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背山陰獨門獨戶的二層小別墅,前後花園,花木蘢蔥,從雪白的外牆看不出端倪,但在寸草寸金的w城能住在這麼一幢房子裡,顯然非富即貴,像她這種可人的女子總能沾點便宜,若是對方是男人更妙,她當然不介意與對方發生點什麼,然後她就可以在收取酬金之餘在裡面順手牽羊帶走些什麼貴重東西——
女子裝著焦急無奈的樣子按著門鈴。這是一個妙齡女子,二十到二十三年紀範圍,有著一副清純的面孔,身材卻是要命的惹火,她對自己也很有信心,沒有男人能逃得過傳說中「天使面孔、魔鬼身材」的誘惑,大抵會如她意的趴在她身上上下嘿呵黑呵活動,當然,看情況她甚至可能在對方的飲料裡加點「調味料」,然後在對方沉睡無覺之際打開那些隱藏的保險櫃、暗箱密櫃,將裡面的寶貝一掃而光,一般她不會做得太過過火,這是為了安全起見,在安全範圍內「恰當」地拿走一些東西,那些在她身上活動過的男人大多不好意思報警,那她自然安全了。她才想著這到底是有人呢,還是沒有?有人該怎麼辦,沒有人是不是就爬進去看看?
女子正猶豫著,忽然一輛白色現代飛馳而來。女子狡黠的神情即時收起,露出一副焦急無奈的神色,她舉起了手,在隱約看到駕駛的前座是個男子之時,她心裡一喜——
就算不願意,在鐵門完全打開可供車輛通過之時,車也不得不慢下來。女子趕緊趁著這個時機上前,「你好,我的車忽然死火了,手機又沒電,能不能麻煩你」她裝作焦急無奈的說話在對上一雙冷冰冰的眸子截然而止,那幾乎不像人類的眼睛,那眼睛帶著一股翻騰的血氣,充滿了一種詭異的冷光,女子感覺自己的心腔像被冰冷的箭射穿了,她饒是膽大,也不由得後退了兩步,然後門開了,車子毫不猶豫的朝門後裡駛去,速度的。也就在擦身而過的那麼一瞬間,她彷彿看見後座有個斜臥女子,微微的掀開眼,似乎艱難的朝她眨了眨,目光充滿了哀求之意——
那不覺得那是不是自己的幻覺——畢竟她有時候會吸食一些會讓人產生幻覺的小東西——畢竟從搭話到車開走,也就那麼一會兒工夫
這個外號莉莉絲的女人一天都被這個疑問困擾著,還有那帶著——那是殺氣?還是煞氣?她搞不懂,只知道那眼神很可怕,以至於她想起就覺得身上起了一陣細密的疹子,長期並不是那麼舒服尊貴的生活讓她培訓處一種近乎野獸般的直覺,她感覺此地不宜久留,她飛快的上了自己那台號稱死火的小福特,飛快離開。
管她呢,管我什麼事?他那樣想著,反正她就是那種「只好我過得好就好了,別人的死活我才不管」的人。也許會在下個地方會碰到個好主顧。她那樣安慰著自己,還是不由自主的從倒視鏡回望了一眼那已經遠去的小別墅,心裡莫名蒙上一層陰霾似的東西。
另一邊,白色現代駛入了庭院通往主屋的道路,自動化的鐵門亦隨之緩慢閉合。
「不用管她嗎?」張錚問。他臉上一片死白,說話的說話好像從胸腔裡擠出來的,聽得人難受,可他絲毫沒有讓人難受的感覺,喋喋不休,「那可是個不錯的妞,裡面也許有『人』合適。要不然,讓我玩玩也好,我可是好久沒碰過女人了。」他說話的時候,臉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抽動,顯出一些怪異的猙獰,旁邊的清秀少年冷冷的瞟他一眼,然後又好像視線被玷污般的收了回來,「我把他的身體給你可不是為了讓你玩女人。」他冷冷的說,張錚,或者說佔據著張錚外殼的「人」格格的笑了起來,笑聲十分難聽,所以少年又皺起了眉,連帶著眉心的痣也鮮紅了點。
「我知道,你只是想利用我。」張錚怪笑著說,語氣狡黠,配著那死氣沉沉的眼珠、臉孔,個人一種古怪的不舒服感,「畢竟,她腿上那東西可不好弄,那可是專門對付我們這種邪穢用的」說到這裡,他喘了一口氣,好像真的因為「弄腿上東西」而耗盡了精力,那東西對他們「本身」自然是極有效用的,可是對人不會有所妨礙,只是他才披上這副皮囊不久,還沒有完全跟它貼合,多少還是受了些影響,他的蒼白虛弱,倒也不是全裝的,不過,只要回到了那裡,想必脫離軀體吸收一下那裡濃郁的陰氣很快就能好起來,之所以說得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樣,不過是想從道義上壓制少年:當初那不自量力的小道士來收拾他們被打敗後,大家為了爭奪他的軀體可是大動干戈,而其中鬥得最厲害的就是這個叫「青」的不知道存活了多少年的惡鬼和一個叫影的,當時兩方爭得死去活來,各不相讓,他誤打誤撞的幫了青——天曉得他其實只是想趁他們搶奪之際霸佔小道士身體,卻無意中把青推到了拿軀殼裡了——在他奪舍成功後,大概是記著當時的恩情,竟然迅速給他尋了個合適的軀囊,這對他來說是做夢也沒想到的事,可對於瘋狂的想回到人間報仇雪恨的他來說自然最好不過,他要那些當初害他的人不得好死,他要慢慢的折磨死他們,讓他們不得好死——以期獲得更多的好處。
