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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五章 龍老先生 文 / 琉璃秀

    因為一下子打擊太大、太多,所以陳清嵐回到公司時還是渾渾噩噩的,不過因為陪阮碧紗,她回到公司時,也差不多下班了,張錚看她的那個眼神啊小小的讓陳清嵐內疚了一下,內疚完畢,就收拾東西,「我先走了。」

    張錚目瞪口呆:這女人到底回來幹什麼的?就為了說一句「我先走了」刺激他們?

    周政湊過來跟他八卦:大小姐最近心不在焉的,一到了午休就打了雞血似的,該不是有男人了?

    張錚鬱悶地瞥他一眼,「你腦子除了這些就沒別的想法?」

    周政發散思維,「難道是女人?大小姐真有這種癖好?」

    「!!!」張錚差點沒吐血,「你想太多了。」說完就想走。周政一把扯住他,「哎哎,別走啊。八卦一下嘛!大小姐一直沒約會,不是有個詞語『不約而同』,太久沒人約會了,變成了同性戀?話說,你是不是瘦太多了?」他皺眉看著張錚的手腕,他的手腕應該沒這麼細才對啊!

    張錚用一種警惕的、防備的表情看他,故意嚴肅:「我可沒那種癖好,你別太久沒約會愛上我——大概最近忙吧。」張錚也感到自己最近好像瘦了,衣服都寬了,回家還給老媽好好念了一頓。

    周政:「」

    陳清嵐回到家,也沒什麼心思吃飯,就坐在廳裡發呆。然後掏出了阮碧紗送的禮物,對著繼續發呆。

    阮碧紗送她的禮物是一條鏈子。裝在一個華麗紫色錦袋裡,鏈子部分由不知道什麼材質的絲繩編織成,半指寬的面積卻編織成很複雜的圖案,陳清嵐不懂,只是剛看著,就覺得十分複雜,不知道怎麼巧的手才能編織成;中間嵌著一小顆綠豆大的紅色珠子,紅得特別耀眼,摸著沒什麼感覺,可是卻給人一種溫暖灼熱的感覺。陳清嵐知道阮碧紗送的必然是貴重物,她又不習慣戴飾物,想婉拒,卻被阮碧紗一口反拒絕了,阮碧紗說,「小小東西戴著又何礙你?不戴手上,戴腳踝亦可。只聽我的,戴著。」

    陳清嵐忽然想起和尚說她神色有邪氣,後來忽然又沒了,想來是阮碧紗給她除去了,她給自己這東西,怕也是預防萬一,便感激的道謝過收下了。阮碧紗聽到她道謝,只笑笑的,「我說過,你我之間,不必如此客氣。你為何總是忘記?」

    陳清嵐忽然之間生出一種「就是因為是你,所以才要格外客氣啊」的想法,倒不是因為阮碧紗是不平凡的人生出了疏遠的心,而是她也說不明白。她自然說不出這樣的說話,只是笑著,笑容裡有著自己心知肚明的緊張無措,還有,莫名晦澀。

    她選擇了戴腳踝上。小小的繩索像有生命似的,她明明留了寬鬆的餘地,它卻緊緊的貼在了皮膚上,陳清嵐莫名想到了蛇,可是很快的就習慣了,因為根本感覺不到,除非你看著它。

    第二天她去上班,在電梯口遇到了張錚。張錚靠近她正想說話,忽然下意識的退開了一步,他不解地用審視的眼神看了陳清嵐一眼,為什麼感覺陳大小姐今天讓人很不舒服?

    兩人打了個招呼,進了電梯。狹小的空間裡,張錚那種不舒服的感覺更甚了,並且這種感覺伴隨了他一天,一靠近陳大小姐,他就莫名很想退開、退開、退開。張錚莫名其妙,這是怎麼了?難道是因為昨天周政說的話?難道他有「恐同症」?這種感覺一直伴隨著他,直到一個星期後這種症狀才有所好轉。張錚不解,卻也隨著這種症狀好轉、消失而不再在意。

    一晃半個月又過去。

    這天早上,陳清嵐隨周政去工地視察,視察完畢,送周政回了公司,便逕自往碧草堂方向去了。停好車,她一如既往的往碧草堂走去。就快到時,忽然下起雨來,毫無預兆的,豆大的雨點說下就下,辟里啪啦的砸得所有行人都傻了,紛紛躲避。陳清嵐見還有幾步路,也懶得費時躲了,跑起來,在踏上碧草堂門前的台階時,猛然撞到人——

    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面目間,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威嚴,陳清嵐吞了吞口水,忙道歉,儘管她她不肯定,這老人到底從哪裡冒出來的——

    她忽然發現,雨,停了。就像來得突然一樣,停得,也一樣突然。

    她身上有雨水打過的痕跡,地上亦有,可老人身上滴水不沾——陳清嵐愕然,情不自禁問出口:「龍先生?」她也不知道為何有這種想法,可是問出口後,便像是自己也支持自己似的,越發肯定了。

    老人詫異的看了她一眼,帶點紓尊降貴的那種傲慢,「區區人類,何以認識我?」

    陳清嵐:很好!果然呢!

