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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8章 若不能相愛,來生不要遇見 文 / 肖若水

    那日和劉芸分開之後,第二天,天雪再撥打劉芸的手機,居然一直處於無人接聽的狀態了。她又打了一通電話給顏飛,試探性的詢問他知不知道劉芸回國的事,而顏飛對此居然是一無所知的。

    天雪當然聯繫不到劉芸了,因為,那晚分開之後,第二天清晨,霏霏醒來的時候,無論她怎麼呼喊,都喚不醒躺在身旁的媽媽燔。

    她急匆匆的跑出房間,找來了客房服務員阿姨,最後,還是酒店的服務人員幫著撥打了120,把劉芸送去了醫院。

    醫院的急診病房內,劉芸經過搶救,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人也清醒了過來。霏霏守在床邊,身上還穿著未來得及換的睡裙,腳上趿拉著拖鞋,長髮披散著,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像童話書中受了委屈的小公主,卻半步都不離開母親的身邊。

    醫生和護士圍在劉芸的病床邊,詢問道,「劉女士,請問你能聯繫上你家裡人嗎?」

    劉芸搖了搖頭,有些吃力的拿掉了臉上的氧氣罩,「醫生,我沒有家人,您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醫生略微的猶豫,因為,極少遇見這樣的情況。「劉女士,對於您的病情,您瞭解多少?」

    「在國外的時候,我就已經確診了。所以,您也不必有什麼顧慮,你直接告訴我,我還能活多久?」劉芸問道,聲音非常的平靜,似乎早已接受了這個無奈又殘酷的現實。

    醫生歎了一聲,下意識的看了眼一旁的孩子,只見小女孩懷中抱著一隻洋娃娃,仰著一張白皙乾淨的小臉,同樣一臉的鎮靜。

    「已經擴散了,可能只剩下一個月的時間了,如果積極的配合治療,可能會延長一些時間,但是,會非常的痛苦。窠」

    對於劉芸目前的狀況來說,治療已經完全的失去了意義。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有限的生命中,去做完她想做的事。

    「謝謝您了,醫生,我想辦理出院手續。」劉芸說道。

    「目前不行,你的狀況太不穩定,隨時都可能有生命危險,還是在醫院觀察幾天吧。」醫生說完,讓護士留意她的狀況。

    因為沒有病房,劉芸只能在走廊裡加床,深夜醫院的走廊還是很冷的。劉芸身上蓋著厚厚的被子,但孩子只有一把椅子坐在床邊,身上還穿著睡裙,一雙小手凍得冰冷冰冷的。

    但霏霏是個格外堅強的孩子,她不僅沒有哭,還一直樂觀的笑著,並且不停的安慰著劉芸。

    「媽媽,你還疼嗎?如果你疼的話,霏霏給你唱首歌吧,媽媽聽完就不疼了。」

    「嗯。」劉芸含笑點頭。

    霏霏唱的是一首鈴兒響叮噹,稚嫩的童音,宛若天籟一般。劉芸的手握著孩子的小手,眼角忍不住又落下眼淚。一個月的時間真的太短暫,短暫到她甚至等不及和霏霏一起過最後一個聖誕節。

    霏霏唱完歌後,伸出小手幫劉芸擦拭眼角的淚痕,「媽媽不哭,媽媽要堅強一點兒,霏霏會一直陪著你的。」

    「嗯。」劉芸用力的點頭,很艱難的展露笑顏。這個孩子是上天賜給她的小天使,只可惜,她是個很沒用的媽媽,她甚至不能陪著她一起長大。

    劉芸在藥物的作用下很快睡著了,然而,霏霏根本沒有地方睡,只能在木椅子上坐著,坐了整整一夜,等到清晨醫生護士查房的時候,才看到小女孩抱著洋娃娃,坐在椅子上不停的打瞌睡。

    護士長看完,心都軟了,把霏霏抱到了護士站,讓她在護士們的休息室裡睡一會兒。

    「你看看,你有這麼好的女兒,一定要堅強一點,好好照顧自己。」護士長語重心長的對劉芸說道。

    劉芸落著眼淚,哽咽著,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早知今日,她一定會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在國外的時候,為了多掙一點錢,讓霏霏過的好一點,她一個人打幾份工,經常一天只來得及吃一頓飯,久而久之,就把身體累垮了。

