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在家裡安歇吧,我們再想想二哥會去什麼地方?」楊嬋也是失落的說道。
楊嬋走在前面,走在家中,景色依舊,僕人們依舊是有序的忙碌著,看見楊嬋回來,一個個都是恭敬相迎,去九仙山的時候,楊嬋讓王樂照顧著府內大小事宜,看現在這樣的有條不紊,楊嬋很是讚賞了王樂。
王樂倒是嘿嘿一笑,去讓廚房準備今日的晚餐,坐在正堂,坐在這個楊天祐曾經最愛做的椅子,楊嬋心中思緒亂飛,如今只剩下楊戩一個親人,現在卻不知道去向。
「三姐,你不用著急的,師傅雖然是有些瘋狂,控制不了他的情緒,但是這三界之內是沒有人能傷害了他的,不用擔心師傅的安危的。」金翎子倒是有些樂觀的坐在另外一面椅子,很舒服的伸直了自己的雙腿!
「話是這樣說,可是我還是擔心他。」楊嬋說道。
「那三姐可還知道師傅經常去什麼地方嗎?」金翎子腦袋轉向楊嬋,懶懶的問道。
「經常去的地方?」楊嬋站起身子,在屋中來回踱步,摸著自己的下巴,腦子一片回想:「二哥拜師玉鼎真人,玉泉山是他經常去的地方,可是真人很快就要回山了,二哥是不想被真人發現他的,所以玉泉山他是不會去的。」
「三姐說的有理。」金翎子同意的點了點頭。
「二哥平日裡也不經常去什麼地方?倒是偶爾會去找嫦娥姑姑聊聊天,對了!」楊嬋興奮的叫了一聲,把剛好閉上雙眼的金翎子嚇了一跳。
「哎呀,三姐,你嚇死我了,是不是想起了師傅在什麼地方了?」金翎子略帶疲憊的說道。
楊嬋看著他,疑惑道:「二哥好歹也是你的師傅,怎麼看你一點也不著急呢?你就不怕二哥遇到危險嗎?」
「不會的。」金翎子站起身子甩了甩腦袋,拍著胸脯道:「碧霄一死,對師傅的打擊太大了,這個時候就算是我們找了他也是無濟於事,倒不如留給她一些時間,等他清醒過來了,說不定自然就回來了。」
「不行,真人說了二哥現在真氣亂竄,體內已被憤怒充滿,很有可能使得他體內的怒意化成魔性,到時候可就不好了。」楊嬋分析道。
金翎子聽她一言,也似乎覺得有危險:「三姐,剛才你是不想到了二哥很有可能去的地方了?」
「有,他還經常去一個地方。」
月宮之上,白雪皚皚,皎潔發光,踏在白雪之上,猶如踏在棉被之上,軟軟的。空中還在飄著鵝毛大雪,雪花漫天,抬頭望去,月宮之上的天空灰濛濛一片,像是蒙上了一層憂鬱的灰紗。
楊嬋隻身一人踏在雪地之上,迎著鵝毛大雪,金翎子、哮天犬在楊府等候她的消息。再次走進這雪的世界,在感歎這裡美景的同時,也深深對嫦娥的孤單表示同情。
「卡卡卡。」吳剛砍樹的聲音依舊在世界中迴響,他無休止的去砍,他渾身濕透,不知道是雪水還是他流出來的汗水。楊嬋自他身邊走過的時候,看見桂樹之上結成的水晶,晶瑩剔透,星星點點。
比星星還要美麗,每一斧子砍下去,那些水晶就會叮鈴鈴的發出清脆的聲音,令她沉迷,令她沉醉。從吳剛身邊走過。
吳剛手中的斧子之上稍微停頓了一下,瞥了她一眼,不再理會,又舉起手中的斧子,仍然是無休止的砍過。
在冰雪世界裡的這樣一個永遠孤獨的身影,往往也能得到一些人的同情。
「楊嬋,你怎麼來了?」
在廣寒宮前佇立而站立的嫦娥訝異的看著走來的身影,冰雪在她的眼前劃過,她看慣了,也看的膩了,她唯一希望看到的是人的身影,這一天她終於看到了一個人的身影。
「姑姑,你還好嗎?」楊嬋抖落身上的雪,對嫦娥輕輕一笑。
「好,來,姑姑這幾日剛好有一副好茶,剛好可以讓你嘗嘗驅驅寒。」嫦娥拉著楊嬋的手,直往宮中走去。
茶,溫暖、香甜,一杯下肚,楊嬋一路上的寒冷消失大半!
