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綠如泉!當一道綠色的真氣泉水般的向著那五人打去,五個像是影子一樣的人,影子是不可以被打到的,但是他們畢竟不是影子!
在這道綠色真氣前,原本佔著優勢的五人,霎那間變成了普通人,他們手中的真氣已經完全無用,又和普通人有著什麼區別?
在這一刻,他們的自信,配合,默契,都被打成齏粉,他們的身子也如齏粉一般的飛出了窗外,很久才能聽到,骨骼摔在地上的碎裂聲音。
碧心猶如一個羅剎,那月亮般的眸子已經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便是她內心本來就存在的惡魔。
那張鐵皮一樣的臉,已經變得更為鐵青,那股逼人的殺意,已經蔓延整個樓層。就連楊嬋也被這股殺意所折服,一個人不應該有這麼強的殺意,尤其是一個女人。
李福山驚慌了,他驚慌的幅度很小,就在那五個人被打出去,從他的頭頂飛出去的那一霎那,他驚慌了,嘴角明顯現出了一絲的顫抖。但是當碧心提著寶劍向他緩步走去時候,他臉上又露出了笑容,和藹可親的笑容。
碧心的步伐穩健,堅韌。她所決定是事情,就一定會做,她要殺的人,也一定會死在她的劍下。
「你怕了?」碧心在李福山兩米處突然站住了腳步。
「怕?我為什麼要怕?你能感覺到,我是怕?還是不怕呢?」
李福山臉上的笑容更為燦爛了,她現在就像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看見了自己的情郎,露出了那種笑,一種不適合他,卻有些害羞的笑。
「你怕了!因為你笑了。笑得很不自然!」
碧心冷冷說著,她手中的劍突然舉了起來,那暫且稍微有些平息的殺意。又湧現了出來,像是一個猛獸在捕食完之後。稍微的休息一下,又極快的拿出殺意,再次捕獵。現在李福山是獵物,她便是獵人。
一個獵人看中了一個獵物,是不會讓他逃走的,但是獵物卻不是一定就只有死路一條。現在的李福山就不是。
彭!一道刀芒閃過,霹靂般的刀芒,就像是黑夜中。突現的一道閃電,奪目,耀眼,強大,還讓人感到恐懼。
劍快,刀更快,在劍距離李福山的喉嚨不到一寸的時候,她已經能清晰的看見李福山臉上的笑容在那一刻頓止,呼吸也頓止了,他臉上的每一塊肌肉都因為恐懼而在顫抖的。
但是她的劍被跳開了。那道刀芒真是就是一道閃電,將隔開間的橫板劈成碎塊,又閃電般的挑開了她的劍。閃電般的推出一掌,打在了她的肩頭上。
碧心又一次被打出了間外面,但是這一次她已經站不起來了,這一掌的威力,遠勝於剛才那五人合力的一擊。
一個好不容易爬到高位,擁有榮華的人,往往都是怕死的人,無論他表面上表現出來的是多麼的平靜,但是他心裡。已經怕的要死。
怕死的人,當然會想盡辦法不讓自己死。李福山這一點就做的很好,這樣的人。要想對付碧心那樣的人,他的身邊絕對不會只有幾個不堪一擊的下人。
那個人走出來的時候,樓層的夾板都要給踩破了,吱呀吱呀的聲音,隨時都可能將這茶館給踩她了。
楊嬋屏著呼吸,她看著那個人掀開了簾子,露出了黢黑的皮膚,粗獷的身子,她猜的沒錯,這的確是一個粗糙的漢子。
整個人像是一座山,一個移動的山,臉上的每一塊肌肉,都顯得那樣的結實,這是一種很難見的人,但是卻是一種能帶來不可否認壓迫力的人。
這漢子看不出年齡,黢黑的身子,卻穿著一件大紅色袍子,火焰般的袍子,手中提著一把黢黑的刀,那把刀看起來很重,楊嬋是沒有把握拿的起來。
他一步步的走向碧心,就像是一個刀斧手要去刑場行刑一般,這是一頭真正的猛獸。
碧心試圖站起身子,她掙扎幾下,放棄了,她已經沒有力氣,在將這個人也打出窗外了,或許該出窗外的,這一次是她了。
大漢的腳步停了,那雙發紅的野獸雙目,看著碧心,只是看了一眼,突然舉起了手中的刀,那柄會發出奪目閃電的刀。
刀芒閃過,像是一道閃電劈向她,在閃電面前,基本上沒有人能逃走,一個受傷的人,在閃電面前,逃走的幾率基本上為零。
但是就在那道閃電肆虐的時候,又閃出一道閃電,同樣是綠色的閃電,兩股真氣交織在一起,碰撞出激烈的火花。但是那火花就如曇花一現,燦爛奪目,卻很短暫,美好的事物,往往都難以存留的久。
「她被人救了!」
李福山走出了間,他本來以為是能看見一個屍體的,他肯定能看到一具屍體,但是他的眼中沒有看到!