    現在,在想後悔,卻已經追悔莫及。

    如果說劉芸的人生還有什麼遺憾,那一定是顏飛,她想要在臨死前再見他一面。

    清晨的陽光很好,劉芸從病床上坐起來,氣色看起來好了很多。霏霏快步從外面跑進來,一雙白嫩嫩的小手中捧著一個小碗,碗裡是溫熱的粥。

    「媽媽,你吃。」她揚著小臉,笑著對劉芸說。

    劉芸從她掌心間接過碗,問道,「哪兒來的?」

    「護士阿姨帶我去醫院的食堂打來的,還是熱的,媽媽,你是不是餓了?喝點兒吧。」

    劉芸溫笑著,拿著勺子喝了兩口粥,便放在了一旁,「霏霏,是不是餓了?」

    小女孩很誠實的點了點頭。

    「那媽媽帶你去買蛋糕吃,好不好?」

    「好。」霏霏甜甜的說道。

    「真乖。」劉芸拿起外套,套在了病服外面,然後牽著孩子的小手,一起離開了醫院。

    她把霏霏帶到一家甜品店,點了她喜歡吃的草莓蛋糕,

    然後告訴她,「霏霏,媽媽要離開一小會兒,你一個人乖乖的坐在這裡吃蛋糕,等吃完了,媽媽就回來找你。」

    「又去找朋友嗎?」霏霏眨著一雙純淨的眼睛問道。

    劉芸微微的一笑,揉了揉她的頭,沒回答。

    「那你早點兒回來,霏霏會乖的。」小女孩拿起小叉子,低頭開始吃蛋糕。

    走出甜品店,劉芸忍不住的駐足回頭,落地窗內,霏霏同樣抬頭看著她,並伸手向她揮了揮手,甜甜的笑著。

    劉芸的目光不曾離開過霏霏,卻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電話接通後,那邊傳來男子低沉的嗓音。

    「喂,你好,我是顏飛。」

    劉芸很淡的牽動唇角,平靜的聲音,極好的掩飾了顫動。「顏飛,我是劉芸,見一面吧。」

    電話那一端的顏飛也是明顯的錯愕,沉默片刻之後,才回道,「好。」

    「地點我發到你手機上,半個小時後見。」劉芸說完,掛斷了電話。

    地點就在醫院對面的咖啡廳,劉芸利用了這半個小時的時間,去了附近的時裝店,她不想穿著病人服去見顏飛,女人都是很奇怪的動物,即便面臨死亡,她仍然要以最美麗的面貌面對著愛人。

    劉芸換了一套裙子,站在鏡子前,拿著紅色的唇膏遮蓋住唇片蒼白的顏色。也許,這就是此生最後一次的相見了,她希望在顏飛的心中,留下最美麗的一道倩影。

    「小姐,您穿這件很漂亮。」服務員站在她身邊,虛偽的恭維著。

    「是嗎?」劉芸淡然一笑,從包中拿出了銀行卡,付了款後,離開。

    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五分鐘,劉芸來到醫院對面的咖啡廳,而顏飛早已經坐在那裡了。

    偌大的咖啡廳,她卻一眼就看到了他,整整七年過去了,接近四十歲的男人,更顯穩重,一身筆挺的西裝,坐在那裡,紋絲不動的樣子。

    劉芸搜尋著記憶,記憶之中,她獨愛的就是他的穩重與嚴謹。

    她邁著小小的步子,一步步走向他,然後,狀似淡漠隨意的在顏飛面前坐下來。

    「顏飛,好久不見。」劉芸笑著問道,沒有絲毫的違和感,似乎他們僅僅是多年不見的好友,相處起來沒有一絲的尷尬。那些曾經的怨恨,掙扎與歇斯底里,都隨著時光流去了。

    「來了很久嗎?」她又問。

    「沒有,我也是剛到。」顏飛說完,向服務員點了一杯她最喜歡的咖啡。

    「謝謝。」劉芸淡笑,卻只是看著,連杯壁都沒有碰一下。卻深深的,貪婪的吸允著咖啡的香氣。她已經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碰過咖啡了,久到幾乎忘記了它的味道。

    「什麼時候回國的?」顏飛問。

    「剛回來不久。」劉芸笑著回道,七年了,她似乎變得平和了許多。「這次回來,就不打算離開了。」

    「嗯,你在外面飄得也夠久了,也該安定下來。這次回來,有什麼打算?如果,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

