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吳灣灣根本就不會什麼刀法,她只是胡亂地揮動而已,只讓一個黑衣人打了她的刀一下,她就暴露了所有的破綻。但黑衣人好像不想要吳灣灣的性命,更想讓她活著。不過黑衣人對紀楠可就沒有那麼客氣了,招招都朝著紀楠的要害砍。
紀楠左閃右避,當他們注意到紀楠身後的人時,他們才發現被耍了,紀楠跑到了朱白朮身邊,並且跟他背靠背站著,朱白朮扔給了她一小瓶藥,兩人就這麼拿著藥瓶,對黑衣人虎視眈眈。
「啊!放開我!」吳灣灣被一個黑衣人攔腰抱起,雙腿快速地踹著空氣。
「這女人帶回去!」另外一個人對那個抱著吳灣灣的黑衣人說,「先把她打暈了!」
吳灣灣只覺得腦後一疼,然後眼前就一片漆黑。
紀楠看著吳灣灣被打暈,她就明白剛才黑衣人想殺的只是紀楠而已,他們要帶吳灣灣回去,看來楊野還真是對吳灣灣上心了。不過吳灣灣也算是暫時安全了,只是朱白朮的毒藥也快用完了,黑衣人的數量還是有不少。
從樓上摔下幾個黑衣人,兩個侍衛護著夏淵笙走了出來,他們兩個立刻撲向圍著紀楠跟朱白朮的刺客。朱白朮跟紀楠總算是鬆了口氣。
但他們畢竟只有兩個人,要保護三個人,確實吃力,而且聰明的黑衣人已經衝上了樓,要去殺了夏淵笙。夏淵笙動作很靈活。一把握住了刺客手腕,但是另外一個刺客趁機砍了他左側胸口一刀,鮮血直流,夏淵笙不得不鬆開手,捂著傷口往樓下走。
「快去幫忙!」朱白朮衝了過去,用掉了最後一點毒藥,他護著夏淵笙下樓,一邊擋著刺客,一邊查看夏淵笙的傷勢,朝著紀楠就喊。「你快點過來!」
紀楠衝了過去。夏淵笙還清醒著,他摸到了紀楠的手,一把攥住:「一定要殺出去。等辛權回來。」
辛權走了?是啊,剛才都沒看到他。那民安呢?紀楠抬頭掃視了一圈。也沒有看到他。
「你傷勢很重。要立刻止血,」朱白朮掏出金瘡藥,不顧三七二十一。一股腦地倒在了夏淵笙的傷口上,「紀楠,你按住他的傷口。」
紀楠一手被夏淵笙攥緊,一手按住他的傷口,皺著眉頭,如果這次真的要死了,那她很可能會死在皇帝的懷裡,那她絕對是這個朝代最幸運的女人了。
兩個侍衛也都受了一點傷,可是黑衣人的還有七八個,如果再這麼打下去,兩個侍衛很可能就撐不住了,這些刺客的身手比白天的流氓打手要好得多。他們的體力也快跟不上這種車輪戰了。
「聽著,如果到時候真的不行了,你就帶著皇上走,知道嗎?」朱白朮在紀楠拿過最後的毒藥,「我盡量拖住他們。」
朱白朮……紀楠看不明白他了,明明他是幫著聯盟做事的,可是到最後,他竟然要求她帶著皇帝走,看來他對皇帝是真的有感情的,或者說,他是真的感激皇帝欣賞他。畢竟夏淵笙這個皇帝也沒有做到討人厭的地步。
夏淵笙的臉色越發地蒼白,但是抓著紀楠的手卻一點都沒有要放鬆的意思,他的意識越來越薄弱,眼皮也越來越重。最後,還是昏了過去。
「我在金瘡藥裡加了點迷藥,這樣他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朱白朮說道,「你可以去找那些人,那樣你就有救了,但是你要答應我,放他一條活路。」
朱白朮知道,現在能救他們的,也就只有聯盟的人了,只是夏淵笙如果落入他們手中,那可就是凶多吉少啊。
紀楠咬牙,朱白朮這是在用他的性命求她啊!紀楠用力地點頭,她不是因為朱白朮的自我犧牲而同意了,而是皇帝不能在這個時候死掉。
朱白朮欣慰地一笑:看來,你也抵擋不住我的魅力啊。」
都這個時候了,他竟然還有心情開玩笑,紀楠說道:「你不會死的,不會的。」
可是怎麼會呢,朱白朮的身份已經暴露了,楊野再笨也知道要除掉朱白朮,他甚至會死無全屍。
「好,借你吉言。」朱白朮站起身,留給了紀楠一個悲壯的背影。
紀楠看到了朝後院去的路,她現在也只能寄希望於那裡了。扶起夏淵笙,他的手還是沒鬆開紀楠,她吃力地讓他靠在她身上,他又高又壯,紀楠連路都走不好,就更別說要帶著他逃走了,她忽然怨恨起朱白朮,為什麼要給他用迷藥呢!
