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光柱消散,結界癒合。結界外面的神祇們都是驚疑地看著這邊,想查探發生了什麼事。
而吳空則是盯著前方那法杖,軒轅劍深深鑲入杖中,但杖體卻在側面長出許多籐蔓把軒轅劍給纏住,所以根本切不下去,側面的法則之力牽引拉扯著,讓軒轅劍無法再砍下。
「哼,吳空也不過如此……」生命女神說著,嘴巴居然有金色的神輝散溢,飄散在半空,周圍就是相當清新的生命氣息,濃郁而令人心情舒爽。
吳空道:「你受傷了……就算用神力蒸發神血,我也看得出來。」
生命女神臉色微沉。
「剛才只不過是我的試探一擊罷了,估計你也是試探,但是……你擋不住我的進攻。」
吳空說著,卻是慢慢把軒轅劍抽了回來,對方的法杖上的神力籐蔓,根本就纏不穩,只能防劍斬,卻不能控住吳空的劍。
生命女神深吸一口氣,臉色凝重地看著吳空,身上不斷凝聚強烈的神華。
吳空看了看她,突然笑了笑:「沒想到,你在外面只是本命分身,這裡才是本體,不過,你真確定要與我一戰?」
生命女神眸光一閃:「不是你要戰嗎?」
吳空笑了:「也許我可以不殺你,而且,還會反過來與你聯手對抗雲瀾等神。」
生命女神瞳孔微微收縮。
吳空的實力不容置疑,如果吳空真向她動手。外界沒有別的變化的話,生命女神一方就敗定了。
但反過來,如果吳空不插手,外面的局勢就是勝負難定,若吳空再助生命女神,那麼,勝的必定是生命女神一方。
如今,同一個天平的兩端都放了重物,兩邊都平衡,吳空這個不算太重也不算太輕的法碼。不管加在哪一方。都會導致天平的劇烈傾斜。
不得不說,她心動了。
她真的不想在這種時侯與吳空開戰。
她深吸一口氣,抑住心中的激盪,沉聲問:「什麼條件?」
吳空呵呵一笑:「第一。立下神誓保證。龍珠不在你手中。且日後須全力助我湊齊七顆龍珠……至少讓我湊齊一次。」
「你……」
生命女神臉色變幻,咬著牙,有些不甘心地道:「還有別的條件?」
吳空道:「先說這個條件。你答應與否?」
生命女神道:「那六顆龍珠,我費了不少心血才讓它們進化提升,珍貴萬分。我可是對它們抱著極大的期望……」
吳空冷笑打斷她的話:「堂堂生命女神,不會想不通還要我提示吧?那六顆龍珠現在在何人手中?」
生命女神眼睛一瞇:「自然是在雲瀾、坎帕斯、巴魯碼、雅典娜,還有你的手中了。」
「一人一顆?」
「坎帕斯手上應該拿著兩顆。」
吳空一聽,就笑了:「到時侯如果我想要奪回龍珠,非得去跟他們開戰不可。她們可是你的仇人啊。」
說得這麼明白,生命女神如果還想不明白,就太笨了,活該一頭撞到糞池裡面淹死才行了。
吳空說讓生命女神幫他奪回龍珠,但反過來,卻也相當於吳空幫生命女神報仇了,並不算占太大的便宜。
「好。」生命女神點頭。
吳空道:「可不僅如此,如果到時侯你我聯手攻下祂們的神國,所得的好處,龍珠歸我,剩下來的,再按照其它方式進行分配。」
生命女神臉色微變:「到時侯可不僅止我們兩個殺進神國,必須得有別的盟友……」
「分配方式到時侯再說,但一切分配方式,都必須在先把龍珠歸於我的前提上再進行,否則,絕不可行。」吳空斷然道。
生命女神皺眉。
吳空道:「若你到時要報仇,自可找別人。但我若找你助我奪回龍珠,那麼,是否順手幫你報仇且不說,那龍珠必定是歸我所有才行,這點絕不能變。而且,讓我出手,豈能沒有別的好處?」
生命女神想了想,只能點頭:「好,答應你的條件。」
吳空道:「剛才所說,只是第一個條件,還有第二個條件。」
「你還有什麼要求?」
「助我重建女漢國,你的生命女神教可以為神教,但我和蘇穎馨必須其一為王,另一個為一字並肩王。神權不可干涉王權。並且,國內信仰自由……」
生命女神一聽,大怒:「你不嫌這要求太過份了嗎?」
