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怒罵不止,不過此時更多的是驚恐,在凌秋樂扭曲的臉上他已經發覺到了危險。
「馬勒戈壁的,事實擺在這裡居然還不承認?」
凌秋樂大罵著沖外邊喊道:「你們給我進來,狠狠的揍他。」
幾個彪形大漢一聽主子發火下了命令,當然要表現一下,紛紛帶著一臉的凶相跑了進來。
僧人先是一愣,隨即第一反應就是快跑。
他非常明白,自己雖然是僧人,但是少林功夫卻一竅不通,連方丈都不會,自己更不用說了。
本來以為有佛祖做擋箭牌,衣食無憂還受人尊敬,現在倒好,居然免不了挨揍,這當僧人以來還是第一次遇到。
當然長期的養尊處優讓他手腳並不敏捷,剛跑到門口便被幾個大漢抓住,拖回來一陣拳打腳踢。
辟里啪啦的聲音加上僧人的慘叫聲在大殿內格外刺耳……
「住手!」張陽一聲大喝,幾個大漢都不由自主的停手,眾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到他身上。
停頓了一下之後繼續道:「大殿之內,佛祖面前怎麼能這樣胡作非為?如果見血的話,佛祖盛怒肯定有血光之災。」
他說的振振有詞,大義凜然,那架勢,那語氣就好像佛祖的代言人一般。
「你個死孩子,誰讓你們動手打人的?惹怒了佛祖怎麼辦?」
凌秋樂的奶奶心早就慌亂,對張陽更是深信不疑,聽到他這麼說,內心更加驚恐,上前衝著孫子便是一記老拳,不顧身份的開口罵道。
馮嫣然跟沈雪兩人簡直哭笑不得,心想怎麼這所有人都這麼聽他的話?難道就是為了這點裝神弄鬼的東西?
她們肯定不會相信什麼佛祖之類,知道張陽喜歡耍人胡鬧倒是真的,也知道肯定是他搞的鬼,只是還沒弄明白他怎麼弄的而已。
幾個大漢不敢再打,凌秋樂看到奶奶發火,也愣在那裡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謝謝。」
僧人捂著肚子,鼻青臉腫的爬了起來,也不知道是謝謝好心的張陽還是謝的佛祖。
這些人是怕佛祖盛怒才不敢打自己,而張陽喊住了眾人,也算是幫了自己一把,畢竟指望佛祖出來攔住這些人是不可能的。
「咳咳……」
張陽沒理會僧人,咳嗽兩聲之後繼續道:「可以拖到外邊去打。」
老太太愣住了,她此時將張陽的話奉若神明,既然他說可以打,那就無所謂了,肯定不會再阻攔。
誰讓僧人拿假香束騙了自己,又讓自己被佛祖怪罪,這怒火也沒發出來,打一頓僧人也算正常的懲罰。
僧人眼中都露出憤怒的火焰,本想開口大罵,卻沒了機會。
「拖出去打。」
凌秋樂獰笑著一揮手,幾個大漢拖著僧人便向大殿外走去,片刻之後便傳來陣陣慘叫聲。
「佛祖盛怒,到底該怎麼破解才好?」終於凌秋樂的奶奶忍不住問道。
折騰了半天,事情的原委也算弄清楚了,騙人的僧人也打了,可是佛祖那邊到底該怎麼息怒,卻是個問題,讓她糾結不已。
「不需要什麼破解之法。」
張陽一臉的微笑繼續道:「只要平時吃齋念佛,經常虔誠的為他老人家上柱香就可以了。」
「就這麼簡單?」
「老太太,怎麼能這麼說呢?」
張陽故作不滿的繼續道:「就這麼簡單的事,你不也沒做好嗎?否則佛祖他老人家怎麼會怪罪於你?」
他此時的話語已經毫不留情面,本來就是故意整她一下。
雖然是個老人,卻從她對剛才徐姨的態度上,明顯看出是個囂張傲慢的老太太,更應該讓她懂得慈悲一點,心胸開闊善待別人才行。
「對,對。」凌秋樂的奶奶匆忙點頭稱是,不過心裡卻覺得十分彆扭,老臉上充滿了尷尬。
看到凌秋樂跟了出去之後,張陽湊到她耳邊低聲道:「老太太,有句話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說,說吧。」凌秋樂的奶奶顫抖著聲音道。
她心想,你直接說不就完了嗎?到了這份還拿捏什麼呢?敢不讓你說嗎?
