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緒炎跟傅雪蟬的婚禮定在了二月十八這天,紀建磊也決定帶著五夫人還有幾個兒女去赴宴,如果一個夫人都不帶,也不合情理了。蘇氏這是第一次跟她的親生女兒出門,所以很是激動,一上的目光都在紀楠身上。
紀楠知道,在紀家,也就只有蘇氏是真的對她好,現在大夫人跟二夫人都不能再囂張了,蘇氏的日也好過了起來,只是紀楠還是不放心,她想在進宮之前為蘇氏做點什麼,也好讓她進宮之後能放心。她不指望著五夫人被扶正,因為她打從心眼裡不喜歡自己的便宜爹。
打算間,馬車就行駛到了德王府。紀建磊帶著他們送了禮,然後就進了院。
紀建磊交代著:「待會見了其他夫人,你知道應該怎麼說話吧?平日裡你性最好,我這才帶你出來,千萬不要做了什麼失禮的事情,要是一些人不認得,也沒關係,只要認得德王妃就行了。」
「知道了,老爺。」蘇氏點頭。
「薇兒,你是長女,待會要幫著五夫人點,若是失禮了,丟的可是紀家的臉。」
「是,父親。」紀薇也知道一損俱損,一榮俱榮的道理。
身為五夫人的親生女兒,紀楠自然是要留在五夫人身邊護著,只是紀楠臉盲的毛病治不了,也不能提醒無夫人誰是誰,只能見招拆招了。
紀建磊交代完畢之後,就帶著紀材業去找他官場上的同僚聊天了。而五夫人則是帶著個女孩去後院給德王妃道喜。蘇氏好歹也是大戶人家出生,所以做事也沒有小家氣,尤其是氣質高雅,所以也不會在貴婦雲集的婚宴上被比下去。
德王妃今天很高興,因為她中意的姑娘終於要做她的媳婦了,兒要成婚,她也忙裡忙外地忙了很久。
後院裡已經有不少的婦人和她們的女兒,儼然又是一場女人們的宴會。看到五夫人過來,她們都紛紛交頭接耳起來,有人認出了紀薇跟紀芯,就開始八卦起紀府最近發生的詭異事件。
「站在中間,穿暗紅色綢緞群的就是德王妃。」不等紀楠開口,紀薇就小聲地在五夫人耳邊提醒。
五夫人點頭,帶著笑意就走了上去。她跟四夫人聯手管家的這段時間,也沒有剋扣任何一個兒女,何況紀薇不喜歡的是二夫人,又不是她,所以提點她一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妾身見過德王妃。」五夫人從容地行禮。
德王妃看到她,先是一愣,因為她對蘇氏從未有過印象,但是看到紀薇之後,她就瞭然了,再加上前段時間京都裡穿得沸沸揚揚的紀家「醜聞」,她隱約也猜到了蘇氏的身份。
「這是紀家的吧?早前也聽聞你們家的事情了,李氏還好吧?因為前段時間忙,也沒去慰問一下。」德王妃對蘇氏的態還是挺溫和的,畢竟她今天心情好得很。
「是,姐姐身體還不錯,勞煩德王妃掛念,她的身定當會好起來的,今天是特地代替姐姐來賀喜的。」蘇氏很久沒有見過這種場面了,但是謙卑有佳。
「嗯……待會多喝幾杯喜酒,帶點喜氣回去。」德王妃點了點頭,「這幾個姑娘們就讓她們各自去玩各自的吧,也不要在這裡悶著了。」
蘇氏笑了,微微別過臉道:「德王妃都這麼說了,你們也不要陪在我身邊了,去找你們的朋友去吧!」
紀薇面露難色,其實她也不願意留在蘇氏身邊,因為蘇氏畢竟還要跟別的貴婦打交道,她不喜歡這種事,尤其是那些人最喜歡八卦,肯定要問起她母親的事情。可也就是這個原因,她又不能離了蘇氏,待會如果蘇氏出醜,那麼紀家的洋相就出大了。
紀芯倒是猶豫了一下就走開了,她現在跟紀薇不對付,留在蘇氏身邊也沒用,還不如自己去玩,不過她也沒臉去找以前她那些朋友了,因為她們肯定都知道大夫人出事是因為她娘親。
紀楠肯定是不會遠離蘇氏的,不說在她身邊幫襯,再說了她也不認識什麼人,走遠了也是躲到角落裡去。
紀薇一轉頭,看到遠處趙燕在跟她招手,她又看了一眼紀楠,想著紀楠應該會幫蘇氏,這麼下定了決心,對蘇氏點了點頭,就走朝著找燕走了去。
喜宴還沒有開始,客人也還沒到齊,聚在德王妃身邊就有不少貴婦,因為人有不少,所以紀楠就更加分不清誰是誰,只能安靜地跟在蘇氏身邊,而蘇氏則是跟在德王妃身後。那些貴婦似乎沒有把她放在眼中,畢竟蘇氏是沒落家族出來的。
