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隨即想到凌冰兒雖是陰門中人,以張陽剛才對她的瞭解,卻是個沒有心計的女孩。
她早就來到這裡,卻沒有傷害沈雪她們,通過這點便可以看得出來。
詩詩雖然性格直爽,卻也是鬼靈精怪,哪有這麼容易上當?
想到這些,張陽心裡放心了許多,嘴角露出一絲無奈的苦笑。
房間內恢復了安靜,陰冷逐漸散去,昏暗柔和的燈光散落房間。
彷彿一切都未曾發生過,但是更顯落寞淒涼。
「張陽,你喊的什麼?」
馮嫣然在房間內走了出來,看到張陽趴在窗口,嘴角流下的血跡,俏臉上立刻充滿了緊張。
繼續追問道:「你怎麼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沒事,我回房間休息一下。」
張陽轉頭將嘴角的血跡抹去,故作放鬆的露出微笑,轉身往二樓房間走去。
馮嫣然看著他離開,並沒有過多詢問阻攔。
聰明的她心裡明白,從張陽回來緊張的神情,就知道肯定有事發生。
她也知道他的性格,如果不肯說出來,無論怎麼詢問也沒用。
回到房間,張陽拿著玉葫蘆反覆的端量,希望能夠找出自己身世的蛛絲馬跡。
跟普通的玉沒有任何區別,通體凝白如脂,即使價格不菲,對他來說,卻是屁用都沒有。
無奈的將玉葫蘆扔到一旁,想到釋放的九陽符,立刻又有了好奇之心。
純陽真火立刻充滿全身,片刻之後,立刻感覺一股炙熱的真氣在丹田不斷湧動,瞬間向奇經八脈湧去。
卡!卡!
全身骨骼發出聲聲脆響,卻感覺不到一絲疼痛,反而舒適無比。
可能是剛才消耗了大量體力,居然沒顧上這些變化,一陣疲憊倦意傳來,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早上的科室依舊忙碌,大家看到他走進科室之後,都帶著怪異的目光,並沒有人主動打招呼。
他到底是個什麼人?科室裡的人完全迷惘。
究竟是個二代,還是個窮學生靠勤工儉學混到了這麼牛叉的經理。
大家不好判斷,所以對他不遠不近,也是最好的選擇。
「張陽,你能不能過來幫我一下。」
正當他在科室裡繼續無所事事時,田瑤瑤在一旁的小屋裡走了出來開口道。
依舊白大褂黑眼鏡,披肩長髮散落肩頭,清純脫俗卻又帶著濃濃的學者氣息,看著便讓人癡迷。
「不會打擾到學姐吧?」張陽故作一臉疑惑的問道。
田瑤瑤俏臉依舊面無表情,好像任何事情對她來說都理所當然,讓他心裡很不舒服。
「不會。」田瑤瑤說完,轉身回到了小屋,根本沒理會他會不會答應。
這也太不拿自己當回事了,呼之則來揮之則去。
要是p>要是去的話太沒面子了,根本就不是自己風格,張陽心中恨恨的想到。
「你到底幫不幫?」田瑤瑤不耐煩的聲音再次傳來。
「來了。」
總不能跟美女一般見識,那樣自己就顯得太小氣了。
想到這麼好理由,也就厚著臉皮屁顛屁顛的跑了進去。
小屋內,坐著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而旁邊一個女人不停的抹著眼淚,很明顯就是這個人的老婆。
男人面無表情,目光呆滯,頭上紮著幾根針灸用的銀針。
「這是個車禍患者,頭部做完開顱手術後,現在失憶,重度腦萎縮。」
田瑤瑤依舊沒看他一眼,一邊輕輕的轉動銀針,開口道。
「就是車禍讓他變成了癡呆。」
「你怎麼能這麼說?他是病人,不是癡呆。」田瑤瑤話語中帶著不滿。
「醫生,還能不能治好?他要是一直這樣,我可怎麼辦啊?」
女人開始顏面哭泣,這個年齡的男人肯定是家裡的頂樑柱,變成這個樣子,女人感覺天塌下來一樣。
「放心吧,我們一定會盡全力。」田瑤瑤柔聲安慰著女人,同時側頭狠狠白了張陽一眼。
顯然她是責怪自己的話語過於直接,讓女人更加傷心。
「那就是暫時失憶性腦萎縮。」
張陽心想這還不是一樣的嗎?都是對周圍事物沒有了感知,大名小名的叫法而已。
「已經治療了一段時間,現在效果進入了停滯階段。」
「他一開始應該被確診為植物人。」
張陽走到男子面子,反覆打量之後繼續道:「你通過針灸能夠達到現在的治療效果,已經是個奇跡了。」
他毫不掩飾自己的敬佩,能讓植物人行動自如,可見華夏第一針灸並不是浪得虛名。
