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帝氣的臉色慘白,喝道:「楊戩,你放肆。」
楊戩得知玉帝在御花園之後,來到這裡就對周圍的天奴,宮女使出了定身法,現在就算是玉帝叫破了喉嚨也不會有一個人出現,玉帝瞪著楊戩,坐在了楊戩的身邊,歎息一聲,忽然間就笑了。
楊戩看了他一眼,道:「笑什麼?沒有想到你還能笑得出來,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他心中也先笑一笑,這也是他從來沒有想到了,他竟然會和玉帝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去看同一片景色。歲月弄人,造化也是弄人。
玉帝無奈笑道:「朕最恨的是你,卻沒有想到,今日朕會能和你坐在一起。」他此刻與楊戩心情相似。
楊戩道:「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很奇妙的,有些事情都不是絕對的,可能昨天你還把我視為敵人,但是今日我們就有可能成為朋友。」
玉帝道:「世界上真的有很多事情是說不定的,但是有一點,有一個人觸犯了朕的天威,擾亂了朕的秩序,這個人,朕是永遠不會跟他成為朋友,而且朕也沒有朋友。」
他萬人之上,手上掌握三界眾生的生死,此刻楊戩的話對他來說只是一個無聊的笑話,楊戩也知道自己的話,他可能聽不進去。
楊戩微笑道:「其實我可以告訴你一件事情。」楊戩低頭一笑接著道:「其實我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我是一個死人。」
玉帝疑惑的看著他,不解道:「這話是什麼意思?」
楊戩淡然道:「我是從另外一個時代裡來的人,在我的那個時代,我因為一些原因自殺,就來到了這個世界。這裡雖是有很多人羨慕的神仙,也沒有想到我自己也會成了有法力的人。來到了這裡,我以為我會逃避到以前的任何事情。
我可以忘掉一切東西,可以從頭再來。」楊戩頓了頓,玉帝無言,眼望面前的景色,卻是在聽楊戩說的話。
楊戩微微一笑,這一刻他心中升起一種奇怪的感覺,坐在他身邊的好像不是玉帝,而是楊展鵬,在他的記憶中能坐和楊展鵬坐在一起說說話,是他的幻想,一直以來他們都沒有這個機會。
可是今日和玉帝坐在一起,忽然有了圓夢的感覺,他可以用現代人的思維去和玉帝聊天,去和玉帝說一些自己從來沒有說過的事情。
楊戩接著道:「我知道你們這些做君王的,要考慮的不只是自己的情感,而是要想著三界眾生,有許多事情是你不得不做,即使你不想做,可是沒有人會想到你的無奈。
你下旨殺了我的父母,兄長,這兩點,我都可以把你視為仇人,不共戴天的仇人,倘若我把你看著一個君王,為了三界的秩序,我可以理解你。但是作為親人,我是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玉帝沉默良久,緩緩道:「哼,楊戩,你以為自己很懂朕嗎?你這些話,在朕的面前只是一些小兒亂語而已。你以為朕能聽進去嗎?」
楊戩一番言語,前些他並沒有聽懂,也不想聽懂,但是這些話已是進入了他的心扉,他身為三界之主,思凡之風,他應該阻止,這是天條規定,說來可憐,他其實也是一個執行天條的人。
雲華之事,他一想起也會一個人來到這御花園散散心,雖是經不住的懷念,不過不能令任何人看見他的思念。也不能顯露出來。
楊戩微笑道:「我已經說了,你聽不聽是你的事情,我說不說是我的事情,雖然我在這個時代,但是我的觀念是民主的,民主在你們這個時代施展起來有些難度,我也渴望三界會成這個樣子。
今日我來,不為別的,就為了你剛才和天蓬元帥說的話!」
玉帝眉心一皺,楊戩知道他並不稀奇,玉帝道:「聖旨一下,哪裡有收回的道理,楊戩這就是你的命數,你得罪了天庭,以為天庭就會饒過你嗎?」
楊戩道:「的確,我們之間的仇恨是難以化解,我也不想用幾句話就能化解我們之間的事情,在桃山之時,我和你就已經劃開了界限,你我互不侵犯,井水不犯河水!」玉帝大怒,拍案而起。
瞪著楊戩道:「楊戩,你知道你這樣和朕說話,朕隨時都可以要了你的性命。」
楊戩也站起身子,道;「此處沒有別人,我明言告訴你,如果你不得罪我們,我們也不會來找你的麻煩,但是你若是不知悔改,你要是以為你這天庭夠穩固的話,你可以隨便做。」
