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廢之後的丹藥黑乎乎的,像一個圓圓的黑炭,在莫小凡的手心之中,安靜的躺著。
憨厚的漢子看著那顆黑乎乎的丹藥,純淨的眼神之中,露出了一抹奇異的神色,他深處了自己的手,打算拿過那顆丹藥仔細看看。
可也在這個時候,他們的竹筏,穿過茫茫霧海,靠岸了。
岸自然是湖心島的岸,這是一個被神秘霧海埋葬了不知多少年的島。
「吼——」一聲極為憤怒的,且帶著無邊威壓的吼聲,從湖心島上傳了過來。
「哇——」一聲極為難聽,同樣帶著無邊威壓的聲音,也在這湖心島上同時響起,不甘示弱,似乎,這湖心島上,有兩個極為恐怖的生靈,在戰鬥。
憨厚的漢子聽到這兩個聲音,憨厚的臉上恍然一愣,喃喃說了一句:「這兩個傢伙,竟然也在島上。」
話聲落,憨厚的漢子的手,停在了半空之中,沒有去碰莫小凡手中那個圓圓的廢丹,他收回了手,有些認真的說了一句:「你們要找的記憶之花,在湖的東邊,你們上岸之後,沿著一條邊長著淡紫色野花的路一直走,就能找到記憶之花。記著,千萬別走出那條小路的範圍。」
這聲話落,憨厚的漢子又想起了什麼,他繼續說:「我在這邊幫你們擋著一些東西,記著,六個時辰之內,無論是否找到記憶之花,一定要回來。」
漢子話聲說完,似乎就打算離去,可就在這個時候,莫小凡忽然出口說了一句:「老師,您剛剛說了很多關於藏劍峰異變的事情,卻沒有說出藏劍峰異變的原因,而您先前談話的時候,您說您也想知道那場異變究竟是什麼,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麼隱藏著,很多您不知道的東西?」
憨厚的漢子點頭,說了一句:「其實,我很想知道,小師弟究竟做了什麼,荒古,遠古,中古,近古那四位大帝,又在做些什麼,作為一個個威震萬族的大帝,怎麼可能用一次次封印,把一個如此恐怖的傢伙,封印一次,又一次,而且實力還愈發愈強大?」
話說道這裡,他接著說了一句:「算上小師弟,已經有五位大帝,對這個荒做了封印。封印荒的五位大帝,比誰都清楚,一次次封印,只會讓荒變得越來越厲害,讓後人封印這個東西更加艱難,一旦封印不了,就會造成一場史無前例的災難,那麼,他們為什麼還要這樣簡單的把荒一次次封印。」
說到這裡,憨厚的漢子接著道:「應該有一次次把荒消弱的機會,這樣的機會在每一個時代都有,那些大帝,為什麼會放任荒一次次的強大?
而到了小師弟這裡,已經沒有了機會,因為,荒的實力,已經超越了小師弟的能力範圍,所以,小師弟只能憑藉著自己和陣法,把荒強行封印起來。
鎮壓荒的那四萬年,小師弟應該察覺到了前幾任大帝,放任荒強大起來的原因,但是小師弟並沒有說出來,或許,他說出來應該也沒有什麼用了。
這麼看來,幾位荒古、遠古、中古、近古封印荒的四位大帝,應該抱著同一個驚天動地的目的,放任荒的成長。
這一個目的,便是我想知道的,也是我不知道的。
藏劍峰之變,或許就是塵封的四個時代中,四個證道成功的大帝,說要謀劃事情的前兆。
而這一世,被很多大人物推演,預言的,前所未有的時代,擁有著長生與成仙希望的時代,極有可能是四位大帝想要把自己謀劃的事情,拿出來的時候。
在荒古,遠古,中古,近古四個年代之中,成就大帝位的不僅僅是這四位大帝,無數的時光中,亦有其他驚艷的人成就大帝道果,他們應該也對這件事情,閉口不談。
這一代接著一代的大帝,都把荒這個潛在禍害人間,甚至擁有毀滅世界能力的東西,置之不理,他們,似乎都有著同一個沒有告訴世人的目的。
這個目的,也是我想要知道的。」
憨厚的漢子,用很平和的語氣,講述著世間那些最強者之間的辛秘,讓三個年輕人,聽的再次心驚動魄。
荒古,遠古,中古,以及神秘的近古時代,那些縱橫九天的大帝,究竟想要做些什麼呢,荒的身上,又藏了多少秘密?
漢子說完這句話,就抬了一下腳步,他的身影忽然消失了,化成了一道清風,下一刻,便出現在了另外一個地方。
他說要去湖心島上,為三個去尋找記憶之花的年輕人,擋住六個時辰的湖心島上的東西。
他話說完了,他抬腳,下一刻他的身影消失,在空間中憑空消失,只憑這一點,就能表現出,這看似憨厚和藹的漢子,已經領悟了傳說中的空間法則,在虛空之中,來去自如。
竹筏上,三個年輕人,還在震撼於漢子說講述的事情之中,這些塵封在歷史之中的,足以震撼整個世界的事情,多麼不真實。
漢子說的每一句話,都讓三個很年輕的人,心驚肉跳,以至於到現在震驚的有些麻木。
古代的那些大帝,以及這個時代的妖帝,他們在做怎麼樣的一件事情?
