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彥目光沉穩冷厲,身穿孝服也依然帶著一股清貴,之前還溫潤的人,此時突然迸發出一股讓人無法忽視的華貴,讓賓客為之一震。
父王殯天當日,他通知蘇青澤和蘇青琦的時候,兩人就大鬧了一場,斥責他居心叵測,狠心弒父,動機不純,結果被趕來的蘇青鈺大怒,眼紅髮狂的將兩人轟了出去。
今日父王發喪,他沒想到老三竟然會在靈堂上發難,讓父王走的不安寧,頓時臉色就冷了下來。
「趁著諸位都在,那我蘇青澤也正好趁此機會當著大家的面,把話說清楚!」蘇青澤看著蘇青彥倏然冷下來的臉,還有蘇青鈺隱忍的暴怒,眼中劃過一絲冷光,手一抬,指著蘇青彥厲聲道,「大哥你謀害父王!」
蘇青澤此言一出,驚響四座,頓時大堂之內議論紛紛。
莫離有些擔憂的望向蘇青彥,卻見他一副沉穩清貴的樣子,嘴唇微勾,帶著譏誚的弧度,溫和的嗓音卻帶著一股莫名的尊貴和冷傲:「三弟是何意?偏偏挑著父王發喪的時辰,是想讓父王走的不安生?」
「對啊,有什麼非要挑著發喪的關頭說。」
「哎,汝陽王屍骨未寒,他的兒子們就鬧了起來,簡直不孝。」
賓客之中風向一轉,對著蘇青澤指指點點,他臉色幾經變換,卻始終不鬆開按在棺蓋上的大手,沉聲道:「我蘇青澤也是不得不出此下策,父王死因不明,怎麼能輕易發喪!」
「蘇青澤,你找死?!」蘇青鈺可沒蘇青彥那麼好說話,而且他也不准許任何人無賴他的大哥,於是他面帶陰戾,一拍扶手輪椅,兩道帶著細鋼絲的箭頭就朝蘇青澤而去,動作快的讓人來不及阻止。
蘇青彥剛想斥責讓蘇青鈺,卻聽到八寶在他耳邊焦急的說道:「爺,在不發喪就要過了時辰了!」
「都住手!再鬧休怪我不念手足之情!」蘇青彥眸光變得凌厲,平穩的語調中帶著幾分怒意,命令道,「蓋棺發喪!」
「誰敢發喪?!」蘇青澤目光狠戾的剜了一眼蘇青鈺,而後又冰冷的過蘇青彥,身形一落,就擋在了汝陽王的棺槨前,不讓發喪。
大廳內的氣氛陡然變得凝固,甚至帶上了幾分危險。
蘇青彥仍舊一副恂恂溫和的模樣,只是眼中凌厲盡顯,原本週身環繞的平和氣息轉眼間帶上了一股冷冽刺骨的寒意,直直的射向擋在棺槨前面的蘇青澤,聲音亦是含霜帶雪,冰冷非常:「三弟這是何意?」
蘇青鈺則臉上眼中乃至全身都是散發著一股濃濃的駭氣,一雙眸子殺氣騰騰,看上去甚是嚇人,若不是蘇青彥恰巧不輕不重的瞥了他一眼,他怕是又要對蘇青澤出手。
老五蘇青琦則有些不明眼前的狀況,父親突然去世對他打擊很大,此時三哥又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攔著不讓發喪,心中陡然升起了一股僥倖,最終掙脫開扶著他的下人,走到了蘇青澤身邊,眼中帶著幾分詭譎,啞聲道:「大哥急著要發喪,莫非真有不可告人的目的?難道父王的死真有貓膩?」
八寶已經急得快要跳腳了,這眼看著就要過了發喪的時辰了!
蘇青彥,一身風骨傲然而立,眼中閃過一絲冷意,平和的嗓音中帶著一股威嚴和矜貴,朗聲道:「五弟說話可要注意了,父王停靈七日,今日不過是到了時辰發喪,何來大哥『急著發喪』一說;父王臥病在床久矣,為了整個汝陽王府,這才沒有大肆宣揚,暗中養病,若是不信,伺候父王多年的王叔可以作證。倒是三弟攔著不讓父王發喪,到底有何居心?。」
蘇青彥剛說完,伺候汝陽王的王叔已經從人群中跪了出來,叩頭道:「奴才伺候王爺四十年有餘,的確如世子所言,王爺臥病在床久矣……」
王叔頓了頓,抬頭看了一眼蘇青澤,語氣中帶著怒意,又繼續道:「倒是幾日前,三公子深夜突然來訪,非要見王爺一面,甚至對著世子拔劍相向!今日又攔著不讓發喪,王爺屍骨未寒,三公子你怎麼能如此不孝啊!」
百善孝為先,王叔這帽子扣下來,無論蘇青澤有沒理,這『不孝』的帽子都會扣在他頭上,揮之不去。