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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三章 夢中人 文 / 琉璃秀

    陳清嵐覺得自己是個可笑的人,說來找阮碧紗,可是連怎麼「找」也不知道,若不是青瑛和小蝶,估計她也就無頭蒼蠅一樣亂竄,急得焚心似火,也毫無績效。她為這樣的自己感到羞愧。還好阮碧紗是個顯眼的人,這樣的人在哪都不難被發現,尤其是,她們去的地方是在妖怪間類似「禁地」的所在,所以,小蝶和青瑛很快就帶回了消息:阮碧紗曾經打聽過一名男子(羅輝)的消息,在得知他進入禁地後也帶人進去了——沒有以後,因為再沒有人看到過他們。告訴青瑛和小蝶情報的人鄭重勸告她們:我勸兩位別動進去的念頭,那裡以前是閻王殿,冤氣太重,進去出不來。

    小蝶問閻王殿什麼意思,那人嘴角一咧,笑容裡帶出幾分詭異:以前日本人在那裡建立基地做實驗,干的全是些見不得光的下流勾當,比閻王殿還要可怕,兩位姑娘還是不知道為妙,便是我,想起來也還有些反胃呢!小蝶對中國近代史一無所知,那時候她還沒下山還在某個山洞勤奮修煉呢,是以聽得有些懵懂,只知道是一些可怕的事,但無法想像——「這是理所當然的,能想像才怪。」那人看破了小蝶天真的思想,詭秘又帶些淒蒼的笑笑,說了這麼一句話。青瑛比小蝶老成,跟對方道謝,然後一把扯走了還想問下去的小蝶。

    確定了阮碧紗他們在「水晶城」,接下來要做到事便是進去找她們。阮碧紗曾經告訴陳清嵐確切方位,所以找到那個地方不是問題,如何去倒成了難題。因為用走的話,時間太遲,從空中通過,是最好的辦法,但是,陳清嵐只是不會飛的區區人類——

    陳清嵐痛恨這個認知。

    最後青瑛說:「我來負責吧。」

    陳清嵐又是感動又是羞愧,為什麼自己這麼沒用呢?「謝謝你,對不起了。」她歉意的說。青瑛溫和的笑了笑沒說話。

    她們經「人」介紹,租了一台越野車——陳清嵐沒開過性能強勁的越野車,還好,開車的道理都差不多,而且,有兩位「高人」一路保佑,倒也平安無事。車出了城市,一路向郊外荒野處駛去,然後汽車而行,在一處深林裡,青瑛露出了她的原型:一隻巨大的青鳥,紅色的長喙,白色的頭,湖青色的羽毛閃爍著華麗優雅的光澤,巨大的雙翅展開有兩米多,拖著長長的瑰麗尾巴,一聲清嘯,響徹天際,給人「醍醐灌頂」的感覺,陳清嵐目瞪口呆、驚詫不已,也在她清嘯中回了神——

    小蝶說,「這便是你們詩句中『蓬山此去無多路,青鳥慇勤為探看』中的青鳥。除了王族和神使,其他人便是想騎也騎不了,你倒是頭一個。」

    青瑛用翅膀尖拍打小蝶,似乎嫌她多嘴,又用翅膀半卷陳清嵐腿腳,蹲下_身示意她上來,陳清嵐道了謝,小心翼翼地爬了上去,那巨大的順滑的羽毛在她還沒坐穩就差點溜了下去,小蝶說,「抓住她的羽毛,我們要飛了。」她說完,一跺腳,一隻瑰麗斑斕的蝴蝶在陳清嵐視網膜一掠而過,很快失去蹤影——她先行一步了。青瑛在示意她捉緊自己羽毛後也一飛沖天。

    越飛越高,越飛越高,在快要進入雲層時,青瑛身體猛然一個激烈的抖動,陳清嵐猝不及防被甩了出去,連尖叫也來不及,眼看就要「實驗」人類也能飛翔的夢想,她本能的揮舞著雙手試圖抓住什麼控制下落的身體,在千鈞一髮時最終好運的給她抓住了青瑛尾巴上的一根羽毛,青瑛也艱難的保持著平緩的身體待她爬上來,陳清嵐咬著牙,像攀援高峰一般慢慢爬回了頸脖位置,青瑛一聲清嘯,示意她捉穩了,再度飛高。

