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現,天黑,霧也漸濃。
莫小凡問,易小海卻沒有答,看著越來越近的幽靈船,她眼眸深處亮起了一抹異彩,手中的漆黑的劍閃過一抹黑色的烏光。
胖子圓乎乎的臉,此時拉的的有些長,一半寫著震驚,另一半寫著恐懼,兩者混合在一起,則顯得有些麻木。
一系列不可思議事情的發生,確實令人震驚的有些麻木了,現在,幽靈船又出現了。
幽靈船從霧中出現,朝著三個人乘坐的小竹筏靠近,三個人的深色各異,一滴滴冷汗,出現在莫小凡和胖子的臉上,易小海眼中的異色越來越重。
湖邊。
狗少和結巴也有些緊張的遙望著,在逐漸加重的濃霧中,已經消失的竹筏,霧中,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個船靠近爸爸媽媽,還有胖子叔叔了。」莫小白奶聲奶氣的聲音,在這個時候,又響了,把緊張中的狗少和結巴,嚇了一跳。
「真的看到了?」狗少忽然有些相信莫小白的話了,因為,小孩子是不會說謊的。可是,他和結巴都看不到霧後發生了什麼,小女嬰是怎麼看到的?
「嗯,看到了。」莫小白認真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確實看到的。
「會不會是、是幻覺?」結巴有些驚疑的說了一句。
「咿呀——真的,一個小黑船,一個紅燈籠。」莫小白天真的聲音響起,卻讓結巴和狗少有些毛骨悚然。
黑船紅燈,很容易讓人聯想到什麼。
可就在這個時候,莫小白奶聲奶氣的又說了一句話,這句話讓狗少和結巴,機靈靈的又是一顫,只聽,莫小白奶聲奶氣的說:「咿呀——來人了。」
「誰?」
狗少與結巴同時喊出了一個字,然後豁然回首,望向了身後。
愈發濃厚霧,已經讓兩個人的視線局限在身前的三步範圍之內,兩個人看到的只有白茫茫的霧海,卻沒有看到莫小白口中的人。
「人呢?」狗少有些迷茫的看著稚嫩純潔的莫小白,結巴同樣有些迷茫。
「咿呀——他正在來呀。」莫小白天真的說。
「他在哪?」狗少緊接著問了一句。
「他在前面呀。」莫小白依舊奶聲奶氣,霧越來越濃了。
「前面都是霧,沒有人。」狗少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
「有呀,他還背著一個很大的錘子。」奶聲奶氣的聲音,很單純,在這個危機重重,詭異處處的地方,似乎她沒有一點害怕的樣子。
「哪裡有人,小孩子怎麼能說謊呢。」狗少感覺自己已經有些平靜的,就說了一句批評莫小白,又讓自己安慰的話。
「小孩子確實不應該說謊,她也沒有說謊。」一句讓人感覺憨厚,又讓人感覺有些溫暖的話,很突兀的響在了濃霧之中。
狗少和結巴臉色驟變,抱著莫小白往後退了一步,然後謹慎的盯著霧後,盯著那憨厚聲音傳來的地方。
「什、什麼人?」結巴很有勇氣的問了一句。
「我是老師。」結巴問了,那人也回答了,聲音依舊很憨厚,憨厚的聲音,在詭異的場景中,能給人帶來幾分安定的。
「老、老師?」結巴的語氣中充滿了不確定,或者不信任。
在結巴和狗少的記憶之中,所謂老師都是凡人之中,那些學校中的老夫子形象。或者說,老師這兩個字,只有凡人的那些學校中特有的。
在修行界,拜師的時候,都會被稱作師父。
老師和師父是兩個稱呼,老師是世俗人,師父修行界中的人。
在這個如此詭異的地方,一個老師怎麼可能進來,不會修行,又怎麼可能來到這個地方,來人,究竟是何人?
「嗯,以後,我就是你們的老師。」憨厚的聲音很清晰,聲音的來源也越來越近直到,一個背著超大號大鐵錘的憨厚漢子,出現在兩個人的視野裡。
「一個打鐵的?」看著這個漢子出現,狗少震驚之中,說出了幾個字。
「嗯,我確實是打鐵的。」憨厚的漢子,咧嘴朝著狗少笑了笑。
「為、為啥你是我們的老師?」結巴被眼前的漢子,也狠狠得震撼了一下,不由的問了一句。
「我最近想收幾個學生,你們就跟著我學吧。」漢子的聲音很憨厚,憨厚的聲音也很平淡,只是,這平淡的聲音語氣之中,卻帶著無與倫比的自信。
這種自信與漢子的憨厚形象交織在一起,很容易讓人想到,這是一個精神不正常的人。不過,狗少和結巴,沒有把這個憨厚的漢子當做一個精神不正常的人。
一個精神不正常的人,怎麼可能走到這個地方?
