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楠更是慶幸,皇帝沒讓吳灣灣吃帶殼的就不錯了,只是紀楠作為一個下人,此刻也不應該眼睜睜地看著吳灣灣一個人吃下這東西,她蹲了下去,對吳灣灣說:「主,我幫你吃吧!」
夏淵笙沒有說話,只是站在一邊看著她們,紀楠這樣的行為才像是下人應該做的。
「不行,不行,皇上說了讓我吃了的。」吳灣灣偷偷看了夏淵笙一眼,想知道他此刻的想法。
「你這個下人當然也要罰,不過這樣的懲罰對你輕了,不過你要是喜歡吃,朕也可以滿足你,」夏淵笙對身邊的民安小聲嘀咕了幾句,然後民安就走進了竹林。
吳灣灣也許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但是紀楠已經從他的唇語裡讀了出來,他是讓民安再去挖幾個筍來,這皇帝真的是閒了吧!紀楠不說話,只是默默地翻了一個白眼。
「快點吃啊,冷了就不好吃了。」夏淵笙指著地上的筍,對吳灣灣說。
吳灣灣看了他一眼,然後又對紀楠望望,然後大義凜然地把筍拿在手中,還有點燙,吹了吹,輕輕咬了一口,眉頭立刻就皺了起來,直呼:「好苦。」
「良藥苦口啊,苦盡甘來,吃完就好了。」夏淵笙看到吳灣灣整張臉都皺在了一起,心情頓時大好,還不忘催促她吃完。
這皇帝是**啊!紀楠忍不住罵起夏淵笙來。
吳灣灣可憐巴巴地望著夏淵笙,希望他能收回成命,但是夏淵笙正在興頭上,根本就不會憐惜吳灣灣。
吳灣灣求助地望著紀楠,只是紀楠這時幫不了她,因為民安還會拿來筍。何況在這個時候幫著吳灣灣求饒,只會擾了夏淵笙的興致,她不能冒這個風險。
最後,吳灣灣只能又咬了一口,一邊吃,一邊還在後悔,早知道就不烤筍了,就應該烤地瓜的!筍的頂部確實比較苦,但是底端就好多了,就是有點老,她都嚼出渣了,可是夏淵笙盯著她,她不能吐出來。
看著吳灣灣糾結的表情,夏淵笙心情暢快多了,這時,民安抱著兩個筍過來了。挖筍確實困難,這麼短的時間,民安能挖來兩個已經很好了。
火堆的火就在剛才的時間裡漸漸變小了,夏淵笙又讓幾個侍衛去撿柴火。
紀楠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要做什麼了,他這副表情,跟剛才的吳灣灣如出一轍,他也要自己烤筍,紀楠汗顏,這些皇宮裡的人究竟是怎麼了,就算是想要燒烤,也烤一些正常的東西好麼!烤筍乾嘛呀!
果不其然,夏淵笙自己動手串了一個竹筍,然後蹲下身,放到火上烤。
吳灣灣都看呆了,剛才還在責怪自己的皇帝去哪了?眼前的神經病是哪位啊?
夏淵笙滿不在乎地回看了吳灣灣一眼:「怎麼,還想吃朕烤的竹筍?那好啊,等會就能吃了。」
吳灣灣立刻搖頭:「不不,天色不早了,我想我們應該要回去休息了,今天忙了一天,皇上不累嗎?」
誰知道夏淵笙一本正經地回答:「不累啊。」
這逗--逼皇帝是誰家的啊!可是紀楠不能吐槽,因為她知道,皇帝烤的竹筍,肯定會落入吳灣灣或者她自己的肚,皇帝自己肯定是不會吃的。
侍衛撿來的柴讓火堆的火燒得猛烈了起來,接近黃昏,陽緩緩下山,火堆的火也更加明亮起來,夏淵笙一個人烤地很有興致,周圍的人都看著他,沒人敢走,更沒人敢動。
「好了。」竹筍已經發黑了。
夏淵笙把棒往前一伸,竹筍到了吳灣灣面前。
「皇上,這是……」吳灣灣還在想著吃了一個半生不熟的竹筍會不會拉肚,就看到夏淵笙又給她烤了一個,現在的心情簡直想死。
「哦,你已經吃了一個,這個是給你的!」說完,棒的方向轉到了紀楠,「剛才你不是要幫你家主吃的嗎?現在機會來了,是時候表達你的忠心了,朕成全你。」
紀楠看著燙手的竹筍,你真要是給我吃,你至少把棒那端給我啊,直接給我竹筍算什麼意思,要燙死我嗎?
