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粵市人民醫院一號手術室內,聞訊趕來的護士和兩位臨床醫學工程師一起戴上了無菌手套。
現代醫學的發展與物理學、生物化學、醫學工程學、信息學等自然科學的發展關係越來越密切,越來越相互依存。根據歐美、島國等發達國家的經驗和發展模式,生物醫學工程技術人員不僅要懂得醫療裝備而且要掌握相關的醫學專業知識,形成新一代生物醫學工程專業-臨床工程師。即將工程和管理技能應用到醫療技術領域以支持和促進患者治療的專業人員。
臨床工程師應用工程技術與管理技術與醫療產業供給者共同解決科技系統與醫療系統的問題,他們設計、修改與分析醫療器材與醫療系統作業。除了加重專業生命科學以外,在醫療體系內的臨床實際執業是臨床工程師與其它工程師不同的地方,臨床工程學是生物醫學工程學的一個專業領域,大學、醫院或醫療器材產業僱用生物醫學工程師執行研究計劃,就是他們貢獻專業於基礎或應用研究或教學的行為表徵。
臨床醫學工程師身穿手術衣,佩帶口罩跟手術帽,全身上下只留下一雙眼睛在外面,看向手術室裡的王教授和王麻醉醫喊道:「王平教授,王海主任!」
王平教授點了點頭,王麻醉醫則吩咐道:「人工心肺準備!」
臨床醫學工程師點頭應聲道:「是」。
然後迅走到一旁在巡迴護士的幫助下,開始調整測試儀器。
「李主任?你當真確實患者左心室上的損傷,是因為心臟貫通所致?」王麻醉師看到麻醉科聞訊趕來的臨床工程師,已經開始調試儀器,於是他忍不住向李濤詢問道。
畢竟對於人體心臟而言,心臟內部是非常複雜的,搶救時稍不留神也會帶來意想不到的後果。另外如果患者的心臟,左心室上的損傷,當真是由心臟貫通所致,左心室本身是和動脈相連,內部壓力大,血流噴湧而出,生命轉瞬即逝,患者怎麼還可能會撐到現在?
雖然眼前的這個年輕的急診科李主任堅持患者目前生命體征還在的原因,是因為左心室內的傷口在室間隔形成了一些血凝塊,而左心室外的損傷也由於心包膜的緣故產生血凝塊恰好把左心室外的損傷暫時堵住了。
但是這基本上屬於不可能的範疇,即使形成的話那幾率也是非常低,非常渺小的!
王平教授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王麻醉醫卻有些擔憂起來。畢竟一會進行人工心肺後,現患者左心室上的損傷,並不是因為心臟貫通所致的話那麼這個笑話可就的大了。
王教授也許不會在乎什麼,但是麻醉科就很可能成為全院的笑柄,因為一個錯誤的判斷,導致麻醉科出動兩位臨床醫學工程師和兩位麻醉師白忙碌了一場,其中還有自己這個麻醉科主任在場。
這要傳出去,恐怕整個南粵市的大小醫院都會輪為茶餘飯後的笑話談論一斷時間。況且患者本身就是失血非常嚴重,雖然現在配血已經送到了,但是他現在可以說也是非常虛弱,恐怕也經不起這麼個折騰。
要是最後患者在死在手術台上,恐怕傳出去的輿論還不知道怎麼說呢!畢竟現在同城的醫療行業為了爭奪患者,是什麼事情都能做出來的,不要說簡單的造謠了。
王麻醉師忍不住看了看王平教授,又望了望那邊正在進行儀器調試的臨床工程師,他擔心李濤的判斷有錯誤,恐怕術後會造成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所以王麻醉師的眼神有些琢磨不定的望著王平教授和李濤,希望能從這個年輕的急診科主任口中得到肯定的答覆。
