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太傷爺的心了,爺好久和你不見都沒見你這副巴巴的樣子。」姬少商調侃了兩句,心裡同樣有一絲不滿滑過,目光望向蘇青彥的時候多了幾分冷意,卻還是瀟灑的轉身,一搖一擺的離開。
院子裡有婢女下人在不遠處守著,莫離斜依在榻上,蘇青彥便一撩衣角,在她附近的石桌前坐下,目光清亮又帶著一絲繾綣的溫柔淡淡的落在她身上,眼中關切之色盡顯,暖聲道:「你傷勢可好?」
「無礙。」莫離頓了頓,又低頭望了一眼自己的左臂,就連姬少商都說算是廢了,她嘴角笑得有些黯然,再抬頭對著蘇青彥卻是一副和煦的微笑,「瑾瑜,好久不見。」
「是啊,臨安一別,已有快三個月不見了。」蘇青彥那雙眸子如清泉蕩漾出細微的漣漪,在無邊的夕陽下氤氳出一片醉人的溫柔,一身白衣隨風而動,笑溫文爾雅。
這一瞬間,莫離覺得莫名的放鬆,臉上的笑漸漸開懷暢快起來,兩人一言一語的聊了起來,竟忘了時間的流逝,一直到夜幕降臨,婢女原本要端給她的湯藥都來回熱了好幾遍,最終大膽的催著她喝藥,這才作罷。
後來進了屋子,蘇青彥負手而立站在內屋門口,隔著垂下的珠簾,朝著她輕聲道:「這川省境內嘩變的百姓,已然有了軍隊的趨勢,昨日王波聯合他身邊起義的幾位,定下了紅義軍的稱呼。」
莫離本是軍營出身,這軍隊的稱呼還有之前『吾等貧瘠受苦不均,今為汝等均之』的口號,兩者皆已出來了,這已經超出了『百姓嘩變』的範疇,意味著怎麼不言而喻。
莫非主上想趁機舉旗?莫離腦海裡這樣的想法只是短暫的閃過就被否決,畢竟時機還未成熟。
莫離不自主的蹙眉,隔著垂下的珠簾看著那抹飄逸的白衣,見他沉靜如水的面上帶著溫潤的笑,輕聲道:「那瑾瑜前來平都……」
「自然是為調糧的事情前來,聖上下令從川省相鄰的省份徵調糧食。」蘇青彥微微一笑,並沒說他來的真正原因。
川省南接南疆之地,西接藏西高原之地和肅甘寒苦之地,這兩地百姓自顧不暇又怎會調糧過來,東接霧都山城,交通閉塞,偏北面倒與江州省部分地區相接,並不與建德省相接,竟讓身為汝陽王的蘇青彥親自前來,倒是有些說不過去。
莫離想著他剛剛的說法,又想到江州身在江南一帶,蘇青彥前來也並無不妥,但總覺得他來平都的真正目的並不是如此。
蘇青彥被莫離那烏黑明亮的眸子看得有些心虛,微微別開眼,轉移話題,道:「平南王在平都連續施粥,再次名聲大噪……」
莫離聞言卻猛然一怔,這並不是個好事,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之前應無求為了在南疆之地站穩,必須要建立威信和聲名,但是現在是在川省境內的平都,如此聲名大噪,先不說川省境內官員會如何想,當今聖上勢必容忍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