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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17最後的選擇 文 / 仲夏軒

    秋若風一口氣問出這麼多問題,讓人連回答的機會都沒有,燕青眼看瞞不下去,知道也是已經不能不說,無奈的深深呼吸了一會,穩住心神,才開口笑道:「你們大驚小怪的幹什麼,我只是暫且功力衰竭,不能調整氣血而已,等我好了,身體裡這些都不是問題的。」

    「母后,你休想要騙我們,你到底是經歷了什麼才會變成這樣……是不是練功走火入魔?還是以前身體有傷沒有好好調養?」秋若風急的已經帶上了哭腔。

    還是秋若塵比較沉穩,看著燕青欲言又止的神態,心裡忽然閃過一個可能:「母后,你快說,是不是和我們改善桃花仙境的行動有關?稔」

    看著秋若塵也跟著步步緊逼,而且說的那麼的堅定,顯然是肯定要將問題給問清楚的儼。

    「唉,看來也是瞞不住了,也罷,我說便是。」燕青歎息一聲,不再隱瞞的語氣一下子就變得十分的柔弱無力,但是也變得輕鬆了許多。

    她慘白的面上帶著無奈的笑容,道:「的確,跟你們有關係,但是最大的關係不在於你們……」

    「……這是我皇族的厄運,是我桃花仙境的詛咒……」

    「……這麼幾百年來,你以為皇族中就沒有人會發現對於桃花仙境來說,過度的防範已經讓這裡變成一個可怕的禁地了嗎……」

    「……先祖們自然也是想讓桃花仙境的百姓們過的越來越健康的,但是沒有辦法,有詛咒的存在,什麼法子都不能改變桃花仙境的現狀……」

    「……所以我們才會這樣做,或者說什麼都不能做……一直都這樣維持現狀,只是為了能夠讓桃花仙境這個地方避免所謂的苦難而已……」

    「什麼詛咒?」秋若塵心裡一緊有了答案,但是他不敢相信更不想說出來而已。

    「一旦有人試圖改變遊戲規則,整個桃花仙境都會有滅頂之災!」燕青面無表情的吐出他們最不願意聽到的這句話。

    「這是什麼鬼詛咒,我不相信,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存在!」

    秋若風激動道,但是顯然,根據這麼多天以來的變化,他心裡是已經相信了這種莫名的詛咒的,只是現在一時還接受不了而已。

    燕青無奈的輕笑一聲道:「我也不相信,但是我在位這麼長時間以來,也就慢慢的相信了,有些事情十分邪乎,不相信也要相信。」

    「母后,你所說的詛咒到底是什麼,跟你的身體又有什麼關係?你說與我們聽聽。」秋若塵細心的問道。

    燕青看了他一眼,點頭道:「是這樣的,詛咒是桃花仙境的詛咒,那自然也就是在位皇者的詛咒……」

    「……作為桃花仙境的繼承人,每一個繼承皇位的皇者都要承受這詛咒的絕大部分,不改變都要承受,何況是改變?我什麼都不敢輕易嘗試,但是在這麼多年裡,我的身體還是一直不斷的衰竭……」

    「難道就沒有辦法嗎?」秋若風悲憤的問道,他沒想到,這桃花仙境,原來並不是那一個人可以做主的,而作為他們一家的皇族,表面上看著有著無限的榮光,但是實際上卻是一群可憐的替罪羊罷了!

    燕青無奈的搖搖頭道:「沒有辦法,我會身體一直衰竭……直到死去……」

    「……相信你們也注意到了,我們皇族的列祖列宗,在往年裡,每一個皇者都不會活過四十歲……」

    秋若風和秋若塵都低下了頭,他們都知道,這是真的……

    聯想到他們的父皇,他們更加羞愧,父皇力竭而死,他們不知就裡,竟然還以為是母后……

    誰知道當時愛人死去,孩子誤解,自己還要扛起整個桃花仙境,然後日日忍受衰竭之苦的母親的感受?

