下,在這片大地的主動響應之下,產生了神奇的變化。
表面上沒看出什麼區別。但是,貧脊的大地上,漸漸長出豐茂的植被。乾枯的大地,漸漸變得濕潤,地上吐出綠葉嫩芽。
一些受到詛咒之地,蘊含異種能量的大地,力量變得平衡,也開始重新生長植物,有動物可以接近靠近,不再害怕遠避。
一些窮山惡水之地,植物瘋長,此時卻有部份乾枯,曾經獸跡罕至的地方,都出現了可以讓鳥獸進出的道路。曾經充斥著元素亂流的地方,元素變得平和和順。
這片大地,也活了。
一瞬間,吳空體內的小世界,轟隆一聲悶響。
大地深處,原來還隱藏著的裂痕,完全消失了。
吳空體內的法則不完整之處,幾乎都彌被過來了。
「命傷……消失了……」
這一瞬間,吳空感到前所未有的清醒,大腦海所未有的清晰,精神與這片大地及另一片大地,有著奇妙的共鳴,精神相互溝通。
吳空的神念掃向虛空,就可以隱隱看到,天地間存在著絲絲法則之力。
天地間的法則,沒具現之前,並不是呈鏈條狀,而是細細如絲,絲絲縷縷,時隱時現,充斥天地。就算是法則之絲。也是時常變化軌跡,不固定。
法則的軌跡,並不是空間意義上的痕跡。不是一條條線條,而是運動著的,時間線上的軌跡。
比方說,一粒小小的物體,萬分之一秒前,三十五度,萬分之一秒後。三十六度,再萬分之一秒後。三十七度,再萬分之一秒後,降回到三十五度,再過一瞬。降到三十四度,然後又再浮升。
不同的溫度就是不同的物質活動強度,在不同的時間節點上不同的運動烈度……這就是這小物體內蘊的某種法則的軌行詭異。
凡人的眼睛只能看見當前的節點,二十幾分之一秒時間內的情況,精神不好時,甚至看到的片段都是十幾分之一秒十幾分之一秒地斷斷續續連接。
神明的眼睛,卻能將物質的活動細分成無數小份,一秒鐘內分割千百萬份,看清它在這時間內的運動狀態變化。並具現成特殊的軌跡。
這些軌跡,是穿越時間線的鏈條,穿越時間線的細絲。是超脫三維時空的存在。所以凡人不可能看見。神明也不可能用筆繪畫下來。
「法則之力……天地間的法則,我終於可以直接看到了。但是,大道呢?大道何在?」
吳空心念微動。
但是,天地沒有向他展現大道的軌跡,反而有人來打擾了。
離此百里處的天地,那裡有強烈的神光綻現。神威震盪天地,滾滾如雷音。轟鳴爆炸聲中,那裡有一道黑色的人影急速朝這邊飛來,在她的後面,還有一個散發金光的人影正在追擊。
吳空隨意朝那邊一看,不禁凝神:「秋香?」
沒錯,正是當初攻打女良城而被吳空收為女/僕的某個凡人。她本名秋菊,還是吳空給她起的名字。
她現在身上釋放著一個巨大的復合領域,領域壓縮到身前數米的距離,內蘊著種種元素力量,正亡命狂飛。
吳空心念微動,右手一指:「定!!」
剎那間,那個「秋香」身體周圍的空間,彷彿變成實質化的物質,氣態的空氣彷彿變成固態的玻璃水晶一般頑固,將她牢牢鎖定住。
周圍的種種物質,包括空氣,都進入了時間停止的狀態。
不僅止是秋香,就連後面那個追殺者,應該是某位神明的牧師,聖境大圓滿且身上有神力流轉,但也被陷入了這種一動不動的狀態。
那是一個年輕男子,臉上浮現著驚愕的神色,右手朝前指著,神力湧出凝成一道直徑十厘米左右但卻壓縮了恐怖力量的能量束。但那能量束射出不足十米,就被固定在半空中。
就連神祇的力量,都被牢牢鎖在虛空,彷彿也進入了時間停止的狀態……不,不是穩底地停止,而是非常非常之緩慢,再過半天也不可能射出千米,不可能傷到秋香。
這是吳空的新能力。
地系法則,空間系法則,甚至包含一絲時間系的法則,融合運用,就形成這種可怕的鎖定力量。
「秋香,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吳空身形憑空出現在那美麗女子面前。
那女子很是吃驚,愣愣地看了吳空,然後失聲道:「吳空……呃,吳空陛下?」
她前面喊著大聲,後面聲音就小了,似乎意識到,吳空可能已經成神了。
吳空微微一笑:「沒想到,居然還能在這裡見到……嗯?」
吳空皺眉,神念掃蕩,把那女子身體上的任何一個地方都看穿,包括靈魂裡面的情況都看得清清楚楚,只是沒有讀取到記憶。
「你的靈魂裡面,有著異種精神力量形成的鎖鏈纏住,是契約力量?我與你之間的契約力量被清除掉了,現在被人給你下契約?誰?」
吳空一問,秋香就道:「是天玄神系森林之神阿林那陛下座下聖使……他想讓我當她的僕人,強行訂下了魔法契約,還以神力為鑒,但在訂立過程中出了點小小的問題。」
「哦……就是正在追殺你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