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凡背著樓小蘭,樓小蘭指著前方的路,樓蘭古城處處迷影,那條密道所在的地方,更是在一個不起眼的小院子裡,若不是樓小蘭在前面指路,他們還真的不可能找到那個密道。
那密道之中更是伸手不見五指,也不到樓小蘭當初是怎麼從這樣一條密道之中走出來的,一般的女孩在這樣漆黑幽長的密道中,恐怕會嚇哭。
莫輕舞默默的在莫小凡身邊跟著,控制著火球術照亮著這一方空間,她似乎在想什麼東西,在這一路上也沒有說什麼話。
小雪狼一如既往的驕傲,作為一頭驕傲的狼,它很自覺的跑到最前方開路去了,幽長的通道沒有給雪狼帶來一點的神秘感,因為作為一頭狼,是能在黑暗中看到東西的。
「我可以叫你哥哥嗎?」莫小凡背上的樓小蘭,在沉默一會之後,有些猶豫的問了一句。
莫小凡身體僵了一下,沒有回到,哥哥這個詞語對於他來說太過於陌生,在記憶的最深處,曾經有人叫過他哥哥,只是記憶最深處的人的身影已經有些模糊,那個拖油瓶一般的小女孩,曾經在一段天真爛漫的歲月中,一直跟在他的屁股後面,喊他哥哥。
樓小蘭感覺到了莫小凡身體的變化,也感受到了莫小凡的沉默,她有些失落的說道:「我只是隨口說說,你不喜歡也沒事。」
「我很喜歡有個妹妹。」莫小凡在聽到背後那小女孩失落的語氣之後,就不由的說了一句。
「真的!」那小女孩聽到莫小凡的話後,驚喜的說了一聲。
「嗯。」莫小凡很認真的點了點頭。
「真好,哥哥!」樓小蘭莫名的開心,開心暫時把心中的憂傷壓了下去,她的眼中在這黑暗之中,如同兩顆黑色的寶石一般,明亮清澈。
「呵呵。」莫小凡似乎被悲傷女孩的開心感染了,也笑了起來,笑聲在這幽長黑暗空曠的密道中響起。
「哥哥,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的?」樓小蘭問了一個一直都很想問的問題。
「外面的世界很美好,也充滿了殺機,很浩大,又充滿了迷。」莫小凡輕輕的把外面世界用簡單的語言表達了一句。
「我父王在以前說,等我長大了,要送我去外面看看。」那小女孩趴在莫小凡背上之上,似乎放開了心扉,和莫小凡說了一些瑣事。
「你們一直都知道外界的存在?」莫小凡有些好奇的問了一句。
「不是,只有我們樓蘭古國的國王才知道這個秘密,我們樓蘭國的國王,不僅僅是一國之王,還是看守那個階梯和通道的人,在無數年前,樓蘭國出現的時候,樓蘭國的國王就有了一個使命,誰也不知道這使命是怎麼來的。
不過,每一任國王都把這個使命往下傳遞,一任接著一任,王位耳朵更迭,也是使命的傳遞。
之前我說沒有傳承御璽就不能繼承王位的真實意思就是,傳承御璽才能打開那個階梯和門,沒有傳承御璽就不能打開,也就不能傳遞看守那個階梯和門的責任。」
樓小蘭給莫小凡講述著樓蘭古國的秘事,莫小凡也安靜的聽著,樓蘭古國是一個神奇的國度,那些神奇的東西也總能讓人時不時的震驚。
「嗷嗚——」
莫小凡和樓小蘭對話的時候,走在最前面的雪狼低聲的狼嚎了一聲,通道已經到了盡頭,如玉般的月光從那通道的盡頭灑進了這密道之中。
莫小凡背著樓小蘭加快了腳步,莫輕舞也加快了一些腳步,通道到了盡頭,預示著新的戰鬥即將開始。
「這通道的盡頭是一個枯井,枯井旁邊有一個階梯,沿著階梯上去就可以出去了。」樓小蘭對這個通道很熟悉,她給莫小凡講述著這個通道的一些情況。
莫小凡點了點頭,走到了通道的盡頭,輕輕的把樓小蘭放在了地上,然後仰頭看向了枯井之外,圓月當空。
「把這個吃了。」莫輕舞一直跟在後面,見樓小蘭落到地上的時候眉頭皺了一下,腳跟稍抬了一下,就知道樓小蘭的腳還疼著。她從儲物手鐲中拿出了一粒丹藥,遞給了樓小蘭。
樓小蘭倒也沒什麼猶豫,她接過了莫輕舞遞過來的丹藥,說了聲謝謝,就吃了。她不知道的是,那粒丹藥若是放在凡人間,其價值足足可以買下一個樓蘭城。
東荒世家的小公主莫輕舞身上帶的丹藥,又豈有平凡之物?