    未等顏飛說完,已經被劉芸出聲打斷了。她玩味的笑,說道,「還敢幫我,就不怕家裡的老婆生氣嗎?」

    「好了,別說玩笑了。」顏飛略帶尷尬的低了頭。

    而劉芸依舊笑著,繼續說道,「既然顏總裁想要幫我,那讓我到顏氏集團上班,如何?」

    顏飛看著她,一時間倒也猜不出她究竟是真心,還是玩笑了。但猶豫再三,顏飛居然點頭同意了。「好吧,明天,你就到人事部去報到吧,你是做財務的,我會和財務總監交代一下,給你一個合適的職位。」

    看著他認真的樣子,劉芸忽然就笑了,只是笑的很蒼白。

    「你還真當真了啊,我和你開玩笑呢。目前我還不打算工作。這一次,我想好好的休息一下。」

    劉芸苦笑,這一次,她是真的要大休了,即便她不想,也由不得她半分。

    之後,兩人似乎就無話可說了。劉芸一直含著笑,看著他,看的顏飛有些尷尬。他低頭看了眼腕表,似乎趕時間。

    「劉芸,我一會兒還有個會,就先不陪你了。如果有事的話,再給我打電話。」

    「嗯。」劉芸點頭,又帶著幾分戀戀不捨。

    顏飛拎起文件包,準備離開。劉芸低了頭,聽著他沉重的腳步聲,卻突然站起身,大聲喊著他的名字,「顏飛。」

    「怎麼了?還有事?」顏飛駐足,回頭看著她,不解的詢問。

    劉芸依舊對著他笑,眼中卻隱隱有了淚光,她說,「顏飛,如果不能好好相愛,那下輩子,我們還是不要遇見的好。」

    顏飛沒有回答好,也沒說不好,只是茫然的問,「劉芸,你到底怎麼了?」

    他直覺劉芸今天有些奇怪。

    「沒什麼,你走吧。別耽誤了公事。」劉芸笑著,淡淡的搖頭。

    「嗯,那你好好照顧自己。如果有什麼難處,一定要

    和我說。」顏飛說完,轉身快步的離開了。其實,他沒有公事,只是要去學校接孩子。但他不能說給劉芸聽,聽了,劉芸會傷心的。

    透過玻璃窗,劉芸看著他匆匆離去的背影,心裡非常的難受。眼淚一顆接著一顆,不停的往下落。這一刻,她是多麼的想衝上去緊緊的抱住他啊。

    如此想著,劉芸就真的衝過去了。因為,這可能是她與他此生最後的一次擁抱了。

    她招了一輛出租車,一直跟隨在顏飛的車子後面,然而,看到的卻是他的車子停在學校的校門口,他走下車,一個背著書包的小女孩從裡面走出來,像小鳥一樣的撲入顏飛懷裡,那畫面,溫馨的讓人想哭。