「穩固」二字,從楊戩牙縫裡蹦出來,玉帝心中微微一動,腦海中回想起了十大金烏的下場,楊戩瞪著他,突然一揮手,一道銀光自手心飛出,化作那絡腮漢子。
楊戩道:「你的人,我還你,倘若我在灌江口再看見一個天庭的人,我就會上來給你送一趟,我倒是不覺得累,只要你不覺得煩就行。在下告辭。」
說完楊戩化作一道銀光,帶著哮天犬消失無蹤,玉帝一人站在御花園中,臉上的憤怒忽然間消失,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緩緩說道:「難道是朕錯了嗎?」
忽然間,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只見捲簾大將,帶著數十名天兵,快步走到玉帝身邊,跪地行禮道:「參見陛下,臣等救駕來遲,還請陛下恕罪。」捲簾大將一直是守在御花園外,見院內很久全無動靜。
進來一看,赫然發現天奴、宮內全都被施了定身法,這才帶著天兵進來,玉帝一個人坐在石桌上。沉默無言。
良久才緩緩說道:「你們出去吧。」
捲簾大將應諾,帶著天兵就要離開,忽然間背後傳來玉帝的聲音:「等一下。」捲簾大將回身行禮道:「陛下還
有什麼吩咐?」
玉帝輕輕道:「把天蓬元帥召回來吧。」
……
「哎,公子您回來啦?」
一回到楊府,王樂就迎了出來,楊戩道:「小姐呢?」王樂驚訝的看著楊戩,楊戩注意到他的目光,以為發生了什麼事情,急忙道:「家裡是不是出事了?」
王樂搖頭笑道:「公子。想多了,你走後,小姐就出了,她說出了遠門,說公子能知道她去了哪裡的。」
楊戩皺起了眉頭,仔細想想王樂的話,良久,楊戩豁然明白,微笑道:「我知道了,你在府中好生看理,我去去就回」話音一落,楊戩就帶著哮天犬又走了,王樂看著他們的背影,無奈搖頭道:「一個個真是大忙人。」
長歎一句,又回去了,楊戩出了灌江口,升起騰雲,駕在雲頭,直奔廣寒宮而去,他能想到的也只有這個地方,楊嬋能去的地方不多,除了九仙山桃源洞之外,也就只有廣寒宮了。
又來到了這個冰雪的世界,又看到了那顆三百丈的桂樹,聽到斧劈桂樹的聲音,當然也看見了那個永不休止的吳剛。再次走到吳剛的身邊,楊戩看了他一眼,欲上前搭話,卻又不知道說些什麼。
他們之間能做的可能就是沉默,有一種情感是不需要任何的言語,楊戩自桂樹旁走過去,吳剛只是抬頭一看,他的眼神依舊冰冷,不過已有了一份和藹在其中,楊戩會意一笑,大步走了過去。
進入廣寒宮,楊戩便看見楊嬋在宮中和嫦娥仙子飲茶,楊戩大笑道:「三妹,你可真是讓我好找啊。」大步走進去,楊嬋、嫦娥兩人看見楊戩走來,並不驚訝,而是在情理之中。
楊嬋站起身子,拉著楊戩,笑道;「二哥,姑姑這裡有一種好茶,我今日來,姑姑專門為我沏的茶。好得的不得了。」她一仰頭,一副炫耀的樣子,楊戩哈哈一笑,方才心中的不快已是拋到九霄雲外。
楊戩摸了摸楊嬋的腦袋,笑道:「嗯,好啊,那我也湊湊熱鬧,來嘗一嘗如何?」
楊嬋喜道:「好啊,好啊。」她看著嫦娥,道「姑姑,姑姑,我們兩個又要打擾您了。」
嫦娥嫣然一笑,道:「你們來我這裡,就很高興了,這麼能是打擾呢?」嫦娥起身,站起來,又整理了茶具,拿出了茶葉,給楊戩兄妹又泡了一壺。楊戩看著忙碌的嫦娥,心是大暖。已經將嫦娥看成了自己的長輩。
兩人在廣寒宮中喝了茶,就辭別了嫦娥,出了廣寒宮。直奔灌江口而來,一路上楊嬋笑嘻嘻的,話嘮一般,卻始終不問楊戩上天之事,她也知道不需要問,如今楊戩已經安全的出現在她面前。
已能證明一切都已經解決了,楊戩也沒有提醒,一路上歡聲笑語的回到了家中。次日,旭日照舊東昇,一切照舊平凡。
……
「咚咚咚!」「咚咚咚!」
「來啦,來啦!」王樂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一邊跑著,嘴裡嘀咕道:「這是誰啊,大清早的就來敲門。」行色匆匆的走到了大門前,「哎呀,好了,不要敲了,不要敲了。」王樂打開門栓。
拉開大門,只見一個青衣老道,秀髮蓬亂如稻草,手持八卦扇,行色更是匆匆,王樂上下打量了一下,疑問道:「道長,請問您是?」
老道一擺手,喊道:「貧道是來找楊戩的,快來叫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