從震驚中,很快回過神來的狗少和結巴,彼此對視了一樣,看出了彼此眼神中的陰霾,無論這個人是什麼人,他都會擁有一些奇異的能力。
否則,他不可能來到這個地方。
「咿呀——老師好,嘻嘻。」在狗少和結巴,都還處於警戒之中的時候,莫小白奶聲奶氣的聲音又響了。
「呵呵,挺乖,嗯,既然你是第一個喊老師的,以後,你就是大師姐了。」憨厚的漢子,聽到第一句老師的聲音,很開心的樣子。
然後,他粗糙的手晃動了一下,一個玲瓏剔透的長命鎖出現在了他的大手裡,那種長命鎖,是像是凡人間,剛剛出生的小孩子,都會帶的那種。
有些不同的是,凡人間的長命鎖都是青銅做的,漢子手中憑空出現的那個,卻是一種似金非金,似玉非玉的物質。
小巧玲瓏剔透的長命鎖上,有五道玄奧的劃痕,那兩道劃痕給以一種遼闊厚實的感覺,劃痕很輕,卻很顯眼。
長命鎖拿出來的時候,結巴和狗少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被上面的五道劃痕吸引過去了,兩個的心中掀起了驚天的波瀾。
「這是為師打造的長命鎖,給你,禮物。」憨厚的漢子,伸出了粗糙的手,伸到了小女嬰,小女嬰伸出了自己的小手抓回了那把鎖。
然後,她奶聲奶氣的說了一句:「咿呀——喜歡!」
結巴和狗少有些呆愣,他們的目光還留戀在那五道劃痕之上,遼闊,厚重。眼前的這個憨厚的漢子,說那把長命鎖是他自己打造的,那麼上面的那五道劃痕是怎麼回事?
進入今古,天玄大陸上,最出名的煉器師是誰?
或許,天玄大陸,所有的人都會給出一個共同的答案:是書院的二師兄!
夫子的第二個徒弟,妖帝的二師兄!
夫子出世,書院出世,書院收徒,書院裡的二師兄自然也出世了!
二師兄有一個世人皆知的習慣,那就是他打造的每一件兵器上,都有兩道劃痕,有人說,這兩道劃痕代表著他是書院的二師兄,也有人說,這兩道劃痕中蘊含著某種神秘的氣息。
至少,人們能從每一件兵器的劃痕上,感受到那種厚重,遼闊的感覺。
在近古結束,今古剛剛到來的時候,天玄大陸上的煉器水平,普遍都非常低下,一些高端的煉器手段和工藝,都掌握在一些古老的大勢力手中。
因為,近古是一個迷失的年代,在任何史書上,都找不到任何遺留的痕跡,許多煉器的工藝,功法,在那個迷失的年代遺失了很多。
夫子也在那個年代開始收徒,二師兄就是他的第二個徒弟。
二師兄學成之後,就開始行走世間,傳授給凡人冶煉鐵器的技術,傳授給修煉者煉法器的玄奧學問,這一次傳播,就是一百年的時間。
這一百年中,無論是凡間,還是修行界,在煉器一圖上,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而二師兄也因此明天下之間,此外,二師兄的習慣,也被世人銘記,兩個劃線,也成了二師兄的標誌。
出於對二師兄的敬仰,世間所有的煉器師,那怕是最惡劣的煉器師,都不會使用兩道劃線作為自己銘記的標誌。
用兩道橫線作為標誌的,在天玄大陸之上,只有書院二師兄一家!
此時,一個憨厚的漢子,背上背著一個超大號的大鐵錘,拿著一個擁有獨特標誌的長命鎖,說是自己煉製的,然後送給了小女嬰,當做收徒的禮物了。
狗少再度陷入了震驚之中,顯然,這一切都出乎了他能接受的範圍。
結巴很乾脆的閉上了嘴巴,他根本就不足以用語言表達自己的心情。
當然,兩個人陷入震驚的同時,心裡依舊有一些疑惑,眼前這個憨厚的漢子,真的是那個傳說中的人物嗎?
他剛剛說,要收他們幾個當學生,奶聲奶氣的莫小白,在第一時間裡,在不知道實情的情況下,就很乾脆的拜師了。
莫小白不是一個平凡的孩子,這一點,狗少和結巴心裡都很清楚,只是,即使是不平凡,她一個小小不到兩歲的嬰兒,也不可能一眼就認出眼前這個憨厚的漢子的真實身份啊?
小小的莫小白為什麼會在第一時間就拜師了?眼前的這個漢子,真的是書院的二師兄嗎?
狗少和胖子在震驚中沉默,然後兩個人抬起了頭,呆呆的看向了那個憨厚的漢子。
「他們去哪裡了?」憨厚的聲音,響在了呆呆的狗少和胖子的耳邊。
「誰?」狗少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和你們一起來的外三個人。」憨厚的聲音,讓人很容易的讓人放鬆戒心,並且,也很容易把他當做鄰家打鐵的憨厚大叔。
「去湖裡了。」狗少呆呆的回答道。
話落。
憨厚的漢子揚了揚頭,濃眉大眼方口的他,望向了濃霧繚繞的湖上,隨後憨厚的說了一句:「我也去看看。」
看看,便需要進去,這霧後的湖上,湖上的湖心島究竟隱藏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