    她有點佩服自己越來越、越來越淡定的精神和聰明了。

    陳清嵐解釋:「我見過龍二先生。」陳清嵐自然不會說自己蒙的。

    老人微不可見地頷首,似乎認可她區區一個凡人居然知道他的原因了。

    「你找碧阮小姐?她應該在裡面。」

    老人點頭,拾階而上,又在門前停住,回身問在猶豫「我要不要去呢、我要不要去呢」的陳清嵐:「你何故不替我開門?」

    陳清嵐:

    區區凡人忙上前效勞,拉開兩扇小木馬,對他做了個大大的「請進」,老先生這才昂首挺胸,大步邁進,陳清嵐內心感歎,用了一個很現代的詞語形容一個很老的「人」:這老先生可真傲嬌啊!

    阮碧紗掀開簾子探頭出來,看見老人,露出了詫異的表情,老先生朗聲:「我是龍都的父親。」

    阮碧紗走了出來,朝著他深深一福,「原來是龍老先生,小女子這廂有理了。」

    她穿著古雅,做這個動作也充滿美態,一點也沒突兀的感覺,陳清嵐在旁看得賞心悅目,心想「無一不美」形容的就是她。

    她心思浮游,那邊老先生開門見山,「我兒子喜歡梁氏的女子,想請姑娘做個媒人。」

    陳清嵐心想:在直白這點,兩父子倒是驚人的一致。

    阮碧紗把人往屋裡請,斟茶遞水後,才繼續剛才話題,「老先生冰人何其多,何故找我?我不善此事也。」

    陳清嵐心想:你不是才叫什麼解姥姥幫老鼠王子做媒?怎麼不擅長了?對於妖族跟妖族結婚,她對妖族跟人族結婚沒心理障礙多了。況且,龍二公子跟梁清歌蠻匹配的嘛,至少在美型度上很匹配。

    「你毋急著拒絕我。實不相瞞,小兒相思成疾,幾近喪命,若非如此,我又豈肯低頭?我知姑娘顧慮我族跟梁氏的恩怨,老夫老夫願先低頭,便是負荊請罪,亦在所不惜。我知姑娘素與梁族交好,只往姑娘能伸以援手,救我兒姓名,亦使兩族能再通有無。」

    老人家性情高傲,身份尊貴,能說出這番話已經是相當的不容易,想來龍二情況真的不好——陳清嵐想起上次見到的龍二的臉色——看來這龍二公子真是癡情種!

    阮碧紗忙說不敢。

    她猶豫,「便是梁氏同意釋仇怨,想是老先生也知道,梁氏挑選女婿嚴苛難忍,我恐怕公子」

    這番話雖然說得很婉轉,但裡面的意思不言而喻:不夠格!陳清嵐擔心老人家發怒——他那麼疼愛兒子,為了兒子,情願放下尊貴的驕傲、身份,想仇敵認錯,能容忍別人侮辱他不行嗎?可是老人只是微微皺眉,顯然認可阮碧紗話裡的暗指,只歎息道:「便是我族,也無法定姻緣,只隨天吧。老夫先謝過姑娘了。」

    陳清嵐有些鬱悶:他對阮大小姐倒是很客氣周到——難道就是因為我是區區人類?所以不用客氣?

    呃!

    這個想法有點傷人,陳清嵐覺得忽略。

    老先生客氣完畢,便不客氣了:「敢問姑娘何時動身?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就此時起程如何?」

    陳清嵐認為阮碧紗內心一定跟自己一樣囧,然後藉故推搪起碼要延遲到明天,可是阮碧紗只是微笑著,「甚好,今天天氣晴朗,正宜出門。」

    老先生大喜過望,「那老夫謝過姑娘了。姑娘有甚要求,只管說與我。」

    陳清嵐以為阮碧紗會客氣一番,結果阮碧紗毫不客氣,「我欲往海市尋些東西,還望老先生許我通行。」

    「那容易!」老先生顯然喜歡這種有話直說不拐彎抹角的說話方式,從腰間摸出一樣東西,「只管去。」

    阮碧紗微笑收起,「感激不盡。只當為老先生效願。」

    老先生朗聲大笑,「好。」

    人瞬間去無蹤影。

    作者有話要說:

    恭喜橘子皮同志勝利完成任務,撒花,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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