    陳清嵐給這一意外嚇得膽子都破了,一坐穩捉穩,全身就抖得簸箕似的——當時顧著掙扎,現在才知道害怕。她苦笑著安慰自己:以後恐怕要得恐高症了。

    很快下面的森林成了一片灰濛濛的影子,最終連影子也看不見了,只有雲霧在身邊繚繞,陳清嵐只微微裂了一條眼縫偷看幾眼又閉上了。她心想:如果現在有人看見我,恐怕一定以為我是神仙——可是「神仙」卻沒用的很,怕得連眼睛都不敢掙開了。她緊緊的捉著青瑛脖項上的巨大羽毛,像圖畫神仙那樣悠然地吹著簫笙的瀟灑飛一回她是想都不敢想了,她只要不掉下去就好。不知道過了多久,青瑛飛行高度開始下降,下降的速度有點急劇、角度有點不自然,陳清嵐害怕歷史重演,抓羽毛的手抓得更緊了,青瑛最終降落——最終一頭栽倒在一片窪地上,還有半米高時,陳清嵐被甩了下她脊背,還好地上泥土鬆軟,還覆蓋著青草,只被小石頭硌了下背,倒無大礙。陳清嵐感覺不對勁,然而不是多想的時候,她連滾帶爬的跑到了伏地不起的青瑛身旁,驚恐的問:「你怎麼了?」說完這句話,她知道原因了:青瑛的翅膀鮮血淋漓。她吃驚的張大嘴巴,再也說不話來——

    怎麼會這樣?發生什麼事?她想到了飛高時青瑛異樣的舉動

    是被打獵的流彈擊中了?

    她竟然負傷飛行?

    陳清嵐想到是為了自己,自己手無縛雞之力卻衝動的跑來這麼危險的地方繼而連累人家,不由得心如刀割,眼淚險些翻湧,可現在不是懺悔的時候,她壓抑住懊悔的心情,手忙腳亂的扯下背包,她雖是魯莽匆忙出行,背包裡救急藥品、繩索、刀子之類的倒是準備妥當了,她翻出碘酒、棉花、繃帶準備給她消毒止血。先用棉花沾了碘酒,她一邊給拭擦羽毛上的血跡一邊力持鎮靜地半帶安慰說道:「可能有點痛,忍著點,先消毒止血,我再給你包紮。」

    青瑛慢慢的變回了人形,神色蒼白,唇無血色,說法都在顫抖,還勉強笑著:「如此這般,便麻煩你了。」

    陳清嵐眼又發酸,動了動嘴唇,想說什麼,最終沒說,只默默的給她拭擦手臂上的血跡,手臂上有個深洞,好像被子彈射穿了,陳清嵐用棉花兩面填塞,可是血液怎麼也止不住,不停洶湧,不只青瑛的手,便是她的手,也「血流如注」了,陳清嵐慌亂不已,把全部棉花都用上了,也無用,一會兒就染透了。青瑛苦笑,「且罷了。」陳清嵐記得書上看過某些草藥有止血功效,她記得一兩種,便四下張望想看看有沒有,可什麼也沒有發現。她無措之下一咬牙,捉起青瑛的手讓她按住傷口,「你待著,我去找找看有沒有止血的草藥。」

    「毋忙,徒勞矣。」青瑛用鮮血淋漓的手蠟燭她,氣息有些不穩,喘氣,「別動。有人來了。」

    果然,從深林裡慢慢走出一個人,向她們走過來,來人看樣子甚為高大,穿著運動套裝,近了些能看見一頭染過的黃發,耳洞一排驚人的閃光耳釘,面容倒是長得好看,連帶也消除了幾分不良少年的氣息——陳清嵐自然不會認為對方長得好看就是什麼好人,她直覺來者不善,馬上翻出了背包裡的刀捉在了手裡戒備,那黃發少年輕蔑地一笑,一個揮手動作,陳清嵐手中的刀子便飛了出去,撞在石塊上,發出嘲弄似的一聲輕響,少年撇了撇嘴角,恥笑:「區區人類,能做什麼?長得倒是不錯,待我取得神丹,再好好享用你,別急。」又盯著青瑛,眼睛發出毒蛇似的光,他笑了起來,聲音帶著一陣讓人寒顫的歹毒,「青瑛姑娘,好久不見,你好嗎?噢,你當然不好,我忘了,你中毒了,怎麼會好?抱歉抱歉!」他的聲音可沒絲毫歉意,眼珠骨碌碌亂轉,一副商量口吻,「如果你乖乖交出神丹,我倒是可留你一命,不然,毒發了,便是神仙也救不了你!這可是我迷藏的獨家秘方毒藥,無人能解——命與神丹,如何取捨?我想青瑛姑娘是個聰明人。」

    陳清嵐氣急攻心,這個「人」明顯要殺她們,卻說什麼交出神丹就饒你一命,到底是他智商有問題以為可以騙得了她們,還是懷疑她們智商有問題就這麼好騙?明明打扮得一副現代樣,卻一點也不與時驅進,便是肥皂劇也不說這樣老掉牙的台詞了好嗎?