    秋若風和秋若塵對望一眼,都發現了彼此眼中的羞愧和悔意。

    燕青彷彿感受到了,釋然的一笑道:「……你們也不用自責,這就是詛咒,是桃花仙境最可悲的詛咒,也是每個皇族無法避開的詛咒,我何嘗不想讓你們遠走高飛?但是我死後若是沒有人繼承,這桃花仙境的皇族每個人都會遭到這個詛咒的報復,就像是反噬一樣……」

    「……我現在的時日也無多了,本來母親能夠承受的,不想讓自己的孩子牽連進來,但是現在已經沒有任何辦法了……所以,既然你們發現了,那邊將實情都告訴你們便是……」

    燕青無奈而痛苦的聲音還在繼續,都變得有些嘶啞,她沉聲道:「你們都是好孩子,你們的想法,母后也都知道,但是母后沒有能力抵抗這所謂的宿命……」

    「……也不想你們再重蹈覆轍,孩子們,不要再嘗試了,最後的時間,我也不考驗你們誰有能力繼承皇位了,一直以來,皇位都不是神聖的東西,既然已經知道了它真實的意義,該怎麼做,由你們自己做決定吧……」燕青怎麼忍心決定把哪個孩子推上這個讓人厭惡的位置呢?手心手背都是肉,她真的是難以抉擇……

    「不,我們誰也不會坐上這個皇位的,不管是因為之前的皇權力量的象徵,還是現在詛咒厄運的追隨,這個皇位對於我們來說無關緊要,為它犧牲也好怎樣也好,都沒有關係!但是對於整個桃花仙境來說,就是一個禁錮思想的牢籠,我們一定要破除這個詛咒,所以,在沒有破除詛咒之前,這個皇位存在與否都沒有必要!」秋若風決絕道,儘管他已經明白了燕青的苦心,知道了這一切的真實緣由,但是他還是不想隨波逐流,造成這一一切的原因,他都要全部解決,這才是對桃花仙境來說最好的辦法。

    而且現在全部知道,心裡可以更放鬆了,反正都是一死,不如殺身成仁!

    「若風,你怎麼可以這樣想,拋棄了皇位,廢除了皇權,那是對先祖們的不尊重……而且我們整個皇族,都會受到滅頂之災!」

    「……這幾百年來,先祖們兢兢業業所創下的這些就是為了能夠讓百姓們過的更好,而現在,一旦皇家的精神支柱不再了,那所有的百姓只會沒有了繼續生活下去的動力,你懂不懂!信仰一旦瓦解,新的信仰又不足以支撐,那麼發生的事情只會是讓人崩潰!」

    燕青激動的說道,現在她已經將心底裡最真實的事實想法全部都說出來了。

    現在就要看她這兩個懂事的孩子是怎麼想的了,但是她萬萬沒有想到兩個孩子還是如此的執著倔強,如果真的像是他們所想的一樣做的話,那桃花仙境就真的要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整個桃花仙境,加上整個皇族,所有的一切,都會灰飛煙滅!

    秋若風雖然看著燕青激動不已的樣子很是心疼,但是現在誰也不能打消他心底裡的那份倔強,他認為,他所想的才是正確的。

    「不管怎樣,母后,對不起,我覺得如果桃花仙境要繼續這樣生活下去的話,那還不如就直接消失了算了,這樣才是對桃花仙境百姓最負責的方法!」

    萬俟幽蘭和葉冰寒此刻卻是插不上話了,說來說去,原來這個皇位是個燙手的山芋,不僅僅如此,更為殘忍的是,誰要是登上了皇位,不僅僅要看著自己的生命不斷的流逝,還要眼睜睜的看著桃花仙境這個人間煉獄繼續存在下去!

    秋若風的選擇,破釜沉舟,也許是對的!

    但是看著燕青那虛弱而無力和不捨的眼睛,誰也不忍心將這話說出來,對於一個垂垂老矣尤其是將死之人來說,扼殺她的最後一絲希望,這麼殘忍的事情,葉冰寒和萬俟幽蘭都做不出來!

    秋若塵見兩人的意見如此針鋒相對,也看不下去,開口道:「若風你先別激動,這事情我們還要從長計議才行!」

    「還從長計議什麼!」秋若風現在無比的煩躁,愛憎分明的他根本就不想將這個千頭萬緒的故事理出頭緒,現在他只想將這一切全部都毀滅!

    「畢竟桃花仙境也是一個國度,這裡有幾萬的百姓!」秋若塵看他這麼不冷靜,不禁大聲喝道。

    這一聲算是讓秋若風回過神來,他看著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母親,再想想昨夜那場大火,還有這桃花仙境中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的百姓,他的頭疼的彷彿要炸開,無奈的呻吟一聲道:「那我們該怎麼辦……我們又能怎麼辦……」

    其實秋若塵又有什麼辦法,但是現在車道山前,不得不上!只能是故作鎮定的說:「不管怎樣,既然這個擔子落在了我們身上,我們便要想辦法解決好……」

    「能有什麼辦法……」秋若風現在心裡亂極了,還不如當初一走了之,打死都不會來,現在面臨著他根本就是剪不斷理還亂的一團關係,他能怎麼做?

    「如果真的沒有辦法,那也要在最後的時候,才做出最壞的打算,現在還不至於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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