「姑姑,你的茶還是這樣的好喝。」楊嬋很是讚賞的說了一句,又端起了一杯,仔細品嚐。
「好喝就經常來,你可是有一大段時間沒有來這裡了。」嫦娥仙子略帶責怪的說道,臉上卻洋溢著難以掩飾的笑容。
「呵呵,我去拜訪廣成子前輩了,在九仙山待了一段時間,哦,對了。」她四下看了幾眼,這宮中只有嫦娥仙子一人,還有一隻活蹦亂跳的白兔。並沒有她想要看見的身影。
「嫦娥姑姑,我二哥近日有沒有來這裡啊?」楊嬋放下茶杯問道。
嫦娥秀眉微微顰起,說道:「他沒有來呀,你不是說他現在跟隨姜子牙在伐紂嗎?他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嫦娥有種不祥的預感。
「沒有,沒有。只是今日他軍中無事了,我去他軍中找到他,姜前輩說二哥出去散心去了,害得我一通好找,我以為他來您這了。」楊嬋故作掩飾的說道。
她不想讓嫦娥為了楊戩的事情操心,他們麻煩嫦娥的事情是真的太多了,而且她知道嫦娥要是知道了,在這宮中定是待不下去了,要是沒有了玉帝的旨意,擅自下界的話,可能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哎,他行軍打仗的,難得清閒,去散散心也是很好,你要是找到他的話,他還怎麼散心呢?」嫦娥並沒有懷疑她。
「也對,就讓二哥好好休息休息吧,哼,要是被我找到了,可有他好受的。」楊嬋故作生
氣的撅著嘴巴。
陪了嫦娥仙子聊了幾個時辰的天,楊嬋才出得了廣寒宮,腳踏祥雲在九霄雲外雲端之上前行,心裡卻是一片茫然:「二哥究竟去了哪裡了?」
一想起楊戩的情況,她臉上的憂慮就是越來越濃郁。她腳下的祥雲在走,不知不覺卻來到了碣石山。
楊嬋按下雲頭,向路人詢問才知道此處便是碧霄宮所在,楊嬋猜想:這裡畢竟是碧霄的家,要是二哥對她有懷念的話,很有可能會來到這裡的。
當下運起捏風行,飛到了碧霄宮門前,碣石山頂,仙霧繚繞,翠鳥鳴蹄,站在山頂向下俯瀚,濃濃的霧遮住了視野,彷彿就在仙境中一般。
碧霞宮宮樓破雲,楊嬋站起宮門前卻有一股淒涼的風自敞開的宮門前吹去,吹得她一身的寒意!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冷顫。
「有人嗎?」楊嬋喊叫一聲,山中迴盪著她的聲音,飄飄渺渺,直至聲音消失在雲海中,也沒有人回應她,楊嬋又喊叫了幾聲,依舊無人回應。
只好邁去步子緩步走進山門,前殿中整齊整潔,越過前殿便是一條寬長的石道,時有兩隻仙鶴停在路上,啼叫兩聲,算是對楊嬋打了招呼。又閃動著翅膀飛走了。
穿過石道便是正殿,正殿之上供奉三清上仙,殿內和前殿一樣的整潔,整齊,可是這裡卻沒有一人的身影。
她找遍了後院,雲房,花費了三個時辰,楊嬋很是失落的坐在了後院的石階上,失望的說道:「二哥,你究竟去哪裡了啊?」
整個碧霞宮像是一個死宮一樣!要不是看見那幾隻仙鶴的話,這裡可能就會蒙上一層鬼氣深深的感覺。
她失落的搭下了自己的雙手,忽然間像是觸摸到了一個東西似得,低下頭一看,卻看見階梯上刻著一個字。
碧霄低頭一看,是一個「宵」子,那字不是刀刻得,也不是天然就有的,顯然是有人用真氣之力寫出來的。看那個字歪歪扭扭,每一比劃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又像是渾身沒有力氣。
「這定是二哥寫的,二哥的真氣紊亂,情緒失措,才能寫出這樣歪歪扭扭的字!」她很是肯定了自己的想法,站起身子走在院中四下張望,只是看見無盡的仙霧。
「二哥,你到底在哪裡啊?」楊嬋撕心裂肺的喊了一聲,聲音依舊被淹沒在無盡的煙霧中,最終化為無有,楊嬋只感到渾身乏力。遠遠的盯著那個刻字的階梯。
像是看見楊戩瘋狂的寫下這個字時候的樣子,他一定很可憐。而那個台階也是楊戩被碧霄自大金烏手中救回來之後,第一次坐在那裡,碧霄那晚睡不著就坐在他的一旁。
那是他們第一次這樣的聊天,就是坐在這個台階上楊戩求得碧霄上天去打探楊嬋的消息,這裡似乎對楊戩有著不一樣的記憶,所以就算是他發狂之後,也會來到這裡。但是現在這裡只是留下一個歪歪扭扭的字而已。
他究竟去了哪裡?楊嬋找不到答案,楊戩能去的地方,她都去找過了,可是只是找到了一個他留下的字,至少能讓她知道,楊戩現在還活著。
就像金翎子說的:「三界之內,沒有人會能傷害的了師傅。」
站在碧霄宮中,一片茫然,良久,楊嬋才離開碧霄宮,這個曾經收容楊戩的地方,此刻卻變得死一般的沉寂,這就是所謂的造物弄人嗎?
楊嬋只好推著疲憊的身子回到了楊府,令早在等候的金翎子、哮天犬一通失望!哮天犬在楊嬋去月宮的途中,也施展法力,可是依舊是聞不到任何有關楊戩的氣味,他像是人間蒸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