可是,如果說他對青有「救命之恩」,那青這個年輕的女人是為誰準備的?他試探式的問過青,得到一個冷冷的回答:幹你的事。那比所有惡鬼加起來還要冷冽惡毒的眼神讓他不敢問下去,他還記得青奪舍成功後滅了影的狠毒手段——燒魂鍛魄,讓他連鬼也做不成。那一手本事讓所有「人」都震驚了,他們私下人猜測:青生前一定是個了不起的人。也有「人」說他是妖,據說他出現之時,是一頭虛弱的獸體,但沒有「人」能確切的證明,因為作為鬼的他們最初之所以能滯留世間,靠的是死不瞑目的執念,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們除了最初的執念,會忘掉一切,時間太久的話,甚至連執念也會被忘記,何況,與己無關的「外人」?想起青的手段,他忽然發覺自己剛才尋好處的想法有點危險,於是默然不語,想著以後應該注意點老實點,重返人間是他待在陰陣裡最大的奢望,好不容易實現,最大的妙處是他的仇人還沒死,他還有機會慢慢折磨他們,他可不能得罪他。於是他喋喋不休的嘴巴變得安靜下來,思想卻千回百轉:青為什麼要帶這個女人回來?聽說這是個大家族的人?要是弄出個麻煩——他想起是自己(這個軀殼)把人帶出來的,到時候查到他頭上他可不想才出陰陣又進監獄不過隨即又想到,她很快就會變成傀儡應該沒問題吧?他那樣想著,卻莫名不安起來。
車停在了主建築門前。少年喝令張錚:把她搬下來。
張錚翻了翻嘴皮,想說自己身體虛弱,隨即又想到自己剛才說要老實點的說話,便乖乖的點開車門將後座軟綿綿的漂亮女人抱了下來,隨著張錚走了進屋。
屋子佈置雅致,但籠罩這一股陰沉的氣息,仔細看,就可以發現所有物件都蒙著一層薄薄的灰塵,似乎很久沒人住了。張錚抱著漂亮女人跟著張錚下了地下室,地下室裡四面牆壁,一無所有,少年讓她把人放下,張錚環視四周,實在沒什麼能放人的地方,只好放在了地下,少年,或者說青從懷裡掏出了一面帶手柄的古舊小鏡子,在法術的催動下,逐漸變高拉成,鏡面暗啞無光,鏡頭盤旋著漂亮流暢的祥雲紋,雲中有一隻眼睛似的東西,在張錚詫異的目光下,緩緩流瀉出一縷紅色的煙霧,然後暗啞的鏡子清晰起來——
張錚忍不住驚叫起來,「前世今生鏡?」作為一個見識不多的冤死鬼,他在成為鬼之前,連有鬼存在也不相信,成為鬼後,卻因為狡詐聰明的性格,在鬼友裡獲知不少。據說這前世今生鏡是地府裡的東西,能照出人的前世和今生,但後來被盜不知所蹤了——當然,他也不肯定青拿出的就是那東西,只是因為給他說過「前世今生鏡」的人說鏡子雲端有隻眼睛,他看見那類似眼睛的東西不由自主便叫了出來。
青因為他的叫嚷意外地看了他一下。張錚從他冰冷的眼神中有了種「中獎」了的感覺,猜到了。他很好奇他前世到底是怎樣的?他腳步不由得挪動了一步,青忽然冷冷的看過來,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他當下不敢動了。
青用眼神「控制」了張錚後沒再理他。他帶了點而已看向地上的陳清嵐,當初他想用鬼魅之力慢慢消去「他」表格的魂魄好控制他,那時候他剛奪舍成功,還不能很好的控制他的身體,而且他有很多很多的事情要做,他需要人「幫助」,可是卻因為這個女人帶了驅邪之物,讓他好久不能得逞,最後甚至不得不用法術強行抽離他魂魄而讓別的鬼混霸佔這個身體,當時他出於一種報復心態在她家裡放了「噬魂鏡」,一來想讓這女人吃點苦頭,二來想看看到底是她的驅邪物厲害,這讓他咬牙切齒之餘,倒有些另眼相看了。
他倒要看看她是什麼人!
鏡子水紋似的微微波動,然後現出了一個被白霧包圍的影影綽綽的石台,此外無其他。
青愣住。那個石台看著有點像地府的「望鄉台」難道這是鄉的鬼魂怨氣集結投的胎?——從來沒聽說這種事。還是說,這是一隻「新魂」?所以前世空白?
鏡子水紋微微波動,似乎想改變影像了,忽然,「砰」的……
碎裂了。
作者有話要說:嚶嚶嚶嚶~橘子皮今天下了一個艱難的決定:不完結不上qq了,結果受到了群眾和基友們一致的鄙夷打擊,心靈受到了極度嚴重的創傷,於是,去看了一會彌補傷痕了,所以……你們懂的。~~~~(>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