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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二百五十一章 不安的月夜 文 / 青磚

    身影化成殘影,下一個瞬間,莫小凡已經出現在了國師的身前,斷劍很輕鬆的劃破那一層薄薄的藍色光幕,劃過了那國師的脖頸。

    月光皎潔,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定格,十里長街上普通的凡人,呆呆的看著這讓他們震驚的有些麻木的畫面,今晚,發生的意外實在是太多。

    作為普通的凡人,他們已經無法理解今晚發生的一切。

    長街之上,莫小凡沒有去看周圍的人,他低了低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這裡的國師是一個馭獸師,在凡人眼睛裡或許高高在上,但是在他和莫輕舞的眼睛裡,這個看似很神秘的國師,就像是一個頑劣的小丑一般。

    實力差距太大,無論那個國師有多少陰謀手段,在巨大的實力差距面前,都顯得幼稚無用。

    斷劍劃過,屬於國師的輝煌與光榮隨之終結,殷紅的血滴落,染紅了月光散落的地面,國師倒在了地上,他眼睛中儘是不可思議,或許,他從來沒有想過會在這個地方,以這樣簡單的方式死去。

    十里長街一片死寂。

    大火龍並沒有散去,它張牙舞爪的在十里長街的上空飄蕩,威嚴,孤獨。

    許久。

    十里長街上忽然有人跪了下去,顫抖的朝著天空中的那大火龍膜拜,有了第一個人膜拜,就有了第二個人,接著是一群人,寂靜的十里長街之上,在短暫的時間中,站著的人只剩下三個。

    長街上的莫小凡,人群中的莫輕舞,樓小蘭,只有他們三個還在站著,站著的人太少,顯得有些孤單。

    樓蘭此時沒有王,即將成為王的國師死了,他們惶恐不安,他們習慣了被強者領導,習慣了被統治,一旦沒有了統治者,他們的精神支柱像是崩塌了一般。

    但是,在精神支柱崩塌的時候,天空上還有龍卻帶給了他們無論倫比的安全感,他們信仰的是龍,他們是龍的傳人,在他們的印象中,龍就是神!

    在那條火龍出現的第一時間中,他們就因為看到真正的龍而驚呆,在這驚呆的過程中,莫小凡終結了國師的生命,呆愣成了震驚,最終化成了對那條傳說中龍的膜拜。

    莫小凡低著頭,想了很多,最終還是抬起了頭,看向了樓小蘭,他說:「這個國家,總需要一個王。」

    國不可一日無君,地球上的這句話,在任何凡人的國度都是有道理的,古樓蘭這個原本就曾經在地球上出現的國度,更需要一個君王。

    有時候,君王在普通人的心裡,更是作為一種心靈依靠的存在。

    樓小蘭安靜的看著這一切的發生,她吃驚卻不震驚,她在先前就見識過了莫小凡和莫輕舞露出的一些神奇的手段,只不過,事情這這麼簡單的解決,超乎了她的預料。

    她聽到莫小凡說的那句話之後,她低了低頭,冰雪聰明的她,明白莫小凡的話,這個國家需要一個主人。

    只是,誰能做這個國家的主人,似乎,她是最適合做這個國家主人的人。

    成為一個國家的主人,對很多人來說都是一件非常有誘惑力的事情,並且,在這個誘惑之下,很多人不惜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皇權的爭奪從來都是最骯髒,也是最血腥的。

    不過,對於另外一部分來說,成為一個國家的主人卻沒有那麼大的吸引力,甚至,會感到疲憊,甚至厭惡。

    很顯然,樓小蘭屬於後者,樓小蘭只想簡單的生活,她生於帝王之家,卻對權利沒有任何的渴望,她才十二歲,一個原本只需要快樂無憂無慮生活的年齡。

    可惜,她生在了帝王家,她得到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

    她低著頭,十二歲的身影站在十里長街旁,孤零零的,她是這個國家皇族的唯一的後人,這個國家現在需要一個主人,安撫民心。

    莫小凡和莫輕舞只是這個國度的兩個過客而已,他們兩個不是凡人,他們兩個終究會離開這裡,或許,他們在今夜突兀而來,也會在今夜飄然而去。

    樓蘭古城卻還要在這沙漠的綠洲中長存,城中的人還需要生活,國家依舊需要運轉,國家需要一個永遠不離開的主人。

    她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衣角,有些出神。

    莫小凡看著樓小蘭低頭出神,也沒有接著問下去,他給出了莫輕舞足夠思考的時間,樓小蘭僅僅只是一個十二歲的小女孩,她卻需要作出一個決定國家命運的決斷,這對一個十二歲的善良的小女孩來說,太艱難了一些。

    莫小凡轉頭,看著滿地跪下的黑壓壓的凡人,心中不知道是什麼滋味,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所站的位置,已經需要普通的凡人仰望。