就連妖帝的二師兄,都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麼,甚至,都不知道妖帝在那些消失的歲月之中做了什麼,誰還能知道?
能讓這麼多位,曠古爍今的大帝,跨越無數的時光,共同做的事情,又是一件怎樣驚天動地的事情?
夫子去天上和蒼天戰鬥去了,那又是一場怎樣的戰鬥。
書院的秘密,幽靈船的秘密,藏劍峰的秘密似乎都揭開了,但是,他們似乎又進入了另外一個極為濃重的迷之中。
這所有的一切,所有的目的,似乎都與當今這一個前所未有的盛世有關,在這樣一個盛世之中,無窮的希望,也成了很多人無窮的**。
就連近古那個迷失的年代,莫小凡自己的來歷之謎,青銅蛋那些異變之謎,似乎都與這一個繁華的年代有關。
時間點點滴滴,在三個處於震驚與思考中的三個年輕的修士之中,悄然劃過。
莫小凡在這沉默之中,靜靜的抬起了頭,他道:「我們先去湖岸上,找記憶之花,那些謎底,在將來總會浮出來的。」
說這句話的時候,莫小凡眸子中的震驚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如同潭水一樣平靜而清澈的眼神。
前世作為一個殺手,他懂得,在正確的時間裡,做出最正確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震驚與迷茫,對於事情沒有任何作用。
這個時候,是遵從老師的意思,去湖岸上尋找記憶之花的時候,而不是這樣漫無目的彷徨,事情是做出來的,而不是等出來的。
易小海也在莫小凡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完全清醒,她跟著點了點頭,表示同意莫小凡的說法,同時,用一種異樣的眼光,看著莫小凡一眼。
隨後,易小海的神色又變得冰冷起來。老師走了,她習慣的用她的冰冷,與手中的劍,去掩飾她作為小女孩一面的弱點。
胖子最後也狠狠得搖了搖頭,他道:「媽了個巴子,等老子成為大帝了,老子把這些東西都特麼告知天下,一個個整的很神秘似的。」
胖子被這一個又一個神秘的東西,整的頭昏腦亂,這種複雜的東西,作為一個胖子,怎麼能這麼辛苦的去想這些沒有用的東西呢?
竹筏已經在岸邊,三個年輕人把這一切複雜的秘密都拋在身後,準備上岸了。
霧朦朧,他們的竹筏不知不覺中,停在了一個巨大的榕樹下,這個榕樹一半生長在湖心島的岸邊,另一半卻生長在水裡。
莫小凡三個人的竹筏,與其是說停在了岸上,都不如說是停在了巨大的榕樹的根須上,那一個個大腿般的根須,在湖岸周圍,形成了一個方圓三丈的根須範圍。
乍一看,那就是一小片樹根形成的巨大蒲團。
而蒲團之上,榕樹垂下來的無數綠葉樹枝,在這茫茫霧海之中,像一個仙境一般。
「俺類個娘類,這樹長多少年了?」胖子從震驚中醒過來之後,看著竹筏前,這樣一個高·聳入雲,巨大的榕樹之後,有些喃喃的說了一句。
莫小凡同樣有些吃驚,這樣巨大的樹,在前世地球上,從來沒有出現過的,他在這樣一個世界上,也是第一次看到。
只有易小海眼神依舊平靜,見到這樣的樹,沒有吃驚,她輕輕抬了抬腳步,從竹筏上,走到了那一片蔓延在水中的樹根之上。
莫小凡和胖子下意識的跟上了易小海的腳步,也走上了那一片延伸在水中的樹根,朝著岸上走去。
霧依舊很濃,條條蒼老帶著綠意的樹枝,從巨大的榕樹上垂下,淡粉色帶著些紫意的絨花,一個個,一點點,點綴在枝條間。
等三個人完全走進這巨大的榕樹下,安靜的環境頓時熱鬧起來了,各種各樣的鳥叫,如同天籟一般,在這茫茫霧海,榕樹之中響起。
甚至,還有一個個螢火蟲,閃著點點瑰麗的色彩,在這榕樹下閃爍。
莫小凡,胖子,易小海仰起頭,在榕樹下呆呆的看著眼前這一副景象,似乎有些沉醉。
但是,在這看似沉醉的同時,易小海的手,悄悄握住了身後那把漆黑的劍,而莫小凡的手中,也悄無聲息的出現了一把,幽冷的松針。
最美麗的地方,往往也是最危險的地方,兩個人都做出了最精心的警戒。
似乎,三個人之中,只有胖子本著一顆赤子之心,沒心沒肺的欣賞著這如同夢幻一樣的場景。
橫斷山脈是人間禁地,這裡是橫斷山脈的禁地,湖心島真的會如此的平靜?
若是如此的平靜,就不會有先前那兩聲恐怖的吼聲,也不會有老師臨走時說的那句話,我幫你們擋六個時辰,六個時辰之後,必須回來。
並且,老師還特意囑咐,上岸之後,只能走那一條開滿紫色小花的路。
三個人現在已經上岸了,他們卻沒有看到紫色小花的小路,看到的只有榕樹下這夢幻的一個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