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宮之後,紀楠就沒有主動跟夏淵笙說過一句話,其實這樣也是很正常的,作為一個宮女,怎麼會主動跟皇帝說話呢,但是夏淵笙可以感覺得到,紀楠是生氣了。
「紀楠啊,你就沒有什麼要跟朕說的嗎?」夏淵笙小心翼翼地問,就連手上的奏折都放下了。
「皇上是要吃東西嗎?還是想要看書,奴婢去拿。」紀楠擺出宮女的樣子,低著頭。
「今天的事情,你不滿意嗎?」夏淵笙可不會覺得自己做錯了,讓文武百官認識一下紀楠,又不是什麼壞事,也好讓他們有個準備。
「皇上是問什麼事?奴婢不敢放肆,沒有什麼滿意和不滿意的。」
「你爹被貶謫了,你不高興嗎?不高興的話,朕就讓他回來。」夏淵笙這個時候也有些不悅,他可是放下架子問紀楠,可惜紀楠沒有理他,他也就不開心了。
「皇上是一言九鼎,做了的事情,哪能有反悔的,既然知道自己以後會反悔,那還不如不去做。」紀楠嘲諷道。
「紀楠,你真的是越來越大膽了。」夏淵笙冷冷地說道。
「奴婢不敢。」紀楠沒有在氣勢上被壓倒,依舊是風輕雲淡,讓夏淵笙無可奈何。
「朕看你什麼都敢,算了,你去給朕泡壺茶吧!」夏淵笙不明白他明明是幫紀楠出氣了,而且還幫紀楠掙了那麼多面子,怎麼她就不領情呢?!
就在紀楠還在跟夏淵笙鬧冷戰的同時。吳灣灣那邊就顯得異常熱鬧了。
李冬華是哭著把一個小瓶子交到吳灣灣手上的。
「姐姐,我也不是自願的,還請姐姐原諒啊!」
吳灣灣接過瓶子,不由得冷笑,就這點小本事,想支開她,然後在茶裡下毒,她以為這院子裡的奴才都是死的嗎?
「你倒是跟我說說,是誰讓你這麼做的?!」吳灣灣盯著李冬華,像是要把她看出幾個窟窿來。
李冬華用帕子掩面。哭對她來說。不是難事,想想她當初受的苦,她就能哭半天來,她抽泣著把崔妙畫威脅她的事情說了出來:「姐姐。我真不是自願的。但是如果我不這麼做。我也是自身難保啊!」
果然是崔妙畫,就是這個女人,就連紀楠也沒把握。沒想到,崔妙畫是終於對自己下手了,是看她從妃子位置上掉下來了,所以想乘機打擊嗎?真是可笑,她好歹也是一個穿越者,就這麼擺在崔妙畫這朵偽白蓮花上,豈不是個笑話?
「你倒是說說,這藥用了之後,會變成什麼樣子?」吳灣灣饒有興致地看著手中的瓷瓶。
「她說會四肢無力,最後會神志不清,倒不會要了性命。」
原來是想她瘋啊!果然是好手段。
「姐姐,姐姐饒命啊,千萬不要把這件事告訴皇上啊!我甘願為姐姐做牛做馬!什麼都可以的啊。」
「這可是你說的。」吳灣灣露出一絲狠厲的眼神,這個時候她才確定完全把李冬華拿捏在手裡了。
「是,姐姐,以後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其實小小的一個李冬華,吳灣灣根本就不放在眼裡,崔妙畫也是把李冬華看做一個炮灰,就算是任務失敗,也有崔妙畫來定罪,吳灣灣的想法,當然是和崔妙畫一樣的。
「你這樣的下毒手段,實在是太低劣了一些,我來教你幾個高明的手段。」
「姐姐你的意思是?」李冬華故作慌張,紀楠說的果然沒錯,吳灣灣就是想利用自己去對付崔妙畫,其實這兩個人在本質上也沒什麼區別,只是她們肯定都沒想到,她們兩個已經完全被紀楠玩弄於股掌之中了。
「當然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怎麼樣,你是做,還是不做。」
李冬華捏著帕子,仔細想了一想,在吳灣灣看來,李冬華是在糾結要幫崔妙畫還是吳灣灣,於是,吳灣灣就幫她加了一點砝碼:「你看,崔妙畫身邊有幾個人啊,她不過就是利用人罷了,利用完就扔了,可是我不一樣,最重要的是,你知道我從冷宮出來過,這翻身仗,還是我打地比較好,如果你還想當她的人,那你就去吧!」
「不,不是的,姐姐,其實我本來就不嫌聽她的話,可是無奈,我有把柄在她手上,所以就不得不……」
「說來聽聽,說不定我能幫你!」