「從面相上看,你跟你孫子八字不合,天生相剋……」
「張陽,我們回去吧。」馮嫣然俏臉嗔怒,走上前來拉了他一把道。
她心想,你這也忒損了,胡鬧也無所謂,本來這老太太與她孫子就不是什麼好人,懲罰一下也是應該的。
可是你搞一個天生相剋,這奶奶跟她孫子以後還不天天戰戰兢兢,還怎麼在一個家裡相處?這點讓她覺得十分殘忍。
她並不是對張陽發火,而是天生的心軟,別看她平時在公司管理及生意上霸氣十足,天生孤兒的身世卻讓她內心脆弱無比。
「這……可怎麼破解呢?」
凌秋樂的奶奶淚水奪眶而出,可見內心的傷感與糾結繼續道:「他可是我親孫子,總不能……」
奶奶疼孫子,勝過攢金子,這句俗話可以說明隔輩人之間的那份疼愛,可是現在卻八字不合,這讓自己怎麼能接受?
「這個也不難。」
她傷心欲絕的神情讓張陽也開始心軟,匆忙的解釋道:「說白了,只要你嚴加管教,少讓他做點孽,多做點好事善事,以此來讓佛祖保佑,抵消你們之間這種命中的相剋不合。」
如果說平時他說這些話,只要是正常人,都會有種衝過來抽他一個耳光的舉動,這樣裝逼的話誰聽不出來?
可是在凌秋樂的奶奶面前,通過一系列治病,斷香這麼玄乎的事情,加上年老大腦不太靈光,很容易深陷其中,自然對他深信不疑。
「好說,好說,我一定嚴加管教。」凌秋樂的奶奶聽到他這麼說,立刻如釋重負。
孫子的德行她還是十分清楚,從小的溺愛讓他變成了花花公子,惹禍不少也是事實,看來是到了報應的時候。
想到這些回去之後肯定要嚴加管教,以此來贖罪才行。
「那就這樣老太太,我還有點急事先回去了。」張陽話還沒說完,便被馮嫣然拉著走了出去。
「謝謝。」身後傳來凌秋樂奶奶帶著哽咽的聲音。
……
大殿外,連披著嶄新袈裟的方丈都跑了出來,一個勁的說好話勸阻著幾個大漢,以免發生人命。
僧人就不用說了,在大殿內沒有掛綵,出來之後自然紅光滿面,已經看不出本來面目,在地上蜷縮慘叫呻吟不止。
這也活該,本來是教人向善的行當,卻讓他們搞的充滿了銅臭味道。
真要是有佛祖的話,肯定會提著菜刀砍了他們才解恨,張陽心中暗暗想到。
凌秋樂本來就是惹事裝逼的性格,此時一臉的獰笑,只是這孩子還不知道,回家之後將會迎接狂風暴雨般委屈,起碼不會像現在這麼瀟灑。
一下午的時間就這麼悄悄流逝,郊區空氣新鮮,夕陽無限美好,讓人心曠神怡。
「你是怎麼把香束弄斷的?」沈雪開著車,好奇的側頭問道。
「是啊,我也納悶,香束怎麼會斷呢?」馮嫣然自然同樣好奇。
「當然是佛祖顯靈,你們以為他老人家好欺騙嗎?」
張陽斜靠在後座上,瞇著眼睛一臉得意的回答。
「切,騙誰呢?」
「就是,裝神弄鬼故弄玄虛。」
聽到他不肯說,沈雪不屑再問,馮嫣然則是狠狠在他腰上扭了一把,看到他拿捏的神情便感到惱火。
「說了你們也不會信,更聽不懂,還不如不說。」張陽趕緊躲避道。
……
這點是實話,沈雪與馮嫣然也都清楚,凝血症及別墅內的怨靈收服,都發生在她們兩人身上。
張陽的手法她們都知道,可是對於手法的神秘性卻根本弄不明白,也就懶得再問。
「晚上我請你們吃飯。」沈雪笑著道。
「不用,你回家多陪陪家人。」
張陽故作理解關心的口氣,停頓了一下繼續道:「送我們回酒店就行,我跟你嫣然姐還有十分重要的工作需要研究商量一下。」
馮嫣然聽到後,明白他話語中的意思,畢竟他什麼時候在乎過工作?還重要的工作需要研究商量,那不是扯淡嗎?
他的意思肯定就是男女那點事,想到這些立刻俏臉通紅,幸虧坐在沈雪後邊,沒被她發現自己臉色的變化。
「切,能有什麼重要的工作?」
沈雪自然也知道他的性格,不屑的說完,立刻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道:「我知道了,肯定是商量給軍區提供止血粉的事情吧?這事確實挺重要的。」
聽到她的話,馮嫣然更是哭笑不得……
「不是,比這事更加重要……」
張陽還沒說完,馮嫣然再也忍不住狠狠踢了他一腳,她擔心萬一沈雪繼續追問下去,自己還真沒理由解釋。
「那到底什麼工作呢嫣然姐?」沈雪還真不依不饒問道。
「就是公司準備在北都找個明星代言人做廣告,其實也沒他說的那麼重要。」
「不是說的這事,比這個還重要。」張陽壞笑著插口道。
「住嘴……」馮嫣然火了,狠狠給了他兩拳。
「算了,知道他就胡說八道。」
沈雪看到她發火,以為張陽胡鬧的性格惹惱了她,並沒有多想,小手一揮也就不再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