吳空道:「不過份,因為你也能從中得到好處。」
生命女神冷笑。
吳空道:「你的信仰發現,現在達到一個瓶項了吧?否則就不會只局限於數城之內。但若是我重建女漢國,以女國漢的名字收復諸城,你既得我這一強者,還有可能攔攏到雅典娜及其它神祇。只要信徒的數量多了,到時侯,信仰你的人也跟著多了。」
生命女神冷笑:「但我的信徒也有可能會被人拉過去,虔信徒且不說,淺信徒可就不保險了。」
吳空又笑了:「女神陛下可曾聽說過大商場?」
女神皺眉:「什麼大商場?」
吳空簡單解釋了一下,就道:「大商場裡面入駐大量的商家,什麼樣的東西都有買,什麼樣的東西都有賣,那麼,客流量就會增加。單獨一個神祇發展信仰,就如同路邊擺小攤,而一群神祇聯合起來發展信仰,就如同組成一個大商場。跟普通小攤比起來,優勢不言自喻、
「以國家為基礎,諸神教並立,這才是正確的發展道路。」
生命女神若有所思。
一時間想不大明白,也不樂意吳空把發展信仰跟做生意賣東西直接打比方。但卻覺得有點道理。
吳空道:「不同的神明不同的神教不同的牧師,擁有著不同的教義,可適合不同喜好的人寄托心靈。不同的神術也可以適合不同需求的人。
「而且,對於凡人來說,強迫性的信仰,就是奴役,但自由信仰,那就是自由。每個人都需要有信仰,或信仰自身,或信仰祖靈。或對教義道義適合自身的神靈而產生信奉。這就是信仰。
「信仰也如學習一般,只會一昧勤奮學習的人,不如愛好學習的人,愛好學習的人。不如在學習當中得到樂趣的人……
「也許有些信徒在你這邊。怎樣努力都無法讓自己的心定下來。變得真正虔誠,信神也是一種修行,最難的就是『降伏己心』。但若這些信徒到的別的神麾下。就能輕易成為虔信徒乃至聖徒一般的存在。而反過來也一樣,不適合別神道義的人,或許到你這裡,就適合你的道義了。
「如同性情暴戾之人,你讓他信奉和平之神,信奉生命女神你的自然道義,如何能入道?但若信仰戰爭之神,殺伐之道呢?
「而性情喜好平和的人,在戰鬥之神與戰爭之神那裡,久久無法入道,若到你這邊,卻又不一樣。而聰明之人,可信奉智慧之神,但若讓愚笨之人,信奉智慧之神呢?也不是不可信奉,但如何深處神道三昧,如何凝成強烈的信仰之心?」
生命女神聽了,怵然而已,駭異地盯著吳空:「沒想到,你對信仰瞭解得居然如此之深?」
若是兩人都為神明,同時發展信徒傳播信仰,生命女神並沒有信心勝過吳空。
這是何等駭人聽聞之事?
吳空笑道:「我是最特殊的那個。」
生命女神哼了一聲:「好吧,算你口才了得,我被說服了,你的第二個條件,我答應了……但是,必須記住,我的教為國教。」
吳空笑道:「是……具體如何操作,到時侯我們再說。務必要讓凡人認為,一切信仰都是自由,沒有任何強迫,遵從己心,如此,最後你得到的收穫,我相信,絕對會超出你的預想。」
吳空並不排斥神道,相反,他認為,如果某些神的道義適合某些人的本性,甚至能助人開悟。只可惜,大多數神道都蘊著霸道之意,信仰是有所強迫的。
就如一碗湯,很好喝,你拿刀拿棍架在別人的脖子上讓他喝,那不管他是否愛喝湯,心裡都不會舒服。
「另外,我還有第三個條件。」
「什麼?還有條件?」生命女神皺眉。
吳空道:「前面兩個條件,雖然我佔了便宜,但你也肯定能從中得到好處。如何彌補我在這裡的損失?前面兩個條件,是與你談判做生意彼此共贏的,後面的目的,才是我的真正要求。
「你想要與我合作,前面兩個條件是合作的方式,後面第三個條件才是合作的要求,你答應了,前面兩個條件就是我們的合作方式,如果你不同意,剛才所說的就作廢。
「那麼,我們繼續戰鬥,看看是你敗在我劍下,還是我被你擊敗?」
生命女神咬牙,沉聲道:「第三個條件是什麼?你不要太過份。」
吳空笑道:「我已經很夠誠意了。如果不夠誠意,我不會跟你說這麼多,讓你拖延時間。而應該等你被逼入絕境,到時再從你身上割肉。」
