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灣灣不比後宮其他女人,有顯赫的家世,當初蕭憫冬為吳灣灣設計身份的時候,就可以設計成了偏遠地方的人,這樣一來京城就沒有人會認識她,但現在,這身份也帶給了她不少尷尬,那些官員的妻子們用陌生的目光打量著她,也不敢上去說話,因為她們根本就不認識吳灣灣。
紀楠還在想要怎麼辦,就看到其中一個長得比較年輕的女人走到了吳灣灣跟前。
「參見灣婕妤。」
吳灣灣也很驚訝,她根本不認識這個女人,她又是怎麼認識她的?
「快快請起。」不管怎麼說,這個女人都幫她打破了當前尷尬的局面,她連忙扶著她,走到了一邊。
在場的其他人同時也知道了,原來這個端莊大方,渾身都是女人味的女人就是灣婕妤啊!她們知道的不比她們的丈夫少,吳灣灣可是皇上心尖上的人啊,她們都以為吳灣灣是長得傾國傾城的狐媚子,可是親眼看到,就覺得傳言都太假了,吳灣灣看上去明明就很親切可人。
「不知我是何時見過你?」吳灣灣問面前的婦人。
紀楠覺得這個女人一直在看著她,而不是要跟吳灣灣說話。
果然,這女人看著紀楠說:「其實民婦沒見過灣婕妤,但民婦倒是跟灣婕妤身邊這位姑娘有點淵源。」
紀楠?吳灣灣帶著疑惑的眼神看著紀楠,誰知對上的是同樣疑惑的紀楠。
「原來是紀楠的熟人。我還真是不知道呢!」吳灣灣圓著場子,「那要不我就騰個地方給你們敘舊?」
「主子,奴婢還要在你身邊伺候呢!」紀楠心中大囧,她已經忘了這個女人是誰了,肯定是以前在宮外認識的,可是她又能認識誰呢!腦子飛快地運轉起來。
劉氏疑惑地看著紀楠,她從一開始就注意到了吳灣灣身邊的紀楠,可是紀楠就像是沒看到她一樣,就連她主動走到吳灣灣面前,紀楠都沒有正眼看過她。不過紀楠這個人。隱藏地很深,她可不敢隨意揣測紀楠的心思,說不定她就是故意不認她的。
「不用不用,其實當初在家的時候。麻煩婕妤了。我就是想問問紀楠在宮中過得如何。她在家的時候,跟我也是親厚,紀楠。怎麼,見到六姨娘,你也不打聲招呼?」劉氏忍不住了,因為她見識過紀楠的實力,所以她忍不住跟紀楠打好關係。
六姨娘!紀楠想起來了,可不就是紀建磊的第六個姨娘麼!當初她出府的時候,還給她出謀劃策呢!不過看她現在臉色紅潤,而且氣質比起以前,也高貴了不少,看來府中的女人少了,讓她高興了不少。
「怎麼會呢,只是因為這裡人多嘴雜,姨娘跟我這個宮女說話,未免降低了姨娘的身份,也不知道姨娘最近過得可好?」
「我也不是你的姨娘了,以後,你要稱呼我為主母。」她笑了,這是她最得意的事情。
紀楠記得當初離開的時候,劉氏還不是主母,沒想到短短幾個月,她就爬到了那個位置,看來紀建磊還真的是相當寵愛這個六姨娘,竟然不顧她的身份,直接抬了她當主母。
「那還真是恭喜主母了。」紀楠才不在乎誰當自己的便宜主母,反正她的親生母親早就安頓好了。
「原來是紀楠的母親啊,剛才還真沒看出來呢!」吳灣灣想著,帶紀楠出來,果然是對的,畢竟她的身份比起吳灣灣的出身,還是要高檔一些。
因為有了劉氏的拋磚引玉,不少官員的妻子都主動上前跟吳灣灣說話,這對吳灣灣來說,是開了一個好頭。
紀楠特意留意了主動上前的人,多是一些閒散官員的妻子,什麼尚書的妻子啊(崔家),國子監士大夫(嚴家),還有一些跟紀建磊一樣,雖然官位高,但是沒實質權力的官員。值得注意的是,太傅的妻子,也就是傅雪蟬的母親,也帶著女兒主動示好。傅雪蟬的母親是有誥命在身的,所以她可以自稱臣妾,而其他女人,只能自稱民婦。
紀楠看著傅雪蟬,她比起出嫁前,已經成熟了不少,身上帶著少婦的韻味,但是她可以感覺到,傅雪蟬是不開心的,她整個人看上去都很沉悶。看來夏緒炎對她不是很好。
江陽玉跟陳青鈺的母親也是先後跟吳灣灣來打招呼,態度不卑不亢,讓人摸不清她們的心思。
而那些世家的女人,尤其是黃家,對吳灣灣是根本沒有理睬,簡直就視吳灣灣為仇敵。
一番寒暄之後,紀楠的腦子暈暈的,因為剛才見的人太多,她只記住了名字,還有一堆的文字印象,要說人臉,還真是記不清了,吳灣灣比她好一些,至少她記住了幾個重要的人。
「灣婕妤,還有各位夫人,宴會就要開始了,皇上請各位入座。」
「各位夫人,那我們就入座去吧!」吳灣灣笑著,對她們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於是,一群人就浩浩蕩蕩地走進了宮殿。
小太監帶領著吳灣灣入座,中間的龍椅上,還沒有人,龍椅兩邊,空著兩個位置,那是誰雲妃跟齊妃的,而吳灣灣則是坐在了齊妃的身邊。小嵐在這個時候也站到了吳灣灣身後,她剛才一直在宮殿裡幫吳灣灣佈置桌椅跟碗筷。
几案上有一些餐前點心,官員們都不敢輕易地去吃,跟身邊的妻子正襟危坐,如臨大敵。
紀楠隨手為吳灣灣拿起一塊點心,放在她面前的餐盤中,他們不敢吃,可不代表吳灣灣不能吃,紀楠是故意讓他們看看,吳灣灣是有多得寵。這點心本來就是給人吃的,夏淵笙才不在乎他們是不是在他來之前就動筷了呢!