李濤聽到王麻醉醫的詢冉於是便抬起頭看了他一眼,他看到王麻醉醫眼中那幾分不安的神情。在此之前王麻醉醫就質疑過,自己所提出的判斷,但是手術中的判斷只是根據眼前所生的狀態來定,並且做下決定,做出手術方案實施手術救治。
只要根據手術中所生的情況,而判斷做出的結論和救治方案就事論事而言,自己的眼睛畢竟無法進行透視,有些結論是自己完全無法肯定的。儘管在此之前自己向王教授和王麻醉醫做出推斷,根據眼前所生的狀態,患者極有可能是心臟貫通傷,但是可以看出來,王麻醉醫心中依舊忐忑不安。
李濤不禁在心中暗自猜測起王麻醉醫的身份來,他心中暗忖道:「手術過程中可以現王麻醉醫對王教授稱呼比較隨意,而且兩人好似非常熟悉,還有先前他斥他後面那個年輕麻醉醫的神情,而且手術室裡的護士也好像有些懼怕他,難不成他是麻醉科的主任?」
李濤抬頭看了王教授一眼,然後轉頭看向王麻醉醫訕笑了一下,微笑著說道:「王主任是不是在擔心什麼?畢竟手術中的判斷,誰也不能百分之百的完全確定,但是我們現在所依照的輔助檢查全然沒有任何意義,總不能根據手術中所生的狀況而不制定下一步手術方案吧。」
王麻醉醫詫異地望著眼前這個年輕的李濤醫生,他不知道他是怎麼確定自己的身份的,於是只好燦笑道:「雖然如此,但是總是有點擔心!」
王平教授看了王麻醉醫一眼,隨即淡淡地說道:「老王啊,你不用擔心,這是心外科的手術,而且又是我主刀,沒什麼好擔心的,出了問題我來擔就是了!!」
王麻醉道:「這……」
李濤微笑著說道:「雖然我不能百分之百的確定患者左心室上的損傷,是由心臟貫通傷所致小但是根據現有的狀況,比如左右心室損傷創面的貫通是完全屬於直線範疇。而且左心室上的損傷與刀尖大小無異,雖然我不能完全百分之百的確定,但是我可以告訴你,我心中認為是心臟貫通傷的比率或許你能夠安心不少。」
王平教授和王麻醉師同時問道:「是多少?」
李濤低頭看著手術台上的患者,說道:「百分之八十五以上!」
王麻醉師聞言先是一驚,隨即不假思索地問道:「你是通過什麼確定的?而且還是百分之八十五以上?」
聽到李濤這麼說,王麻醉師原本緊張不安的神情頓時舒緩了很多。
李濤繼續說道:「這傢伙送到急診部時,我就在現場,搶救一室對他的診斷和警察所描述的現場,我都知道一些,心栓塞一般多生於什麼狀態下,你們應該不會陌生吧?」
王麻醉師聽到李濤問起自己,於是隨口說道:「心室自然損傷和鈍性心臟外傷。」
王平教授聽到李濤和王麻醉醫的對話,他的眼神當即一亮,好似想到什麼。
李濤點頭道:「對,沒錯,一般就是這兩個症狀,但是鈍性心臟外傷比較多,鈍性心臟外傷的前提是什麼?是撞擊與外部嚴重打擊」。
王麻醉師點頭道:「沒錯。」
李濤繼續道:「但是根據我得知的情況,這個混蛋一是沒有車撞;二受害者是個女子,根本不可能對他造成嚴重的外部打擊,迫使他的心臟受到損傷,反而女受害人則是被他打的奄奄一息!」
「噢,我知道了,但是也許他的心臟產生病變」王麻醉師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但是仍然堅持說出他的觀點。
李濤點頭道:「這也許存在,但是根據左右心室上的損傷和創面大來判斷不排除心臟貫通傷,所以接下即使還有什麼狀況的話,就需要進行人工心肺後,在來檢查做以判斷了。我這樣說王麻醉還有疑慮沒有?!」
「沒有了!」王麻醉醫點了點道。
李濤又看向王平教授,王平教授也點頭道:「我也沒有!」
李濤微微一笑,他剛想說些什麼,忽然臨床醫學工程師開口說道:「儀器調試準備完畢!」