只是現在不是抱怨的時候,朱白朮也是在拚命地殺敵。
「不好,她要逃走!」有刺客發現了紀楠的行為,朝著她衝了過來,兩個侍衛都沒辦法立刻趕到,眼睜睜地看到明晃晃的刀要落在紀楠的脖子上之時,噗通一聲,刀竟然落地了。
「民安?」朱白朮看到民安的背影背對著自己。
「民安?」紀楠看著面對著她的男人,跟她腦中對民安的文字印象不同啊,民安怎麼會那麼黑呢!
「我帶你走,快點。」他扶住了抓緊了紀楠,試圖想把夏淵笙從她身上挪開,可是紀楠沒有鬆手。
「把他帶上啊!」她知道民安肯定是不會說出這種話的,她知道眼前這個人肯定不是民安。
「他?」力宇沒想那麼多,既然紀楠說要帶上,那他只能照做,順手又打開了朝著他們揮舞大刀的刺客,他扶著夏淵笙,朝著後院跑去。因為夏淵笙還抓著紀楠的手,所以紀楠也只能像一條尾巴一樣被拽在後面。
朱白朮看到「民安」把他們兩個帶走了,他就放心了,兩個侍衛也終於能專心殺敵了。有兩個黑衣人跟上了力宇,可是都在後院被力宇給打倒了。
看到了力宇的招式,紀楠也就認出了他:「我們要去哪裡?」
「跟我來就知道了,這裡已經不安全了。」力宇背起夏淵笙,夏淵笙則拽著紀楠。
另外一邊,兩個侍衛也把剩下的黑衣人給打退了,成功地救下了吳灣灣,朱白朮想要去後院找紀楠跟夏淵笙,可是只看到斷斷續續的血跡,一直延伸到院子外面,他們逃到外面去了?他又在後院裡發現了老闆娘跟小二的屍體,在廚房發現了被打暈的民安,身上的衣服已經被人扒掉了。
「不好!剛才那人不是民安!」朱白朮這才反應過來中計了,但是他不能多做停留,叫醒了民安跟吳灣灣,帶著兩個侍衛出了客棧,繞進了黑暗的巷子,想要找到避難所。至於夏淵笙跟紀楠,他皺著眉頭,只能希望紀楠能夠激靈一點了。
力宇帶著他們兩個一路到了城北,推開城門,就往山上跑。
「不會是要去難民村寨吧?」那是夏淵笙白天想去的地方,沒想到晚上竟然去成了。
「嗯,先去那裡安頓一下,他們要找你們,也會從城裡開始找,你那些同伴,比你更危險。」而且紀楠身邊還有他,他又怎麼會讓紀楠受到傷害呢!
「那你去救他們!」紀楠不想看著朱白朮跟吳灣灣就這麼死掉。
「那兩個侍衛的武功足夠應付那些人了,你放心,他們還死不了。」力宇在出現之前已經觀望了一會,所以他能做出一個準確的判斷。
「那民安在哪裡?」跟著力宇跑了一路,紀楠開始喘粗氣了,尤其在是這樣的上坡路,更加吃力。
「他活著,我只是借用他的衣服而已,」如果不是用民安的身份出場,麻煩恐怕更多,「到了!」
深夜的山寨人們都睡了,力宇帶著紀楠到了一間小屋裡面,放下夏淵笙,紀楠的手被夏淵笙攥地生疼,手指都已經泛白了。
力宇用力地掰著夏淵笙的手指,但紋絲不動。
「他力氣怎麼那麼大?」力宇很奇怪。
「你去找點熱水跟紗布來,如果有消炎藥那就更好了。」紀楠對力宇說著,然後輕撫起夏淵笙的腦袋。
「好吧,那你在這裡等著。」力宇出了門,留他們兩個單獨在屋子裡。
「好了好了,沒事了,都過去了。」紀楠在夏淵笙耳邊低聲軟語,像是在哄孩子入睡,聲音帶著一絲慵懶。
夏淵笙夢到了自己的母親,他回到了小時候,受傷了,他母親就會這麼抱著他,跟他說沒關係,事情都過去了,於是他手部的肌肉放鬆了,紀楠也乘機抽了出來,她的手被捏得很疼,她揉著自己的手掌,看著夏淵笙,他是夢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情,才會變得那麼緊張嗎?
力宇端來了熱水,也拿來了紗布:「你確定不需要我給他上藥?」
「不用了,我來吧!」紀楠不是信不過力宇,只是她覺得讓男人做這種細緻的事情終歸不放心,何況她也不想麻煩力宇。
「可是他是男的啊。」
「唉,我又不是封建的女人,你也不是封建的男人,有什麼男女之防?」紀楠解開夏淵笙的衣服,看到了勻稱有光澤的上身。
「也對。」力宇覺得自己想多了,撓著後腦勺不好意思地笑了。
「幫我搭把手,把紗布剪開。」紀楠已經開始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