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淵笙沒想到,紀楠的事情,竟然被朝堂上的官員知道了,不僅僅是紀楠,就連力宇的事情,也是被傳到了宮外,現在人人都知道他窩藏了一個奸細在後宮之中,而這個帶頭上書的人,則是他一直都很信任的辛權,這讓她萬分痛心,一時間都不忘了要去搜查消息走漏的來源了。
「皇上,紀楠此人不能留啊,她處心積慮留在皇上身邊那麼久,肯定是別有目的,皇上,這種人,是一定要除掉的啊,皇上現在的做法,恐怕是養虎為患啊。」朝堂之下,辛權當著文武百官的面用心良苦地勸說著。
「辛權,你還真是好手段,皇宮裡的事情,你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恐怕紀楠知道的都沒你多吧!」夏淵笙一直信任辛權的原因就在於,他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但是現在他這麼明著跟自己幹,讓夏淵笙感覺被背叛了。
「皇上,有句話說得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皇上如果沒做過這些事,大可以說出來,那臣就承認是臣錯了,要怎麼處罰,隨便皇上。」辛權昨天晚上收到吳灣灣的信件,上面是情深意切,言之鑿鑿,而且還帶著委屈,這讓辛權很心疼,所以他要為吳灣灣出這口惡氣。
「什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朕是做了什麼昧著良心的事情了嗎?紀楠不過就是被奸人利用了而已,朕也不過只是在用計謀引蛇出洞而已,難道朕做什麼事情,都需要你們知道,然後讓你們大肆宣揚出去,弄得滿城風雨?!」夏淵笙忽然站了起來。大手一揮,把民安捧著的奏章都打落在地。
「皇上息怒!」有眼力足的老臣立刻跪了下來,「皇上,辛大人也是關心皇上,生怕皇上被迷惑而已,辛大人啊,皇上做事當然有皇上的目的。你這麼直接把事情說出來。確實是讓皇上為難啊,辛大人,你還不快點向皇上告罪?」
又有幾個大臣跟著跪了下來。祈求夏淵笙息怒。
辛權在夏淵笙身邊那麼久,他怎麼會不知道夏淵笙這只是借口,而且還是裝出來的生氣?但現在的局面,讓夏淵笙承認錯誤是不可能的。辛權只能跪下:「皇上,是臣魯莽了。搗亂了皇上的計劃,還請皇上責罰。」
「辛大人啊,你平時辦事一向謹慎,有什麼要是也會私下跟朕說。這次你怎麼就做了這樣的蠢事了呢?是不是有人鼓動了你?」
「回皇上的話,沒有人鼓動微臣,微臣這次確實衝動了。不過微臣也是為了大封的江山考慮,還請皇上從輕發落。」
「算了。朕看你這次也是關心朕,朕就不處置你了,以後辦事可不能這麼魯莽了。」
「謝皇上!」沒想到被夏淵笙這麼假裝生氣一下,這件事就揭過去了,他也不能再提,其他人更是不敢開口,而至於紀楠的身份,大家都選擇這麼睜隻眼閉只眼過去了,這幫做官的啊,真是看皇帝臉色辦事的好狗腿!辛權在心中暗罵。
下朝之後,沒人敢靠近辛權,生怕跟他走在一起,會被皇帝看成勾結在一起。
「辛大人!」
辛權忽然聽到有人叫他,轉頭一看,是紀材業。
「紀大人,不知紀大人找我何事?」
「不,沒什麼,我只是想問辛大人,為什麼要污蔑我妹妹,是我妹妹紀楠得罪你了嗎?」紀材也問。
「何出此言,我剛才說的,都只是事實,不是要污蔑紀楠啊。」
「可是我妹妹是我看著出生,看著她長大的,你說她是內奸,也請拿出實質性的證據來,就連皇上都說,她只是被人蠱惑,皇上只是想用她引蛇出洞而已,而你呢,句句都想至我妹妹於死地,這是為什麼?」紀材業這個人,有些刻板,但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才會覺得紀楠不是穿越者,頂多只是受到奸人蠱惑而已。
「不是,紀大人,你有所不知,有種穿越者叫做魂穿,她們是靈魂附體……」
「不用說了,紀大人你是之前就見過魂穿者嗎?怎麼就知道她是魂穿呢?那她是什麼時候穿越來的,我這個做哥哥的怎麼不知道呢?」紀家從以前的人丁充沛,變到了現在人丁稀少,他也就只有紀楠這最後一個沒出嫁的妹妹了,他不能讓紀家丟了這個人。
「可是你爹被貶謫的事情如何解釋?怎麼會有女兒讓自己的親爹被貶謫呢?」
「哦?辛大人是知道一些隱情了?可是你可知道,我妹妹在我爹被貶謫之後,不惜冒著被皇上處罰,而跟皇上鬧矛盾?我不知道辛大人是聽誰說了這些事情,我只希望辛大人能夠中立地看待我妹妹。」說完,紀材業就一甩袖子離開了。
他這番話,也落到了周圍人耳中,雖然他們表面不說什麼,但想的也跟紀材業差不多,都覺得這件事是辛權針對紀楠了,儘管之前紀楠被皇上那麼寵愛,讓他們覺得紀楠是個威脅,但也犯不著用這種手段去誣陷一個女孩吧!