「你們先在這裡等著,我去上面看看情況,順便借點衣服。」莫小凡輕輕的說了一句,然後不等其他人說話,他縱身一躍,就跳出了那個枯井。
人出枯井,視野驟然開闊了起來,明亮的月光在這沙漠上的古城中有些清冷,灑在莫小凡身上,如同給莫小凡披上了一層銀紗。
這枯井的位置是在一個廢棄的院子前,院子是在這地面上樓蘭城的邊緣地帶,從這個位置卻也能夠聽到城中心古老、震撼的禮樂的聲音。
樓小蘭說,今夜是那國師繼承王位的時間,這浩大的禮樂聲音,應該就是繼承儀式上的聲音,月光下的樓蘭並沒有沉睡,所有樓蘭城中的人都去參加了國王的繼承儀式,這一夜,注定是一個不眠的夜晚。
莫小凡四下看了看,他的身影晃了一下,便消失在了這月光之下,不多時,他便出現在了一個看起來很富裕的樓閣之中,隨後跳了進去。
片刻之後,他手裡拿著幾件衣服,大搖大擺的從閣樓裡打開了門,走了出來,因為閣樓裡一個人也沒有,他走出來的很輕鬆。
衣服拿到之後,他再次來到了那個古井邊,卻看到樓小蘭、莫輕舞、雪狼已經從那枯井之中走了出來,此時正站在那井邊等著。
「呵,趕緊換上,聽著禮樂聲,繼承儀式正在進行著。」莫小凡把手中的一一套女孩穿的衣服遞給了莫輕舞。
之後,他又把一個女孩的鞋子遞給了樓小蘭。
樓小蘭看著莫小凡遞過來的那個鞋子,開心的笑了笑,她腳上的水泡已經消失了,她吃了莫輕舞遞過來的丹藥之後,在幾個呼吸之間,血泡已經消失。
月光如玉,清冷。
十分鐘之後,兩個樓蘭人打扮的小女孩出現在了一個人頭攢動的長街邊,一個樓蘭人裝扮的少年站在那兩個小女孩的身邊,壞中揣著一把黑色的斷劍。
這條街是樓蘭城的中心,這一條街幾乎貫穿了整個樓蘭城,樓蘭的國王繼承儀式,就是要從街道的一頭走到樓蘭王的皇宮,在這一條街上,他會接受所有樓蘭人的祝福。
月已上中天。
「你們的國師什麼時候來?」一個樓蘭人裝扮的女孩問另外一個,那個發問的樓蘭人打扮的女孩自然是莫輕舞,莫輕舞旁邊的女孩就是樓小蘭。
莫小凡懷裡揣著把斷劍,就站在她們兩個身邊,至於驕傲的小雪狼,則只能遠遠的在一個高高的房頂上看著,它不能出現在人群中,否則會引起騷亂的。
「就是這個時候。」樓小蘭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已經升到了最高處,說了一聲,她的呼吸明顯的有些加快。
「不用緊張,一個小小的馭獸師而已。」莫輕舞感覺到了樓小蘭的緊張,安慰了一句。
「嗯。」樓小蘭應了一聲,呼吸卻依舊有些急促,畢竟,仇人馬上就要繼承她父親的王位了,這讓她如何能夠平靜下來。
她身邊的兩個人,真的能夠把那個國師殺死嗎?
「奏樂!新皇走十里街!」在莫輕舞胡思亂想的時候,一個尖尖的聲音,忽然在這月光之下響起,隨著這一個聲音響起,浩大的禮樂響起。
人群湧動的這一條街叫十里街,按照樓蘭國的規矩,只要新皇走過這十里街,就算接受完了樓蘭人的祝福,之後走上王位,祭拜完列祖列祖,接受傳國玉璽之後,就算完成了這繼承儀式。
這大漠中的國家,國王的繼承儀式一直是這樣的簡單,實用。
十里街很長,莫小凡、莫輕舞、樓小蘭站的地方,是長街的最中央,按照樓小蘭的講述,那國師走到這裡需要大概十分鐘的時間。
禮樂聲蒼老、震懾心靈,沙漠上的音樂中,繼承儀式快速的繼承著,一盞盞火把組成了一條火一樣的長龍,在國師走過的時候,依次被點亮,長街上因為多出了那麼多火把,忽然間也變得明亮了。
莫小凡、莫輕舞、樓小蘭轉過頭,已經看到了那國師的身影。
他穿著金色的袍子,身體有些消瘦,身體上時不時的還出現一些陰冷的氣息,一點都不像是一個君王的樣子,他走路的姿勢也有些奇特,他的一隻腳似乎受過傷。
他走在這長街之上,享受著萬人矚目的感覺,他走過的長街的兩旁,樸實的樓蘭人都不同的給他鞠躬,甚至有很多跪倒在地上,嘴裡說著一些讚美的話。
這似乎是一條僅僅只屬於他的街道。
月光之下,在萬人矚目之中,他高高揚起了自己的頭,臉上露出了高傲的笑,一路走去,萬民膜拜。
只不過,當他快要走到這條長街最中間部分的時候,那條原本只有他一個人的長街上,又多了另外一個人,那人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出現的,站在長街兩旁的護衛,都知道那個人怎麼來到長街上的。
那人手中拿著半截斷劍,抬了抬頭,看向了那個國師,他冰冷冷的說了一句話,這句話之後,在場的所有的人都看向了他,他說:「走在這路上的感覺不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