「你怎麼知道?」田瑤瑤俏臉上充滿了驚訝。
病人剛到醫院時,確實是植物人,自己通過針灸治療,才變成現在的樣子。
「他眼睛發白,明顯是腦部淤血壓迫神經,面部跟全身肌肉僵硬,是長時間臥床沒有知覺的表現。」
「可是我卻沒辦法讓他恢復記憶感知。」田瑤瑤抿緊嘴唇,顯得異常失落。
「你已經盡力了,病人家屬也該感激你。」
「感激?他才三十多歲,正是承擔家庭責任的時候,他現在的樣子,只會毀了一個幸福的家庭。」
「你需要我幫什麼?」
不得不承認,張陽被這個面無表情的女孩感動了。
「你應該有更好的辦法為他治療。」田瑤瑤毫不猶豫的開口道。
「針灸我只是略知一二,跟學姐比起來差的太遠了,你都無能為力,我又怎麼會有辦法?」
關鍵時刻還是要拿捏一下,否則的話起不到感動流涕的效果,對這點他還是很會鋪墊。
「你是針灸高手。」
「誰說的?」張陽好奇的問道。
「我爺爺,雖然我不相信你,但是我相信我爺爺。」
田瑤瑤俏臉上閃過一絲激動,繼續道:「昨天我將你為腦梗的病人治療建議告訴我爺爺後,他也認可你的針灸方法,說你的方法他都自愧不如。」
真是個直白的女孩,其實她完全沒必要說這些。
不過自己卻對這個女孩跟他爺爺多了一些好感,她對病人的憐憫之心難得可貴。
而她爺爺作為一個中醫老前輩,往往將名譽看的格外重要,居然通過描述就承認自愧不如,可見心胸十分豁達。
「你既然不相信我,為什麼還要讓我為他治療?」張陽依舊調侃。
「我爺爺相信你。」
「那就是說你爺爺希望我給眼前的病人治病?」
「不是,是我讓你幫他治病。」
「可是你不相信我啊,我為什麼幫你?」張陽想笑,卻又笑不出來。
畢竟守著病人家屬,還有這個熱心的女孩,自己如果能笑出來就太無恥了。
「可以試試,我也相信爺爺的話。」
田瑤瑤有種越說越亂的感覺,俏臉第一次有了緋紅激動的神情,更加可愛迷人。
看來她平時很少與人交流,被張陽幾句話繞來繞去,反而不知道到底該怎麼說才好。
「我如果替他治好了怎麼辦?」
看到的神情張陽有些心疼,不過還是打定主意繼續逗她,有便宜不賺不是自己的風格。
「如果你能替他治好,花多少治療費都行。」
「我要五十萬。」
「可是……」田瑤瑤俏臉上立刻露出緊張。
張陽難得看到她開始有了豐富的表情,心中樂開了花。
「可是什麼?」
「我沒這麼多錢,我只有幾千塊,可以都給你。」
尼瑪,剛才還說多少都行,真談起價格來,反而這麼小氣了,張陽心中暗暗罵道。
她可是華夏第一針灸的孫女,家世顯赫肯定不會缺錢。
還有就是在醫院裡的地位明顯很高,工資起碼也便宜不了。
雖然是逗她開心,本來還以為她為病人不遺餘力,沒想到臨陣退縮,讓張陽有些失望。
「瑤瑤醫生,你已經盡力了,既然需要那麼多錢,我們不治就是了。」
旁邊的女人哽咽著說道,目光中充滿了感激。
「好,我答應你,只要治療好之後,我就給你五十萬。」田瑤瑤抿緊嘴唇,語氣堅定的說道。
「我們不治了,謝謝你瑤瑤醫生。」
女人開始顏面哭泣,隨即激動的拉起呆滯的男人繼續道:「他就算恢復了,也不可能賺到幾十萬,他根本不值那麼多錢。」
一個女人苦苦的為老公治病,現在又說出自己老公不值錢,可見已經絕望到極限。
「放心吧,她有的是錢,這五十萬難不倒她。」張陽壞笑著繼續調侃。
「你不是人,你就算醫術再高超,我們也不會求你。」
女人哭著衝他大罵,繼續道:「瑤瑤醫生已經為他拿了四十多萬的手術費,哪裡還有這麼多錢?就算是有錢,人家憑什麼這麼幫我們?」
說到這些,女人臉上的肌肉都開始扭曲,帶著不屑與鄙視繼續道:「都是醫生,你卻這麼黑心,早晚不得好死。」
傷心,絕望……
讓這個女人將唯一可以為丈夫治療的醫生大聲的咒罵,同時也堅定了自己不再治療的決心。
「劉姐,你別激動,錢好說,先治病要緊。」田瑤瑤一把拉住她焦急的勸說道。
張陽徹底愣住了,這戲劇性的一幕讓他內心開始有了愧疚,對田瑤瑤的好感不能用語言來形容。
病人的家屬悲痛欲絕,自己還在這裡耍貧調侃,確實太不應該。
「讓病人坐好,讓這個家屬先出去一下,她太激動,容易影響到治療過程。」
張陽開口說道。話語的意思已經十分明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