「辛大人!」夏緒炎在這個時候也走了過來,「剛才他說的話,我都聽到了,他也是護妹心切……」
「我知道的,我不會放在心上的,畢竟那是她妹妹,他不能做到立場清晰也是正常的。」辛權自顧自地說。
「哦,辛大人恐怕是誤會了,我不是來安慰你的,我是來跟你說,因為辛大人的關係,京城裡關於紀楠的謠言四起,這件事已經傳到我妹妹耳中了,你也知道的,她素來就跟紀楠關係好,她說,她一定要找出是誰造謠,然後懲治一番。」
「這怎麼會是謠言呢?世子你有所不知,皇上是連證據都已經搜查出來了……」
「哦,是嗎?那證據呢?皇上都沒拿出來,辛大人你是怎麼知道有這證據的,證據又是什麼呢?辛大人,我知道你個性耿直,可是千萬不要被有心的人給利用了啊,」夏緒炎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妹妹那邊,我已經勸下來了,不過我的立場是跟她一樣的,還請辛大人放過紀楠一馬。」
說完,夏緒炎也走了,李承序在一旁搖了搖頭,對辛權表示愛莫能助,然後快步跟上了夏緒炎。
辛權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那些大臣們避之不及的目光,他也有些疑惑了,他真的是做錯了嗎?可是他又錯在哪裡呢?他不過只是說出事情真相而已,被騙的明明是他們啊!他們都被夏淵笙編製的謊言給欺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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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丘!」紀楠打了一個噴嚏,「這是不是要冬天了啊?怎麼越來越冷了啊?」
「姑姑,你還是多穿點衣服吧!」小怡為坐在院子裡的紀楠披了一件披風。
「我覺得是有人在罵我。」話音剛落,她就又打了一個噴嚏。
「我看你這是要生病!姑姑,我去為你準備一個暖爐吧!」小怡笑道。
「不用,我身體還好著呢,沒那麼嬌弱!」紀楠搖頭。
「有人在嗎?」院子外面有一個女人的聲音。
「去看看,誰來了!」紀楠吩咐小怡一句。
小怡走了出去,過了一會,就帶著一個女人進來了:「紀姑姑,李常在來了。」
「是李常在啊!」紀楠也站了起來,福了福身子,「快點坐吧。」
小怡看到這一幕也很疑惑,前天灣婕妤來,紀楠都敢甩她臉色,可是現在李冬華來了,紀楠反而很有規矩了。
「小怡,你不是說要去準備暖爐嗎?」紀楠對小怡說。
「哦,奴婢這就去!」小怡怎麼聽不出這是在支開她呢,於是乖乖地退下了。
「你這麼貿然前來,可不是什麼好事。」紀楠低頭小聲說了一句,眼睛環顧著四周,警惕地往李冬華耳邊湊。
「呦,你這耳墜可真漂亮,哪裡買的啊。」紀楠有意大聲說出這句話,然後迅速地小聲說,「重要的事情只要動嘴唇,不要發出聲音,我看你嘴唇就好。」
紀楠盯著她耳墜看了一會,這才擺正了姿勢。
「這耳墜啊,還是之前灣婕妤賞賜給我的,我可聽說了你跟灣婕妤的事情,所以我就想來看看,是不是每個人來這裡,都會受到那樣的待遇。」說完這句,李冬華又動了動嘴唇,但是這次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原來是這樣啊,所以,你是為她來出氣的嗎?」言下之意就是問李冬華答應了沒有。
「當然不是,灣婕妤自己的事情,還是要自己來解決,不是嗎?」
「這是當然了,不過她總有辦法解決的,恐怕,她現在已經是想到辦法了。」紀楠蘸了一點水,在桌上寫下:
李冬華點頭,然後不動聲色地抹去了紀楠的字跡:「不過我覺得是灣婕妤太過誇張了,我看你上次肯定是情緒激動,頂撞了她幾句不是,不過她也真是的,那麼小的事情,就那麼委屈。」(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