    青瑛倒沒她的氣憤,冷笑,「有本事來取。」

    那男子「嘻」的笑出來,拍拍手掌,七八條身影閃了出來,男子依舊嬉皮笑臉,「對青瑛姑娘,我豈敢無禮小看,自是有準備的,再且,你縱能自保,難道不顧你身邊那個人類?」

    青瑛柳眉倒豎,「你找死!」

    「神使姑娘進入了『迷霧城』,汝依仗何人,我無懼也。」現代化的男人忽然拽起古文,文質彬彬地說,笑容不懷好意、有恃無恐,「再且,你還能動嗎?若能動,青瑛姑娘劍術無雙,還不早撲殺我等?」

    陳清嵐覺得不對勁,她蹲□,嘴唇輕抖,用僅可兩人聽聞的聲音:「你能走嗎?你趕緊走,別管我。」

    青瑛笑了笑,好像說怎麼可能,陳清嵐急了,「你不走,便是二個死,連個報仇的都沒。我也不是你主人,你無須顧慮。能走快走。」

    那男子似乎對她們困窘處境很瞭解,很淡定的緩步走過來,「若是青瑛姑娘願意嫁給我,我自然不會為難你,我仰慕青瑛姑娘很久了呢!」他越走越近,然而最終不敢靠過來,反正她已經中毒,想逃也逃不了,再多等一會又如何?他越來越滿意自己的埋伏偷襲的計劃了,先暗處乘她高飛無所防備之時用塗抹了毒藥的流彈擊傷她,她因為怕下面有埋伏絕不會折返,於是更加加緊飛行,越煽動翅膀,隱藏的毒性發作得越發,一旦她不支倒地,就是他獵殺她的機會了。想到好久以前,他只不過言語略微相侵,她就險些殺掉自己的情景,他腦海一陣屈辱——他終於等到復仇的機會了。他就知道,他一定會報仇雪恨,將這個女人踩於腳下的。

    就在男人失神時,青瑛猛然掠起,手中不知何時變幻出一柄長劍,直刺男子胸口,男子堪堪避過,手臂卻挨了一刀,他勃然大怒,大喝一聲,像極了流氓打不過人便喊人群毆的情形,「上。」其餘人不待他吩咐,早衝了上來,待他的「上」一出口,已到了跟前,幾個人圍攻青瑛,大概對陳清嵐區區人類不屑一顧,只有一個去對付她,陳清嵐知道自己什麼也幹不了,打不過人,在這裡還會連累青瑛施展不開手腳——要是被捉住了人家拿把刀架她脖子上威脅她如何好?陳清嵐覺得妖怪的世界,她一個區區人類竟然想踏入去,太天真了!

    她撒腿就跑,對付她的人明顯愣了一下,隨機發出流氓的笑聲,「美人,你跑去哪兒?能跑過我麼?乖乖停下來,玩捉迷藏沒意思,不如我們玩滾床單遊戲。沒床,野_戰也不錯!」

    陳清嵐真想呸他一臉口水,更想:要是阮小姐在,就讓你知道「死」字怎麼寫。繼而又想凡事都想依靠別人的自己實在太差勁了——她腳下不停,忽然一顆腦袋躥到來她跟前,男人歪嘴邪笑:「美人,都說了別玩了。」男人頭下連著長長的黑色的蛇身,陳清嵐腦海空白了兩秒,然後「啊」的慘叫出來,雞皮疙瘩瞬間冒了全身。那男人顯然對她的反應很滿意,作出「邪魅」的表情,手挑起陳清嵐的下巴,伸出長長的鮮紅舌頭就要舔上去,陳清嵐是又驚又恐又噁心,可是危險的處境讓她本能的舉起雙手就朝他臉上抓去,抓到的正是眼睛部位,那人沒想到她還有反抗的精神,被抓了一下,勃然大怒,挺直了蛇身,頭變回了蛇頭,張開了血盆大嘴,帶著一陣難聞的腥風兇猛的朝陳清嵐頭部撲過去,看樣子像要把陳清嵐的頭咬下來。陳清嵐恐懼得連逃跑的力氣也沒有了,只想著:我命休矣,我命休矣想到死前也不能再見阮小姐一面,不由得傷心。她有些認命的閉上眼睛,她死了也好,那樣青瑛就不會因為不忍扔下她一個逃跑了,說不定還能逃出去。

    一陣尖銳的風劃過。想像中被咬斷頭的痛苦遲遲沒有來臨。陳清嵐有些遲疑的張開了眼睛,地上躺著一條黑色的大蟒蛇,比成人兩大腿還粗,蛇與蛇身已經分離,眼睛猶大大的睜著,似乎充滿了不可置信的詫異,死不瞑目。陳清嵐抬頭,看向青瑛戰鬥的方向,那邊,沒有刀光劍影,只有一個修長挺拔的身影,披著一頭飄逸的紅髮背對著她,像是感到她的目光,緩緩轉身,四目相接,陳清嵐呆住了:

    精緻的面容、紅色的眼眸夢中女妖舉杯一飲而盡,昂起的頭緩緩低下,眼睛忽地暴射出火焰似的光芒:「汝何人?」

    她腿軟了,跌坐地上,嘴唇蠕動,最終什麼聲音也沒發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同志們,同志們,明天星期天耶~請假好嗎?橘子皮寄存了好幾集海賊王,還想跟好基友打升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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