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宮中就傳出來吳灣灣生病的消息。
朝雲宮,一個溫婉大方的女人,水藍色紗籠外衣遮不住她姣好的身材跟光滑潔白的肌膚。人都說雲妃是高貴大方,但這不表示她沒有妖嬈的資本,只是她把這一面留給了皇帝。
案几上的香爐冒著縷縷青煙,若有似無的香味讓人精神放鬆。
素手撫摸髮髻,今天的妝容她很滿意。
「所以說,灣婕妤是真的病了?」輕起紅唇。
身邊的宮女身微微一顫:「是的,聽說醫院派了醫過去,不過派去的是個吊兒郎當的醫,未必能治好。」
「是嗎?」挑了挑眉毛,「準備步攆,本宮要去探望婕妤。」
「是。」身後的宮女走了出去。
「紅袖,你去吩咐一聲,把薇才人叫上,說是本宮要帶上她跟本宮一起給灣婕妤探病。」紅袖是她身邊的宮女,也是她的心腹。
「娘娘,何必要去探病呢?她也不過是最近得寵而已,差人送點東西去就好。」紅袖覺得雲妃是對吳灣灣上心了。
「正因為最近關心她的人多,本宮才要多走動一下。」雲妃也不想多解釋,能不能聽懂就看紅袖的悟性了。
紅袖其實沒怎麼聽懂,但是她還是聽吩咐去辦事了,因為再問下去,雲妃該生氣了,雲妃發起脾氣來,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不過她還是不明白,為什麼要帶上薇才人?聽說吳灣灣身邊的宮女就是薇才人的妹妹,帶上薇才人去,真的好嗎?
何況紅袖覺得,紀薇只是覺得日過不下去了,才來抱雲妃大腿的,要知道,紀薇也就是皇上不在宮中的這段時間跟自家娘娘關係好起來的。
紀薇得知雲妃要她跟著一起探望吳灣灣,先是受寵若驚,然後又是疑惑不解,最後戰戰兢兢地收拾了一下,吩咐幽蘭帶上了一點沒用過的胭脂跟著去雲妃那兒,然後跟著雲妃一起去吳灣灣那裡。
吳灣灣覺得,裝病雖然可以不用見人,但是別人送來的禮物更多了,她只能裝作虛弱地收下。
「娘娘,醫來了。」紀楠帶著朱白朮進屋,然後關上了門。
朱白朮就是別人口中吊兒郎當的醫,他是所有醫中吊車尾的,因為他不喜歡按照規章制辦事,經常遲到早退,還不喜歡寫病歷,都是把那些繁瑣的,要記錄的東西交給小廝去做。他唯一能留在醫院的原因就是,他能解決那些老古董不能解決的病,簡單來說,就是醫術高明,另外一個原因就是,他曾經幫皇帝治好過病,皇帝對他上心,留他在醫院。
這些紀楠也都提前打聽過了,只是她想不明白,這麼個人,怎麼就肯為聯盟效力,蕭憫冬究竟是用了什麼手段才收服了這樣的人。
「你就是紀楠?」朱白朮不急著看吳灣灣的病情。
紀楠點點頭,「放心,在這屋裡的都是自己人。」
朱白朮大概二十五六歲,有些偏瘦,醫袍穿在他身上有些怪異,大概是他沒整理好的原因,下巴沒刮乾淨的胡青和放蕩不羈的目光讓他看上去很像是個浪,哦,不,更像是江湖俠士,只是他不會武,所以只能是江湖郎中。就他這樣的氣質跟外形,也是不少宮女追求的對象。
「哦,自己人。」紀楠只到他肩膀,所以他只能低頭看她,「你們是穿的?」
紀楠沒想到朱白朮這個古人竟然能問出這種膽大的問題。
「大家都是幫聯盟做事而已。」紀楠沒忘記蕭憫冬對她的囑咐,朱白朮到底還是個古人,還不能完全相信。
朱白朮若有所思地點頭,紀楠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他也就不追問了,把藥箱往桌上一放,「這究竟是有沒有病啊?」
後=宮妃經常會用裝病這一招,大多數醫都會說是身體虛,沒休息好,需要補。其實只是妃嬪用這招想得到皇帝的關心而已。但是朱白朮不一樣,他會直接說,她們沒有病,在裝病。所以很多妃嬪都指明不要朱白朮給她們看病。
所以說,今天派朱白朮過來的人,也是個有心機的。只是紀楠不知道朱白朮以前給別人看病的習慣,所以也沒有想到這重。
吳灣灣躺在床上,知道朱白朮是自己人,所以她也很放心,這朱白朮是她進冷宮的時候來的吧,畢竟她以前都不知道有這麼一個人,要是當初也有那麼多人在她身邊幫她就好了。這麼想著,突然就有些悲傷了。
「喂,有人回答我嗎?」朱白朮自顧自地坐了下來,「不說話就是沒生病了?」