李濤被臨床醫學工程師這幕一打岔,當即也顧不得在繼續先前的話題,他看了看手微托著的心臟,隨即向眾人命令道:「準備建立體外循環!」
「是!」手術室裡的眾人應聲道。
王平教授馬上道:「我來進行心外探查!」
李濤點了點頭道:「好!」
王平教授隨即低下頭將手伸入患者的胸腔裡,探查主動脈、肺動脈、左右心房、左右心室、上下腔靜脈和肺靜脈。
心包探查是建立體外循環前的一個重要而必須的步驟,主要探查主動脈、肺動脈、左右心房、左右心室、上下腔靜脈和肺靜脈的大張力以及是否有震顫,還要檢查是否存在左上腔靜脈及其他心外可以現的畸形。
李濤看著王平教授開始進行探查,而自己的雙手都在患者的心臟之上,右手微托起患者的心臟小而左手正在用紗布對左心室上的損傷進行壓迫止血。
李濤看到自己的雙手都被限制於患者的心臟之,當下有些急噪起來,接下來還要進行腔靜脈套帶,動脈插管,王教授一個人肯定忙不過來。
雖然現在已經開始建立體外循環,但是患者存在著太多的不安因素,如果當真是心臟貫通傷的話,室間隔上的血凝塊一旦衝開,生命便稍瞬即逝。那麼患者的心臟根本就不能挽救,現在主要就是拼時間,腔靜脈插管以後,馬上進行冷心停博灌注插管才行!
但是苦於自己的雙手受制,急診醫學雖然涉及比較全面,但是與心血管外科還是有著很大的不同,就技術含量來說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語。
就拿這台手術而言,王平教授的*作還是不如自己更快捷一些,但是不是考慮誰執刀的問題了,而是患者現在心臟本身存在的很大的不確定因素。
李濤看著王平教授正在進行的心外探查,正想開口讓他停下來,將自己手上的患者心臟轉接過去,進行壓迫止血,然後換自己來進行體外循環建立。
李濤正想開口,忽然著到站在自己身旁的護士,他連忙轉頭看向她喊道:「護士。」
張靈先前聽到身旁的醫生招呼護士,並沒有意識到他是在喊自己,過了一會兒見手術室裡沒有動靜,而身旁的醫生也沒有下文,她才忍不住抬起頭看向身旁的年輕醫生。
張靈抬起頭一看,才現身旁的醫生在注視著自己,她這才意識到身旁地醫生剛才喊的是自己,於是連忙應聲道:「在。」
「放下吸允管!」李濤見身旁的護士反應過來,於是繼續說道。
「是」。張靈應聲道,將吸允管遞還給器械師安置在器械架旁。
張靈將吸允管遞還給器械師後,隨即轉身看向李濤等待著他下一步的吩咐和命令。
李濤見張靈將吸允管放了回去,於是繼續向她吩咐道:「護士托住心臟,對左心室上的損傷進行壓迫止血!」
張靈聽到李濤的吩咐,當即一下子就懵在了那裡。
不光是張研手術室裡其他醫務人員也抬頭看著李濤,不明白這個醫生為什麼讓護士去接他手中微托著患者的心臟。
張靈激動地有些結結巴道:「李……李醫生,我做不了泣麼難的*作。萬一因自己失誤導致患者死亡怎麼辦?」
李濤看到護士的反應,當即有些無奈。剛想出言安慰鼓勵她一下,這時王平教授卻說道:「心外探查完畢」。
李濤連忙轉頭問道:「怎麼樣,是否有什麼異常?」
王平教授道:「沒問題,李主任,我來接手吧,不要難為護士了。她們沒有辦法接受這樣的*作!」
王平教授知道李濤在顧及和擔心什麼,他知道自己的*作確實沒有年輕的李濤迅捷,於是自己便率先要求接手李濤手中托起的心臟,將下面體外循環建立交給李濤來做。
李濤聽到王平教授這麼說,當即連忙應道:「那就麻煩王教授為患者進行壓迫止血了!」
「交給我吧」
王平教授隨即伸出雙手小心翼翼地接過李濤手上托著的心臟。