    在地球上的時候,雖然他在黑暗中是最頂級的殺手,但是在白天的時候,他卻是路邊那個炸油條的大叔,他並沒有感覺自己和普通的凡人有太大的區別。

    此刻,眼前黑壓壓的跪著的一片人,讓莫小凡忽然升起了一種異類的感覺,他已經不是一個人普通的凡人了,眼界不同,生活不同,追求也完全不同了。

    樓小蘭低著頭出神,莫小凡看著地上黑壓壓跪著的人出神,莫輕舞卻沒有任何異樣,看了看樓小蘭,又看了看莫小凡,最後又看了看地上黑壓壓的人,顯得有些無聊。

    她是東荒莫家的小公主,對著這樣的場面,她已經習以為常。

    又過了許久。

    樓小蘭抬起了頭,青澀的目光中多了一絲堅定,她從人群中走了出來,走上了十里長街。

    「決定了?」莫小凡看著樓小蘭,輕輕的說了一句。

    「嗯。」樓小蘭點了點頭,青雉的臉上蕩起了一抹只有沙漠上女孩才能流露出的笑,隨後她走到了十里長街的最中央,站在了那條張牙舞爪的火龍之下。

    「我是樓小蘭。」她走到長街中央的時候,靜靜的說了一句話,這一句話聲落後,跪在街道兩旁的樓蘭人終於有人抬了抬頭。

    樓小蘭是樓蘭古國的小公主,樓蘭城並不是很大,樓蘭城中的人大多都見過樓小蘭,甚至,十二歲的樓小蘭已經成了很多青澀樓蘭少年的夢中女神。

    火龍在樓小蘭的頭上閃爍,威嚴的火龍下,樓小蘭安靜的站著,身上流露出一種不應該屬於她這個年齡的成熟,這個小女孩似乎一夜之間長大了。

    她就在火龍下安靜的站著,她的身份在有勇氣抬起頭看的樓蘭人的心中,在無限的拔高,傳說中的龍照耀著她們的小公主,樓蘭城中的凡人對於神祇有敬畏的感覺,對於他們熟悉的小公主樓小蘭,卻有一種歸屬感。

    神是高高在上的,國王也也是高高在上的,小公主也是高高在上的,對於他們來說,這些高高在上的東西中,神是最遙不可及的東西。

    王和小公主是和他們一樣的凡人,是要和他們一起生活在一個城中的人,是親近能夠帶給他們安全感的人,神祇能讓他們敬畏,卻不能給他們歸屬感。

    現在,國王死了,國王的兒子不見了,國師死了,整個樓蘭剩下的身份最高的人物只有小公主,一個只有十二歲的女孩。

    「她是你們新一任的王。」莫小凡看了看樓小蘭堅強的身影,靜靜的對整個十里長街上的人說了一句,樓小蘭是新一代的王。

    莫小凡先前說自己是神的使者,在大火龍出現,國師死後,十里長街上的熱沒有人不相信莫小凡說的話,現在,莫小凡的身份在樓蘭人的心中,就是神的使者。他說的一句話,對著這裡的人來說,就是神的話。

    神承認了樓小蘭的身份,樓蘭人在心裡已經狠狠的接受了這個身份,這個古國真正的主人就是樓小蘭。

    看著這個場景,莫小凡從十里長街上走了下去,走到了人群中莫輕舞的身邊,莫小凡低聲說了一句:「咱們走吧,這個時刻是屬於她的。」

    莫輕舞點了點頭,她知道現在這個時刻是屬於樓小蘭的,一個十二歲的小女孩的,十二歲的她要帶領一個古國的生活,無憂無慮的日子,或許已經結束。

    他們兩個離開,新王的登基儀式就會在短暫的沉默之後繼續進行,樓蘭國的一些官員、護衛、宮女、太監會繼續把儀式進行下去。

    王已經換了,相信在這個時候,絕對不敢有人做出任何對樓小蘭不利的事情,神跡出現,火龍出現,神的使者出現,樓小蘭的威嚴在這個古國的歷史上,絕對是最高的。

    樓小蘭是一個聰明的小女孩,擁有了這樣絕對的威嚴,成為新王的儀式,對她來說是沒有任何難度的。

    生在帝王家,是一種幸運,又是一種不幸。

    莫小凡和莫輕舞從人群中悄然離開,他們兩個只是這個古國的兩個過客,來了,是為了離去,他們想要進入第六層,找到離開這個地方的出口,找到那些擔心的朋友,找到這個小世界中許多秘密的答案。

    現在,樓蘭古國的事情基本解決,樓小蘭成為新王,等樓小蘭把王的儀式進行完之後的,這裡的事情,或許會有一個終結。

    莫輕舞和莫小凡從人群中離去,上了樓蘭城中最高的一個樓,他們兩個坐在了樓頂,月光下,看著安靜了許久的樓蘭人再次動了起來,古樸滄桑的儀式繼續接著進行,只不過,看著樓小蘭的時候,他們的眼中都不由的多了一絲敬畏。

    樓小蘭是和神的使者一起來的,神的使者親自承認了樓小蘭王的身份。

    「這樣做,對樓小蘭是不是太殘酷了一些?」莫輕舞坐在莫小凡的身邊,輕輕的問了一句。

    「這是她的選擇,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無奈,即使不喜歡也要做很多東西。」莫小凡沒有看那儀式的進行,他仰著頭,看著天上的圓月。

    「下一層就是出口,能闖過來的大勢力的優秀年輕人,都會在在那個地方匯合,一戰血戰是無法避免了,你說,人皇道果會落到誰的手裡?」莫輕舞輕輕的又問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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