紀楠點了點頭,給他倒了杯茶,他身上有股藥香,讓人難免產生一種覺得他很可靠的感覺,「就是想找個機會跟你見面而已。」
「要見我就去醫院啊,有的是機會,要知道,醫院離這裡還是很遠的。」
紀楠現在真的是在懷疑這人是不是穿越的,怎麼會這麼傲嬌。
「就這麼去醫院,會引人懷疑。」紀楠解釋道。
「你們女人啊,就是想得多。」他見多了宮鬥,勾心鬥角,實在無聊,只是最後怎麼也沒想到,他也要來摻和一腳,不過摻和進來的感覺還不錯,好像挺有意思的,「以後你可以來找我,反正每天來找我的宮女不少,隨便找個借口就好,給主討要養顏秘方啊什麼的。」
紀楠微笑:「那別人豈不是要認為我喜歡上你了?」
「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朱白朮不是自戀,他只是就事論事,喜歡他的宮女可不少,多紀楠一個也不可疑。
躺在床上的吳灣灣聽到這話,突然笑了,她從未見過紀楠對哪個男人上心過,沒想到這朱白朮剛來就敢**紀楠,真是膽不小,但朱白朮此人也很有意思。
「不錯的借口跟掩護。」紀楠表情沒有大的變化,就連害臊都沒有,冷靜地分析著。
朱白朮倒是第一次遇見紀楠這麼冷靜的人,覺得很有意思,看來幫聯盟的人,確實都有意思。他打開藥箱:「就算是沒病,但是公事還是要例行的。」
拿著絲巾跟手枕,到了吳灣灣身邊,用絲帕蓋住她的手腕,手枕墊在她手腕下,為她診脈。
「也好,幫她看看是不是有隱患。」紀楠最怕的就是吳灣灣被人下毒。
過了一會,朱白朮收拾起東西:「身體好著呢,這妝容倒是化得不錯,跟真的一樣。」
「還有一些東西,希望你幫忙檢查一下。」紀楠把他領到角落,那都是昨天整理出來的禮物,還有今天送來的東西,「這些都是別人送來的吃的東西,希望你能檢查一遍。」
東西說多不多,說少不少。
「呦,還有人參呢!倒是好東西不少。」朱白朮一點點地翻開起來,每樣東西都放在鼻跟前嗅一下。
這鼻這麼好?可以去當緝毒犬了吧!紀楠這麼一邊這麼想著,一邊希望他能找出些什麼來。
大約一刻鐘後,朱白朮拿出其中的兩個盒,滿不在乎地說:「這兩份,有問題。」
紀楠看了一下,一份燕窩跟花茶。她想了一下,燕窩是嚴青送來的,花茶是潘婕妤送來的,聽聞是跟吳灣灣一同進宮時的「朋友」。
「這燕窩裡加了讓人神志不清的藥粉,不致命,但是時間久了,記憶力就會衰退了。」朱白朮見慣了這種下毒下藥,不少嬪妃都會跟醫勾結,所以嬪妃有這些東西他也不驚訝,「這花茶裡有杜鵑,跟剛才的藥粉效果差不多,但是這麼更不易察覺。」
紀楠不想當著朱白朮的面討論這些,默默把東西收好。
朱白朮對於紀楠的行為很意外,他還以為紀楠會大呼小叫,沒想到她竟然什麼反應都沒有!
這是,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主,雲妃跟薇才人來了。」是小嵐來通報。
「還不快請進來!」紀楠對吳灣灣使了一個眼色,然後去開門。
雲妃帶著紀薇正好走到門口,門就這麼打開了,就看到一個宮女立刻行禮:「參見雲妃,參見薇才人。」
吳灣灣這是在床上掙扎著想起身。
「參見雲妃娘娘。」吳灣灣還沒從床上起身,就做行禮的動作,她的臉色真的很蒼白,再看她行動不便,就不覺得是裝病了。
「妹妹快點躺著,這些虛禮就免了,妹妹還是好好休息吧!」說著,就快步走到吳灣灣身邊,心疼道,「真是沒出過皇宮,不知道外面的苦,這一可是辛苦了?」
「陪伴聖駕,不敢說辛苦。」
雲妃剛才進門就看到朱白朮了,她是知道他的,只要嬪妃裝病,他肯定就揭穿,於是她轉頭問道:「朱醫,婕妤這究竟是什麼病啊?你給開藥方了嗎?嚴重不嚴重啊?」
「啟稟娘娘,婕妤這是感染了風寒,而且有加上最近舟車勞頓,回來之後水土不服也是正常的,卑職正給婕妤娘娘開藥方呢。」面對雲妃,朱白朮表現地很專業,說著,還拿起筆,煞有其事地寫藥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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