「我知道。」
大漢的聲音沙啞,低沉,就像是一個很久沒有說話的人,突然說話了,聲音喉嚨裡摩擦出來,變得恐怖,令人不舒服。
他轉過身子,看著李福山,道:「你擔心了?」
「老夫的確有些擔心,老夫請你來的時候,就衝著刀下無魂四個字的,現在你的刀下不僅有魂了,還有活人了。」
「魂是可以動的,人也可以動,刀武魂的刀下,是絕對不允許有可以動的東西!」
大漢突然撞出了窗戶,閃電般的消失了。也不知道藏在哪裡的茶鋪老闆突然走了出來,臉色嚇得蒼白。
卻還是鼓著勇氣走了出來,
李福山扔給了他一錠銀子,大大的銀子,他出來的快,退回去的更快,這期間臉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
破廟,這個破廟還是老樣子,破爛的神像,雜亂的擺設,蓬鬆的稻草,透過屋頂窟窿照射下來的月光,依舊顯得淒涼。
楊嬋以為自己不會在來到這裡的地方,這種地方絕對是一個很遭的地方,吳寶能在這裡待著,已經令她難以理解了,但是一個人到了盡頭的時候,這裡或許就會成了一個不錯的地方。
總而言之她又來到了這個地方,今天她帶來的不是吳寶,而是一個女人,一個有著月亮般眼睛,惡魔脾氣的女人。
她還是救了她,雖然她不想救她!楊嬋知道,等她醒來的時候,她是不會跟她說一句謝謝,大概也會跟第一次一樣,讓她問一個問題,二人又變成了形同陌路的陌生人。
但是她還是忍不住的救下了她,如果要一個理由的話,那就是碧心是一個女人,一個假裝堅強,心中卻有著傷痛的女人。
她跟李福山之間究竟有著什麼事情?那個少爺又是什麼樣的人?這些問題,楊嬋都想問,更加想知道。
一個時辰之後,碧心身上的真氣算是穩定住了,楊嬋將她扶到了那一堆雜草上,月光正好透過窟窿照在她的臉上,那鐵皮一樣的臉,現在卻顯得憔悴,蒼白。
走出了破廟,她才鬆了一口氣,她知道現在還不是松氣的時候,她又在破廟的周圍結下了法界,她能感覺出刀武魂的真氣,也相信刀武魂能感受到她的真氣。
結界結成,她飛上的屋頂,月光打在她的白衣上,發著暗暗的光輝,這個時候,她才鬆了一口氣。
她扯開自己的袖子,露出了雪白的肌膚,還有一道傷口,一道已經不再流血的傷口,血已經染紅了一片。
刀下無魂,能在無魂的刀下逃走,並且救人逃走,這本來就不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雖然她做到了,可是她也付出了代價。不過在她看來,這點代價根本上不算什麼!一道刀傷,換來了一條命。
這種生意,但凡是一個有良知的人,都會去做!
她包紮好自己的傷口,坐在屋頂上調息著自己的傷口,又過了一個時辰,月光照耀下,她的臉色終於出現了紅暈,她雖然不知道那口漆黑的刀是怎麼打造出來的?是一件什麼樣的兵器?
但是花費了她一個時辰的調養,終於穩住了自己的傷勢!
海浪聲,縈繞耳旁,像是一個人在傾訴著什麼?楊嬋躺在屋脊上,抬頭看著明月,耳邊聽著海浪聲。心中卻不是想著明月,想著大海。
腳步聲,驚醒了楊嬋,楊嬋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天色微亮,東方已經開始露出了魚肚白。偏偏這個時候來的腳步聲。
腳步聲很輕,她聽到卻很清晰,渾身立刻進入了警備,她跳下了屋脊,來到廟裡,碧心還沒有醒,臉色已經好了很多。
楊嬋躲在破廟了,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手中已經喚出了雌雄雙劍!
昨天她就是用這雙劍擋下了那雷厲風行的刀芒,單憑她的*,即便是她再有千年的修為,也難以擺脫凡體!
她手中的雙劍,帶來的殺意,絕對不壓抑碧心的殺意,她本不該有殺意的,這個世界上每一個人都不應該有殺意,可是生活在世界上,有沒有一些東西,往往不是你所能左右的。
腳步越來越近,卻不急促,像是一個人很平靜的走了過來,而那個大漢,那個刀下無魂的人走路的時候,就是這種不急躁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