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她?如果你不是被這個女人迷昏了頭,騙我和你爸說那個野種是你的孩子,你以為我跟你爸會讓這個女人進門嗎?今天鬧出這麼大的醜聞,把我們紀家的臉都丟盡了,你還要護著這個女人,你的心裡到底還有沒有這個家?你還有沒有當我們是你的父母啊?」對於自己一直疼愛的兒子此時此刻還要護著這個讓她跟丈夫顏面盡失的女人,紀母顯得失望至極,心裡更是難過得幾乎昏厥,腳步踉踉蹌蹌地往後退去,直到紀榮霖從身後將她扶住,才忍不住靠在丈夫的懷中失聲痛哭起來。
而紀如風夾在安心與自己的父母之間,更是兩頭為難,他不願安心受到一絲一毫的委屈,也對父母滿懷愧疚,可是他實在太愛安心,愛到可以付出自己的生命。
安心這下總算知道了,這場婚禮原來不過是如風用一個謊言換來的而已,雖然,她真的很感動如風為自己所做的一切。
可是,她不想再做一個罪人,為了書涵能夠平安,為了如風能夠忘記自己,為了這次的風波能夠盡快平息,安心最終還是決定離開。
下定決心,安心終於抬起了頭,清澈的眼眸裡微閃著痛楚,聲音哽咽道:「如風,我很感激你為我做的這些,可是,我不能沒有書涵,我不能讓他離開我。而我,這麼髒,根本配不上你,你值得找一個比我好十倍百倍千倍的女孩做你的妻子。」
「不,不要走,心兒,事到如今,你還說要放棄嗎?既然事情都說開了,不是正好嗎?你放心,我一定會將書涵找回來的,你不能跟他走,我不能失去你。沒有你,我做任何事都沒有意義,你明白嗎?」紀如風最害怕的就是安心自己說要離開,沒有了安心,他的堅持,努力,付出全都成了一場空,他的未來更加變得沒有任何繼續下去的意義了。
聽到紀如風這樣說,安心眼淚掉得更凶,她當然明白自己對如風來說,有著多麼重要的影響,她更知道當如風得知自己與歐禹宸的過去後,開始一點點變得強大的原因,他希望有一天自己的勢利與之抗衡,能讓她有一天可以帶著書涵光明正大的站在所有人面前,告訴所有人,她是他的妻子。
可是,這終究不過是希望而已,因為,並不是每個人所希望的就能真的能美夢成真,畢竟,現實,總是那麼的殘酷。
「如風,你知道我不能這麼自私,我不想你再因為我而遭受到各種壓力,你比我更明白,今天的事情會讓紀氏面臨怎樣的困境……」淚水迷濛了她的雙眼,她舉起雙手,輕輕地撫上紀如風英俊的臉龐,眼淚不斷地流下來,臉上是心疼,是不捨,十指留連在紀如風的精緻的五官之上,她看著眼前這個愛了自己六年,守護了自己六年的男人,以為,這場婚禮,會是他們幸福的開始,但,終究,還是不能走到最後。
「每個人,都有他們自己的責任與活下來的目的,你的責任就是紀家,是紀氏,你身上背負的包袱很重,我不想再往上面給你增加重量了。每當我看到疲憊的你,就會好心疼,我知道你為了我,一直在讓自己變得強大,可是,我們總是錯估了自己的能力,有些事,我終究還是逃不掉的,既然逃不掉,那就選擇面對吧!」安心哭嚥著說完,雙手倏地從紀如風的臉上離開,轉身就要朝外走去。
「不,心兒,你不要走,不要離開我。」紀如風見安心轉身就要離開,連忙伸手抓住了安心的手臂,又狠狠地一用力,將安心扯回了自己面前,狠狠地將她摟進了懷中。
安心只覺得一陣氣悶,身子被紀如風緊固著,有些泛疼。
因為疼,她想掙扎,可她感受到如風身上那股絕望的氣息,那股恨不得能將她揉進骨血的絕望。
她不敢動彈了,也不忍。
這時,一直站在旁邊沒有說話的歐禹宸看到緊緊相擁的兩人時,俊美的臉龐已全佈滿了陰戾之色,他抬起腳步來到了兩人面前,猝不及防的一拳便揮向了紀如風的臉上。
被紀如風抱在懷中的安心只聽到「砰」的一聲響起,緊接著自己便被如風鬆開了,可她還沒來得及弄清怎麼回事,整個人就被另一個人猛地一拉,令她腳步不穩地往一邊倒去,再接著,自己便落入了一個散發著熟悉而又危險氣息的懷中。
安心整個人跟懵了似的,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抬頭看著滿臉殘狠之色的男人,安心突然渾身又感到一陣莫明的恐懼,還沒等她回過神來,只聽到有熟悉的聲音驚叫道:「天哪,風兒,你流血了。」
安心聽出,這是紀母的聲音。
如風流血了?他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流血了?
安心立即轉身看向後面,卻發現紀如風倒在地上,一雙深眸受傷地看著自己,嘴角有血流了出來。
「如風,你……」安心終於明白過來,剛才一定是歐禹宸這個混蛋打了如風,他怎麼可以這麼無恥。
「歐禹宸,你太無恥了,我說了我跟你走,你為什麼還要打如風?你實在是欺人太甚。」安心立即轉頭憤怒的瞪著眼前的男人,如果此時她不是被這個男人緊緊地禁錮著雙手,她真恨不得替如風將那一拳打回來。
「欺人太甚?是嗎?如果這樣就是欺人太甚的話,那麼我想以後,你會見識到更欺人太甚的事情。」歐禹宸似乎並不將安心的怒罵放在眼裡,只是淡淡地扯起一抹嘲諷的笑意看著地上,英俊的臉龐佈滿恨意的紀如風,劍眉微微一挑,似在無聲地說著:這樣就被打垮了嗎?有本事你就站起來單挑啊!
「你……你什麼意思?」安心立刻意識到歐禹宸這話中的意思,不安地追問,卻並沒有注意到他方才挑釁的神色,更沒注意到身後剛才挨了重拳倒地又突然站起來的男人。
紀如風推開了身邊的母親,粗魯地將脖子上的領帶扯了下來,扔到了地上,手指抹了一下嘴角的血漬,看著手指上的血跡,毫不在意地冷冷一笑,便朝歐禹宸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