    劉芸坐在出租車裡面,默默的看著。她的手緊捂著唇片,淚珠不停的往下落。整整七年,多少個午夜夢迴,她一直幻想著這樣的畫面,霏霏可以擁入父親的胸膛,得到屬於她的父愛。

    可是,他們都已經回不到當初了,他有妻兒,有家庭,她和她的霏霏都是多餘的。

    「姑娘,你到底要去哪兒啊?」司機有些不耐煩的催促道。

    「師傅,麻煩您了,回醫院吧。」劉芸擦掉了臉上的淚痕,平靜的說道。

    劉芸回到了蛋糕店,下車付了款。透過玻璃窗,她看到霏霏仍乖乖的坐在原來的位置上,雙手托著腮,安靜的等待著。

    劉芸看著孩子,忍不住又落下了眼淚。有這樣一份溫暖的等待,劉芸想,自己此生沒什麼可遺憾的了。

    雖然,在國外的日子過得很艱苦,她甚至是有些自作自受。但劉芸從未後悔過把霏霏生下來。

    劉芸推開店門,霏霏看到她,歡快的撲入她懷中。

    「對不起,寶貝,讓你等久了。」劉芸心疼的低頭吻住她額頭。

    霏霏揚著小臉,卻笑著搖頭,「沒有啊,霏霏的蛋糕剛吃完,媽媽回來的剛剛好。」

    這孩子,總是乖巧的讓人心疼。劉芸牽住她的小手,和她一起回醫院。

    霏霏牽著媽媽溫暖的手掌,似乎格外的開心,「媽媽,你今天好美啊。這麼美的媽媽不可以哭哦。」

    「我沒哭。」劉芸急著否認。

    「媽媽,說謊會長長鼻子的啊,你看,你的眼睛紅紅的,像小兔子一樣,分明是哭過的。」霏霏伸出柔軟的小手,輕輕的撫摸著劉芸的眼睛,「媽媽不哭,霏霏會永遠陪著你的。」

    劉芸蹲在她面前,忍不住又落下眼淚。霏霏伸出小手,不停的給她擦,卻怎麼都擦不淨一樣。

    霏霏的人生還很長很長,然而,劉芸的人生卻已經走到盡頭了,她已經沒有永遠了。

    劉芸回到醫院,本來是打算辦理出院手續,卻沒想到,病情突然之間急劇的惡化,她甚至連下床的力氣都沒有了。

    無奈之下,劉芸只好撥通了天雪的電話。並告訴天雪,自己躺在醫院裡。

    掛斷電話後,天雪就急匆匆的趕到了醫院,看到的,就是劉芸痛苦的躺在病床上,一張臉蒼白的幾乎沒了血色。普通病房的情況也很吵雜,人龍混雜的。

    「劉芸,你怎麼了?究竟生了什麼病?」天雪抓著她的手,擔憂的問道。

    劉芸蒼白的一笑,看向一旁的霏霏。「霏霏,媽媽和阿姨有幾句話要說,你先到外面去等。」

    「嗯。」霏霏乖乖的點頭,聽話的到病房外的長椅上等候。

    劉芸非常吃力的從床上坐起來,蒼白的對著天雪笑,「本不想讓你看到我這副狼狽的模樣,沒想到病情會惡化的這麼快。」

    「劉芸,你到底是什麼病?我幫你轉到vip病房,請最好的大夫,你一定不會有事的,你要好好的活著,你看看,霏霏還那麼小,她怎麼能沒有母親呢。」天雪緊握著劉芸的手,眼淚就掉了下來。

    劉芸無力的搖了搖頭,如今,連笑的力氣都沒有了。「沒用的,天雪,我的日子已經不多了。我在國外的時候,就被查出胃癌晚期,沒的救了。所以,我才急著回國,因為,我不想讓霏霏成為孤兒。」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天雪緊握著劉芸的手,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大概,這就是命吧。起初,我也不肯認命,這一年多來,我一直在國外看病,放化療之後,被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病情卻沒有絲毫的好轉。現在,我也想通了,人總爭不過命的,我認。」劉芸一邊無力的說著,一邊忍不住落淚。

    她看了眼病房外,霏霏小小的身影,乖乖順順的坐在那裡。

    劉芸緊抓著天雪的手,淚忍不住落下來,「我死了不要緊,但我唯一放不下的,就是霏霏,她還不到七歲呢。」

    「劉芸,別說這種話,為了霏霏,你也要堅強一點,知道嗎?」天雪緊握著她的手。

    「天雪,我們都不要再繼續欺騙自己了,好嗎?」劉芸的手冷的幾乎沒有溫度,她同樣握住天雪的手,試圖多獲得一點溫暖。

    聽說人死後屍體就會冷下來,

    劉芸想,人死了一定會很冷很冷吧。

    「天雪,在這個世界上,我能信任的人,只有你了,我想把霏霏交給你,你能替我好好的照顧她嗎?」劉芸有氣無力的說道,聲音中充滿了懇求,淚眼模糊的看著天雪。

    天雪不停的點頭,看向病房外那個小小的孩童,這孩子,也的確是讓人心憐的。

    「你放心,我會把霏霏當成親生女兒一樣,好好的照顧她。」天雪滿臉淚痕,卻不停的給劉芸擦拭眼淚。

    她給劉芸轉到了vip特護病房,又請了專門的看護,依照劉芸現在的身體狀況,她已經沒辦法再離開醫院了。原本,天雪是想把霏霏接回家的,因為孩子還小,而醫院又不是什麼好地方。

    但霏霏的性子很執拗,不肯離開劉芸半步。只有劉芸睡下之後,才肯在小沙發上睡一會兒,這個小女孩的睡眠很淺,只要劉芸醒了,聽到了媽媽的聲音,她就會立刻醒過來,守在劉芸的病床邊,像個小麻雀一樣,嘰嘰喳喳的哄著劉芸開心。

    而劉芸雖然非常痛苦,卻一直對霏霏笑著,她是個非常堅強的母親。

    但是,她的病情越來越重,雖然使用了大量的止疼藥,劉芸仍然痛的在床上不停的打滾。

    霏霏緊抓著媽媽的手,一直都沒有哭,而是不停的給劉芸唱歌,她說,「媽媽聽到霏霏唱歌,就不痛了。」

    醫生說,劉芸已經油盡燈枯了,只怕堅持不了多久,讓他們盡快籌備後事,這些天,為了劉芸的事,天雪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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