紀楠伸手,不是拿竹筍,而是拿木棒,她的指腹蹭到了夏淵笙的手背,夏淵笙下意識放開了木棒,紀楠正好拿了過來,然後小心地放到地上,用石頭把竹筍從木棒上刮了下來,然後小心地剝開竹筍,期間眉頭沒有皺過絲毫,沒有遲疑,她咬了一口竹筍,確實苦,而且介於熟跟沒熟之間,一股難以形容的味道,她算是知道吳灣灣剛才是用了多大的決心才吃完了那竹筍的。
看著紀楠吃竹筍,夏淵笙一點成就感都沒有,因為她是沒有表情的,就像是在吃饅頭一樣,沒有好吃跟不好吃,只是因為吃所有吃,不像吳灣灣,她的表情更多。夏淵笙原本積累的好心情就這麼消失了一大半。
吳灣灣看著紀楠面無表情地吃了一半,心中對紀楠佩服地五體投地,因為她知道那是什麼味道,所有更加佩服紀楠。她能吃下去是因為在冷宮裡呆久了,吃的東西一般,尤其是在剛進冷宮的時候,簡直就是沒吃過正常的飯,另外一個原因就是,那是她自己烤的,自己吃自己做的東西,還是能接收的。但是紀楠居然能夠那麼泰然地吃完,這需要多麼強大的內心!
紀楠吃完了,對夏淵笙說:「皇上,奴婢吃完了,是不是容華今天的罪責就不追究了?」
夏淵笙哼了一聲:「朕說話算話。」
「皇上,陽都落山了,我們回去吧!」吳灣灣看看周圍,都已經暗了下來,想不到已經出來一天了。
夏淵笙站起身,他不想再烤第二個了,舉著木棍手酸,拍了拍身上的灰:「回寺廟!」
吳灣灣笑著到溪邊洗手,然後跟上了夏淵笙。紀楠默默地低著頭,跟在吳灣灣身邊。
夏淵笙突然覺得無聊賴,身後的吳灣灣最近似乎放肆了,可是他不生氣,因為他知道,回宮之後自然會有人去找吳灣灣的麻煩,到時候,他就等著看好戲就好。另外一方面,他總覺得那小宮女有些詭異,安靜地空氣一樣,那都是裝出來的嗎?她的目的究竟何在?一時沒能想出答案。
方丈看到夏淵笙帶著吳灣灣一起回來,很是詫異,因為以前拜祭,皇帝不會帶女眷,何況他今天早上明明就看到吳灣灣在廟裡。再看她的打扮,他猜測著吳灣灣是偷偷跑出去找夏淵笙去了。
「皇上,齋飯已經準備好了。」
「嗯。」夏淵笙帶著吳灣灣直接去了飯堂,沒有讓她回去換衣服。
「坐下吃吧!」夏淵笙站在飯桌邊,對吳灣灣說,看來他是真的沒有要責罰吳灣灣。
「謝皇上。」
他們都看到了桌上的鹹菜竹筍燙,夏淵笙道:「還不給你家主盛碗湯?」
紀楠聽完,拿起空碗給吳灣灣盛了一點,她盡量避開竹筍,可是還是難免混入了一些,然後遞給吳灣灣:「主,小心燙。」
吳灣灣點頭,她以為今天過後,就不用再吃竹筍了,可是沒想到今天晚上的晚飯竟然有竹筍!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可是她不能不喝,硬著頭皮喝完了,好在這湯很好喝,至少比起她烤的竹筍來說,已經是人間美味了。
「嗯,看來灣灣還是很喜歡吃筍的。」
「皇上也快點吃,忙了一天,餓了吧!」吳灣灣只想快點結束,然後回去好好休息,早知道她就應該聽紀楠的,出門問一下皇帝什麼時候回來,也不至於玩得忘記了時間。
夏淵笙也不再為難吳灣灣,不緊不慢地吃完了飯菜,明明是稀疏平常的齋飯,可是他的吃相實在是優雅了,翩翩公,理應如此。
「臣妾先告退了,免得臣妾這身打扮污了皇上的眼。」吳灣灣打起退堂鼓。
「哦,朕想起來了,還有件事情沒有辦。」
「什……什麼?」
「你身邊這個小丫鬟,實在是放肆了!」帶著慍色,跟剛才吃飯時的貴公簡直就是兩個人。
皇帝,你是人格分裂吧!紀楠跟皇帝相處的時間越多,就越覺得皇帝心理有問題。
吳灣灣一時反應不過來。
「竟然沒有阻攔主出門,還跟著一起胡鬧,助紂為虐。」
紀楠聽著,低著頭,眼裡冒著促狹之意,嗯,指桑罵槐,誰都聽出來了。
「皇上,你說我是紂?」吳灣灣指著自己的鼻。
「朕說過,朕不會追究你的罪過,不過朕不放心這樣的下人跟在你身邊。」他總覺得紀楠在吳灣灣身邊合適了,是的,就是合適了,所以他覺得不對勁了,他就是看不慣所有合拍,所有的完美,他都不喜歡。
「皇上,那你的意思是……」
「這樣的下人,還是打發去浣衣局吧!」已經過了選秀的熱了,姓紀的也應該不會管他的庶女在哪裡,畢竟他的嫡女已經是才人了,不就是損失了一個女兒麼,所以夏淵笙也不再顧忌紀楠的身份了。
浣衣局是什麼地方,吳灣灣比及楠更清楚,那是比冷宮還要可怕的地方,她想幫紀楠求情,但是不知道要怎麼說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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