「這件事……也是難以啟齒,」李冬華像是下定決心了一般,「當初我姐姐李秋華那件事,就是崔妙畫指使著我去給姐姐下毒的,當初也是我蠢,聽了她的教唆,可是現在我不會了,灣姐姐,你可一定要救我!」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一定會幫你的,」吳灣灣拍著李冬華的背,安撫著她,「這件事雖然嚴重,但那也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崔妙畫如果揭發你的話,那她也是逃脫不了干係的,所以你放心,她既然是那麼聰明的人,那肯定是不會自己說出去的。」
「好,灣姐姐,你以後叫我做什麼,我都去做,我能相信的,也就只有你了。」李冬華一把抓住吳灣灣的手,真摯地望著她。
沒想到今天竟然知道了那麼多秘辛,吳灣灣露出一個溫暖的笑容:「那是當然的了,崔妙畫那樣蛇蠍心腸的女人,怎麼可以讓她留在後宮呢!」
「姐姐,你教我吧,教我方法,讓我們一起除掉她!」
吳灣灣猜測李冬華是害怕崔妙畫因為事情敗露所以遷怒於她,所以她才那麼急切地想抱她大腿,所以對於李冬華對自己急於表忠心這件事,也沒放在心上。
「那好,不過這件事要循序漸進來,你回去就跟她說,你已經得手了,我倒是想看看,她究竟想做什麼!」
如果只是除掉對手的話,崔妙畫大可以用手段把宮裡的女人都害死,可最重要的一點,還是得到皇帝的喜歡,而崔妙畫只是剛進宮的時候讓皇帝寵幸了一下,恐怕現在夏淵笙都要忘了這麼個人了吧!
「姐姐說的是。」李冬華附和著,在她看來,吳灣灣跟崔妙畫其實沒什麼差別,而崔妙畫則是更想獲得皇后的地位,而吳灣灣則是想獲得皇帝的寵愛,都是可悲可憎。這麼比起來,她更加欣賞和羨慕紀楠,她更像是一個局外人,縱觀著全局,一切盡在掌握。
「哦,對了,你知不知道,今天是誰跟著皇上一起上的早朝?」原本以為昨天泛舟,已經是夏淵笙對紀楠最大的的縱容了,不曾想到的是,今天他竟然帶著紀楠上早朝了!朝堂之上,豈是紀楠能去的?
「妹妹不知,難道不是民安公公嗎?」李冬華其實已經聽到了一些傳聞,但她裝作不知道。
「民安公公病了,所以今天是紀楠跟著上朝啊。」
「啊,有這種事?」李冬華用手摀住胸口,表示詫異,「皇上還真的是寵紀楠啊。」
「是啊,想要獲得皇上寵愛,還真的是要先過了紀楠這道關,我猜測著,崔妙畫恐怕會去解除紀楠,如果她們兩人聯手了,那後果就不堪設想了,所以你……」
「妹妹省得了,只要她們一有接觸,我一定第一時間來告訴姐姐。」
「那是最好,這紀楠畢竟是我這邊出去的人,她的心性,我是知道的,軟硬不吃,但是一旦被崔妙畫收買了,那後果可是不堪設想的,到時候就不光是你,就連我,也未必能在這後宮中站穩腳啊!」
「不會吧,她只是一個小小的宮女啊!」李冬華怎麼會不知道紀楠的手段,可她偏偏就要裝作小看紀楠的樣子。
「也就是因為你們都把她當宮女,所以你們才會吃了那麼多虧。」吳灣灣若有所思。
「姐姐說的是。」李冬華隱藏起自己的輕蔑,緩緩低下腦袋,看著自己的雙手發呆,也在沉思什麼。
當晚,李冬華就把今天跟吳灣灣的對話悉數告訴了紀楠。
紀楠陰沉著一張臉,食指和中指交替著敲打桌面。
「你怎麼看?」李冬華終於忍不住問。
「她是想借你,來監視我啊,還真是好手段。」紀楠怎麼會沒聽出吳灣灣話中的意思,表面上是說不想讓崔妙畫接觸自己,實際上是利用李冬華來監視自己,如果不是因為吳灣灣還算是聯盟的人,紀楠早就想一刀捅死吳灣灣這個忘恩負義的女人了!
「我覺得她更加想防範你。」
「那就讓她防範去好了,她竟然擔心我和崔妙畫聯手,那我就聯手給她看看!我倒是想知道,她是先對付崔妙畫,還是要先對付我!」紀楠冷哼一聲。
「那你準備……」
「你不用管我如何做,你去給崔妙畫下藥,記得,吳灣灣教給你的方法還算是不錯,你可以用,但是藥不要下地多,更加不要下地太頻繁,留著崔妙畫,還有用。」
「我知道了。」
「至於我,我就去會會崔妙畫,到時候,你把我跟崔妙畫見面的情況告訴給吳灣灣。」紀楠的手指停止了敲擊桌面,銳利的光線在她眼中一閃而過,轉瞬即逝,李冬華只覺背後一冷,不敢再多說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