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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38:玉虛大會(四) 文 / 林夕團長

    從懼留孫那裡出來之後,哪吒還是鬱鬱不歡,一副愁苦之象,楊戩無奈一笑,道:「哪吒兄弟,你無需生氣,等日後你便能理解我了。」楊戩知道日後他們會和土行孫成為一殿之臣,何須將這關係鬧得這麼僵呢?

    哪吒展顏道:「好了二哥,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我也意識到我有些地方做的是不對,修走吧,我們去其他地方看看如何?」

    楊戩點頭道:「好。」哪吒孩童心理,也不是很在意,方纔的不快也化作一縷青煙,拋於腦後,不見蹤影了。

    崑崙山七十二峰,山峰奇特,山高陡峭,萬仞懸崖,卻也是奇景滿佈,勝似仙境,兩兄弟在山中遊玩,意猶未盡,不是有白猿,白鹿,還有青獅、白象出沒,實感新鮮,倘若不是楊戩攔著,哪吒就險些衝出去抓來一兩隻。

    看來原始中的人也有涉獵的衝動啊,行走山頂,腳下騰雲略過,微風拂面,好生愜意,楊戩兩人坐在山頂,此山頂不明其名,有一條仙索長橋連接崑崙主峰,主峰之上現在是熱鬧非凡,百仙齊備明日的玉虛大會。

    楊戩二人遠離喧囂,也圖得一時安靜,楊戩不由得看了幾眼居住的旁邊的「醉仙居」碧霄是否也在那裡面了?現在她過的怎麼樣?是不是還在恨他呢?心中愁傷一生,猶如喝醉了酒,微風拂面,更是有些醉了。

    哪吒坐在一旁,不是的喊叫幾聲,一抒心中激動之情,楊戩也被其感染,同時叫了幾聲。幾聲喊過彷彿是將心中的愁苦一股腦的喊出去了似的。

    哪吒道:「二哥,三姐現在在家中,要是她也來這個地方,就好了,她一定會喜歡這裡的。」

    提起楊嬋,楊戩心中思念,心道:不知三妹現在過得可好?楊戩答道:「此乃闡截兩教的大會,三妹雖是師承廣成子師伯,並未入得玄門,等有空,我便來她來領略崑崙風光。」

    哪吒點頭道:「行,到時候我也來,三姐一個人在家中應該很是無聊,帶她出來遊玩也是好事,哎?對了二哥,你的哮天犬呢?」

    聽哪吒一言,楊戩心中對楊嬋愧疚,現在楊嬋只有他一個親人,自己又整日忙碌沒有時間去陪伴她,雖是留下了金翎子,心中仍是有些過意不去。楊戩暗自決定,日後辦成大事,一定要帶著楊嬋遊歷大川。

    此刻聽到哪吒問起哮天犬,楊戩道:「哮天犬院中休息,這崑崙山仙氣鼎盛,哮天犬跟隨我奔波辛苦,便讓它在山中吸收靈氣,補補身子消耗的靈氣。」

    哪吒明白的點了點頭道:「我說呢,往常你們主僕是形影不離的,今日哮天犬離開了你。這樣也好,就連我也忍不住要吸收一下這天地之靈氣呢!」哪吒欣然一笑。

    楊戩突然鎮定,說道:「哪吒兄弟,你有沒有想過日後的事情。」

    哪吒皺起眉頭不解道:「日後的事情?」

    楊戩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告訴他以後會發生的事情,不過哪吒現在無拘無束,正是瀟灑生活,也不願讓他這般年紀就過多背負太多東西,假如人人都能預知先知,瞭解以後發聲的事情,那麼生活可能就會失去了情調。失去了樂趣。

    哪吒哈哈一笑,道:「哪裡想那麼多啊?師傅說了,一切都要隨緣分,有些事情該發生的你阻止不了,有些事情不該發生的,也不會出現,我現在想的就是好好吃,好好睡,最主要的是好好的玩。」

    楊戩乾笑一聲,哪吒一言觸及到了他的心房,他雖是重生,知道傳說中發生的一切,可是這又怎麼樣呢?眼看著楊戩毀於一旦,家破人亡,又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娘親在自己面前曬為粉末。

    自己卻不能阻止,有預知能力是一件好事嗎?知道歷史卻不能改變歷史,只會給原來的痛苦之上再加重幾個砝碼。知道的多,或許有些好處,但是時至今日楊戩體會的全都是壞處。

    哪吒突然跳起來,道:「不好了,不好了。」

    楊戩道:「怎麼了?何事這麼驚慌啊?」

    哪吒道:「我答應了師傅,要在太陽下山之前回去的,商量了很多他老人家才同意的。」此刻太陽雖未落山,不過已經是沒入天際一半了,晚霞也變得微弱,夜幕也開始拉下了。玉鼎真人也是擔心自己惹出事端。

    更何況是調皮的哪吒呢?這應該也是太乙真人!楊戩道:「好了,既然你都答應師叔了就先行回去吧。」

    哪吒道:「那二哥你呢?你什麼時候回去啊?」

    楊戩笑道:「我再待一會就回去,你快些走吧,莫讓師叔再擔心你了。」楊戩打發走了哪吒,此時夜幕也緩緩的拉了下來,崑崙山頂依舊是霞光萬丈,燈火通明猶如白晝。楊戩又往身後瞧了一眼,深夜時分那條鐵索鏈橋在風中微微搖擺。