生命女神哼了一聲。
吳空道:「我的第三個條件是……一切生命神術當中,與靈魂方面有關的奧秘,都必須與我共享。」
「什麼?你這是獅子大開口!!太過份了!!」生命女神大怒。
吳空道:「靈魂的確是生命的核心,但是,你是生命女神,不是靈魂之神。所以,人活著,你可以給她們提供強大的生命力,甚至初死之人都能復甦,但若靈魂離體歸入幽冥,你有辦法讓祂們復活嗎?別把你的秘術看得那麼珍貴。
「你的根基不是靈魂秘術,而是操控萬物生命力的手段。哼,不要以為你裝得很憤怒,就能糊弄我。」
生命女神一噎:「那可是我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才得來的。」
如果她能掌握到所有靈魂方面的奧秒,那起死回生就輕而易舉,哪怕人的靈魂已經粉碎,都能復甦。所以相當重視。
吳空道:「那是你的事。你向我共享,自己也不損失。你所知的,我敢肯定,如果有靈魂之神存在,祂必定盡知你對靈魂一切領悟,所以,對你來說,這些秘密有什麼值得保密的?這不是你獨有之秘。」
生命女神微微一歎:「好吧,第三個條件我答應……但是,不能有第四個條件了。」
吳空道:「第四個條件……立神誓遵守前面三個條件吧。」
生命女神問:「你呢?你點燃神火了嗎?凝聚神性了嗎?你可以立下神誓?」
吳空道:「不行。」
「你讓我單方面立神誓?」
吳空道:「如果你能有什麼讓我必須遵守的魔法契約或神性契約之類,可以讓我簽署。我也樂意取信於你讓你放心。」
生命女神非常惱怒:「那樣的卷軸,可是珍貴萬分……」
「你若有就拿出來,別廢話。還有,不管是否有卷軸,你必須立神誓,對自己的神格神心神性立誓,否則的話,我信不過你。」
生命女神暗怒。
「另外,我現在搞不清楚神誓的事情,但事後我會詢問其它神明,到時侯發現你若騙了我……呵呵,別以為我沒有機會復仇哦。畢竟,你現在的實力不比我強多少,我能在你面前立於不敗之地。」
生命女神哼了一聲:「你廢話太多了。」
而此時蒼穹上,波塞冬突然發出一聲怒吼咆哮:「雲瀾,本尊饒不了你……啊!!」
他一聲慘叫,身影自虛空中呈現出來,手持三叉戟,駕御著滔天巨浪,身邊跟著無數只章魚的虛影,浩浩蕩蕩地,要朝遠處逃去。
祂的身上出現一個血洞,大量的神血噴湧出來,正高速逃竄。
雲瀾的身影也浮現出來,以一種可怕的速度朝波塞冬追去。
波塞冬突然轉身,一個回馬槍,手中三叉戟嗖地射出,如疾雷轟射天空,秒速可達數千里,區區數百米只不過是萬分之一秒的葉間而已。
雲瀾的身影瞬間炸碎,化成無數泡沫飄浮於虛空,並有神光流溢。
但在後方的雲浪之中,又有一個雲瀾呈現,笑吟吟地道:「波塞冬,你以為本座會上你的當,在你身後追殺過去嗎?哼,你的化身被本座困殺於海外,憤而逃遁,必定以為本座急著殺你這個同神職的強者,會中了你的回馬槍之計吧?可惜,本座更擔心你有詐。」
這話聲以神念傳出,是極快的。
但更快的是,虛空中一陣扭曲,另一個波塞冬的身影浮現。
祂還是保持著章魚的形態,這具化身未變回波塞冬,此時就一拳朝那雲瀾轟去,強烈的神威朝四面八方瀰漫擴散。
雲瀾吃驚而退:「原來你居然讓自己的神器被區區一個投影幻象帶走?不過,你的化身被我斬了一個,你敗亡是遲早之事。」
波塞冬不言不語,無數拳影密密麻麻轟向雲瀾。
另一邊,風神姤眸光閃爍,坎帕斯一邊向生命女神進攻,一邊道:「貝露丹蒂,看來你的盟友要敗了呢。」
生命女神呵呵一笑。
這一瞬間,雲瀾正好倒退以避開波塞冬的鋒芒。
這極短極短的剎那間,一股浩瀚可怖的劍氣,從女王城內嗖地穿向虛空。
劍氣煌煌,長達數千丈,瞬間就把雲瀾削成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