李濤將手中微托著的心臟順利轉交給王平教授後,微微活動了一下略有些酸痛僵硬的手腕,他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邊仍然有些緊張的護士,心中暗忖道:「也許自己對這位護士的期望,當真有些太高了。」
李濤伸出手向器械師喊道:「套帶」。
「是!」
器械師連忙從剛才規劃準備好體外循環所需的器械中,拿出腔靜脈套帶迅遞到李濤的手裡。
李濤接過套帶後,將雙手伸進患者胸腔,將主動脈和肺動脈之間的間隙分開,用套帶提升主動脈,然後牽拉向左,顯露出上腔靜脈內側,然後將套帶交與左手。
李濤伸出右手向器械師喊道:「直角鉗」
「是」
器械師應聲連忙迅的將直角鉗遞到李濤的手上。
李濤接過直角鉗後,迅用直角鉗沿上腔靜脈內側繞過,然後將其進行套帶,緊接著用同樣的辦法將下腔套帶鉗繞下腔靜脈套帶以備用。
李濤將患者的心臟交與王平教授後,問器械師要過需要的器械與套帶,便聚精會神迅地進行腔靜脈套帶*作。
看到李濤那迅準確無誤的*作,王麻醉師心中也不由得暗自驚歎,眼前這位年輕的李醫生的外科*作手法當真是非常嫻熟老道,難怪一直都是親自主刀的王平教授也會如此放心地全部交給他來處理,而且他的度比在心外科手術忙碌一生的王平教授還要快上三分!
王麻醉師又想到患者血液化驗結果是丙種肝炎弱陽性,不由得看向李濤的眼神中帶有一些憐憫和惋惜的色彩。
這個年輕的醫生外科手術雖然很嫻熟,但是天降橫禍,真希望他能沒事。
不過血液化驗報告只是初步結果,人家自己都不擔心,自己為何*這麼多心啊!真希望復檢能夠推翻初步化驗的結果,想到這裡王麻醉師連忙低頭去觀察患者的麻醉狀態。
李濤不一會就處理完腔靜脈套帶,他將直角鉗扔到一旁的鐵盤裡,伸向器械師喊道:「持針器!」
「是!」器械師應聲道,連忙將持針器遞了過去。
「可曲式荷包縫合針,七號線!」李濤接過持針器後繼續說道。
「是!」器械師應聲,連忙拿起飲子將針線認好,然後迅遞到李濤的手裡。
李濤用持針器接過器械師遞過來可曲式荷包縫合針,當即又低下頭將手探入患者胸腔,在升主動脈的遠端。用七號線做兩個同心荷包縫合,均不穿透血管縫合於主動脈的外膜之上,荷包線的開口左右各留一處。
李濤低頭迅在升主動脈遠端,做同心荷包縫合的同時,站在手術台附近的王麻醉師和器械師的眼神裡都露出一副不敢相信的神色。
「這是什麼荷包縫合手法,雖然看似雜亂,但幾乎每一針都沒有多餘的動作,每一條線都是恰到好處,雖然看上去比較稀疏,但是完全可以將止血器固定。雖然荷包縫合簡易了許多,但是起到固定作用的部個仍然沒有半點偏差!」王麻醉醫眼睛盯著李濤那雙游刃有餘的手,目不轉睛地仔細地觀摩著他的*作。
手術台附近地其他人也是如此,從手術開始到現在,李濤帶給她們太多的驚奇。而最讓人激動就是李濤先前對患者右心室上損傷創面進行縫合修補那神乎其技的度和手法,竟然可以在心臟上達到如此迅的度,以及避開那些細微不可察覺的毛細血管的地步。
而此時讓她們震驚的是,眼前這位年輕的醫生現在所*作荷包縫合完全顛覆了她們以前所學所認識的方法。哪個醫生做荷包式縫合都是中規中矩的,而他既然如此雜亂而且精簡縫合針線,從他縫合的外表上來看,根本算不上去荷包縫合了。
如果醫院領導暨醫學院的教授在此的話,他們十有*會脫口阻止這位醫生繼續縫合,阻止他這偷工減料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