    楊戩突然擔心這條鏈橋會不會斷開,斷開之後會不會就把他一個人隔絕在這孤峰上,此刻他的心忽然期盼那條索橋能斷。這個念頭忽然之間變得很是強烈,強烈到自己險些站起來去砍斷那索橋。

    但是當他站起身子的時候才發現,已經沒有地方能困住了他了,他即使是砍斷了索橋又能如何呢?如今他可以遨遊三界,俯視三界,他擁有通天的本事,現在的他是很多人都羨慕,羨慕他有無窮的修為,羨慕他是可以飛來飛去的仙人,也羨慕他有長生不死的身軀。

    可是這些別人羨慕的東西,為什麼他不在乎了呢?他擁有這些,他現在可以給自己的妹妹一個好的生活,可以在玉鼎真人面前做一個很好的徒弟,這一切他都可以做到,可是他現在忽然發現自己卻抹不掉心中的孤寂。

    那份孤寂不是法力能驅趕走的,就算是他丹田內的真氣浩蕩如乾坤,波濤似大海,但在這份孤寂面前,

    卻顯得那般的微不足道,此刻他的心好像是空的,又好像是住著一個人,或者是兩個人。

    一個男人難以回答的問題,恐怕就是情吧,這也是任何一個男人都難以邁過去的感情,腦海中忽然想起在碧霞宮的日子,那段日子雖然很短,現實余元前來,險些發現自己,當時記得碧霄那古靈精怪的模樣,騙的余元是團團轉。

    最後余元駕起金睛五雲駝,頭也不回的逃走,險些將自己的坐騎也留在了碧霞宮,想起那時候的碧霄,他的心中升起一陣溫暖之意,緊接著是趙公明,當時他法力低微,甚至可以說沒有法力,卻還是為了碧霄的一句話,險些丟掉性命。

    那段日子簡單,短促卻又美好。楊戩躺在山頂,看著眼前的繁星明月,耳邊崑崙主峰上的仙樂傳入耳朵。但是他的思緒已經被思念給佔據,有一個問題他還是不能回答,也不願意再回答了。

    忽然間,耳邊傳來腳步聲,腳步輕盈,楊戩眉心一皺,豁然坐了起來,心中嘀咕道:如此孤峰,如此深夜,還有誰前來這裡?當下身影一閃便引入旁邊的樹叢中。只聽得索橋搖晃。時有聲音傳來。

    「三妹,天色不早了,你現在的身體應該多休息為好,就不要亂跑了。」

    :二姐,我沒事,我自己的身體怎樣我知道,你就不用擔心了,我想一個人走走,你就先回去吧,大姐他們都還等著你呢。」

    「你現在這個樣子,我怎能放心讓你一個人呢?還是我陪著你吧。」

    「二姐,我真的沒事,現在我只想一個人好好的靜一靜,想一想,這裡是崑崙山,就算是我想有什麼事情,也是不可能的,好了二姐,你就回去吧,一會我就回去了。」

    「那好吧,你自己小心,記得不要待得太晚,要不然大姐,師兄他們就該擔心了。明日是玉虛大會,你可不要誤了這時間。」

    「我知道了,好姐姐。」

    楊戩自聽到第一句聲音的時候,就木然在那裡,一動不動,這聲音曾經是那樣的動聽,那樣的活力,但是此刻卻是這般的孤獨,這般的寂寥,他的心也突然痛了,這份痛到底是心動,還是愧疚呢?

    碧霄走過索橋,站在山頂,夜風吹著她微弱的身子,彷彿要被風吹下山崖一般,她這樣弱不禁風的模樣,他此時看著是怎樣的心情呢?

    兩人只有兩丈之隔,他清晰的能看見她的身子在顫抖,在抽搐,而他卻沒有勇氣衝出去,他知道自己衝出去之後要負下的責任是他自己難以承受的。他不是害怕痛苦,也不是害怕為難,而是害怕這份痛苦也會帶給這個本就是弱不禁風的人。

    這份朋友之情,會不會變化成男女之情呢?他自己給不了自己一個解釋,他也不想欺騙碧霄,所以才會這樣的直言不諱,雖然此刻他們兩人已經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他是不捨,卻又沒有辦法不這樣做。

    碧霄也靜靜的站著,像是在等待,也像是在煎熬,不多時索橋又在晃動,楊戩聽見腳步很快,又也沉重,來人是一個儒的道士,黑髮修的整齊,雙目見卻有一種不怒自威的神氣,不是別人,正是碧霄的師兄趙公明。

    趙公明正在崑崙山設立的宴會山歡歌笑語,看得瓊霄、碧霄兩人走出了宴會,他身為兄長又知碧霄此時狀況,自然是擔心,不多時看見瓊霄一人歸來,急忙詢問,得知情況,心中依舊是擔憂,便前來看看。

    看見碧霄一人孤零零的站在山頂之上,心中又是大罵楊戩,趙公明快步走到碧霄身邊,碧霄感覺到有人大步流星的走了過來,站在自己身邊,只是瞥了一眼,看見是趙公明。

    碧霄道:「主峰山上宴會,瓊釀無數,師兄你怎麼來到這裡了?」

    趙公明歎息一聲道:「三妹,你就不要憂傷了,既然我們都來到了崑崙山,楊戩那小子也在這山中,我這便去找他給你出一口氣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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