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內的氣氛陡然變得凝固,甚至帶上了幾分危險。
蘇青彥仍舊一副恂恂溫和的模樣,只是眼中凌厲盡顯,原本週身環繞的平和氣息轉眼間帶上了一股冷冽刺骨的寒意,直直的射向擋在棺槨前面的蘇青澤,聲音亦是含霜帶雪,冰冷非常:「三弟這是何意?」
蘇青鈺則臉上眼中乃至全身都是散發著一股濃濃的駭氣,一雙眸子殺氣騰騰,看上去甚是嚇人,若不是蘇青彥恰巧不輕不重的瞥了他一眼,他怕是又要對蘇青澤出手。
老五蘇青琦則有些不明眼前的狀況,父親突然去世對他打擊很大,此時三哥又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攔著不讓發喪,心中陡然升起了一股僥倖,最終掙脫開扶著他的下人,走到了蘇青澤身邊,眼中帶著幾分詭譎,啞聲道:「大哥急著要發喪,莫非真有不可告人的目的?難道父王的死真有貓膩?」
八寶已經急得快要跳腳了,這眼看著就要過了發喪的時辰了!
蘇青彥,一身風骨傲然而立,眼中閃過一絲冷意,平和的嗓音中帶著一股威嚴和矜貴,朗聲道:「五弟說話可要注意了,父王停靈七日,今日不過是到了時辰發喪,何來大哥『急著發喪』一說;父王臥病在床久矣,為了整個汝陽王府,這才沒有大肆宣揚,暗中養病,若是不信,伺候父王多年的王叔可以作證。倒是三弟攔著不讓父王發喪,到底有何居心?。」
蘇青彥剛說完,伺候汝陽王的王叔已經從人群中跪了出來,叩頭道:「奴才伺候王爺四十年有餘,的確如世子所言,王爺臥病在床久矣……」
王叔頓了頓,抬頭看了一眼蘇青澤,語氣中帶著怒意,又繼續道:「倒是幾日前,三公子深夜突然來訪,非要見王爺一面,甚至對著世子拔劍相向!今日又攔著不讓發喪,王爺屍骨未寒,三公子你怎麼能如此不孝啊!」
百善孝為先,王叔這帽子扣下來,無論蘇青澤有沒理,這『不孝』的帽子都會扣在他頭上,揮之不去。
「你這老貨!為何要誣陷我!」蘇青澤眼見大堂之中賓客望他的目光已然帶了鄙夷和不屑,心中慌亂,抬腳要將王叔踹到一邊。
王叔又連續磕了幾個頭,臉上帶著一股絕然,額上鮮血順著他臉上的褶子縱橫交錯的流著,看著有些滲人,大膽的指著蘇青澤尖聲道:「奴才所言句句屬實!倒是三公子你居心叵測,否則王爺在時,也不會一直拒見你和五公子!如今王爺才走,你居然擋著不讓發喪!其心可誅,其心可誅!」
「你放肆!」蘇青澤氣得直哆嗦,恨不得上前將王叔一腳踹死,可來不及他出手,王叔突然朝著汝陽王的靈位磕了響頭,悲慼的哭喊道:「王爺,奴才這就來下面伺候您了!」
只聽見『碰』的的一聲,王叔用力的將頭叩在地上,鮮血崩裂一地,他就這樣跪在汝陽王的靈位前,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