吳灣灣輕輕咬了一口,就放了回去,抿著嘴:「不吃了,我這邊桌子上少了那麼多點心的話,恐怕被人閒話。」
「紀楠也真是的,這是要讓主子被看笑話麼!」小嵐不明白紀楠這麼做的原因。
紀楠苦笑,這兩個人倒是在這點上挺像的。
「這點心本來就是讓人吃的,如果不吃東西,餓壞了主子怎麼辦?」紀楠出言反駁。
「算了算了,她也是對我好,你們就一人少說一句吧!」
紀楠跟小嵐同時住嘴。
這個時候,一個中年男人帶著一個高貴的婦人進場,身邊還跟著一個十多歲的女孩子。場中的說話聲開始變大,紀楠聽到了,那就是德王跟德王妃,身邊的就是夏萱文。
紀楠不是沒見過他們,只是每次見面,都像是第一次見面,紀楠也很苦惱。
德王坐在對面的第一席,夏萱文則是坐在了對面雲妃位置的身邊,跟吳灣灣面對面。她坐下之後,還朝著吳灣灣眨了眨眼睛,像是在傳遞什麼暗號。
紀楠暗叫不好,有這個小鬼在,她要怎麼脫身啊,她只能祈求夏萱文的注意力不要放在吳灣灣身上,更加不要放在她的身上!
待德王入座,所有的官員也都到齊了。
「齊妃娘娘到!雲妃娘娘到!」
所有人都起身,等待她們的到來。
齊妃面色有些憔悴,精美的妝容也掩飾不了她眼中的疲憊。雲妃今天則是光鮮亮麗,一套白色珍珠首飾襯得她整個人都朱顏玉潤,氣色十分好。
「參見齊妃娘娘、雲妃娘娘!」
「免禮!」她們兩人同時說。
「今日是皇上設下的家宴,諸位卿家可不要太拘謹了,隨意些就好。」雲妃笑著說,「宮中也難得見到那麼多人,今天還真是熱鬧啊。」
「說得是呢,諸位今天也是一定要玩得盡興啊!」齊妃也笑了,然後率先入座。
等她們坐定,夏淵笙才姍姍來遲,他沒有穿龍袍,只穿了一身紫色長袍,身側繡有暗金色蟒紋,華麗而低調。不少沒見過皇帝的女人都不由看癡了,身為萬民之主,還長得如此俊俏,這……簡直就是全天下女人的夢中情人啊。
「參見皇上!」又是一通請安。
「眾愛卿平身!」在官員面前,夏淵笙對自己的脾氣還是有所克制的,「今日不過是朕設下的家宴,在這裡,沒有君臣,只有家人,朋友,所以,可不要再把朝堂上的事情帶到這裡來了。」
「皇上聖明,謝皇上!」
紀楠聽著這些習慣用語,耳朵都要生繭了,說來說去都是那幾句,真是聽得都膩了。
等皇帝就坐,御膳房的飯菜就開始一道道地上來,宮女們也開始為官員們倒酒。紀楠這次讓小嵐為吳灣灣布菜,而她整個人都躲在後面,如果不注意,還真不知道吳灣灣是帶了兩個宮女呢!
「朕為了這次的宴會,特地派人準備了幾個節目,民安!可以開始了。」夏淵笙對身邊的民安點了點頭。
民安拍了拍雙手,兩排穿著水袖長裙的舞女就從門口快步走入,音樂聲也響了起來,一瞬間,氛圍熱鬧了不少。
舞團啊!紀楠不由想起上次的桃花宴會,這次,蕭憫冬應該不會來了吧!紀楠自嘲地笑了,準備那麼倉促的宴會,蕭憫冬怎麼可能趕得及過來呢!她肯定是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