正當德王妃還在招待那些夫人們的時候,一個家丁就匆忙跑了過來:「啟稟王妃,皇上的賀禮到了。」
德王妃點了點頭,笑著轉頭對身邊的人說:「既然皇上的賀禮到了,那麼諸位夫人,要跟我一起去前院嗎?」
得到的當然是肯定的回答。
當今皇帝是德王的侄,夏緒炎也就是皇帝的表弟,所以皇帝的禮當然不少,前院裡已經擺放了幾個箱,還有一個宦官一樣的人正在跟德王攀談,皇帝在今天把禮物送來,很明顯就是給德王跟傅傅一個很大的面,就連皇帝也很看好這門婚事啊。
德王妃走到德王身邊,那些夫人們很自覺地拉開了些距離,紀楠這時抬起她一直低著的腦袋,看著他們,從德王口型,紀楠看出那個宦官姓張,看這樣,應該是皇帝身邊的心腹,他們說的不過就是皇帝很關心夏緒炎,明天一定要讓夏緒炎帶著傅雪蟬進宮給皇帝看看。德王妃很是高興地說一定一定。德王又留這位張公公在德王府吃一頓喜酒。
紀楠陪著蘇氏逛了一下德王家的花園,因為今天辦喜事,所以王府的人多了些,蘇氏有些不習慣那麼多人。
「娘,一會我們喝完喜酒就回去了。」紀楠知道蘇氏心中的苦悶,安慰道。
蘇氏欣慰地笑了,她本來就不是什麼能應付大場面的人,剛才能那麼平靜地應對德王妃,也只是因為她性不爭,平日淡泊慣了。
當外面響起鞭炮聲,就說明新娘到了,蘇氏跟紀楠也匆忙趕去前院官禮,傅雪蟬蓋著紅頭巾,由夏緒炎牽著,緩緩走入禮堂,德王妃跟德王已經坐在高堂之位。今日的夏緒炎一襲紅色喜袍,筆挺的身材跟嚴肅的面容都讓人眼前一亮,感覺頓時成熟了。紀楠在心中感歎,這兩個人家世配,相貌配,應該算是這包辦婚姻裡的天作之合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這是紀楠第一次看古代婚禮,難免有些震感,看多了西式婚禮,這傳統的婚禮更加喜氣,也更熱鬧。喜娘帶著新娘去了洞房,而夏緒炎只送到半,就回來了,他還要在外面擋酒。
「楠兒,你看到你兩個姐姐了沒有?」這快要入席了,看不到紀薇跟紀芯,蘇氏有些心慌。
紀楠掃視了一下,沒有什麼熟悉的身影。
「你先在這裡呆著,我去找找。」說完,就擠過人群,到了後院。這時的後院人已經寥寥無幾,紀楠依舊沒有看到她們兩個。
兜兜轉轉之間,她已經到了德王府的客房,依舊沒有找到她們兩個,忽然聽見旁邊幾個小丫鬟交頭接耳地說前面喜房那邊有人在扭打,紀楠就好奇地跟在了她們身後。
到了那裡一看,眉頭立刻就皺了起來,居然真的就是紀薇跟紀芯,兩個人竟然完全不顧形象地扭打在了一起,抓著對付的衣服跟頭髮,絲毫沒有放手的意思。女孩打架都這樣,都是扭扯在一起,指甲又長,拉拉扯扯之間總會有劃痕,看她們兩個現在這樣,衣衫半開,髮髻也鬆了,一點都不像是大家閨秀。露出的手腕上,還有不少紅色劃痕。
旁邊還有幾個丫鬟在勸著,但也不敢上前把她們拉開。紀楠知道,這些丫鬟肯定去叫了管事的人來,肯定會引起不小的騷亂。
深吸了一口氣,紀楠走到她們中間:「兩位姐姐,這是在別人家裡,而且還是人家大喜的日,還是鬆手吧,在外面丟人,爹爹肯定是要生氣的。」
聽到了紀楠的話,紀薇一愣,但是還沒放手:「要放讓她先放,是她先無理取鬧的。」
想當初,紀芯怎麼敢跟她叫板?果然如趙燕所言,紀芯就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庶女就應該有庶女的樣。紀薇看紀芯的眼光越發嫌棄起來。
「這樣吧,我數一二,你們兩個同時放手。」紀楠也不想管她們兩個這破事,她倒是樂得看狗咬狗的場面,只是紀家兩個女兒打起來,作為帶她們來的蘇氏肯定是要負責任的。
「一,二,。」紀楠數完,她們兩個也悻悻地鬆手。
「喂,可有空的客房,給我兩個姐姐騰兩間,讓她們整理一下衣物,梳洗一下。」紀楠問旁邊的一個丫鬟。
「有的,有的。」小丫鬟點著腦袋,「請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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